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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枕草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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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天子於元旦接受真言宗、天台宗修驗者之卯杖,此蓋指任其職之法師也。

(9) 太政官的書記。左史大少史下,各有十人。大饗之日,賜杯及祿。

(10) 七月下旬,各地相撲士在御前競技,天子親臨觀樱А

(11) 女用中高之斗笠。本為市井女子所用,後身分高貴者徒步時亦用之。

(一六一) 看來極苦之事

看來極苦之事,如看顧夜啼嬰兒的乳母。

享有齊人之「福」者,顧此失彼,遭雙方妒恨。

擔任祛妖之驗者,遇著頑強的妖怪。

若是祈对绗F臁灥篃o事,否則怕遭人笑話,故而拼命陡妫磥碚婀w是極苦之事。

被多疑之男子深深愛上的女人。

在攝政、或關白等一流府第任職者,當然無法休閒;不過,那倒也是挺不錯的罷。

神經緊張的人。

(一六二) 可羨者

可羨者,如誦經時,自己時忘時躓,老是念誦同一段經文,法師當然毋庸置疑,但世上就有一些男女,能夠倒背如流,

聽人家那樣子背誦,不僅想道:不知何時才能夠到達那種境地啊?身子不適,臥在床上,聽別人笑笑說說自自在在地走動,

才教人羨煞!

發願參詣稻荷神社(1),中座一帶路況陡急,正耐性慢慢攀登,卻見後來者毫不以為苦似地,漸趕到前邊去,可真了不起。

二月午日,拂曉便急急出發,走到半途陡坡處,已屆巳時(2)。

漸漸熱起來,真教人受不了,「世人也有不須要這般辛苦的,偏偏我為甚麼來此參詣哪!」

禁不住淚落,正休憩養神,見一婦人年約三十餘歲,未著壼束裝(3),只將普通衣服裙裾拉起,聽她同路上遇著的人說:

「我想要參詣七度。已經參詣過三度了,還有四度,洠觞N大不了的,到未時(4),該已下山了罷。」

便又走下坡去。這女子,平時一點兒也不起眼的樣子,可是當時就教人羨慕,恨不能馬上變成她!

無論是男人、女人,或法師,有好子嗣的,總是令人羨慕。

頭髮長而整齊,下端美麗者。身分高貴的人,受眾多僕役簇擁伺候著,教人看著挺羨慕。

寫得一手好字,又擅長詠歌,逢著甚麼時節,總是第一個給人選出來的。

高貴的人面前,有眾多女官伺候,若其想到要給甚麼了不起的人物送信去,如何可能找一個字跡像鳥爪痕跡一般的人代筆呢?

可是,有時見到特召退居於下室的女官上來,將自己的硯臺借與書寫之用,可真令人羨慕。此類事情,若是仕奉有年的長輩,

卽使字跡惡劣如初習「難波津」帖(5)者,也不得不視情況而書寫;

而有時則不然,譬如公卿大臣的千金或某人推耍沓跏说挠衼眍^人家的女兒,從紙張等一切都費心準備好,

別的女官豈能不半開玩笑地講些中傷的話呢!

又譬如練習箏、笛等,也同書法一樣,未熟練時,總是想:真希望能夠像他一般的好。做天皇、或枺鼘m的乳母,可真是神氣。

伺候皇后的女官們,准以出入後宮各位貴人處者。建有三昧堂(6),得以早晚誦墩摺M骐p六時,對方擲出好骰子。

真正忘世事的高僧。

附裕В

(1) 在京都南部伏見。路途遙遠,分上、中、下三座。

(2) 上午十時許。

(3) 當時婦女旅行裝束。

(4) 午後一時至三時。

(5) 古和歌句,為當時初習毛筆字者必先臨摹之字帖。

(6) 三昧,為佛教術語:正定、正受、寂靜。三昧堂內,多誦「法華經」。

(一六三) 很想早早預見結果之事

很想早早預見結果之事,如結染、分層染,以及部份結染(1)。

別人產子,很想早早打聽是男嬰?還是女嬰?若是身分高貴的人,那就不用說更想知道了;

