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短篇小说集(国外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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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方面去,可是他的努力只有部分成功。他意识到,女主人只把一小部分注意力用在他身上,她的目光不是从他身上转到敞开的窗户和窗外的草坪上。选择在这个时候拜访恐怖故事中的主人公,真是弗兰普顿的悲哀。
“医生们都一致同意要我完全休息,叫我避免精神上的激动,还要避免任何带有剧烈的体育运动性质的活动。”弗兰普顿宣称。他有着那种在病人中普遍存在的幻觉,错误地认为,陌生人或萍水相逢的朋友,都非常渴望知道他的疾病的细节,诸如得病的原因和治疗方法之类。于是他又不厌其烦地说,“可是在饮食方面,医生们的意见不太一致。”
“啊!是这样。”萨帕顿夫人用那种在最后一分钟才把要打的呵欠强压了回去的声调说。突然,她笑逐颜开,精神为之一振,但却不是对弗兰普顿的话感兴趣。
“看!我丈夫他们打猎回来了。”她喊道,“他们回来的倒是时候,该喝下午茶了,你看他们全身是泥,连眼睛上都是!”
弗兰普顿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把含着同情的目光投向那位侄女。可是那孩子此时却凝视着窗外,脸上充满了恐怖之色,弗兰普顿顿时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他在座位上急忙转过身来,向同一方向望去。
只见三个人正迎着落日的余晖向这扇窗户走来,臂下全挟着猎枪,其中一个人肩上还搭着一件白色雨衣,一条疲惫不堪的棕色长毛小狗紧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走得很快,转眼间就要进来了。然后一个青年人沙哑的嗓音在暮色中传来:“我说,伯蒂,你为何奔跑?”
弗兰普顿慌乱地抓起手杖和帽子。在他的离去中,怎么穿出过道,跑上碎石路,冲出前门,这些只不过是隐隐约约意识到而已。路上的一个骑自行车的人,险些与他撞个正着,为此,那个骑自行车的人跌进了道边的灌木丛中。
“亲爱的,我们回来了。”拿着白色雨衣的人说道,从窗口走了进来,“噢,瞧这身泥,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冲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啊?”
“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叫纳托尔先生,”萨帕顿夫人说,“他光知道讲自己的病。你们回来的时候,他连一句话也没说就跑了,真没礼貌,看那慌乱样,好像见了鬼似的。”
“我想,他大概是因为见了那条长毛小狗,”侄女镇定地说,“他告诉我说,他最怕狗。有一次,在恒河流域什么地方,他被一群野狗追到了一片坟地里,不得不在刚挖好的坟坑里过了一夜。那群野狗围着他的头顶转,并不断嚎叫,就因为这,他非常怕狗,一见狗就跑。”
灵机一动,编造故事,是这位少女的拿手好戏。
(挪威)比昂斯彻纳?比昂松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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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的主人公是他所在堂区最富有和最有影响力的人。他的名字叫索尔德·奥弗拉斯,瘦高的个子,为人诚实。
一天,索尔德走进牧师的书房。
“我有儿子啦!”他兴奋地说,“我想把他带来接受洗礼。”
“想给他取什么名字?”
“芬恩——取我父亲的名字。”
“那么,他的教父或教母是谁呢?”
索尔德提及几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是本堂区地位最高的亲戚。
“还有其他人吗?”牧师抬起头来问。
索尔德犹豫了一下。
“我很想让他自己洗礼。”他最后说道。
“这么说就选择一个周末吧?”
“下星期六,中午十二点。”
“还有别的事吗?”牧师问。
“没什么。”索尔德卷起帽子,好像要准备离开。
这时候,牧师站了起来。“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说着,牧师走向索尔德,拉着他的手,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上帝祝愿这个孩子会给你带来幸福”。
十六年后的一天,索尔德又一次走进了牧师的书房。
“索尔德,你怎么一点不显老啊!”牧师惊讶地说道。他发现索尔德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我没有任何忧愁。”索尔德答道。
听了这话,牧师一句话没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今晚,你有什么高兴的事?”
