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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温泉-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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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具有女演员的种种娴雅姿态,舞星们的种种轻捷回旋和魔术师的种种柔软动作:简而言之,整套儿的自然的和故意的诱惑功夫都被他继续不断地用着。



 



波尔陪着共忒朗回到了大旅社,就用一阵不高兴的音调嚷着:



 



“那个江湖医生跑到她们家里干些什么?”



 



伯爵从从容容回答:



 



“碰着这班冒险家,谁能知道?这都是一些无缝不钻的人。这一个应当是懒得再过他的浪荡生活,所以甘愿服从他那个西班牙女人的乖僻性情,与其说他是她的医生不如说他是她的仆从,甚或比仆从还不如罢。他正在找人。克罗诗教授的女儿原是合于选择的;他却失掉了机会,据他说。阿立沃的第二个闺女在他看来大概不是不及前一个那么宝贵。他正试着、探着、嗅着,测度着。他可以变成温泉站的主权共有者,可以设法踢翻拉多恩那个浑蛋,使自己每年夏天在这儿,无论如何可以招揽一部分很好的顾客留给自己到冬天去治疗……不用多谈了!这就是他的计划,哼……我们用不着怀疑。”



 



一阵潜伏的怒气,一阵妒忌的隐衷在波尔的心里醒来了。



 



忽然有一道声音喊着:“喂!喂!”那是麻遂立从后面赶上了他们。



 



布来第尼用挑战的反嘲口吻向他说:



 



“您这么快地往哪儿跑?医生,旁人可以说您正在追求财产。”



 



意大利人微笑了,并且,没有停住脚步而只轻轻地跳着退回来,用一种小丑式的轻捷动作把双手插在两只衣袋里边,活泼地把两只衣袋翻过来,用两个手指头儿提着衣袋的边缘来显出那全是空无所有的。随后他说道:“我还没有抓得着那东西。”



 



最后,他颠起双脚用轻巧的姿势向后一转,如同一个很忙的人一样就逃走了。



 



在接着而来的好几天之中,波尔和共忒朗在何诺拉医生家里遇见他好几次,他在那三个异性跟前,千百般细腻殷勤地服务,用自己的种种伶俐品格——无疑地也就是他用在公爷夫人跟前的种种同样的伶俐品格——使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什么事他都做得非常之好,会开口对人当面颂扬,也会动手用意大利法子烹饪空心粉。此外他还是个高级厨师,为了预防油污,身上系着一条蓝布的女佣人围腰,头上戴着一顶白纸折成的厨师小帽,嘴里用意大利文唱着好些拿波里地方的小曲,他聪明地在厨房里做着打杂的事情,不仅不使旁人认为可笑,而且使大家都觉得快乐,都受到引诱,连那个傻瓜样的女佣人谈起他来都说:“那是一个耶稣呀!”



 



他种种计划不久都成了显明的,于是波尔懂得了他正设法使沙尔绿蒂爱他。



 



事情似乎成功了。为了诱惑,他是很会奉承的,很热心的,很狡猾的,以至于沙尔绿蒂一望见他,脸上就有那种说出了心中快乐的满意神气。



 



波尔在他这方面,自己并没有好好儿弄清楚他的步法,就显出一个钟情者的态度并且立在竞争者的立场了。一下看见麻遂立靠近沙尔绿蒂,他就过来了,并且用他的比较直接的方法竭力争取那青年闺女的感情,他突然表现自己是温存的,友爱的、尽忠的,带着一种亲切的诚实态度,用一种率直得使人不大能够从中寻出一种爱情证明的语调,重复地向她说:“我很爱您,请放心罢。”



 



麻遂立由于这种意料不到的竞争而吃惊了,他展开了他的种种方法,而布来第尼受到了妒忌心的刺激,受到了那种天生的妒忌心的刺激;凡是接近一般女性的男性即令他还没有爱她而只觉得她是合自己意思的,也同样受得到天生的妒忌心的控制,所以布来第尼这样受到刺激而抱着满腔自然的激动观念的时候,竟变成了挑战的和高傲的,另一个比较善于顺应环境,始终控制着自己,就始终用巧妙的态度,用尖刻的态度,用玲珑而且嘲弄的颂扬来答复。