卽便是身分不怎麼高貴,甚至身分低賤者,也還是一樣。

敘官除目翌晨清早,縱使親知之中未必有甚麼該當除目者的情況之下,也還是想早早打聽到結果。

情人寄來的信函。

附裕В

(1) 此皆日本本土之染布法,有日語專詞,以其不可譯,逕採意譯。

(一六四) 令人焦懀е

令人焦懀е拢缢途o急縫製的枺鞯絼e人處,等待縫紉完。

急急忙忙趕出去看熱簦ВC守在車廂內等,來了未?來了未?不停地來回掀開車簾子望那邊的心情。

待產婦人,逾期仍未見動靜。

收到遠方的情人來函,要打開那用飯糊封緊的信封,真是教人焦懀У氖虑椤

急忙出去看熱簦В'行已經開始,也看得見居前領導者所持的白杖,偏偏得等車輛停靠在駐車處,

心中委實急煞,恨不得下車自行走過去算了。

有個不想見的人來訪,正教身邊的人如何去敷衍那人。

好不容易等待又等待才生下來的嬰兒,方過了五十日慶,百日慶等,要指望其將來,可有得盼了。

急著要縫製枺鳎陂溙幋┚。

若是自個兒穿線倒還可以,有時自己捏著那要缝的地方,別人卻老穿不進線,乃央求她:

「不要穿啦。」

人家卻一臉「那怎麼行,怎麼能夠不穿過啊!」偏就是不肯罷休,那種時候實在不由得會憎恨起來。

不管何事,急著想出門之際,有人說:「我須得先到某某地方去一下。」

乃留言道:「隨後就叫車子回來。」那等待車子回來時的心情呀,才真教人焦懀兀

見有牛車走過街上,高興得以為「就是這輛車子了。」哪曉得卻跑向別處去,真箇遺憾。

尤其若是想出去看熱簦У臅r候,聽人家說:「撸幸欢ㄒ呀涢_始了。」心裏更不是滋味。

生下嬰兒的婦人,老不見有後產(1)。

相約去看熱簦В蚴菂菟略海v好了一道走,便將車子停靠在屋子邊側,對方竟然也不快快上車,

儘教人等,心裏實在焦懀Р贿^,恨不得不管她,先走掉算了。

有急用生炭火,也是感覺格外費時令人焦急的事情。

想要早點兒給人家答歌,偏偏就是詠不出來,真是急死人的事情。

若是情人,或者不必太著急;不過,有時也有非急不可的事情;

而卽使女人或男人,普通交往時期的答歌,總覺得愈早愈好,可就是怕有時會出差錯,那才糟糕。

有時遇著夜間身子不舒泰,心裏又害怕,盼著天快快亮,那種心境才真教人焦懀Р话擦ā

又如染黑齒(2),等待乾的時候,也是夠令人心急的。

附裕В

(1) 指胎衣之下降。

(2) 平安時代婦女以黑齒為美,故成年女子必以鐵片浸酒或酢,使酸化,取其液體染齒。

(一六五) 為故主公服喪時期

為故主公服喪時期,適逢六月末的御祓(3),皇后要出行,據云:后宮方向不宜,故而蒞臨於太政官廳的朝膳室內。

是夜值六月末之大熱天,又是到處漆黑,一切都。。。。。。。

地方狹隘,又是瓦頂(4),實在異樣。也洠в幸话惴孔拥哪靖褡娱T窗,只在四周垂掛著簾子。這樣倒是反而稀罕有趣。

女官們大伙兒都到院子裏撸妗

庭園中多栽植所謂萱草,在籬笆的襯托下,成叢成堆地長,花兒開得十分鮮麗,比起那些中規中矩的造庭設計更有情趣。

漏刻司(1)就在附近,鐘聲聽來也覺得不同尋常,年輕女官約有二十餘人,大家好奇地走過去,攀登那高高的鐘樓;

從我這邊望過去,見溁疑估病⑻蒲b啦、同色眨南囊吕玻罴t色的裙褲等繽繽紛紛,雖稱不上「仙女」,

卻也夠教人物以為翩然從天而降。

雖然都是年輕人,身分較高的女官則無法參與其間,徒有豔羨地擡頭仰望的份兒,看來挺有意思。

日暮以後,趁著昏暗,連年紀較大的女官也都紛紛加入,大家到左近陣(2)去看熱簦В灿腥随倚Τ臭'。

「別亂來啦!」有人出來制止:「公卿大人坐的椅子,給女官們踩了上去,政官坐的床几(3),也教她們都給推倒弄壞了。」

儘管那些人在抗議,可任誰也不稍予答理。

房子古舊,又是瓦頂,那種熱呀,真是從未經驗過,只好夜裏也睡在簾子外。

卽然是老房子,便一天到晚有所謂「蜈蜙」之蟲落下,又有巨大的蜂窩,周遭叮滿了密蜂,真夠嚇人。

每天都有殿上人參上,夜晚也流連不忍離去,同我們女官坐談到天明,有人便揶揄,

誦詠成聲:

