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短篇小说集(国外篇)-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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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彼得想道,我敢肯定我的胳膊和腿准会太大了。
他正这样想着,那些玩具娃娃再次向他发起了攻击。这一次,它们爬到他的胸口上,揪头发,扯衣服。
“下去。”彼得喊道,“噢!疼!”
这些玩具娃娃一边笑,一边几乎把他的头发揪光了,只是在他的头顶中央位置留下了一长络头发。
坏玩具娃娃把拐杖扔给彼得,原地跳了几下,来试试它的新腿。“该我住那个房间了,”它叫道,“至于彼得,他可以去那边。”它用彼得还认为是他的胳膊指着书架。坏玩具娃娃敏捷地跳到地板上,这群玩具娃娃一拥而上,想抓住彼得把他抬到他的新家。本来会这样结束的,可是就在那时,凯特走进房间。
哎,你得努力想像一下从凯特所站的地方看到了什么。她跟朋友玩耍后回来,走进她的睡房,他哥哥在里边,躺在那张空床上,在玩她的玩具娃娃,她所有的玩具娃娃,彼得在把它们挪来挪去,为它们配音。惟一一个没在床上的是坏玩具娃娃,它躺在旁边的地毯上。
凯特本来要生气,毕竟这样做是犯规的。未经允许,彼得进了她的房间,而且把她所有的玩具娃娃都拿离了原来特定的位置。但是凯特看到六十个玩具娃娃堆在哥哥身上,反而笑了起来。
彼得一看到凯特,赶紧站起来,脸也红了。
“呃……呃……对不起,”他嘴里咕哝着说,想从凯特旁边挤过去。
“等一下,”凯特说,“把这些全放回去怎么样。它们都有自己的位置,你知道。”
就这样,凯特跟他说它们都应该在哪儿,他把每个玩具娃娃都放回原来的地方,在镜子上,衣柜上,窗台上,床上,婴儿车里。
把它们都放回原来的地方;这活似乎永远都干不完。最后一个给放回原处的是那个坏玩具娃娃。彼得把它放到书架上时,分明听到它说:“有一天,我的朋友,这个房间会是我的。”
“哦,该死,再咬咬牙!”彼得悄声跟它说,“混账王八蛋!”
“你说什么?”凯特大声说,可是她哥哥已经走出了房间。
。。
(丹)安徒生:小鬼和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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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学生:他住在一间顶楼①里,什么也没有;同时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商人,住在第一层楼上,拥有整幢房子。一个小鬼就跟这个小商人住在一起,因为在这儿,在每个圣诞节的前夕,他总能得到一盘麦片粥吃,里面还有一大块黄油!这个小商人能够供给这点东西,所以小鬼就住在他的店里,而这件事是富有教育意义的。
①顶楼(Qvit)即屋顶下的一层楼。在欧洲的建筑物中,它一般用来堆破烂的东西。只有穷人或穷学生才住在顶楼里。
有一天晚上,学生从后门走进来,给自己买点蜡烛和干奶酪。他没有人为他跑腿,因此才亲自来买。他买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也付了钱。小商人和他的太太对他点点头,表示祝他晚安。这位太太能做的事情并不止点头这一项——她还有会讲话的天才!
学生也点了点头。接着他忽然站着不动,读起包干奶酪的那张纸上的字来了。这是从一本旧书上撕下的一页纸。这页纸本来是不应该撕掉的,因为这是一部很旧的诗集。
“这样的书多得是!”小商人说。“我用几粒咖啡豆从一个老太婆那儿换来的。你只要给我三个铜板,就可以把剩下的全部拿去。”
“谢谢,”学生说,“请你给我这本书,把干奶酪收回去吧;我只吃黄油面包就够了。把一整本书撕得乱七八糟,真是一桩罪过。你是一个能干的人,一个讲究实际的人,不过就诗说来,你不会比那个盆子懂得更多。”
这句话说得很没有礼貌,特别是用那个盆子作比喻;但是小商人大笑起来,学生也大笑起来,因为这句话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但是那个小鬼却生了气:居然有人敢对一个卖最好的黄油的商人兼房东说出这样的话来。
黑夜到来了,店铺关上了门;除了学生以外,所有的人都上床去睡了。这时小鬼就走进来,拿起小商人的太太的舌头,因为她在睡觉的时候并不需要它。只要他把这舌头放在屋子里的任何物件上,这物件就能发出声音,讲起话来,而且还可以像太太一样,表示出它的思想和感情。不过一次只能有一件东西利用这舌头,而这倒也是一桩幸事,否则它们就要彼此打断话头了。
小鬼把舌头放在那个装报纸的盆里。“有人说你不懂得诗是什么东西,”他问,“这话是真的吗?”
