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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里柯克幽默小品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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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宾们纷纷一跃而起,大家都手按佩剑。

“‘钻子’基多!”他们喊道。

“别动,”基多说,“你们的命捏在我手里!”

然后他把号角凑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吹号。

接着他又吹了一次——再用力不过了。

可是没有一点声音。

号角居然不响!

“拿下他!”侯爵说。

“慢着,”基多说,“我要求按骑士守则了断。我此行是为艾素苔小姐而来,而你把她许配给了谭克雷德。让我和谭克雷德一决雌雄,一对一。”

一声赞同的高呼响彻大厅。

接下来的决斗真是可怕。

先由基多出手,他用双手高高举起钉头槌,狠狠地朝谭克雷德那戴着头盔的脑袋砸了下去。接下来基多一动不动地站着,轮到谭克雷德了,他高高举起他的钉头槌,使劲地砸向基多的头。尔后谭克雷德转过背去又一动不动站着,基多扬起钉头槌从后面狠狠地砸将过去,正砸在腰部中间。谭克雷德也照样做了还击。然后谭克雷德手膝着地跪在地上,基多用钉头槌猛击他的背部。这纯粹是在比试技巧和敏捷。一时间还真难料胜负。可是后来谭克雷德的盔甲开始变形了,他的攻击力减弱了,最后他趴到了地上。基多乘胜前进,把他打得扁扁的,像一个沙丁鱼罐头。然后他一边在谭克雷德的胸口上踏上一只脚,一边拉下头盔的面甲并环视四周。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响亮的尖叫。

“苗条女”艾素苔被打斗的声音惊醒了,她猛地冲进了大厅。

有那么一个片刻,这对恋人都盯着对方的脸。

接着他们的脸因痛苦而变了形,他们俩朝不同的方向晕倒在地。

错了!错了!

基多不是基多,艾素苔也不是艾素苔。他们把那两个小像弄错了。它们其实是别的人的画像。

悔恨的狂滔淹灭了两个恋人的心。

艾素苔想到不幸的谭克雷德,他被砸得薄如一张画片,已无可救药。她想到了倒栽在泥里的“椰子”康拉德,想到了因硫酸的折磨而蜷作一团的“多情客”西格弗莱德。

基多则想到了他杀掉的那些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

一切都白费了!

他们的爱情结果是一场空。他们谁都不是对方想象中的那个人。这个世界里其他人的爱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个故事的寓意不仅仅适合中世纪。

两个恋人的心同时碎了。

他们断气了。

与此同时,“螺丝刀”卡罗和“小锥子”贝奥武尔夫,还有他们的四十个追随者,连滚带爬沿盘山小径往山下仓皇逃去,屁股撅得老高老高的。

第二辑迷案催人狂(1)

又名:不完美的侦探

大侦探坐在办公室。

他穿着一身长长的绿礼服,上面别着半打神秘的徽章。

三四副假络腮胡子挂在他旁边的胡须架上。

遮风镜、蓝色镜和摩托镜均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能在转瞬之间完全伪装成另一个人。

他手肘边的一把椅子上放着半桶可卡因和一个长柄勺子。

他的脸绝对深不可测。

一堆用密码写的材料堆放在桌上。大侦探匆忙地把它们一份接一份撕开,然后破译它们,把它们扔进旁边的密件槽里。

门口有人敲门。

大侦探急忙穿上一件带假面具的衣服,戴上一副假胡子,喊道:“进来。”

他的秘书走了进来。“哈,”侦探说:“原来是你呀!”

他退下伪装放在一旁。

“先生,”那个年轻人非常激动地说:“发生了一件神秘的迷案。”

“哈!”大侦探顿时目光闪亮,说:“它是不是把整个大陆的警察搞得晕头转向了?”

“何止晕头转向,”秘书说:“他们成堆成堆地累垮了,很多警察甚至自杀了。”

“竟有这等事,”侦探说:“是不是翻遍伦敦警察的所有档案,都找不出一件比这更棘手的案件呢?”

“没错。”

“如此说来,我猜此案一定与某些大人物有关,这些人的大名会吓得你喘不过气来,至少你得先用清喉剂润润喉,才不会憋死。”

“太对了。”

“而且我猜此事弄不好会导致最严重的外交后果,要是我们不能成功地破案,十六分钟之内英国就得和全世界打仗,对不对?”

