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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马亚一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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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题材,美学,科学,风格,工业,时新式样,风度,诙谐;一切都包装好,用邮船运到咱们这儿。加上关税;文明要咱们的代价太大了。再有,这都是二手货,不是为咱们创造的,对咱们不适合。。我们以为自己文明化了,就象圣多美的黑人,他们在他们的遮羞布上罩了他们主人的旧燕尾服时,就认为他们是绅士和白人一样。。这群无耻的贱民。我把那雪茄盒子放哪儿了?”

②瑞典东南部一座城市,在斯德哥尔摩以北。

①即埃塞俄比亚。

②《十日谈》,意大利著名小说家薄伽丘(1313— 1375)的名著,讽刺中世纪观念的虚伪。

剥去那件名贵的皮外套,原来的埃戛又重现了。他象快乐的靡非斯特弗里茨①那样,迅速地打着手势,高谈阔论。他在屋子里晃来晃去,好象要飞起来,带着那些华丽的空话升上天去。他不停地拼命去扶那个单片眼镜,因为它老是从眼睛上掉下来,他得歪来扭去地在胸前、肩上摸索它,就象被一群小虫子叮了似的。卡洛斯也激动了,这间冷清的客厅顿时热烈了起来。他们谈论了自然主义、甘必大①、虚无主义:然后,气愤地,而且是完全一致地开始抨击这个国家。。身边的时钟敲了四点。埃戛立刻走过去拿起皮外套往身上一披,又对着镜子捻了捻他的小胡子,整整自己的仪表,然后挂上带穗的饰带,带着一副略显豪华又有些冒险的气派,离去了。

“若昂,”卡洛斯叫道,他告诉埃戛,说他看上去真神气极了,一面跟着他走到门厅。“你住哪儿?”

“住在神殿——宇宙饭店!”

卡洛斯讨厌这个宇宙饭店,希望他住到葵花大院来。

“我觉得不太方便。。”

“不过至少你今晚去那儿吃晚饭,看看爷爷埃”“不行,我跟那个傻瓜科恩约定了。但是明天中午我去吃午饭。”

他已经走下楼梯,又转回头来,用手扶扶眼镜朝上喊道:“我忘了告诉你——我要出版一本书了”“怎么?已经完成了?”卡洛斯吃惊地说。

“草稿出来了,一个总的轮廓。。”

埃戛的一本书!那是在科英布拉最后的两年里,埃戛开始谈到他的书,描述了他的计划,还引了一章一章的标题,喝咖啡时还背涌过一些响亮的句于。埃戛的朋友中已经在谈论他的书了。从它的形式到它的构思,这本书可能会开创一个新的文学运动。在里斯本(他到那儿度假期,井在希尔瓦餐厅设晚宴请客),这本书是做为一个重要事件宣布的。毕业生们,同龄人和同学们,从科英布拉把这本书的名声传到了所有的省份和岛屿。通过某种办法,这消息也传到了巴西!就这样,埃戛感到,对他的书有这种热切的期望,终于下了决心写出这本书来。

他说,这是本散文体裁的史诗,而且要通过一连串象征性的情节来描写世界和人类一些伟大的历史时期。书名定为《一个原子的回忆》,是自传体。在第一章,这个原子(埃戛原子,在科英布拉人们都真心诚意地这样称呼他),还依然在原始星云的朦胧之中游荡。接着,它是颗燃烧的小火星,被后来变成地球的火球包着,最后,它变成了仍然还很柔软的地壳上长出的一棵植物上的第一个叶片的一部分。在这以后,经过了不断的质的变化,埃戛原子进入到人类祖先猩猩的原始组织之中。再以后,它就靠柏拉图式的嘴皮子过活了。在圣人们粗糙的丧服上它变黑了;在英雄的宝剑上它门烁着光彩;在诗人的心中它跳动着;黄昏将逝,当弟子们聚集在自己的窝里时,它是加利利海①的一小滴水,聆听着耶稣的教诲;在法国议会讲坛的木料上,①歌德的诗剧《浮士德》中的魔鬼。

①甘必大(1838— 1882),法国政治家、律师。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的共和派左翼领袖,1870年九月革命后任“国防政府”内政部长,1881— 1882年任总理兼外长。

①加利利海即太巴列湖,在以色列东北部。

它触到了罗伯斯庇尔那冰冷的手。它遨游了土星的硕大光环;它成为一朵懒洋洋的昏昏欲睡的百合花那耀眼花瓣的一部分,大地的曙光把清新的露水洒到了它身上。它无处不在,无所不知。它最终停在了埃戛的笔尖上;他对自我生存所做的旅行厌倦了,就停下来休息,写它的《回忆》。。这就是一部不可等闲视之的杰作。埃戛在科英布拉的崇拜者们沉思着谈论这部书时,全都为之倾倒了:“这是一部《圣经》啊!”