“今晚我是为儿子的事来的,明天要给他施坚振礼。”
“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你只有告诉我明天他在教堂的排号我才会给你们牧师付钱。”
“他将排在一号。”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好。这是给牧师的十美元。”
“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牧师两眼直视索尔德问。
“没有其它事了。”
索尔德走了出去。
八年又过去了。一天,牧师的书房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是索尔德,他第一个进来。
牧师抬起头,认出了他。
“索尔德,你今晚怎么要这么多人陪着。”他问道。
“我今天来要为我儿子发布结婚公告。他就要迎娶谷德曼的女儿凯伦·斯托丽汀。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谷德曼先生。”
“唷,她可是你们堂区最有钱的女孩!”
“他们都那么说。”索尔德答道,用手将头发往后捋。
牧师坐了一会儿,似乎陷入沉思,然后在他的名册上记下各人的姓名,没有提出任何意见。随后,一同来的人在下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索尔德掏出三美元,放在桌子上。
“我只收一美元。”牧师说道。
“这我很清楚,可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所以,这点我不在乎。”
牧师把钱悉数收下。
“索尔德,你这是第三次为你的儿子来教堂了。”
“是啊!不过,我眼下就要解脱了。”索尔德说着,折起钱夹,和牧师道别后离开了。
随行人员悄悄地跟在索尔德的后面。
两个星期后,父子俩驾着小船,泛舟平静湖面朝凯伦家的方向划去,为儿子的婚礼作好安排。
“这船的横坐板不怎么牢固。”儿子说着站了起来,想把它调整一下。
恰在此时,由于船板湿滑,随着一声尖叫,他一失足从船上摔了出去。
“抓住船桨。”父亲急忙喊道,然后跳了起来,伸出船桨。
儿子试图抓住船桨,但尝试了几下,由于身体僵硬而没有成功。
“挺住!”父亲大声喊叫,向儿子奋力划去。只见他的儿子翻身仰躺在水面上,朝父亲长长地望了一眼,随即沉了下去。
索尔德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紧紧地抓着船舷,两眼死死地盯着儿子下沉的地方,似乎儿子肯定会再次浮出水面。这时,水中冒出几个气泡,接着又是一些气泡,最后是一个大气泡,很快大气泡破灭了,渐渐地湖面又恢复了平静,像镜子一样闪烁着光亮。
人们看到这位父亲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划着船在那个地方转来转去。他在湖上扑腾着,寻找儿子的尸体。第三天早晨,尸体终于被找到了。他抱着儿子的尸体翻山越岭,回到家园。
一年后的一个秋日的傍晚,牧师听到门外走廊上有人走动,他打开门,走进一位身材瘦削、后背微驼、满头白发的老者。牧师仔细端详了很久,终于认出了他。原来,他是索尔德!
“这么晚你还出来散步。”牧师问。
“是的,现在已经很晚了。”索尔德说着,找一个位子坐下。
牧师也坐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接着便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最后,索尔德打破了沉默,“我今天有事相托。我想把我的财产捐赠给穷人。我想把它作为我儿子的遗产。”
他站了起来,将钱放在桌上,重又坐了下来。牧师数了数。
“这可是很大一笔钱”牧师说道。
“这是我家花园的一半价钱。我今天把它卖了。”他答道。
牧师坐在那里,沉思良久。最后,他平和地说道:
“索尔德,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心灵的慰籍。”
他们坐了一会儿,索尔德低垂着双眼,而牧师两眼盯着索尔德,口气平缓地说道,“我认为你的儿子终于给你带来了真正的幸福。”
“是的,我自己也这么认为。”索尔德说着,抬起头,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慢慢地滚落下来。
闻春国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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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列夫·托尔斯泰: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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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海滨有一个小小的王国,叫华纳哥,人口只有7000人。这个弹丸小国也有一个真正的国王。