“我当然懂得,”盆子说,“诗是一种印在报纸上补白的东西,可以随便剪掉不要。我相信,我身体里的诗要比那个学生多得多;但是对小商人说来,我不过是一个没有价值的盆子罢了。”
于是小鬼再把舌头放在一个咖啡磨上。哎唷!咖啡磨简直成了一个话匣子了!于是他又把舌头放在一个黄油桶上,然后又放到钱匣子上——它们的意见都跟盆子的意见一样,而多数人的意见是必须尊重的。
“好吧,我要把这意见告诉那个学生!”
于是小鬼就静悄悄地从一个后楼梯走上学生所住的那间顶楼。房里还点着蜡烛。小鬼从门锁孔里朝里面偷看。他瞧见学生正在读他从楼下拿去的那本破书。
但是这房间里是多么亮啊!那本书里冒出一根亮晶晶的光柱。它扩大成为一根树干,变成了一株大树。它长得非常高,而且它的枝丫还在学生的头上向四面伸展开来。每片叶子都很新鲜,每朵花儿都是一个美女的面孔:脸上的眼睛有的乌黑发亮,有的蓝得分外晶莹。每一个果子都是一颗明亮的星;此外,房里还有美妙的歌声和音乐。
嗨!这样华丽的景象是小鬼从没有想到过的,更谈不上看见过或听到过了。他踮着脚尖站在那儿,望了又望,直到房里的光灭掉为止。学生把灯吹熄,上床睡觉去了。但是小鬼仍旧站在那儿,因为音乐还没有停止,声音既柔和,又美丽;对于躺着休息的学生说来,它真算得是一支美妙的催眠曲。
“这真是美丽极了!”小鬼说。“这真是出乎我的想象之外!
我倒很想跟这学生住在一起哩。”
接着他很有理智地考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这学生可没有粥给我吃!”所以他仍然走下楼来,回到那个小商人家里去了。他回来得正是时候,因为那个盆子几乎把太太的舌头用烂了:它已经把身子这一面所装的东西全都讲完了,现在它正打算翻转身来把另一面再讲一通。正在这时候,小鬼来到了,把这舌头拿走,还给了太太。不过从这时候起,整个的店——从钱匣一直到木柴——都随声附和盆子了。它们尊敬它,五体投地地佩服它,弄得后来店老板晚间在报纸上读到艺术和戏剧批评文章时,它们都相信这是盆子的意见。
但是小鬼再也没有办法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它们卖弄智慧和学问了。不成,只要顶楼上一有灯光射出来,他就觉得这些光线好像就是锚索,硬要把他拉上去。他不得不爬上去,把眼睛贴着那个小钥匙孔朝里面望。他胸中起了一种豪迈的感觉,就像我们站在波涛汹涌的、正受暴风雨袭击的大海旁边一样。他不禁凄然泪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流眼泪,不过他在流泪的时候却有一种幸福之感:跟学生一起坐在那株树下该是多么幸福啊!然而这是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在小孔里看一下也就很满足了。
他站在寒冷的楼梯上;秋风从阁楼的圆窗吹进来。天气变得非常冷了。不过,只有当顶楼上的灯灭了和音乐停止了的时候,这个小矮子才开始感觉到冷。嗨!这时他就颤抖起来,爬下楼梯,回到他那个温暖的角落里去了。那儿很舒服和安适!
圣诞节的粥和一大块黄油来了——的确,这时他体会到小商人是他的主人。
不过半夜的时候,小鬼被窗扉上一阵可怕的敲击声惊醒了。外面有人在大喊大叫。守夜人在吹号角,因为发生了火灾——整条街上都是一片火焰。火是在自己家里烧起来的呢,还是在隔壁房里烧起来的呢?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烧起来的呢?
