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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经典短篇小说集(国外篇)-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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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说,“蒙特亚酒。”

说着话我已经在我刚才提到的那个骨堆上忙活开了。我把骨骸一块块抛到一边,下面很快就露出了不少砌墙用的石块和灰泥。用这些材料并凭借我那把泥刀,我开始干劲十足地砌墙封那个洞口。

我连第一层石块都还没砌好就发现福尔图纳托酒已醒了一大半。我最初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凹洞深处传来一声低低的悲号。那不是一个醉汉发出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一阵长长的、令人难耐的寂静。我一连砌好了第二层、第三层和第四层;这时我听见了那根铁链猛烈的震动声。声音延续了好几分钟,为了听得更称心如意,这几分钟里我停止干活,坐在了骨堆上。等那阵当啷声终于平静下来,我才又重新拿起泥刀,一口气砌完了第五层、第六层和第七层。这时墙已差不多齐我胸高。我又歇了下来,将火把举过新砌的墙头,把一点微弱的光线照射到里边那个身影上。

突然,一串凄厉的尖叫声从那被锁住的人影嗓子里冒出,仿佛是猛地将我朝后推了—把。我一时间趑趄不前——我浑身发抖。随后我拔出佩剑,伸进凹洞里四下探戳;但转念一想我又安下心来,伸手摸摸那墓洞坚固的结构,我完全消除了内心的恐惧。我重新回到墙前,一声声地回应那个人的尖叫:我应着他叫——我帮着他叫 ——我的音量和力度都压过了他的叫声。我这么一叫,那尖叫者反倒渐渐哑了。

此时已深更半夜,我的活儿也接近尾声。我已经砌完了第八层、第九层和第十层。现在最后的第十一层也快完工,只剩下最后一块石头没砌上并抹灰。我使劲儿搬起这块沉甸甸的石头,将其一角搁上它预定的位置。可就在这时,凹洞里突然传出一阵令我毛发倒立的惨笑,紧接着又传出一个悲哀的声音,我好不容易才听出那是高贵的福尔图纳托在说话。那声音说——

“哈!哈!哈!——嘿!嘿!——真是个有趣的玩笑——一个绝妙的玩笑。待会儿回到屋里,我们准会笑个痛快——嘿!嘿!嘿!——边喝酒边笑——嘿!嘿!嘿!”

“蒙特亚酒!”我说。

“嘿!嘿!嘿!——嘿!嘿!嘿!——对,蒙特亚酒。可天是不是太晚了?难道他们不正在屋里等咱们吗,福尔图纳托夫人和其他人?咱们去吧。”

“对,”我说,“咱们去吧。”

“看在上帝分上,蒙特雷索!”

“对,”我说,“看在上帝分上。”

可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怎么听也听不到回声。我渐渐沉不住气了,便大声喊道——

“福尔图纳托!”

没有回答。我再喊——

“福尔图纳托!”

还是没有回答。于是我将一支火把伸进那个尚未砌上的墙孔,并任其掉了下去。传出来的回声只是那些戏铃的一阵丁当,我开始感到恶心——由于地窖里潮湿的缘故。我赶紧干完我那份活儿,把最后一块石头塞进它的位置并抹好泥灰。靠着新砌的那堵石墙我重新竖起了原来那道尸骨组成的护壁。半个世纪以来没人再动过那些尸骨。愿亡灵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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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尼古拉斯·帕蒂:谋杀身边的好人



这桩谋杀案很奇特,死者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小镇的人甚至评价他,这辈子都没跟人斗过嘴。

没有仇人,没有妻儿子女,每天本本分分地在不远的一所私立学校教书,按时上下班,周末去做礼拜,虽然不是有太多人喜欢他,但也从来没有人讨厌他。

没有病史,更不是意外,谁会对这样一个人下狠手,竟然一刀直插进胸膛,毫不留情的手法。

警察调查了小镇所有录像,全是熟人,有一两个陌生人也能提供充分的不在场证据,所以,这是一桩棘手的谋杀案。

电视台天天在报道,小镇居民惶恐不安,警察局压力很大,只好整天跑到死亡现场取证,寻找线索,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

