人生智慧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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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路上的石头,推开不让挡路,千万不想它们,不容它们在反思中占一席之地。
(52)人们一般称为“命运”者,就大体而言,只不过是他们自已的愚蠢行为而已。荷马在《伊利亚得》(第23节第313行起)中有一段很是精采,描写前面这一句话的真义,诗人并特别推荐“慎思”;他的劝告是值得我们充分注意的。“邪恶”要在另一个世界才需要赎罪,“愚蠢”在今生就得到报复——纵然不时有犯错人获得慈恩。
让我们感到恐惧、并且预告危险在即的是“诡诈”,不是凶暴或粗鲁;作为武器,人脑比狮子的利爪要可怕得多。
世界上最高超的人该是从不犹豫、从不慌忙的人。
(53)作为促进快乐不可缺少的气质,仅次于精明的是“勇气”。当然,我们无法让自己具有这些,因为我们主要从母亲承获前者,从父亲继得后者。然而,对于既已存在的这些气质,我们却能靠决心和锻炼得到帮助。
在这个“用假骰子玩游戏”的世界,我们必须有钢铁的『性』格,具有经得起命运打击的甲胃,以及跟他人抗衡以取得进展的武器。人生是一场长久的战事;每往前一步都得拼命;伏尔泰说得对,“我们要能成功,只有靠剑刃,我们死的时候利剑还在手上。”暴风雨刚开始加剧,甚或是地平线上初起乌云,就立刻退缩或心灰意懒不知所措的人,是不折不扣的懦夫。我们的座右铭应该是:
不向妖魔退让,而是更大胆的面对它。
(威吉尔《埃涅伊得》。vi。95)
任何危殆只要还留有怀疑余地,只要仍有可能加以挽救,我们就不该颤,就只作抵搞不抱其他想法——正如对待天气一样,只要见到一丝蓝天,就不该对天气失望。的确,我们应该这么说:
即使全世界坍塌成为废墟,
我们仍要保持泰然心情。
(贺瑞斯《颂诗》iii。3)
我们的整个生命——别说它的福份——都不值得我们那么怯懦地胆战心惊:
所以,且让我们英勇地面对人生
对命运的每次打击都勇敢相向。7(quocirca vivite fortes,fortiaque adversis opponite pectora rebus )
(贺瑞斯《讽》ii。2)
问题是,我们可能过分勇敢而沦为鲁莽。我们甚至可以说,如果要在世上生存,若干恐惧感是需要的,“怯懦”不过是恐惧感的夸大形式而已。培根在处理“terror panecur”这个短语的来源时对前面的话正确『性』有很好的说明,比之蒲鲁塔克(见《冥神夫『妇』》第14章)为我们所保留下来的古代解释,要高明许多。培氏把这个短语跟自然的化身pan(牧神)结合起来,并且指出:“为了保持生命,为了避免和除去危害自己的祸难,大自然让所有的生物都充满畏惧和恐怖,但是,这一天『性』不会运用中庸之道,而总是把合理的恐惧跟徒然和无稽的担心混合在一起,以致所有生物,尤其是人类,无不内心充满‘惊慌惊怖’”(见氏著de sapientia veterum第六章)。此外,惊慌恐怖的主要特点是,对于任何与惊慌恐怖不可分开的危险,并没有清晰和确定的观念;人们只是假定、而不是知道有危险存在;有需要的时候,我们敦请“恐惧”作为我们恐惧的理由。
第1卷 第六章 谈人生的不同阶段on the different periods of life)
almost everyone's character seems to be specially suited to some one period of life ;so that on reaching it the man is at his best 。some people are charming so long as they are young ;and afterwards there is nothing attractive about them; others are vigorous and active in manhood; and then lose all the value they possess as they advance in years; many appear to best advantage in old age ,……
