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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丽丝镜中漫游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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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来了一双。 

哩哩啦啦,越来越多, 

最后来了一大帮。 

它们跳过泛起白沫的海浪, 

一齐来到了海岸上。 

“海象和木匠, 

一口气走了一英里多。 

后来他们就在低低的岩石上坐。 

小牡蛎站在他们面前, 

等候着排成一路。 

“‘到时候了,’海象说, 

‘咱们来东拉西扯。 

谈谈密封蜡、靴子和船舶; 

还有皇帝和白菜。 

谈谈海水为什么滚热, 

谈谈小猪有没有翅膀。’ 

“牡蛎们叫道:‘稍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再把谈话继续, 

我们全都很胖, 

有的已经累得喘不过气!’ 

木匠说:‘不用着急,’ 

小牡蛎对他十分感激。 

“‘现在,’海象说道, 

‘我们需要有块而包, 

另外,最好再来点 

香醋和胡椒。 

要是你们已经准备好, 

我俩就要吃个饱。’ 

“‘但是别吃我们!’牡蛎们叫道, 

它们吓得颜色变蓝了。 

‘你们刚才对我们那么好, 

现在来这一手真糟糕。’ 

‘咱们欣赏风景吧’海象说, 

‘瞧,夜色多么美妙。’ 

“‘多谢你们跟我们来了, 

你们的味道又是那么好。’ 

木匠只是简单地说: 

‘给咱们再切一片面包, 

我希望你别装聋, 

我已经说了两遭。’ 

“‘真丢人呵,’海象说, 

‘咱们带它们走了这么远, 

还让它们跑得这样疲倦, 

然而又把它们欺骗! 

木匠什么也不讲, 

只说:‘奶油涂得嫌厚了点!’ 

“海象说:‘我为你们哭泣? 

你们真是可怜。’ 

他不停地抽泣, 

泪珠儿淌了满脸。 

他掏出一块手帕, 

掩住了自己的泪眼。 

“木匠说:‘噢,牡蛎们, 

你们愉快地遛跶了遛跶, 

现在该回家了吧?’ 

但是没有回答, 

这没什么奇怪,因为—— 

他们已经把牡蛎吃光啦。” 

“我还是喜欢海象一些,”爱丽丝说,“因为,你瞧,他们到底还有点为那些可怜的牡蛎感到悲伤。” 

“正相反,他吃得比木匠还多,”叮当弟说,“你瞧,他把手帕放到面前,为的是叫木匠数不清他吃了多少。” 

“真卑鄙!”爱丽丝愤怒地说,“那么说我还是喜欢木匠一点,如果他吃得比海象少。” 

“但是他吃得再也吃不下了。”叮当兄说。 

这倒是个难题。爱丽丝想了一会说:“哼,他们两个都是可恶的东西……”说到这里她惊慌地停住了,因为她听到旁边的树林子里有什么声音,就像火车头在呼哧。但是她怕是什么野兽。“那里有狮子老虎吗?”她害怕地问。 

“那是红棋国王在打鼾,”叮当弟说。 

“走,咱们瞧瞧去,”那两兄弟叫道。他们一人拉着爱丽丝的一只手,一直来到了红王酣睡的地方。 

“他不是挺好看吗?”叮当兄说。 

爱丽丝可不这样认为。国王戴着一顶高高地红色睡帽,上面还缀着一个缨球。他踌缩在那儿就像一堆垃圾似的,还大声地打着鼾。叮当兄说:“他简直要把自己的头都呼噜掉了。”爱丽丝说:“我怕他躺在潮湿的草地上会感冒的。”她是一个很细心的小姑娘。 

“他正在做梦呢,”叮当弟说,“你认为他梦见了什么?” 

爱丽丝说:“这个谁也猜不着。” 

“他梦见的是你呢,”叮当弟得意地拍着手叫道,“要是他不是梦见你,你想你现在会在哪里呢?” 