这个案子一直悬了三十年,而且,三十年后也并不是警方成功破案,而是凶手无意间泄露了天机,我要讲的重点便在这里。

那是在伊顿公学的开学典礼上,学校请来了著名的商业大家艾维尔先生作励志演讲,他一生坎坷,从一名乞丐奋斗到如今的成就,很多媒体都报道过他的事迹。

可他为什么会被警察盯上,只因为伊顿公学的一位学生提了一个问题,艾维尔先生,你那么富有,可为什么不做慈善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连伦敦电视台著名主持人马森都曾公开调侃过,说艾维尔先生真像莎士比亚戏剧里的一个男主角,是谁呢?夏洛克(注:莎士比亚在《威尼斯商人》中塑造的贪婪、阴险、凶残的吝啬鬼形象)。

哦,对不起,回到伊顿公学的问题上。当时,艾维尔先生迟疑了片刻,接着便说出了惊世骇俗的一段话:“如果我去做慈善,那么,我会杀死很多人,或者,我被很多人所杀。”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人能理解艾维尔到底在讲什么,最后还是一旁的主持人打了圆场:“艾维尔先生,您能给我们的孩子们讲得更具体一点吗?”

“当然!”艾维尔的演讲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非常自信地站在演讲台上说:“我认为,一个人的成功来自于他的不满足,只有不满足于现状,面临着生存压力,他才会最大限度地发挥自身的能量,去争取自己的生存空间,实现自身的价值,因为不满足,所以我才有今天。”

全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确实,艾维尔先生用一生的奋斗证明了他的价值,可是,这与慈善有什么关系?所以,主持人趁着全场热烈的气氛,立马追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一点慈善去帮助那些难以生存的人呢?

“你错了,如果我是一个没有生存空间的人,我就不希望任何人施舍我,因为别人的慈善会让我觉得满足,觉得不争取也能活下去,谁这样对我,就是在害我,我宁愿把身边这样的好人杀死。”

就是因为这段话太过震撼,虽然其中不乏真谛,但当电视台热播出来时,一位当年的老警察觉察出了一丝端倪,艾维尔曾经就是一位乞丐,二十年前,他就在那起谋杀案现场附近乞讨,只不过,谁都没想到他会是凶手。

谋杀案告破之后,报纸上一行叙述触目惊心:“他每天都会给我一点钱,我讨厌他这样子对我,如果他不死,我就永远站不起来,他要杀死我的希望,我就要杀死他。”

这是发生在英国温莎小镇的一桩真实谋杀案,因为这桩谋杀案,当地居民特意在小镇立了一块“自省碑”,上面是当地一位著名绅士亲手刻的碑文:不要让需要你的人觉得你太好,而是要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


。。!



(英)毛姆:赴宴之前



曹庸译

斯 金纳太太做事情喜欢守时。她早早地穿戴整齐,身上那件黑色的真丝外套既适合她的年龄,又适合她为死去的女婿服丧。此时,她还要戴上一顶帽子。对于这一点,她有点儿犹豫,因为帽子上装饰的白鹭羽毛很可能会引起一些朋友尖锐的非议,而她去赴宴时又免不了会碰上这些朋友;要获得这些羽毛,就必须杀死那些美丽的白鸟,而且必须在它们交配的季节,这话听起来多吓人呀;可话又说回来,这些羽毛真的很漂亮、时髦,不戴上的话岂不是太愚蠢了,而且要是被她女婿知道,准会伤了他的感情。他从婆罗洲那么远的地方把羽毛带回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岳母开心嘛。当时,凯瑟琳的神情似乎就不那么喜欢,如今噩耗传来,她一定后悔当初不该那样,不过凯瑟琳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喜欢过哈罗德。斯金纳太太站在梳妆台跟前,戴上了那顶帽子,然后用一枚镶着一颗大圆珠子的发针把它固定住。毕竟,这是她仅有的一顶漂亮帽子。要是有人跟她说起这几根羽毛的事儿,她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我知道这种事很吓人,”她会说。“我自己是绝对想不到要买这些羽毛的,是我可怜的女婿最后一次回国探亲的时候带回来的。”

