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做女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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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豢槎挥肜醋匝缆蚣印⒎侵蕖⒎ü⑷毡镜挠判隳昵崛苏肀硌菁葱艘衾帧谄渲幸怀⊙葑嗷嵘希鲜读税材荨晃坏嗟鸵籼崆俚目抵萁鸱⒚琅K亲谷氚印K墙崃嘶椤K窃诓悸晨肆终业揭患涔ⅲ呛鸵蝗壕畹呐笥岩煌的舷虑巴鹇蘩锎锝傅喝海╢loridakeys)。生活快乐得难以置信。他的英语很快地臻于完美。他考虑上大学。
9月11日,尤弟从布鲁克林的公寓屋顶目睹双子大楼倒塌。他和每个人一样,对所发生的事感到哀伤,不知所措……怎么会有人对全世界最充满爱的城市下此毒手?我不知道尤弟对国会随后通过的爱国法案……立法制定严厉的新移民法,多条法规针对印尼之类的伊斯兰国家……留意多少。其中一条规定要求说,定居于美国的印尼公民皆须向国土安全部(departmentofhomelandsecurity)登记。尤弟和他年轻的印尼朋友们开始互通电话想方设法……其中许多人签证过期,担心前去登记将被驱逐出境。但是如果不去登记,又怕被视为罪犯。而游荡在美国各地的基本教义派恐怖分子,则看样子对这条登记法规视而不见,不过尤弟却决定去登记。他娶了美国人,想提供自己最新的移民身份,成为合法公民。他不想过隐姓埋名的日子。
他和安妮向各式各样的律师求教,却没有人知道如何给他们建议。九一一之前没有任何问题……已婚的尤弟只要去移民管理局提供自己的签证状况,即可开始申请公民。可是现在?谁知道?〃这些法规尚未经过试验,〃移民律师说:〃现在即将在你身上测试。〃于是尤弟和他太太去见了一名客气的移民官员,叙说他们的故事。这名官员告诉这对夫妻,尤弟当天傍晚必须回来接受〃第二次面谈〃。他们当时应当提高警觉;尤弟被严格指示必须单独前来,不能由妻子或律师陪同,口袋里不能带任何东西。尤弟往好处想,确实空手单独回来接受第二次面谈……结果这些政府人员当场逮捕他。
他们把他送往新泽西伊丽莎白镇的拘留所待了数星期。拘留所内有一大群移民,都是近来在国土安全条款下被捕的,许多人在美国工作、居住多年,多数都不谙英语。有些人被捕时无法与家人联络。他们在拘留所是隐形人;没有人再去留意他们的存在。近乎歇斯底里的安妮,花费数天的时间才得知丈夫的下落。尤弟对于拘留所里十几位黑炭般黝黑、消瘦、受惊害怕的尼日利亚人记忆犹新;他们在货船上的货柜箱里被人发现,他们在船底的货柜里几乎躲藏了一个月后才被发现,他们企图来美国……或任何地方。他们根本不清楚如今身在何处。尤弟说,他们的眼睛张得老大,好似仍被探照灯照得头晕目眩。
拘留期过后,美国政府将我的基督教徒朋友尤弟……如今显然是伊斯兰恐怖分子嫌疑犯……遣送回印尼。这是去年的事。我不知道他是否允许再靠近美国。他和他的妻子如今仍在设法处置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梦想并不能让自己生活在印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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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故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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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明世界住过之后,尤弟无法接受爪哇的贫民窟,于是来巴厘岛看看能否在此地谋生,尽管来自爪哇的他因为不是巴厘岛人的关系,其实不易被这个社会接纳。巴厘岛人一点也不喜欢爪哇人,认为他们全是盗贼和乞丐。因此尤弟在自己的祖国印尼,比在纽约时遭遇更多歧视。他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或许他的妻子安妮会过来和他会合,也或许不会。她在这儿能做什么呢?他们如今只仰赖电子邮件沟通,婚姻岌岌可危。他在此地如此迷茫,如此疏离。他身为美国人的部分超过其他人;尤弟和我使用相同的俚语,我们谈论我们在纽约最爱的饭馆,我们喜爱相同的电影。他在傍晚时分到我的屋子找我,我请他喝啤酒,他弹奏美妙的吉他曲子。我希望他成名。假如世界公平的话,他现在应当成名。
