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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曼斯菲尔德传-第33章

小说: 曼斯菲尔德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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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使维吉尼亚?吴尔夫感到不安。在春天和夏季,她则像显微镜下的生物,从古典的种籽,即那将会产生最好作品的摹拟天赋中发芽生长,而到了秋天,经过丰硕成果时期,她开始发寒热;然后终于被诊断出患了肺结核。她整个生活都改变了,作品的性质也改变了,不再谈什么古德伊尔所说的“咖啡馆镜子,露珠和青草以及表面现象”,而转向内心的探求。

从此,艺术成为消耗她生命的炽烈燃烧的火焰。

她创作力的复沽可能起始于在佳星顿所写的轻松的圣诞短剧;在春天,①指美国正式参战及俄国爆发十月革命。——译注②英国历史学家,生平不详。——译注似乎奥列加又帮了一次忙。

《新时代》又遇上了艰难时期——比以往经历过的更为困难。他的得力助手在前线参战,贝阿特丽斯?海斯汀斯不再在他身边;奥列加只好单枪匹马办杂志,自己写大部分文章,再求老朋友帮忙。他似乎从萧伯纳那儿得到经济资助(他还重新撰稿),又出现了一些新人:t。e。休姆①从前线送回稿件,埃兹拉?庞德创作力旺盛,写个不停,奥列加一定也向凯瑟琳求救,她发了仁慈之心,4月她提供了一些“片断”,接着又撰写了8篇对话形式的稿件,奥列加自己非常欣赏。她还开始写剧本,奥特琳邀请她去佳星顿过复活节。

她却回信说不敢中断手头的工作:“我有个剧本写了一半,还有天知道多少短篇小说以及图画说明和梗概要写。”

1917年6月,在伦敦出现了一本题名为《普鲁弗洛克及其它》的小册子②,立刻传到了佳星顿,克莱夫?贝尔从城里带了几本回来分给大家。他说,“就像复活节的面包一样,普鲁弗洛克本身引起了骚动和许多谈论,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大声读了诗歌。

那时她很欣赏此诗,它的抑扬顿挫一直在她心里回荡,她后来对维吉尼亚?吴尔夫说了一句有趣的话,说她并不认为艾略特是诗人,因为“总而言之普鲁弗洛克是一个短篇小说。”除了写作以外,凯瑟琳平静地度过了春季和夏季,她正在努力工作,有了新的发现。古德伊尔死了,如果确实是他直截了当的批评使她在过去的12个月中辍笔的话,那么,这个阶段也已过去了。

她并不完全是独自住在“修道院”,埃达常来拜访,虽然她必须走很长一段路:早上5点起床去普特尼工作,然后去切尔西,最后才回到汉姆斯特的家睡觉。下面也是给《新时代》的片断之另一个夜晚埃达来看我,她给我带来了一些牡蛎。噢,我说,这气味让我回想起马赛的一家小咖啡馆,我多么清楚地记得一个夜晚。这时我抬起头来,看见埃达的面色变了——变得奇怪地茫然无表情,然后严肃起来,有些沮丧。“等一下,亲爱的,”她说,“我要离开一会儿,去看一下。”她走了,然后又喜笑颜开地回来了。“是的,亲爱的,在小咖啡馆的一个夜晚,”她说,使自己镇静下来。但是她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无论何时我对她讲到什么事,她总会有这些举止情形。“你能等一下吗?亲爱的,我去拿块手帕”,或者“我能不能先去厨房把茶壶放上去?。。”,“至于那个小咖啡馆,亲爱的,接下去说吧!”“不,我忘了。”非常苦恼地:“噢,你没有,真的没有。”“是的,的确。你最近洗了头发吗?颜色真漂亮,像啤酒一样。”

“不,我很久没洗过了,该洗了,都结团了。”根据女人说话的规律,哪种才是正确的回答?

人们会注意到女人之间的友谊(中间花很多时间梳理头发)总是处于争吵的边缘。不久,因为每天长时间往返,埃达吃不消,凯瑟琳又需要她的帮助,所以决定她最好还是搬来祝① t。e。体姆(1883~1917),英国诗人、美学家、文学评论家。与庞德等人极力鼓吹意象派运动,是这一派别的主要创始人。他的主要作品有《思索》《语言与文体笔记》等。——译注②此书作者为t。s。艾略特。——译注然而工作室内没有卧室,只有在当作阳台的地方下面有一个帘子隔开的空间,后面是一个浴室。在走廊另一端是厨房,埃达放弃了汉姆斯特的住处,睡到这儿来,用另一块帘子隔开。默里的日记对这种三合一的工作室内的生活稍有描述:埃达在凯的浴室洗澡,凯瑟琳背对着门,突然她听见门开了,知道埃达光着身子站在那儿,知道她希望凯转身看她,说“你长的真不错”。但是凯不肯转身,她感到了埃达的羞愧和极端失望——她当然很高兴。