太政官兮本肅穆,

人豈相信成撸ィ

男女夜行兮寧側目(4)。

實在有意思。

雖然已入秋,卻絲毫洠в小笡鲲L來」(5),不過終究由於所在場所的緣故,蟲聲倒是可聞。皇后於八日返歸禁中。

七夕當晚,眾星看來比往常為近,大概也是由於地方狹隘的關係罷。

附裕В

(1) 原文做「時司」。以水鐘漏刻計時,每時擊鐘鼓報之。在太政官廳北側隔一條路,有陰陽寮,有守辰丁二人專司其事。

(2) 順太政官及陰陽寮枺鼈戎繁鄙希蛇_建春門(左衞陣)前(此說從萩谷朴校注)。

(3) 原文做「床子」。「椅子」、「床子」均為室內用坐椅。後者無椅背及扶手,為官位較低者所用。

(4) 此歌亦取萩谷朴校注。蓋為踏襲「周禮」疏:「禦晨行者,禁霄行者夜撸д摺辜岸Y志:「男女夜行以燭,在宮中也」。

譯文於原歌稍有補充。

(5) 典出「故今集」夏,躬恒和歌:「夏與秋兮輪替催,季節流轉有秩序,空中自有兮涼風來。」

(一六六) 宰相中將齋信與中將宣方  …… 1……

宰相中將齋信(1)與中將宣方(2)雙雙來臨(3)。

女官們正在靠外處同他們兩位談天之際,我出奇不意地問:「明天要詠甚麼詩呢?」

齋信竟不假思索地答說:「就詠『人間四月』(4)罷。」真有意思。

言語不忘過去之事,總是饒多情趣,婦道人家,每常如此,至於男士則不然;

普通說來,能夠記得自己詠過的詩歌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故而齋信之君的記性,可謂真是有心。

這事,簾內的女官,以及外頭的殿上人輩都弄不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5),也難怪他們喲。

話說,四月初一那一天,在宮中廂房的第四間(6)門口聚集了許多殿上人。

後來,眾人漸漸散去,只剩下頭中將(7),源中將(8),及六位藏人一位。

於閒談種種,讀經(9)詠歌之餘,頭中將說:「夜已盡了,回去罷。」

又吟詠道:「露應別淚」(10)源中將亦饒有情趣地一同詠誦起來。

「真是急性子的織女!(11)」

給我這麼一講,他竟忿恚地說:「只因為忽然想到曉別的情旨,順口提一提罷了。這下子,可真慘啦。」

又道:「反正哪,在這兒呀,凡事不多多考懀遣荒茈S便出口的。」

天卽明,遂留下一句戲言:「葛城之神也技窮了(12)。」便乘機逃走。

七夕之際,我正想把此事提出來,但是想到:人家卽然已做了宰相,諒也不大可能趕巧在七夕見面;

或者能在其前後的日子見到;再不然,修成一函,託主殿寮的人送去給他罷。

洠氲剑箷谄呷者@一天參上,真教我高興。

心中正一個人來回思量:假如提起那晚的事情,他定會不好意思。

如果故做若無其事地忽然說出來,恐怕他會歪著頭裝蒜:「奇怪,甚麼是啊?」,到那時候,我便可以順勢把那件事情講出來。

可真洠Я系剑思乙稽c兒都不猶豫地答覆如此;實在有意思極了。

害我這幾個月以來,一直等待,盼望著這個時刻早來到,連自己都覺得未免太好奇;

可是,究竟怎麼會得到正如預期的答覆呢(13)?

當時同樣受窘的源中將,不是呆頭呆腦地坐在那兒嗎?

經宰相中將提醒:「人家在告眨硞曉晨的事情啊,還不知道嗎?」

這才恍然大悟:「是啦、是啦。」這又未免太差了些罷。

關於男女交往之事,我倆往往以碁為諭,若是雙方以心相許,便說:

「打了個先手。」,「打了個劫。」又比如:「男方可能要讓幾目。」等等,

別人不懂,可是跟這位男士(14),就挺能溝通的。

「到底是甚麼?甚麼事啊?」

這種時候,源中將總是盯著問,而我不肯講,便轉向那位男士抱怨:「講呀,講道理來聽呀。」

由於他們兩人是好朋友,所以結果大概是說明了罷。

男女之間如果連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洠в校瑑扇酥g已急速發展成為親密關係,就稱做「該已到投子稱臣階段(15)吧。」

聽我們這麼講,源中將大概是很想讓我知道:他早已瞭解了,遂故意找我,提議:

「你有碁盤洠в校课乙蚕胂鲁災亍!捍蛄讼仁帧粵'有?我的碁藝可是跟頭中將『同等』喲,千萬請別見外才好。」云云,只好敷衍他:

「如果甚麼人來都一一搭理,那豈非太無『定目』了嘛!」

洠氲剑粗袑⒕拱堰@些話傳到那位男士耳中,而對方居然也高興地說:「說得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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