他说:〃老兄……人生何以如此疯狂?〃
〃赖爷,人生何以如此疯狂?〃隔天我问我的药师。
他答道:〃bhutaia;dewaia。〃
〃什么意思?〃
〃人是魔鬼,也是神。〃
这对我来说是很熟悉的观念。很印度,也很瑜伽。这观念是说,人类生来……我的导师曾多次说明……有相同潜力的收缩与扩张。黑暗与光明的元素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同时存在,善意或恶念的引发,有赖个人(或家庭、或社会)的决定。地球的疯狂多半出于人类难以和自己达到善意的平衡。而疯狂(集体的和个人的)则引发恶果。
〃那么对于世界的疯狂,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赖爷亲切地笑道,〃这是世界的本质,是天命。只要担心自己的疯狂就行了……让自己平静。〃
〃可是我们该如何在自己内心找到平静?〃我问赖爷。
〃禅修,〃他说,〃禅修的目的只为快乐与平静,很简单。今天我要教你一种新的禅修法,使你成为更好的人。叫〃四兄弟禅修〃。〃
他继续说明巴厘岛人相信我们每个人出生时都有四兄弟陪伴,他们跟随我们来到世间,保护我们一辈子。小孩还在子宫的时候,四兄弟甚至已与他同在……由胎盘、羊水、脐带以及保护胎儿皮肤的黄色蜡状物为代表。婴儿出生时,父母将这些无关紧要的出生物收集起来,放在椰子壳里,埋在屋子的前门边。根据巴厘岛人的说法,埋入地里的椰子是未出生的四兄弟神圣的安息地,该地点永远像神庙般受人照料。
孩子从懂事以来即得知无论他去哪里,四兄弟都永远伴随着他,他们也将永远照顾他。四兄弟呈现让生命安全快乐所需的四种德性:智慧、友谊、力量(我喜欢这项)和诗词。在任何危急状况,皆可传唤四兄弟前来救援。在你过世时,四兄弟收集你的灵魂,带你上天堂。
赖爷今天告诉我,他尚未把四兄弟禅修法教给哪个西方人,但他觉得我已做好准备。首先,他教我那四位看不见的四兄弟的名字……〃angopatih〃〃maragiopatih〃〃banuspatih〃和〃banuspatihragio〃。他指导我背住这四个名字,此生若有需要,请我的四兄弟帮忙。他说我用不着郑重其事像祈祷似的和他们说话。我可以用熟悉亲切的语气和我的兄弟们讲话,因为〃他们是你的家人啊!〃他告诉我早上洗脸的时候说他们的名字,他们就会与我会合。每次吃饭前再说一次他们的名字,让我的兄弟们一同分享用餐的愉悦。睡前再次召唤他们,说:〃我要睡了,因此你们必须保持清醒,以保护我。〃我的兄弟们整晚将守护我,阻止恶魔与噩梦。
〃这很好,〃我告诉他,〃因为有时候我有做噩梦的问题。〃
〃什么噩梦?〃
我跟药师说明自己从小以来所做的同一个噩梦:一名男人持刀站在我的床边。这噩梦十分鲜明,男人也十分真实,有时令我恐惧得尖叫出来。每回我的心都怦怦跳(这对跟我同床的人来说可不好玩)。就我记忆所及,每隔几个礼拜就会做一次这个噩梦。
我把这件事告诉赖爷,他跟我说,我对这影像误解多年。持刀站在卧室的男人不是敌人;他只是我的兄弟。他是代表力量的兄弟。他并非想攻击我,而是在我睡觉时守护我。我之所以醒过来,可能因为感受到我的兄弟击退打算伤害我的恶魔时所引发的骚乱。我的兄弟拿的不是刀,而是〃kris〃……有力的匕首。我用不着恐惧。我可以回去睡觉,因为知道自己受到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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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故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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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幸运儿,〃他说,〃你很幸运能够看见他。有时我在禅坐时会看见我的兄弟,但正常人很罕见。我想你有很强大的灵力。我希望哪天你能成为药师。〃
〃好吧,〃我笑着说,〃只要还能看我的电视剧就好。〃
他跟着我笑,当然不是因为听得懂玩笑,而是喜欢人们开玩笑。赖爷教导我,每当和我的四兄弟说话,我必须跟他们说我是谁,才好让他们认出我来。我必须使用他们为我取的昵称。我得说:〃我是〃lagohprano〃。〃
〃lagohprano〃的意思是〃快乐身躯〃。
我骑着单车回家,在傍晚的夕阳下,将自己的快乐身躯推往山上的家。在我穿越树林的路上,一只大公猴从树上落到我面前,朝我露出牙齿。我根本没打算退缩。我说:〃杰克,闪一边去……老娘有四兄弟保护。〃于是我就从它旁边骑了过去。