“该在哪里就在哪里,当然啦!”爱丽丝说。 

“没你啦!”叮当弟轻蔑地说,“那你就会没有啦,嘿,你只不过是他梦里的一种什么东西罢了。” 

“要是国王醒了,那你就会没影儿啦!”叮当兄接着说,“‘唿’地一声你就消失啦,就像一支蜡烛被吹灭了一样。” 

“不会的!”爱丽丝生气地叫道,“再说,要是我只是他梦里的,那你们又是什么呢?我倒要问问。” 

“也一样,”叮当大说。 

“一样!一样!一样!”叮当弟叫道。 

他嚷得那么厉害,使爱丽丝忍不住说:“嘘!你那么大声嚷,会把他吵醒的,” 

“哼!你说‘吵醒他’,简直毫无意义。”叮当兄说,“因为你只不过是他梦里的东西。你明知道你不是真的。” 

“我是真的,”爱丽丝说,并哭了起来。 

“哭也不会叫你变真一点,”叮当弟说,“没什么好哭的。” 

这一切都是那么叫人弄不懂,爱丽丝不由得又哭又笑地说:“要是我不是真的,我就不会哭啦!” 

“难道你以为那是真的眼泪吗?”叮当兄用非常瞧不起人的声调说。 

“我知道,他们是在胡说八道。”爱丽丝想,“为这个哭真够傻的,”于是她擦干了眼泪,尽量打起精神来说:“我最好还是赶紧走出树林子去,现在天越来越暗了。你们看会下雨吗?” 

叮当兄拿出一把大伞,撑在他和他弟弟的头上。然后仰起脸瞧着伞说,“不,不会下雨,至少在这下面不会下雨。嘿!不会的!” 

“但是外面会不会下呢?” 

“要是它愿意,它就下。”叮当弟说,“我们不反对,而且正相反。” 

“自私的家伙,”爱丽丝想。她正想说一声“再见”就离开他们,这时叮当兄突然从伞下蹦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看见那个东西了吗?”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又大又黄,用发抖的手,指着树下的一个白色的东西。 

“那只不过是一个拨浪鼓,”爱丽丝仔细看了一会儿说。“你知道,可不是狼。”爱丽丝以为他是在害怕,急忙补充说,“那不过是一个拨浪鼓,已经又旧又破了。” 

“我知道它破了。”叮当兄叫道,发疯般地跺着脚,一面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给弄坏啦,当然啦!”说到这里他眼盯着叮当弟,叮当弟立刻坐在地上,想藏到伞里去。 

爱丽丝把手放到他的胳膊上,安慰他说:“你犯不着为一个旧拨浪鼓生气。” 

“可是它不是旧的!”叮当兄叫道,更加生气了,“它是新的,我告诉你!是我昨天才买的。我的新拨浪鼓啊!”他的嗓门提高成尖叫了。 

这一段时间里,叮当弟正在努力地把伞收拢来,而把自己裹在伞里。他搞的这个名堂那么怪,以致把爱丽丝的注意力从那个生气的哥哥身上吸引过去了。但是叮当弟搞得不算成功,最后,他裹着伞滚倒在地上了,只有头露在外面。他就这样躺在那儿,紧紧地闭着嘴巴和大眼睛。“看上去真像一条鱼,”爱丽丝想。 

“当然你同意打上一架啦?”叮当兄用冷静了一些的语调问。 

“我想是的,”那个弟弟沉着脸说,一面从伞里爬出来。“可是她必须帮咱们穿戴好,你知道。” 

于是,这两兄弟就手拉手地跑进了树林子,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抱来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如枕头心啦,毯子啦,踏脚垫啦,桌布啦,碗罩啦,煤桶啦等等。“你会别别针和打绳结吧?”叮当兄问,“这些东西都得放到我们身上。” 

爱丽丝事后说,她一辈子都没经历过那么乱糟糟的事情。这两兄弟是那么忙乱,他们得穿戴上这么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得要她忙着系带子和扣钮子。“他们这样装扮好了简直成了一团破布头了!”爱丽丝对自己说,这时她正把一个枕头心围到叮当弟的脖子上,他说:“这是为了防止头被砍下来。” 

“你知道,头被砍下来,”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一个人在战斗中所能遭遇到的最严重的事了。” 

爱丽丝不由得笑出声来,但是她设法把笑声变成了咳嗽,因为她怕伤害他的感情。 

叮当兄走过来让她给他戴头盔(他称作头盔,实际上那东西很像个汤锅)。“我看起来脸色挺苍白吧?”他问。 

“哦,有那么……一点点……”爱丽丝小声回答说, 

“我平常都是很勇敢的,”他低声说,“不过今天有点头疼。” 

“我牙疼得厉害,”叮当弟听见了这话说,“我的情况比你糟得多。” 

“那么今天你们最好别打架了,”爱丽丝说,觉得这是给他们讲和的好机会, 

“我们必须打一架,可是不一定打很久。”叮当兄说:“现在几点钟?” 