他的秘书再一次作肯定的回答,他因太激动还在打抖哩。

“最后,”大侦探说:“我猜此案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在诸如英国银行或下议院的衣帽间之类的地方,而且就发生在警察的鼻子尖下,对不对?”

“这些正是本案非同寻常的地方。”秘书回答说。

“那好,”大侦探说:“现在穿上这件伪装,戴上这幅褐色胡子,然后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秘书穿上一件带花边的蓝色伪装,然后弯下腰,凑在大侦探耳边悄悄地说:

“沃腾堡王子被绑架了。”

大侦探从椅子上一弹而起,好像被人从下面踢了一脚似的。

一个王子被盗!显然是波旁王族!欧洲最古老家族的后代被绑架了!此迷案值得他那擅长分析的大脑劳神一番。

他的心思像闪电一样开始启动了。

“等等!”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书递给他一份电报。是巴黎警察厅长发来的。电文是:“沃腾堡王子被盗。也许已转至伦敦。他必须出席展览会开幕式。悬赏1000英镑。”

原来如此!正当需要在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国际展览会露面时,王子就被绑架了。

对大侦探来说,思考也就是行动,行动就是思考。他常常能两者同时进行。

“发电报去巴黎,了解王子的外貌。”

秘书鞠躬之后就离去了。

与此同时传来轻轻的抓门声。

来客进来了。他手膝着地爬在地上。一块炉边地毯蒙着他的头和双肩,掩盖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爬到房间中间。

接着他站了起来。

天啦!

竟然是英国首相!

“是您!”侦探惊叹道。

“是我。”首相说。

“您是为沃腾堡王子被绑架的事而来的吧?”

首相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他问道。

大侦探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

“没错,”首相说,“我不如直说了吧。我对此案有兴趣,很有兴趣。找到沃腾堡王子,把他完好地送回巴黎,我将在悬赏之外再加500英镑。不过听着,”他在离开的时候令人难忘地说:“要保证不让任何人改变王子的特征或砍掉他的尾巴。”

什么!砍掉王子的尾巴!大侦探的脑袋有点发懵了。竟有这等事!原来一帮恶棍竟合谋——不!这事不可能!

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第二个来访者出现了。他蠕动着从地板上爬过来,肚皮几乎贴地,模样活像一条爬虫。他浑身裹着一件长长的紫色披风,他站起来,从斗篷顶上向外窥视着。

天啦!

竟是坎特伯雷大主教!

“主教大人!”侦探惊讶地喊道:“请您别站起来。坐下吧,躺下也行,随您怎么着,只是别站着。”

大主教摘下他的主教帽,疲倦地把它放在胡须架上。

“您是为沃腾堡王子的事儿来的吧?”

大主教大吃一惊,在胸前划了划十字。莫非侦探是个魔术师?

“没错,”他说:“真希望能把他送回去。不过我来此只是想告诉你:我妹妹很想见见你。她马上就要来这儿。她太轻率了,竟把一切都押在了王子身上。把他弄回巴黎吧,不然,我担心她就完了。”

大主教再次戴上主教帽,没有划十字就用技风裹起了身子,然后手膝并用偷偷地爬出了门,与此同时像猫一样发着咕噜声。

第二辑迷案催人狂(2)

大侦探的脸露出最深切的同情。它上下搐动,一脸皱纹暴露无遗。“如此说来,”他咕哝道:“大主教的妹妹,达西莱的女伯爵要来了!”虽说对贵族生活了如指掌,大侦探还是觉得此事别有玄机,决非通常迷案可比。

门口传来大声的敲门声。

达西莱的女伯爵进来了。她全身上下都裹在毛皮里。

她是英国最漂亮的一位女士。她目中无人地进了屋,目中无人地拿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上去,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气。

她摘下缀满钻石的冕状头饰并把它放在她旁边的头饰托上,然后她又解开缀满珍珠的毛皮围巾并把它放在珍珠架上。

“您是为沃腾堡王子的事而来的吧。”大侦探说。

“可怜的小狗!”达西莱的女伯爵厌恶地说。

什么话!更玄乎了!女伯爵不但没有爱上王子,相反还把那个波旁贵族骂为小狗!