 ..



第7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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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卡洛斯突然去看埃戛的房子,就是那幢有名的巴尔扎克别墅。这位空想家一到里斯本就盘算着要租下它,并且终于在这儿住下了。

埃戛给它起了这么个富有文学色彩的名儿,与他在远处郊区,幽静的奔尼亚?弗朗萨租下这幢房子,是出于同样的动机——为了让他所崇拜的巴尔扎克的名字,郊外的宁静,新鲜的空气,以及那里的一切一切,能有助于他的学习,有益于他把时间献给艺术创作和理想,因为他打算隐避起来,象躲进一个文学的修行之地,完成他的《一个原子的口忆》!因为路途遥远,他还租了一辆包月的双座四轮马车。

卡洛斯找到巴尔扎克别墅,费了一番周折。它并非象埃戛在葵花大院说的那样,是幢瑞士农舍式的小别墅,就坐落在感恩广场的前面,偏僻,幽静,空气新鲜,四周林木茂密,绿叶成荫。

首先你得经过四叉路街,然后穿过一条两旁是一个个庭院的宽敞小路,那是条容得下四轮马车通过的丘陵坡道,然后,在一个拐角处就可以看见一幢周围有围墙,四壁陈旧的房子,门前有两级台阶,门上新的纱帘是鲜红色的。

但是,那天上午,卡洛斯拼命地拉门铃,敲打门环,隔着围墙和树梢扯着嗓子喊埃戛的名字,部没有用——巴尔扎克别墅象郊夕一座荒无人迹的宅子,始终没人答理。然而,卡洛斯在敲门之前似乎听见了开香槟酒的声音。

埃戛听说了这事,对仆人们人发雷霆,那些仆人也为此离开了这所房子,依他们看,这幢房子真象一座魔窟。。“你明天去,如果没人答理,你就从窗户跳进去,放把火把房子烧了,只当它是杜依勒宫①。”

第二天,卡洛斯来到时,巴尔扎克别墅披上了节日般的盛装迎接他:大门口一个长相丑陋的小男孩,身穿蓝色双排金属扣的背心,系了一条洁白而硬挺的领带,一身古代侍从的打扮,站着迎候他;上面的两扇窗子敞开着,露出了绿色丝绒窗帘,郊外的新鲜空气和冬日的温暖阳光涌了进去;狭窄的台阶铺上了红地毯,埃戛穿着一件十八世纪淡红色缎子衣料缝制的华丽长袍——这本是他的一位祖母参加宫廷盛会的服装——站在台阶的最上一层,躬着腰,头几乎都触到了地,大声呼喊道:①杜依勒宫,巴黎一所著名古皇宫中的花园,始建于1564年,部分于1871年巴黎公社起义时烧毁:此宫亦称砖瓦窑公园。

“欢迎亲王光临哲学家的寒舍!”

他用一个夸张的动作,撑开绿色的丝绒门帘,那是种既难看又使人不舒服的绿色,他把“亲王”引进大厅,那里也是一式绿色:胡桃木家具上蒙的丝绒是绿色,木结构的天花板是绿色,糊墙纸的竖条纹是绿色,桌面台布是绿色,连挂在长沙发上方的圆镜于反射出来的也仍然是绿色。

这里没肩一幅画,一朵花,一件装饰品,一本书。只是在一座花瓶架上摆了一尊拿破仑一世的雕像,正站在地球仪上,挺着肚子,非常傲慢,一只手藏在背后,另一只手深深地插进了背心。这是人们熟悉的这位英雄的姿势。在它旁边,有一瓶香槟酒,瓶嘴用金纸封住,两侧是两只细长的酒杯。

“若昂,你为何把京破仑摆在这儿?”

“作为咒骂的对象,”埃戛说。“我就是拿他来练习评论暴君的。。”他高兴地搓搓双手。这天上午他心情愉快,兴致很高。他想即刻让卡洛斯看看他的卧室,那里全部用红底、印有微微发白的树枝图案的棉布装点,床上也是这种布。似乎这就是巴尔扎克别墅的主题,它的中心,埃戛为此耗尽了他的艺术想象力。这是张木床,低矮得象张长沙发,栏杆却很高,带花边的床帷,床的两侧铺着毛绒绒的粉红色地毯,一块红色印度丝质幔帐遮住床的四周,看上去象个神龛。里面,床头象妓院一样肩一面闪光的镜子。

卡洛斯非常认真地,劝他把镜子挪开。埃夏默默地把整张床亲切地看了一眼,然后,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说:“有它的妙处。。”床头桌上放了一堆书:斯宾塞①的《教育学》和波特莱尔②的著作摆在一起,斯图亚特?米尔③的《逻辑学》上面放着《大红房子的骑士》。在大理石面的小台几上,放着另一瓶香槟酒和两个杯子。梳妆台有点儿零乱,在埃戛衬衣的胸饰与白领结当中,有一大盒香粉,一些卷发器边上放着一盒发卡。

“你在哪儿工作,埃戛,在哪儿创作你伟大的艺术?”