叮当弟看看他的表说:“四点半。” 

“咱们打到六点钟,然后就去吃晚饭,”叮当兄说。 

“好吧,”叮当弟挺悲伤地说,“她可以看着咱们——不过你别走得太近。”他又补充说,“我真正激动起来的时候,见什么就打什么。” 

“我只要够得着什么,就打什么,”叮当兄叫道,“不管我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 

爱丽丝笑起来了说:“我想,那么你一定会常常打着那些树了。” 

叮当兄得意地微笑着四下看看,说:“当我们打完了的时候,周围一棵树都不会剩下了。” 

“这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拨浪鼓。”爱丽丝说。她还是想启发他们知道为了这点小事打架不好意思。 

“要是那不是新的,我就不会在乎了。”叮当兄说。 

“我希望那只大乌鸦赶快来。”爱丽丝想。 

“咱们只有一把剑,你知道,”叮当大对弟弟说,“不过你可以用伞,它同这把剑一样锋利。但是我们必须快点开始,天太黑了。” 

“越来越黑了,”叮当弟说。 

确实,天黑得那么突然,爱丽丝以为要有一场大雷雨了。“这块乌云真大呵,”她说,“而且它来的多快啊。嘿!我看它还有翅膀哩。” 

“那是大乌鸦!”叮当兄惊慌地尖叫,于是,一眨眼间这两兄弟就逃得没影儿了。 

爱丽丝跑进了树林。“在这儿它就抓不着我了,”她想,“它太大了,没法挤到树中间来的,可是我希望它别这么搧翅膀——它在树林里搧起了这么大的风,嘿,什么人的披巾给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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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和水


爱丽丝一面说一面把披巾抓住了。她四下里打量,想找到披巾的主人,一会儿她就看见白棋王后发疯般地穿过树林跑来,她的两臂大大张开,飞也似的。爱丽丝很有礼貌地拿着披巾迎上去, 

“我很高兴我刚好捡到了您的披巾。”爱丽丝说,一面帮她围上了披巾, 

王后只是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害怕的神情看着她,并且不断地小声向她重复着一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奶油面包、奶油面包”。爱丽丝感到假如要进行一场谈话,那必须由自己来开个头。于是她腼腆地说:“您可是要穿过树林吗?陛下!” 

“哦,要是你愿意,你不妨把这叫穿,”白后说,“不过我总觉得穿衣服不是这样穿法。” 

爱丽丝知道她听错了,可是她不愿意在谈话刚刚开头就发生争辩,因此,她只是微笑着说:“要是陛下告诉我怎么做,我愿意尽力把事做好。” 

“可我根本不想做事,”可怜的王后呻吟着说,“我给自己穿衣服已经穿了两个钟头啦。” 

爱丽丝心想,“最好还是别人帮她穿衣服,她的样子真够邋遢的。”“身上的穿戴皱皱得一塌糊涂,”爱丽丝想,“而且满身都是别针。”于是她大声说:“可以让我给你整理一下披巾吗?” 

“不知道它是怎么啦,”王后呆板地说,“我想它是发脾气了,我在这里别个别针,在那儿别个别针,可是它总是不高兴。” 

“要是您全别在一边,是没法把它弄平整的,您知道,”爱丽丝说,一面轻轻地帮王后把被巾别好:“哎呀,我的老天!您的头发真乱啊。” 

“刷子缠到头发里了,”王后叹息了一声说,“我昨天又把梳子弄丢了。” 

爱丽丝小心地替她把梳子弄出来,尽力帮她把头发理好,又把她身上的别针整理好。然后说:“好啦!您现在看起来好多了。不过您实在应该有个侍女才好。” 

“我很愿意让你作我的侍女,”王后说,“我一星期付你两便士,每个另一天你还可以吃到果酱。” 

爱丽丝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不想作你的侍女,我也不想吃果酱。” 

“那是很好的果酱呢。”王后说。 

“至少我今天不想吃。” 

“你就是想今天吃也吃不到,”王后说,“我定的规则是明天有果酱,昨天有果酱,但是今天绝不会有果酱。” 

“但是总得有一天该今天有的。”爱丽丝反驳说。 

“那不会,”王后说,“我刚才说的是,每个另一天有果酱,今天不是另一天,你知道。” 

“我弄不懂,”爱丽丝说,“这简直叫人莫名其妙。” 

“这就是倒着过日子的效果,”王后和气地说,“但一开始总叫人有点晕头转向。” 

“倒着过日子!”爱丽丝惊奇地重复了一句,“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可是这样作有个很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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