 



这成为一种每天都有的斗争了,双方都是热中的,却也许都没有确定的计划。谁也绝不肯让步,正像是两条狗同时抓着同一的捕获品。



 



沙尔绿蒂恢复了她的好脾气,不过却有了一种比较透彻一些的狡猾,却有了一些儿无从说明的性能,在微笑里和眼光里不像从前那么诚实。旁人可以说是共忒朗的脱逃教坏了她,使得她对于可能遇见的欺骗有了预防的准备,她现在是受过陶冶的和武装了自己的了。在这两个向她倾心者中间,她运用一种智慧的和机警的方式,向每一个说着被她认为应当向他说的事情,从来不使他们彼此冲突,不使这一个揣测她对于另一个特别优容,反而时常在他们每一个跟前轻轻讥笑他的竞争者,却又不着痕迹地把均势的局面留给他们。不过这一切都是简单地用着青年闺女们的那种每每难于抵抗的稚气完成的,可以说她用的是教会学校的女生作风而不是弄姿作态的女人作风。



 



然而麻遂立却陡然有了点进展的神气。他像是变成了比较和她亲切的了,仿佛在他和她之间成立了一种秘密的协调。和她说话的时候,他轻轻弄着她的阳伞或者她裙袍上的缎带,在波尔的眼里,这像是精神占有的行动了,于是使他非常生气了,简直要去打意大利人的嘴巴。



 



但是某一天在阿立沃家里,当时波尔正对着共忒朗和鲁苡斯闲谈,一面却用眼光监视麻遂立,他正窃窃地向沙尔绿蒂述着好些使她微笑的事情,波尔忽然看见她在一种很不自在的神气之下脸色发红了,因此立即懂得麻遂立谈到了爱情。她低着脑袋了,不再微笑了,不过始终静听着;后来,波尔觉得自己快要发动一次激烈的表示了,他向共忒朗说:



 



“我央求你出来和我谈五分钟。”



 



忙爵向他未婚妻说明了意思,就跟着他走出来。



 



一到街上,波尔嚷着:



 



“亲爱的,无论如何,应当阻挡这个意大利流氓去诱惑那个没有防卫力的孩子。”



 



“你想教我怎么干?”



 



“你应当把这个冒险家的行动通知她。”



 



“唉,亲爱的,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无论如何,她将来是你的小姨子。”



 



“对呀,不过绝对没有一点事情对我证明麻遂立在她身上有什么不端的样子。他对于一般异性向来是同样献殷勤的,并且他从没有做过或者说过一点不合宜的事情。”



 



“好呀,既然你不肯担任这件事,那么将来可以归我执行,尽管我和这件事的关系确实远不及你。”



 



“那么,你是对沙尔绿蒂钟情的了?”



 



“我?……不是……但是这个坏蛋的把戏我看得明明白白。”



 



“亲爱的,你干预这类微妙的事吗……而……除非你爱着沙尔绿蒂?”



 



“不是……我不爱她……不过我要驱逐外国流氓,并没有旁的意思……”



 



“你打算做的事,我能够问吗?”



 



“打那个穷小子的嘴巴。”



 



“好,要使他得到她的爱情,这是最好的方法。你们彼此将来打架,不管是他伤了你或者你伤了他,但是他将来在她的眼里一定是个英雄。”



 



“那么你怎样做?”



 



“可是说我在你的地位?”



 



“正是说你在我的地位。”



 



“我可以用朋友资格和那女孩子去谈。她对于你是非常信任的。既然如此,我可以简单地用几句话,把社会上的这种招摇撞骗的家伙是什么样子告诉她。这类的事情你是很知道说的。你的话是有热力的。我可以使她明白好几件事:第一,他为什么丢不开那个西班牙妇人;第二,他从前为什么试着追求克罗诗教授的女儿;第三,他为什么在追求失败之后,最近又竭力来争取沙尔绿蒂…阿立沃小姐。”



 



“为什么你不这样和她说,既然你将来是她的姊夫?”