这个小国也征税,烟草税啦,酒类税啦,人头税啦,等等。尽管那里的人也像别国人民一样抽烟喝酒,可是由于人口实在太少,国王无法靠这点税收来养活自己以及他的廷臣官吏。这之外还有一笔额外收入,来自一个赌轮盘的赌场。人们在这里赌博,不论输赢,老板都要抽头,留下自己的那份收益以后,再向国王缴纳一大笔钱。他之所以能缴纳这么一大笔钱,是因为这样的赌场在全欧洲是硕果仅存的一家。其他赌场早在几年前就被取缔,因为赌场危害实在太大。
几年前,这个弹丸小国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人民一向安分守己,这种事过去从没发生过。法官们郑重地举行了会议,用最公正审慎的方式审理了这个案子。最后,根据法律判定,犯人应该斩首。到此为止,一切还算顺当。他们把判决呈报给国王,国王审批了。
现在,只有一件事不好办:他们既没有砍头用的断头机,也没有行刑的刽子手。大臣们研究后,决定函询法国政府,能否借给他们一部断头机和一名行刑专家,把犯人的头砍下来,并知照他们需要多少费用。信发出去一个星期后,收到回音,费用是16000法郎。国王看了信,考虑再三,说:“那个可怜的家伙值不了这么多钱呀!便宜点不成吗?嘿!16000法郎,全国每人要摊两法郎多呢。人民受不了,要惹出乱子来的。”
国王召集了一次国务会议。他们再三商量怎样才能办得节省点儿,比方说,难道不能弄个士兵,将就点儿把事儿给办了吗?于是,国王召来将军,问他:“你不能给我们找个士兵把那个人的脑袋砍下来吗?在战争中,他们杀人原是不在乎的。实际上,他们受的训练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但士兵们谁也不愿干。“不行,”他们说,“我们不会,这种事我们可没学过。”
怎么办呢?大臣们商量来商量去,成立了一个专门机构,下设一个委员会,下面再设一个小组委员会。他们最后决定,最好是把死刑改为无期徒刑。这样做,既可以显示国王的宽宏大量,又可以节约开支。
一年后的一天,国王审阅收支账目,注意到看管那个犯人的费用开支并不小。要派专人看守,还要管犯人的饭,一年就是六百多法郎。最糟糕的是,这家伙正年轻力壮,也许还能活上五十年呢。这样一算,问题就严重了,这可不行。
国王召见了各位大臣,对他们说:“你们总得想个省钱的办法来处置这个流氓才好,现在这个办法太费钱了。”大臣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有一位说:“诸位,依愚之见,我们得撤掉那名看守。”另一位大臣反驳:“这样一来,这家伙会跑掉的。”第一位说:“那就让他跑掉好啦,这该死的!”
他们撤掉看守,结果发现,吃饭的时间到了,犯人出来看见守卫没有了,就自己进御膳房去打饭,再回到房中。第二天也是如此,没有一丁点儿逃跑的意思。
司法大臣让人把他带来。“你为什么不跑呢?”大臣说,“没有人看着你了,你想到哪儿就可以去哪儿,国王是不会介意的。”
那人回答:“可我没有地方可去呀。叫我怎么办呢?你们给我判了死刑,就该把我处决才是,毁了我的名声,现在人们不会理我了。你们这样对待我,不公平呀。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是不走的!”
这可怎么办呢?大臣们又召开会议。左商量右考虑,唯一打发他的办法是给他一笔养老金。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他领到预付给他的三分之一年金,离开这个王国,在国境线那边买了一小块土地,种菜度日,过着舒舒坦坦的日子。他总是准时去华纳哥领养老金,拿到钱,就到赌桌上去赌上两三法郎,有时赢,有时输,然后回家。他安分守己,日子过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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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伊恩·麦克有恩:夏日里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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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二岁,第一次听到她笑时,我正趴在阳光下的后院草坪上,肚皮贴地,几乎全裸。我不知道是谁,也没动,只是闭上眼。那是一个女孩的笑,一个年轻女人的,短促而紧绷,像是在为没什么好笑的事情讪笑。我把半个脸埋到草丛里,那草地我一个小时前刚割过,可以嗅到下面荫凉的泥土气味。河沿吹来微风,半下午的太阳叮着后背,那笑声轻拍过来,仿佛一个物件,落在心里竟成别样滋味。笑声停了,只听见微风翻动我的漫画书,艾丽斯在楼上什么地方哭泣,一种夏天的滞重感在园子里弥漫。然后我便听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