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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蒙田随笔全集-第54章

小说: 蒙田随笔全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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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和队形不齐。



李维谈到我们的军队时:“他们的身体完全不能吃苦耐劳,盔甲也压得肩膀竖不起来广



从前许多国家上阵作战不穿盔甲,或者穿一些无济于事的护身衣;现在还有这样做的。



他们撕下树皮盖在头上。



——维吉尔



亚历山大是自古以来最勇武的将军;很少穿盔甲。我们中间有人对盔甲嗤之以鼻,并不影响他们的作战能力。如果说有人没穿盔







甲而被杀,那么,由于盔甲的重压而动作不灵活,由于反弹或别的原因而闪腰伤肩,而送了命的要多得多。因为从我们的盔甲的重量和厚度来看,我们追求的目的只是防守,压垮自己更多于保护自己。为了承载这份重量;手脚变得不利落,眵我们应付的了,仿佛我们打仗是在跟盔甲打仗,仿佛我们有义务保护盔甲而不是盔甲保护我们。



塔西佗对古代高卢战士作过一番有趣的描述,高卢人披上盔甲后只会留在原地不动,既不会攻人也不会让人攻,跌倒地上也站不起来。卢库卢斯看到跟泰格雷尼兹军队对阵的米提亚军人,全身盔甲又笨又重,仿佛受到铁的禁锢;相信打败他们易如反掌,开始向他们反攻取得了胜利。



现在我们的火枪手甚孚众望,我相信有人为了保护我们,又会发明什么玩意儿把我们团团裹住,躲进小堡垒里去打仗;像古人装备战斗的象似的。



这样的做法完全不合小西庇阿的脾性;他尖锐地批评他的士兵把铁蒺藜撤到护城河的一角,防止围城内的人冲出来袭击他;他对他们说进攻者应该想到夺取,不是害怕,他有道理担心这种顸防措施会麻痹他们的警惕心理,造成自卫不力。



他向一名给他看美丽盾脾的年轻人说:“盾牌确实很美,我的孩子;但是罗马士兵应该把希望放在右手;不是左手广我们觉得盔甲不堪忍受,只是一个习惯问题:



我歌颂的两名战士,身穿铠甲,头戴铁盔;自从他们进入城堡,日夜不脱下,他们穿在身上像穿衣服那样轻松自在,这是他们习以为常了!?



卡勒卡勒皇帝全身披甲,走在他的军队前面穿过全城。罗马步兵随身不离高顶盔、剑和盾牌;此外还要带十五天的干粮和安营扎寨的木桩,总重量达六十斤,西塞罗说,盔甲穿在身上习惯成为自然,已像四肢那样毫不妨碍他们的行动:“有入说士兵的盔甲也可说是他的四肢”。马略的军队穿了这身配备,还可在五小时内行军五古里。急行军时可达到六古里。他们的军叭纪律比我们严格得多,因而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有一名斯巴达士兵在一次军事行动中躲进一幢房子里而受到了批评,这件事引人深思。他们吃苦耐劳,不管什么天气;头上顶的只是青天,否则就是一桩耻辱。西庇阿在西班牙训练军队,命令他的士兵站着吃生食。我们不会让自己吃这样的苦头。



还有,马塞里纳斯参加过罗马历次战役,好奇地记录了帕提亚人穿盔甲的方法,他记下来是因为跟罗马人很不相同。可是帕提亚的盔甲跟我们很接近。我从前也曾对法国盔甲与罗马盔甲作过详尽的比较。但是我这篇文章的原稿跟其他许多篇稿子被我的一名当差偷去了,我也不思收回,去剥夺他可以从中得到的好处。然而要我对同一块肉嚼上两遍实在乏味,我就把作者的这段话转述于下,他说;“他们的盔甲是用小羽毛编织而成的,不妨碍身体的活动,但是非常结实,箭矢打在上面会反弹”(这是我们的祖先过去常用的鳞皮甲在另一段:“他们的马匹强壮挺直;马身包上厚皮’他们自己从头到脚已盖上铁片;做得非常巧妙,在四肢的关节部分伸简直可以说是铁做的人;他们在头部的装束非常妥贴,完



他们的盔甲舒展自在,仿佛跟盔甲里的身体同样有生命力。这情景看了叫人吃惊,以为是铁锹的人在走路。金属跟战士的身体浑然天成。马匹也是同样装束;它们的前額包上铁片,居螅傧峦材悖凰堑纳碜幼吧咸祝碜笥乙贫