大家都陷入恐怖中。
小商人的太太给弄糊涂了,连忙扯下耳朵上的金耳环,塞进衣袋,以为这样总算救出了一点东西。小商人则忙着去找他的股票,女佣人跑去找她的黑绸披风——因为她没有钱再买这样一件衣服。每个人都想救出自己最好的东西。小鬼当然也是这样。他几步就跑到楼上,一直跑进学生的房里。学生正泰然自若地站在一个开着的窗子面前,眺望着对面那幢房子里的火焰。小鬼把放在桌上的那本奇书抢过来,塞进自己的小红帽里,同时用双手捧着帽子。现在这一家的最好的宝物总算救出来了!所以他就赶快逃跑,一直跑到屋顶上,跑到烟囱上去。他坐在那儿,对面那幢房子的火光照着他——他双手抱着那顶藏有宝贝的帽子。现在他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感情,知道他的心真正向着谁了。不过等到火被救熄以后,等到他的头脑冷静下来以后——嗨……“我得把我分给两个人,”他说。“为了那碗粥,我不能舍弃那个小商人!”
这话说得很近人情!我们大家也到小商人那儿去——为了我们的粥。
(185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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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村上龙: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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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见面是在我常住的赤皈高层饭店。
当时她只有二十几岁,是一家旅游杂志社的编辑。在电话中她说是我的影迷,于是我接受了她的采访。
我叫樱井洋一,早先是一家小广告公司的广告片剪辑师,后来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拍了几部电影,也接了一些广告制作。凭着一张巴黎剧场的照片让我名利双收。日本女孩对巴黎有种近乎痴狂的迷恋。有了航空公司的赞助,我更可以到各地去拍电影,先是巴黎,接着是纽约、伦敦、罗马、香港,一年拍一部,大家都叫我国际导演。我赚了很多钱,但生活方式也因此而发生改变,结果老婆离我而去,原因是杂志上刊登了我和伦敦篇的那位女主角,后来我们正式离婚了。离婚后,和女演员谈恋爱又分手,我渐渐成了招人讨厌的角色。我拍戏全都是为了钱,有时我也很懒,但我的电影却是部部卖座,于是我的工作量越来越大,尽管要支付前妻和孩子们的赡养费,但我还是有很多钱。因为我的知名度和财势,很容易就会有女人主动投入我的怀抱。我差不多两个月换一个女人,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四年。我跟各种女演员都交往过,也跟模特儿、女护士发生过关系。因为又抽烟又喝酒,生活没有规律,每天都是大鱼大肉,所以气色变得很差,肌肉也开始松弛,胃、肝和心脏都出现毛病。我不过才四十岁,身体状况却像年过半百的老男人。我和各种女人上过床,但也消耗了很多精力。
是她救了我,她叫赤川美枝子,我认识她时她才二十六岁。
“百忙之中您还是答应接受我的采访,非常感谢。可以谈谈有关您拍片的事吗?”
她长得很普通,但我对她很有好感。她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有双漂亮的手,皮肤白嫩,不禁让我想起离婚的前妻。我前妻也有双漂亮的手。
“我想谈谈有关《进军南方》的事,樱井先生到过许多国家旅行,哪些国家或城市会让您有南国的印象呢?”
虽然已经是下午,但因前一天晚上的激情,还是让我觉得身体不大舒服。胃很痛,头也发沉。
她有双和我前妻一样的手,虽然使我有些伤感,但我对她的印象确实很好。我们开始了访谈。
“南国的城市中,您喜欢哪些地方呢?”
我的眼睛总是忍不住瞄她的手。真美。
“我心目中的南国,和南国的旅游胜地有不一样的风情。”
“是吗?可以具体讲讲吗?”
“我无法说得很具体。”
“那是否可以告诉我,您喜欢南国的哪些地方呢?”
“说起南国来,现在仍然存在着南北问题。如果说南国是指发展中国家,那么智利就不是南国,波多黎各就是吧!但如果照你的说法,希腊也是南国了?”
“希腊也好,波多黎各也好,我只是想知道樱井先生印象中的南国是什么样的。那寒冷和炎热地区,您喜欢哪一个?”
“炎热的!”
“为什么?”
“我心脏不好,所以不喜欢寒冷的地方。”
“那今后您是否会以热带都市为舞台背景?”
“比如说哪里?”
“什么?”
“哪个热带都市?”
“新加坡、牙买加、迈阿密,或是摩洛哥什么的。”
“我的工作本来就是要常往国外跑,新加坡是个充满绿色生机却很单调的国家,迈阿密住的全是些有钱的白痴,那里的犯罪率很高,海也一点都不美。至于摩洛哥也只是个观光胜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