几乎每一个人的『性』格都似乎特别适合人生的某一阶段,他到达这一阶段就是登峰造极。有些人年轻时非常可爱,在那以后,毫无出『色』之处;有人在盛年时活跃有劲,年纪渐增就失去所有价值;许人在老年时最占优势……
(54)*(*本章的原文并未就内容依次再作任何划分,但因saumders英译本已用“空行”实际上这么做了,用心良苦,中译者觉得中文目前排版方式不易依样做去,决定仿效原著第五章的做法,干脆用数字标出其节次。)伏尔泰说过一句精癖的话:
人生各年龄阶段各有不同情况,
未能加以掌握将经历所有不幸。1(qui n’a pas i’esprit de son dge ,de son age a tout le malheur。) 因此,如果我们看看人生的不同阶段在我们身上所造成的变化,作为我们探讨幸福之『性』质的结尾,将会是适当的。
在我们的一生中,我们能实际拥有的就是“现在”,也仅仅限于现在:惟一不同的是,在人生开始之际,我们期望有一个长长的未来,在一生快要结的时候,我们就会回顾一个长长的过去;还有就是,我们的脾气(并非『性』格),已有若干明显的改变,这就让“现在”在人生的不同阶段,现出不同的『色』彩。
在我的主要著作(《世界作为意志和表象》卷2第31章),我已经说明,在孩提时代,我们比较愿意使用“智力” ,少用“唯尔(意志/心意/心『性』)”;其道理我也加以解释过。也因此之故,人生的最前面四分之一最为快乐:在以后的岁月中回顾,童年似乎就是一种“失去的乐园”,在童年,我们跟他人的关系是有限的,我们的欲望很不——总之,对“唯尔”的刺激不多;因此,我们主要的顾虑是知识的扩大。人的大脑在七岁时已经几乎完全成长,智力也是发育较早的,尽管还需要时间成熟;智力在探测周遭的整个世界,不断地寻求滋养:在孩提时,生存的本身就是清新的喜悦,所有的事物都闪烁着新奇的魅力。
这可以说明,为什么童年的岁月像一首长诗。像所有的艺术一样,诗歌的作用是领悟的柏拉图式的理念;换言之,以适当方式理解一个特殊对象,感受其基本『性』质,所谓基本『性』质就是这个对象与经同类的所有其他对象所共有的特征;一相单独对象宛如一个类别的代表,一次经验的效果可以当做一千次。
也许人们认为,除了不时出现在孩子面前的个别事物以外,他不会关注其他东西,而且只限于在当时能让他的“唯尔(心意)”感到兴趣、或是能刺激他的心意的东西,所以我的话不符合事实;但真实情况并非如此。在早年,生命(按这个词的充分意义而言)是哪些的新鲜,感觉未被重复使用而如此锐利,孩子在生活中并不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总是在静默中掌握生命的本质——经由各别的情景和经验获致其基本的『性』质和一般的轮廊;用斯宾诺的话来说就是,孩子从永恒的角度,在学习观察的事和人。
这样,我们愈年轻,愈是每一个别事物代表其隶属的整体;而年事增长,这情况就愈来愈减少。这就是为什么在孩提童和青年时代所获得的一些知识和经验,成为我们日后所得全部知识的永久『性』的大标题——那些早年的知识形式,似乎在演变成项目,以后经历的后果就在那些项目下进行归类,虽然我们心中并不总是明晰地具有这些认识。
我们生命中最早的岁月,就这样奠定了我们的世界观,不管是肤浅还是深刻;虽然这一观念在日后可能扩大并使之完整,但实质上不会有改变。这种纯然客观故而充满诗意的世界观构成孩童时代的根本,并且因此意愿活力尚未发达而能持续;受到这种世界观的影响,我们在孩童时代对于吸取纯粹知识的关切,远远超过如何运用意志力。因此,我们在许多孩子脸上可看到那种严肃而沉思的表情,在描绘小天使、尤其是在“西斯廷圣母像”中的小天使,拉斐尔运用这一表情,最是得心应手。孩童时代的岁月,就这样弄得充满幸福,回忆那些日子总是不能免于响往和遗憾的。