——克劳笛乌斯



这段文章的描述跟法国骑兵的装备十分相像。普鲁塔克说,德米特里下令给他和他的第一副官阿尔西诺斯;各人定做了一副马铁甲,重量达一百二十斤,而普通的马铁甲只重六十斤。



康文为拉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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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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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书籍



我毫不怀疑自己经常谈到的一些问题,由专家来谈会谈得更好、更实在。本文纯然是我凭天性而不是凭学问而写成的,谁觉得这是信口雌黄,我也不会在意;我的论点不是写给别人看的,而是写给自己看的;而我也不见得对自己的论点感到满意。谁要在此得到什么学问;那就要看鱼会不会上钩。做学问不是我的擅长,本文内都是我的奇谈怪论,我并不企图让人凭这些来认识事物,而是认识我:这些事物或许有一天会让我真正认识,也可能我以前认识过;但是当命运使我有幸接触它们的真面目时,我已记不得了。



我这人博览群书,但是阅后即忘。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保证,除了说明在此时此刻我有些什么认识。不要期望从我谈的事物中,而要从我谈事物的方式中去得到些东西。



比如说;看我的引证是否选用得当,是否说明我的意图。因为,有时由于拙于辞令,有时由于思路不清,我无法适当表达意思时就援引了其他人的话。我对引证不以数计,而以质胜。如果我以数计的话,我的引证还会多出两倍。这些引证除了极少数以外都出自古代名家,不用我介绍也当为大家所熟识v鉴于要把这些说理和新观念用于自己的文章内,跟我的说理和观念交织一起;我偶尔有意隐去被引用作者的名字,目的是要那些动辄训人的批评家不要太鲁



莽,他们见到文章就攻击,特别是那些还在世的年轻作家的文章;他们像个庸人招来众人的非议,也同样像个庸人要去驳倒别人的观念和想法。我要他们错把普鲁塔克当作我来嘲笑,骂我骂到了塞涅卡身上而丢人现眼。我要把自己的弱点隐藏在这些大人物身上。我喜欢有人知道如何在我的身上拔毛,我的意思是他会用清晰的判断力去辨别文章的力量和美。因为我缺乏记忆力,无法弄清每句话的出处而加以归类,然而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十分清楚我的土地上开不出我发现播种在那里的绚丽花朵,自己果园的果子也永远比不上那里的甜美。



如果我词不达意,如果我的文章虚妄矫饰,我自己没能感到或者经人指出后仍没能感到,我对这些是负有责任的。因为有些错误往往逃过我们的眼睛;但是在别人向我们指出错误后仍不能正视,这就是判断上的弊病了。学问和真理可以不与判断力一起并存在我们身上,判断力也可以不与学问和真理并存在我们身上。甚至可以说,承认自己无知,我认为是说明自己具有判断力的最磊落、最可靠的明证之一。



我安排自己的论点也是随心所欲没有章法的。随着联翩浮想堆砌而成;这些想法有时蜂拥而來,有时循序渐进。我愿意走正常自然的步伐;尽管有点凌乱。当时如何心情也就如何去写。所以这些情况是不容忽视的,不然在谈论时就会信口开河和不着边际。



我当然愿意对事物有一番全面的了解,但是我付不起这样昂贵的代价。我的目的是悠闲地而不是辛劳地度过余生。没有一样东西我愿意为它呕心沥血,即使做学问也不愿意,不论做学问是一桩多么光荣的事。我在书籍中寻找的也是一个岁月优游的乐趣。若搞研究;寻找的也只是如何认识自己,如何享受人生,如何从容离世的学问:







这是我这匹淌汗的马应该朝之奔跑的目标。



阅读时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不为它们绞尽脑汁;经过一次或两次的思考,得不到解答也就不了了之。



如果我不罢休,我会浪费精力和时间,因为我是个冲动型的人物,一思不得其解,再思反而更加糊涂。我不是高高兴兴地就做不成事情,苦心孤诣、孜孜以求反而使我的判断不清半途而废。我的视觉模糊了,迷茫了。我必须收回视线再度对准焦点,犹如观察红布的颜色,目光必须先放在红布上面,上下左在转动,眼睛眨上好几次才能看准s



如果这本书看烦了,我丢下换上另一本,只是在无所事事而开始感到无聊的时候再来阅读;我很少阅读现代人的作品,因为我觉得古代人的作品更丰富更严峻;我也不阅读希腊人的作品,因为我对希腊文一知半解,理解不深,无从运用我的判断力。