这样就解释了她拥有这几根羽毛的理由,也为她戴这几根羽毛找到了借口。她的那些朋友一向都很和善。斯金纳太太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干净手帕,在上面洒了几滴古龙水(古龙水(eau de cologne),又译科隆水,一种原产于德国科隆的香水。)。她从来不用香水,因为她觉得使用香水有点儿轻佻,但古龙水却让人神清气爽。她差不多打扮好了,于是抬起头,眼神越过梳妆镜,朝窗外望去。卡农·海伍德今天要举办一个花园宴会,而且赶上了个好天气。风是暖暖的,天是蓝蓝的;树上还没有褪尽那早春的绿意。小外孙女正在屋后狭长的花园里忙着把自己那片小小的花床弄得松软一些;斯金纳太太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希望琼的脸色不要那么苍白,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错误地把这孩子留在热带地区。这么小的年纪,成天板着脸,从没见她蹦蹦跳跳的天真样儿。这时,小女孩正悄悄地独自玩着游戏,给花圃里的花浇水。斯金纳太太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前襟,然后拿起手套,走下楼来。

凯瑟琳坐在窗前的写字台边,忙着整理几张名单,因为她是妇女高尔夫俱乐部的名誉秘书,碰到有竞赛的时候,就会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可即使这么忙,她还是早就准备好了参加宴会。

“你最终还是穿上这件套衫啦,”斯金纳太太说。

吃午饭的时候,她们就为凯瑟琳到底应该穿这件套衫还是那件黑绸衫讨论了好一会儿。那件套衫黑白相间,凯瑟琳觉得比较时髦,不过不太像服丧的样子。但米莉森特却赞成穿这一件。

“我们干吗都要穿得像刚从葬礼上回来似的,”她说。“哈罗德都死了八个月啦。”

斯金纳太太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儿不顺耳。米莉森特从婆罗洲回来以后,举止态度都不太正常。

“你不会现在就脱掉丧服吧,亲爱的?”她问道。

米莉森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人们服丧跟从前不一样啦,”她说道。她停了一下,继续说话。她说话的语气,斯金纳太太觉得很是奇怪。凯瑟琳也明显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她也用不解的眼神瞟了姐姐一眼。“我敢肯定,哈罗德也绝不会要我永远为他服丧的。”

“我早就穿戴好了,因为我有事要跟米莉森特说,”凯瑟琳答道,算是对母亲那种怀疑眼光的回应。

“哦,是吗?”

凯瑟琳没有解释。她把那几张名单放在一旁,皱起眉头,把一位女士寄来的信又读了一遍。那位女士在信里投诉委员会不公平,竟然把她应得的让棍数目从二十四减到十八(根据高尔夫球赛规则,以击棍数较少者胜出。业余球员与正式球员比赛,业余球员可以将其击棍数减去让棍数,以其相减的差数与正式球员的击棍数相比。例如:业余球员击棍78下,减去让棍数18下,所得为60下;正式球员必须少于60下才算赢过业余球员,否则即使实际击棍少于业余球员也算输。)。作为妇女高尔夫俱乐部的名誉秘书,必须具备相当的智慧。遮阳篷使屋子里感觉阴凉。斯金纳太太戴上她那副崭新的手套,看着哈罗德生前托她保管的那只硕大的、染得光彩照人的木制犀鸟;她觉得这个标本有点儿奇特,而且粗野,但哈罗德却对它十分珍爱。它带有一点宗教的意味,连卡农·海伍德也对它倍加赞赏。沙发靠着墙,墙上是几件马来人的土制武器,但她忘记了它们的名称。几张随手放置的小桌上,到处摆放着哈罗德在不同的场合送给他们的银器和铜器。她以前一直喜欢哈罗德,因此两眼不由自主地移向钢琴上方,那上面原本有他的照片,旁边还有她两个女儿、外孙女、姐姐和外甥的几张照片。

“唉,凯瑟琳,哈罗德的照片哪儿去了?”她问道。

凯瑟琳环顾四周。照片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有人把它拿走了吧,”凯瑟琳说。

她惊讶而疑惑地站起身来,走到钢琴边上。几张照片的位置已经重新安排过,它们之间看不出有什么空缺。

“也许米莉森特想把它拿到自己的卧室里去吧,”斯金纳太太说。

“我早就该发觉的。再说,米莉森特已经有好几张哈罗德的照片了。只是她把它们都锁起来了。”

女儿没有在自己的卧室里放一张哈罗德的照片,斯金纳太太对此感到十分奇怪。她曾经跟她提起过这件事儿,但米莉森特并没有理会她。从婆罗洲回来以后,米莉森特就一直不爱说话;斯金纳太太想对她表示一下同情,但是看见她这个样子,也就不再想表示什么了。她好像也不大情愿谈起自己痛失丈夫的遭遇。悲伤,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表现方式。斯金纳先生就曾经告诫过自己的夫人,对待米莉森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一个人独处。一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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