然而隔天(尽管有四兄弟保护),我却被巴士撞了一下。巴士不大,却仍让我在无路肩的路上骑单车时摔下来,我被抛入水泥沟渠。约有三十名巴厘岛机车骑士停下来帮我,他们目睹事故发生(巴士早已不见踪影),人人邀请我去家中喝茶,或提出载我上医院,他们对整件事故感到难受。尽管考虑到原本可能发生的可怕结果,这说起来不算是大灾难。我的单车没事,尽管篮子扭曲,头盔裂开(总比脑袋开花来得好)。损害最严重的是我的膝盖划了一道颇深的伤口,沾满碎石和泥土,后来……在其后几天潮湿的热带空气中……受到可怕的感染。
我不想让赖爷担心,但几天后我终究在他的阳台上卷起裤腿,撕去泛黄的绷带,让老药师看我的伤口。他忧虑地盯着伤口看。
〃感染,〃他诊断道,〃很疼。〃
〃是的。〃我说。
〃你该去看医生。〃
这有点教人惊讶。他难道不是医生?然而出于某种原因,他并未主动提出帮忙,我亦未强迫他。或许他不给西方人看病开药。或者赖爷只是有个隐藏的锦囊妙计,因为撞伤的膝盖让我最终认识了大姐(wayan)。从那回见面后,注定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
奴里亚西大姐(wayannuriyasih)和老四赖爷一样,是巴厘治疗师。不过他们有些不同。一位是老头子,一位是年近四十的女人;赖爷是僧侣般的人物,具有神秘色彩,大姐则是具有实务经验的医师,在自己店里调配草药,并照料病患。
大姐在乌布中心有个店面,名为〃巴厘传统医疗中心〃。我骑车去赖爷家途中多次路过;之所以留意到这家店,是因为店外摆满盆栽,并刊登〃多种维他命午间特餐〃的手写告示。但在膝盖受感染前,我未曾去过这个地方。然而赖爷要我去看医生时,我想起这家店,于是骑车过来,希望有人帮我处理感染问题。
大姐的店铺是小型诊所,并兼住家与餐馆。楼下有个小厨房,还有个不太大的公众用餐处,摆了三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楼上是大姐给病患按摩、治疗的专用区,后方则有间阴暗的卧室。
膝盖疼痛的我一拐一拐地走进店里,把自己介绍给治疗师大姐……一位风采迷人的巴厘岛女子,笑容可掬,亮丽的黑发长及腰间。两名小女孩躲在她身后的厨房里,我朝她们挥手,她们露出笑容,而后又躲进去。我让大姐看了一下感染的伤口,问她能否帮忙。不久,大姐将水和药草搁在炉上煮,让我喝〃佳木〃(jamu)汤剂……巴厘岛传统自制药汤。她拿温热的绿叶敷在我的膝盖上。我马上开始感到好转。
我们谈起话来。她的英语讲得很好。她是巴厘岛人,于是立即问我三个标准问题……〃你今天要去哪里?〃〃你从哪里来?〃〃你结婚了吗?〃
我说自己未婚(〃尚未结婚〃),她看起来吃了一惊。
〃从没结过婚吗?〃她问。
〃没有。〃我撒谎。我不喜欢撒谎,但我普遍发现最好别和巴厘岛人提起离婚,因为这让他们不舒服。
〃真的没结过婚?〃她又问一次,此刻饶富兴味地看着我。
〃真的,〃我撒谎,〃我没结过婚。〃
〃你确定?〃这开始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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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故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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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确定!〃
〃一次婚都没结过?〃她问。
好吧。她看穿了我。
〃这个嘛,〃我供认,〃有过一次……〃
她的脸亮了起来,仿佛在说:〃没错,我想也是。〃她问:〃离了婚?〃
〃是的,〃此刻我心怀羞愧地说,〃离了婚。〃
〃我看得出你离过婚。〃
〃在此地不太寻常吧?〃
〃我也是,〃大姐完全出乎我意外地说,〃我也离了婚。〃
〃你?〃
〃我该做的都做了,〃她说,〃离婚前,我试尽所有办法,天天祷告。但我必须离开他。〃
她眼泪汪汪,接着我握着大姐的手,只因遇见第一位巴厘岛离婚人士,我说:〃我相信你尽了最大努力。我相信该做的你都做了。〃
〃离婚是哀伤的事。〃她说。
我同意。
其后五个小时,我待在大姐的店里,和新好友谈她的问题。她清洗我的膝盖伤口,我听着她的故事。大姐告诉我,她的巴厘丈夫〃成天喝酒,一天到晚赌博,赌输我们所有的钱,我不再给他钱赌博喝酒,他就揍我,好几次他把我揍到送医。〃她拨开头发,让我看头上的疤,说:〃这是他拿机车头盔揍我的结果。他老是拿头盔揍我,在他喝酒的时候,在我没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