 



“因为……因为……由于过去在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我们想一想罢……那,我是不能够的。”



 



“这是正确的。我马上和她去说。”



 



“你可愿意我立刻为你制造一个密谈的机会?”



 



“怎样不愿意,还用多说。”



 



“好,你去散步十分钟罢,我就去拉着鲁苡斯和麻遂立那个家伙出来,末后你到转来的时候,定可以单独和沙尔绿蒂谈话了。”



 



波尔向着昂华尔的山隘方面走开了,盘算着如何去开始这个难于启齿的谈话。



 



他真地找着沙尔绿蒂…阿立沃了,她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她父亲那间用石灰粉着墙壁的冷落客厅里;于是他坐在她身边向她说:



 



“是我呀,小姐,先头央求共忒朗替我在这儿布置了这个和您谈话的场面。”



 



她抬起那双发亮的眼睛:



 



“究竟为了什么?”



 



“噢!不是为了向您谈那些意大利式的枯燥无味的恭维话,却是以朋友的立场,以一个应当向您劝告的很忠实朋友的立场来向您谈话。”



 



“请您说。”



 



他远远地提到正文,竭力依据他的经验和她的经验缺乏来很慢很慢地引出种种有关冒险家身上的话,那些话都是谨慎的然而却都切实,说他们随处寻觅财产,用他们职业上的熟练手段剥削一切善良而且天真的人,不论是男的或者女的,冒险家都要窥探那些人的资产和爱情。



 



她,脸色有点发白了,严肃地静听他说。



 



后来她问:



 



“我懂得,我也不懂得。您正谈着某一个人,谁呢?”



 



“我谈的是麻遂立医生。”



 



这时候,她低着眼睛好一会没有说话,随后才用一道迟疑的声音说:



 



“您是多么诚实的,我将来一定照您一样做。自从……自从……自从我阿姊的婚姻有了着落,我变成了没有那么……没有那么笨了!所以,我曾经疑心到您对我说的那种事情……并且我瞧着他来,心里早已独自暗笑。”



 



她抬起脑袋了,后来在她那种微笑里,在她那种伶俐的眼色里,在她那条微微翘起的小巧鼻子上,在她那些微露着的朗润的牙齿的光芒里,显出了多多少少的诚实的风韵、愉快的机警和妩媚的恶作剧,使得波尔觉得自已被一种使人动摇的突进力量推着走向沙尔绿蒂的跟前了——这类的突进力量素来把那些因为狂热而不由自主的人推到最后的爱人跟前跪下。末后波尔由于喜悦而心花怒发了,既然麻遂立绝没有中选。他已经胜利了,他本人!



 



他问道:



 



“那么,您可是不爱他?”



 



“谁?可是说麻遂立?”



 



“是的。”



 



她望着他了,眼色非常悲伤,以至于波尔感到了自己很不安定;后来他慢腾腾地用一道央求的声音说:



 



“唉……您现在可是谁也……不爱?”



 



她低着头回答:



 



“我不知道……我爱那些爱我的人。”



 



他突然抓住了青年闺女的双手狂乱地吻着,他落到一种引人入胜的刹那间了,头脑发痴,精神迷乱,对于语言失却了大部分的支使力,只任凭那种受了煽动的筋肉把字眼从嘴里送出来,他低声慢气地说道:



 



“我!我爱您,我的小沙尔绿蒂,我,我爱您!”



 



她很迅速地抽出了一只手,接着就把手掩着波尔的嘴一面喃喃地说:



 



“不用这么说……我央求您,不用这么说!……将来会教我过于不快活,倘若这又是一种谎语。”



 



她竖直了身子;他站起了,伸起胳膊抱着她热烈地吻着。



 



一道陡然而起的声音分开了他俩;阿立沃老汉刚好走进来,惊讶地望着他俩。随后他嚷着:



 



“哈,畜生!哈,畜生!……哈,畜生!……野畜生!”



 



沙尔绿蒂逃走了;后来这两个人面对面地待着。



 



波尔经过好几秒钟的懊恼以后,试着来替自己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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