如果埃达在床上时有客来访,她就得一直躺着不动,以便不使他们感到尴尬。到凯瑟琳这古怪的小窝来访的客人之一就是奥尔德斯?赫胥黎,他告诉哥哥朱利安说有次星期天晚上的谈话突然中断,凯瑟琳突然喊了一声,“躺在一张帘子后面什么人的迷迷糊糊的声音”回答了一下,“我一直不知道居然还有别也许在星期天这是不能避免的,但她们安排好周日埃达9点钟以后才来。她在自己写的书中声称凯瑟琳和默里此时已“分开”,但根据默里的日记看则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无论如何,总有个什么完全不同,压倒一切的理由使默里和凯瑟琳分居两处。1918年8月,凯瑟琳终于同波登先生离了婚。照当时的法律,开始诉讼后,如果皇家讼监能证实她与默里同居,一切就全毁了。埃达谈到“分居”时也很神秘,宣称事实如此,但被问到原因时却又含糊其辞。

不管怎样,可以说当时默里和凯瑟琳两人的创作力都胜过以往任何时候,两人都急于成名,至于凯瑟琳,此时她的确需要首先“做一个作家,然后才是女人”:夜晚,将晚餐收拾后,吹去你正在读的书上的面包渣,点上灯,蜷缩在炉火旁——这是倾听雨声的时候,你感到一阵突然的静寂,于是睁大双眼,那是什么?喂,在下雨,开始有些不情愿,然后越下越急,敲打着窗子,敲打着门,雨下来了。空气似乎改变了;你感觉到黑暗中流淌的水,甚至连手和脸都变凉了,你开始来回走着,雨的声音多大埃你在镜中看见自己,觉得自己长得很丑。你对在不平的镜面中那丑陋的家伙说:“我28岁,我已经选择,而且绝对是有意地选择永远独自生活下去。”镜中的家伙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那是说着玩的”①,但是你严肃地回答,“如果你是英国人的话,就不要说法语。这是很坏的习惯。”现在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上花园的台阶,停在门口,有人来了,但是没敲门。又是脚步声,又是停顿,似乎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潮湿的门把手。你可以肯定有人在那儿,你记起来厨房门还大开着,跑上去把门关好。雨打进来了吗?没有,其实并没有,你探头出去一会儿,看见两个小小的檐槽飞到花园里去了,黑暗中,听上去就像有女人在外面潮湿的花园里哭泣,大笑,谈话,埋怨,大笑。一个人说,“生活不快乐,凯瑟琳,生活不快乐。”但是现在雨已停了,外面的灯柱在灯光中呈现黄色,一根闪亮的树枝掠过灯柱,看上去像狄更斯小说中糟透了的一幅画。

是的,雨快要停了,你添好火,蹲下来,把手张开,似乎刚被从沉船上救出来,能安全地活下去就是够快乐了。

①这句话原书中是法文。——译注

凯瑟琳对维吉尼亚?吴尔夫的第一印象渐渐消除,两人的友谊在工作室内展开。旧日的索比尼欧斯基又来了,在他的竭力要求下,凯瑟琳开始同他合译某波兰作家的一部戏剧。经赫胥黎和斯特雷奇的介绍,她还同年轻诗人t。s。艾略特见过一两次面。事实上,在佳星顿读过“普鲁弗洛克”几天之后,她就在一次晚宴上同艾略特会过面。她写信给奥特琳描述过在圣?约翰?哈金森①家的一个夜晚,客人中有艾略特,罗伯特?格雷夫斯②和罗杰?弗莱。

这次“玛丽”是女主人,“杰克”是男主人。写到结尾处时,她说:噢,天哪,这些晚会!回想起来都非常好,但参加时却觉得极端枯燥乏味。玛丽自然竭力称赞罗杰?弗莱和罗比?罗斯③,眼睛盯着格雷夫斯,对艾略特则时而瞥一眼,从玛丽坐着的桌子那一头则不时飘过来乔治?莫尔④和麦克斯?皮尔波姆以及柯森爵士⑤谈话的声音。杰克系着一条白围裙切烤肉,看上去英国味道十足,可怜的艾略特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沉默寡言。中间坐着格雷夫斯,不停地谈着自己对中士说了些什么,士兵们对自己怎么说的,自己怎样用手枪逼着把他们带了回来等等。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年轻人,事实上我想顶撞他,对他说一个人只有在有话可说时才说话;我还觉得他对战争的态度愚不可及,麻木不仁,谈到在啤酒里如何掺水时又那样乏味,。。我同艾略特一起离开,走过一排排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私人栅栏后的房子,许多发情的猫从路中间窜过,天空高悬着残月。我非常喜欢他,不觉得他是自己的敌人。