“你对他感兴趣,我相信这一点。”

“感兴趣!”女伯爵说:“我是该这么说。哼,他是我养大的!”

“你怎么?”大侦探喘着气问道,他那通常不露声色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像涂了胭脂似的。

“我把他养大,”女伯爵说,“我在他身上押了10000英镑,因此我才要他回巴黎去,你给我听着,”她说,“要是他们逮着了王子并砍掉了他的尾巴或毁掉了他肚子上的标记,那还不如让他在这里被悄悄杀掉的好。”

大侦探晕眩了,他斜靠在房子的一面墙上。怎么这样!美妇人的残忍表白,一时间使他喘不过气来!她本人就是那个年轻的波旁贵族的母亲,她真不配与欧洲最伟大的家族之一联姻,居然把自己的命运赌在保皇派的阴谋上。再说凭她对欧洲政治的本能认识,她是知道王子身上的天生胎记有任何的变改,都会使他丧失法国百姓对他的同情的。

女伯爵重新戴起了她的头饰。

她离去了。

秘书又进来了。

“我收到巴黎发来的三份电报,”他说:“它们太叫人不解了。”

他递上第一份电报。

电文是:

“沃腾堡王子鼻长且湿,耳大身长,后腿稍短。”

大侦探显出大惑不解的神情。

他接着读第二份电报:

“沃腾堡王子不难辨认,听其深沉吠叫可也。”

然后是第三份电报:

“有一小撮白毛横过背部中央者,便是沃腾堡王子也。”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迷案叫人摸索不透,玄得叫人发狂。

大侦探开始说话了。

“把我的伪装拿给我,”他说:“这些线索必须追踪下去,”他停顿了一下,与此同时他那敏捷的大脑分析和综合了一下眼前的证据——“是一个小伙子,”他咕哝道:“他显然不大,因为被称为“小狗”,长着又长又湿的鼻子(哈!他显然嗜酒成性),背上有一撮白毛(这是生活放荡、未老先衰的先兆)——没错,没错,”他继续道,“有了这一线索我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他。”

大侦探站了起来。

他穿上长长的黑披风,戴上白胡子和蓝色的眼镜。

完全装扮好之后,他就出发了。

他开始侦察了。

四天之内他走遍了伦敦的每一个角落。

他去了城里的每一家酒吧。在每一家酒吧他都喝一杯酒。在一些酒吧他装扮成水手,在另一些酒吧他以士兵的面目出现。他还装扮成神父出入于其他的酒吧。他的伪装无可挑剔。只要他不赖酒钱就谁也不会注意他。

侦察毫无结果。

有两个年轻小伙子被怀疑是王子而被捕,但结果还是被释放了。

两者表明身份的证据都不是。

其中一个小伙子鼻子又长又湿,可他背上无毛。

另一个背上有毛,可是不会吠叫。

他俩谁都不是那个波旁贵族。

大侦探继续侦察。

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入夜之后,他秘密探访了首相府,把首相府从上到下搜了个遍。他探测了所有的门窗,翻遍了所有的地板。他查看了抽水马桶。还查看了所有的家具。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同样隐秘地钻进了大主教府。他把它从上到下搜了个遍。他化装成唱诗班儿童,在教堂里里外外侦察。他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最后,线索终于出现了,为他破解迷案开辟了道路。

女伯爵的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带框的版画。

那是一幅画像。

画像下面印着如下字样:

沃腾堡王子

那是一幅达克斯猎犬的画像。

长长的身体,宽大的耳朵,未被砍掉的尾巴,短了的后腿——全画在上面。

还不到一秒钟,大侦探那闪电般迅捷的心灵已洞穿了整个奥秘。

王子原来是一条狗!!!!

他飞快地在他那身女仆装外面套上一件伪装,随即就冲到了街上。他拦下经过的一辆马车,一会儿就回到了他自己的住处。

“我终于明白了,”他喘着粗气对秘书说,“谜团解开了。我把它整个儿解开了。我纯粹通过分析解开了它。你听——后腿,背上的毛,湿湿的鼻子,小狗——呃,还有什么?难道这什么也没让你想到吗?”

“什么也没有,”秘书说,“看来要破解它完全没有希望。”

大侦探这会儿从激动中平静下来了,他微微地笑了笑。

“答案再简单不过了,我亲爱的伙计。沃腾堡王子是一条狗,一条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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