在那些纯属是消闲的书籍中,我觉得现代人薄伽丘的《十日谈》、拉伯雷的作品,以及让?塞贡的《吻》(若可把他们归在这类的话〉,可以令人玩味不已。至于《高卢的阿马迪斯》和此类著作,我就是在童年也引不起兴趣。我还要不揣冒昧地说,我这顆老朽沉重的心,不但不会为亚里士多德也不会为善良的奥维德颤抖,奥维德的流畅笔法和诡谲故事从前使我入迷,如今很难叫我留恋。



我对一切事物?包括超过我的理解和不属于我涉猎范围的事物自由地表达我的意思。当我有所表示;并不是指事物本身如何,而是指本人见解如何,当我对桕拉图的《阿克西奥切斯》一书感到讨厌,认为对这样一位作家来说是一部苍白无力的作品,我也不认为我的见解必然正确,从前的人对这部作品推崇备至;我也不会蠢



得去冒犯古代圣贤的评论,不如随声附和才会心安理得。我只得责怪自己的看法;否定自己的看法,只是停留在表面没法窥其奥秘,或是没有从正确角度去看待。只要不是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也就不计其他了;看清了自己的弱点也直认不讳。对观念以及观念表现的现象,想到了就绐予恰如其分的阐述,但是这些现象是不明显的和不完整的。伊索的大部分寓言包含几层意义和几种理解,认为寓言包含一种隐喻的人,总是选择最符合寓言的一面来进行解释;伹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只是寓言的最肤浅的表面;还有其他更生动、更主要和更内在的部分,他们不知道深入挖掘?,而我做的正是这个工作。



但是沿着我的思路往下说吧;我一直觉得在诗歌方面;维吉尔、卢克莱修、卡图鲁斯和贺拉斯远远在众人之上f尤其维吉尔的《乔琪克》,我认为是完美无缺的诗歌作品,把《乔琪克》和《埃涅阿斯记》比较很容易看出,维吉尔若有时间,可以对《埃涅阿斯记》某些章节进行精心梳理j埃涅阿斯记》的第五卷我认为写得最成功。卢卡努的著作也常使我爱不释手;不在于他的文笔,而在于他本身价值和评论中肯。至于好手泰伦提乌斯——他的拉丁语写得妩媚典雅——我觉得最宜于表现心灵活动和我们的风俗人情,看到我们日常的行为》时时叫我回想起他。他的书我久读不厌。也每次发现新的典雅和美。



稍后于维吉尔时代的人;抱怨说不能把维吉尔和卢克莱修相提并论。我同意这样的比较是不恰当的;但是当我读到卢克莱修最美的篇章时;不由也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他们对这样的比较表示生气,那么现在有的人把他和亚里士多德作不伦不类的比较,更不知对这些人的愚蠢看法说些什么呢?亚里士多德本人又会说什么呢?



哦!这个没有判断力、没有情趣的时代。



我认为把普劳图斯跟泰伦提乌斯(他很有贵族气)比较,比把卢克莱修跟维吉尔比较,更叫古人感到不平。罗马雄辩术之父西塞罗常把泰伦提乌斯挂在嘴上,说他当今独步;而罗马诗人的第一法官贺拉斯对他的朋友大加赞扬,这些促成泰伦提乌斯声名远播,受人重视,



在我们这个时代那些写喜剧的人(意大利人在这方面得心应手),抄袭泰伦提乌斯或普劳图斯剧本的三四段话就自成一个本子,经常叫我惊讶不已。他们把薄伽丘的五六个故事堆砌在一部剧本内。他们把那么多的情节组在一起,说明对自己的本子的本身价值没有信心;他们必须依靠情节来支撑,他们自己搜索枯肠,已找不出东西使我们看得入迷,至少要使我们看得有趣。这跟我说的作者泰伦提乌斯大异其趣。他的写法完美无缺,使我们不计较其内容是什么;我们自始自终被他优美动人的语言吸引;他又自始自终说得那么动听。



清澈见底如一条纯洁的大河。



——贺拉斯



我们整个心灵被语言的美陶醉,竞至忘了故事的美。沿了这条思路我想得更远了:我看到古代杰出诗人毫不矫揉造作,不但没有西班牙人和彼待拉克信徒的那种夸大其词,也没有以后几世纪诗軟中篇篇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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