“那儿,”埃戛乐呵呵地指着床铺说。

接着,他请卡洛斯看看他的学习小天地。那是靠着窗户,用屏凤隔开的一小块地方,被一张三脚桌占满了。卡洛斯在一堆漂亮的信纸中惊讶地发现了一本《诗韵辞典》。。对这幢房子的参观还在继续。

餐厅是黄色的,几乎空空如也,一个松木玻璃拒里稀稀落落地摆了一套不值钱的新瓷器餐具。窗户的挂钩上,挂着一件红衣服,象女人的外套。

“是很简朴,”埃戛高声说。“完全适宜靠理想之花和哲学的营养生活的人。现在去看看厨房!”

门一打开,一股郊外的新鲜空气就从敞开的窗口扑面而来。可以瞥见庭院里的树木,空地上的绿草:再往下,是阳光下一排排耀眼的白房子。一位抱了只猫摇晃着的满脸雀斑的壮实姑娘,这时站起身未,手中还拿了份《消息日报》。埃戛打趣地介绍说:“这位是约瑟弗女士,未婚,性格豪爽,是巴尔扎克别墅的烹调艺术大①斯宾寒(1820一1903),英国哲学家。

②波特莱尔(1821— 1867),法国现代派诗歌的创始人、散文家、文艺评论家。

③斯图亚特?米尔(1806— 1873),英国实验派哲学家。

师。她手持报纸,可见她文化修养很高!”

姑娘无拘无束地笑着,显然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随随便便的逗趣。

“今天我不在这儿吃晚饭,约瑟弗小姐,”埃戛用同样的语调说。“这位陪伴我的年轻英俊公子是葵花大院的公爵,圣奥拉维亚庄园的亲王;他今天招待你的哲学家朋友。。我回来时,也许约瑟弗小姐已经进入了天真无邪的梦乡,或者正睁着眼睛遐想。现在,我命令体,明天午饭,给我做两只可口的鹌鹑。”

然后,他突然换了个口气,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对她说。

“烤得透透的焦焦的两只鹌鹑。当然,应该是凉着吃。。象平时那样。”

他挽住卡浴斯的胳膊,一起回到客厅。

“说真话,卡洛斯,你觉得巴尔扎克别墅怎么样?”

卡洛斯的回答就和那次谈论戏剧《希伯来女人》一样,”令人兴奋。”

但是,他赞扬了埃戛的想法,房子周围的景致和图案新颖的印花布。再说,这是给一个小伙子住的房子,是个工作处所。。“我,”埃戛在客厅里踱着步说,两只手插在他那别致的长袍口袋里。

“我讨厌那些装饰品,古玩,古色古香的椅子这类艺术陈设和家具。。家具难道不该同使用它们的人的思想和感情一致吗!我不是,也不想成为一个十六世纪的骑士,为什么我要用十六世纪的东西来把自己禁锢住?最使我心里难受的莫过于在一个客厅里看到人们在弗朗西斯一世①时代的珍品的陈列柜前高谈阔论选举和金融界行情上涨这类事了。这简直就象是看到一位满身盔甲的英俊武士,帽檐耷拉着,满腹虔诚的信念,坐在牌桌旁玩纸牌一样。每一个世纪都有自己的精神,自己的风格。十九世纪的思想是民主,那么它的风格也应该是民主。。”说着,膨地一声,他躺倒在长沙发上,两条细腿伸向半空。“但是这种风格在葡萄牙早期先王们的踏脚凳上是创造不出来的。

少爷,请喝香槟酒。”

看到卡洛斯盯着酒瓶子的那种怀疑目光,埃戛嚷道:“是好酒,你以为怎么啦?是从埃伯内②最好的一家酒厂直接弄来的,是雅各给我的。”

“哪个雅各③?”

“就是雅各?科恩,那个雅各。”

他正要割断瓶塞上的细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又放下酒瓶,正了正单片眼镜,说道:“对了,那天在勾瓦林纽家是怎么回事?很可惜,我没能去。”

卡洛斯描述了一番那天晚会的情况。共有十个人,分散在两个客厅里,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下,懒洋洋地交谈。伯爵不加思索地用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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