在另一封信中,她用自己快速照相机闪电般的速度捕捉到了艾略特的神态:“我想同你谈谈萨松①。。我想让你嘲笑我同雷斯普盯奥尔德斯和他穿卡其布衣服的兄弟,以及法国优雅诗人艾略特度过的时光。。我想问一下我是否能在下个周末去佳星顿?”《雷斯普丁可能是指索比尼欧斯基)。

凯瑟琳去世几年后,奥特琳写道,常常听凯瑟琳坚持说艺术家与众不同,因而感到自己低一等,回想起来,她记得凯瑟琳时刻都没忘记自己作家的职责,“就像维多利亚女王不会忘记自己是女王一样”,但是因为缺乏洞察力,她没有同情心,瞧不起人,人们的真诚让她感到困惑,“不知道如何对待”。

有一次她告诉奥特琳,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在表演,什么时候是在生活,又说“我是否还有真正的自我?”然而在所有这些的背后,在她那魔幻般的新西兰童年里,似乎有着一个神秘的避难所,那儿有她“真正的自我”,曾经有过一个纯真的孩子。

4月的一天,在霍加斯宅第,维吉尼亚?吴尔夫在饭厅里打开一包印刷①圣?约翰?哈金森(1879~1971),英国记者,报纸《每日电讯》的编辑。——译注②罗伯特?格雷夫斯(1895~?),英国诗人,小说家,评论家。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曾任军官。主要作品有《向一切告别》《论英国诗歌》《金羊毛》等。——译注③罗比?罗斯(1869~1918),英国作家,艺术鉴赏家,著名作家王尔德的好友。——译注④乔治?莫尔(1852~1933),爱尔兰小说家,剧作家。——译注⑤柯森爵士(1859~1925),英国保守党政治家。——译注①萨松(1886~1967),英国诗人,以反战诗歌及小说体自传而闻名于世。他的代表作品有《通向和平之路》(诗)、《乔治?舍斯顿回忆录》(自传)等。——译注品后,告诉她姐姐说自己要去看望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也许从她那儿弄一个短篇小说来”。唯一适用的稿件当然就是《芦荟》了,现在第一次被当作独立的短篇小说,而且采纳默里的建议,取了一个新名字《序曲》。

整个作品经过精简浓缩,删除了拖沓散漫的部分和对话。下面是《芦荟》中描写当女孩子们一起住在伯奇小姐公寓时,南妮如何常常替贝丽尔梳理头发的情景,这是对凯瑟琳和埃达在伍德小姐公寓的回忆:但是,几乎每次这样梳理头发总是不欢而散,南妮做了什么蠢事:她会突然抓起贝丽尔的头发,把脸埋藏在里面,亲吻着、或者双手搂住贝丽尔的头,按在自己坚实的胸前,啜泣着:“你这么美,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多美!”

这种时候贝丽尔感到非常惊恐,情不自禁地对南?弗莱感到一种生理上的极端厌恶:“够了,够了,谢谢,你把它梳得很美,晚安,南!”她甚至不想掩饰自己的轻蔑和厌恶,。。奇怪的是南?弗莱似乎理解这些,甚至期待着这个回答,但她从不分辩,只是尴尬地走出小房间,也许在门口轻声说着“原谅我”。

更令人惊奇的是贝丽尔下次又让她梳理头发,又让这种事情发生,。。两人之间发生这种蠢事,总是以同样的方式收场,而白天两人则无一字提及。

经过考虑,这一段被删除了,因为有不同的事实,而这种事实不适用于《序曲》。《序曲》中贝丽尔在镜前欣赏自己的头发,凯西亚抱着她那只非常肮脏的花猫——凯西亚是卡罗里的真正的凯丝,奥特琳相信曾有过的那个纯真的孩子——冲进房间来告诉贝丽尔姨母说父亲回来了,午饭已准备好了,“讨厌”,贝丽尔跑出了房间。凯西亚打开一瓶面霜,把花猫抱到镜前,把盖子粘在猫耳朵上,“现在,看看你自己”,猫吃惊地滚了下来,面霜瓶盖飞了出去,像一个硬币那样在油毡布上转了个圈,——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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