我们就这样热心致力于认识事物的外观,以原始的方式了解我们周遭的事物;在另一方面,教育却把“概念”灌输给我们。但是,概念对于事物之真实的和基本的『性』质,不能给以信息,而这些了解是所有知识的基础和真正的内涵,只能经由“直观”的途径才能达到。这一类的知识决不可能从外界注入我们之中;我们必须靠自己为自己而获致。
所以,一个人的智慧和道德品质都从他自己天『性』能深处发展而来,而非外来影响的结果;教育计划——不管是裴斯泰洛齐(pestalzzi);或是别的教育家的——都不能把天生的笨伯转变为明白事理的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生下来是笨伯,到死还是笨伯。
这种早年对外在世界的直观知识既有深度也很有强烈,足能解释为什么童年时期的经验,会在我们记忆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们年轻的时候,完全浸润我们周围的环境中;没有其他东西把我们的注意力拉开;我们把四周的事物,看做各该类别中仅有的,好旬其他东西都不存在似的。等到后来我们发现整个世界万物竞秀,这一初始的心境渐次消失,跟着消失的是我们的勇气和耐心。
我在前述的主要著作(《世界作为意志和表象》卷2第30章)中说过,把这个世界作为客体加以考虑——换言之,当世界客观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时,一般看来有其可爱的一面;但在这个世界之中,如果把世界当做主体——即涉及它的内在『性』质,也就是“唯尔(心『性』)”——,痛苦和困难就主宰一切。这情况简单地说来,就是:这世界看来是辉煌的,实际却是可怕的。
因此之故,我们发现,在童年的岁月中,我们对于世界的外表,也就是心『性』的表象,知道得比较多,而对于世界内在的『性』质,也就是心『性』的本身,所了解的很有限。由于客观的一面讨人喜欢,而内在的或是主观的一面却是那么可怕,年轻人对它还陌生,于是在他智力发展的过程中,他把他在自然和艺术中所见到的一切美丽形式,认为众生和万物都是那么幸福地生存;它们从肉眼看来是美丽非凡的,于是他想,内在的一面必然是更为漂亮。在他面前展现的世界宛如另一个伊甸园;这是一片人间乐土,我们都是在这里出生的。
稍后,这种心境引导我们渴求真实人生,一种去干去吃苦的冲动驱使我们到喧嚣的世界去瞎闯。在这个世界中,我们领略到事物或存在的另一面,也就是意愿的一面,我们每有所求,都会事与愿违。然后,是大幻灭(觉醒)时期的来到,这一时期挺为漫长;但是,这一时期不过刚刚开始,许多人就会对你说:(我)幻想的年代已经度过了;然而,全部过程才告开始,它的势力还在伸展,而且愈来愈致力于控制整个人生。所以,我们可以说,在童年,生命看起来像是戏院里的布景,因为我们是从远处看去;在老年,布景依然,这时我们却已走到非常临近布景的地方。
最后,我们还要谈一种对孩童的幸福有助益的情况。春天开始,树上的嫩叶子颜『色』相似,形状也差不多一样;在人生的最先几年,我们都彼此相似,大家和睦。但是青春期到来,相异就开始了;像一个圆周的半径范围,我们愈往前走,就分离得愈大。
我们生存的半一伴所占有的优势,比后一半多得多,青年时期是前一半的剩余部分,因为要追求幸福,弄得烦难和困苦重重,似乎觉得“幸福”在人生路途之中是一定可以遇到的,这一希望到末了总是失败,导致满腔怨恨。某种模糊的未来幸福是在梦想中诞生、由空想构形的,这种幸福的幻影在我们眼前浮动;我们寻求它的实体,徒劳无功。年轻人不和处境如何,一般都对现实不满;他把失望完全归罪于自己一生初始的情况,因为跟他原来的期望很是不同;而究其实,是他现在初次体验出人生到处都是的空虚和苦难。
“世界对人是宽宏大量的”,一个年轻人在早期教养中如果能除去这一观念,对他将是很大的好处。但教育的一般结果是加强这一妄念;我们对人生的初始观念,通常是从小说、而非从生活实际得来的。
(55)在我们青春时代的明媚的早上,人生龙活虎诗歌在我们面前展现壮阔的景『色』,我们奋不顾身、热切地要看它实现。我们简直是期望能抓住彩虹!青年预期他的事业宛如有趣的浪漫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