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刀白凤-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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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骂懵了:“额,可我听说,毒蝎子的打扮……差不多就是你这样子。”
那瘦竹竿儿居然老实回答,可惜话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块碎瓦,少林寺的瓦。
“我勒了个去!你都说听说了!老子这一身儿打扮,你去苗疆那块儿看看,多了去了。他爷爷的!那不是一堆一堆的毒蝎子?”刀紫荆振振有词,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对方果然词穷了,虽然对方其实还想说“我瞧你的武功也挺像的”,但估计着刀紫荆铁定能抓住那个“瞧”和“像”继续折腾他,干脆闭口不言。
刀紫荆果然放过他,翘着腿看向那被他明箭伤人的倒霉家伙,扬扬下巴:“死了没?”
对方瞪眼竖眉:“他奶奶的……”
“瞧你这精神儿,好啊!显然没死了!”刀紫荆猛拍大腿:“没就对了!瞧瞧,老子这么仁慈善良英明神武,凭啥说我毒啊?”
在场众人一起沉默,只余眼神鄙视。
“阿弥陀佛,施主是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罢。”玄慈仰头问,竟是对刀紫荆大喇喇坐在自家房顶上的行为不加罪责。
哪想,刀紫荆不领情,直接摇头:“不是。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你……”玄生罗汉样的大眼一鼓,就要打架,玄慈拦住他,就听刀紫荆啧啧出声:“玄慈和尚,你们出家人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不是不管谁犯了什么错,杀了多少人,只要把杀人工具一扔,说声阿弥陀佛,咱们就该饶过他了啊?”
玄慈面上仍旧一派宁静慈和,合掌道:“施主偏颇了,我佛慈悲,立誓渡尽天下一切苦厄之人,却也只渡该渡之人。如施主所言,手上无刀心中藏魔之人,佛门也并非可容污纳垢之所。”
刀紫荆啪啪的拍了巴巴掌,点头:“如此,玄慈方丈自蓄了头发,出山门去罢!”
玄慈终于面现愕然,而那向来急躁的玄寂已怒吼出声:“哪里来的小贼竟敢来少林寺撒野!且让我拿下再说!”起手便是大金刚掌,掌力威猛。
群雄之中,一身材高大满面浓须的大汉目光一闪,便要起身,他身边的一个面青的瘦弱汉子赶紧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峰哥哥莫担心,我那二哥虽然不正经了些,但手上功夫却是有的。”声音竟然若女子般娇柔。
显然,这一高一矮貌不惊人的两人,便是萧峰与灵儿了。
果然,玄寂一掌拍到,刀紫荆已哇哇大叫着在房顶上跑开了,看似跌跌撞撞,几乎踩着房檐滑下去,实际上每次滑倒都恰好避过了玄寂的掌力。
“哇哇哇,少林寺的大和尚好凶好不要脸,说不过别人,就要杀人灭口!我知道了,你们少林谈经论佛的时候,肯定也把那些高僧们都灭口了,才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
玄寂气得面色发青,几掌拍出,人没拍到,竟把个大雄宝殿给拍得四处漏光。
如此这般没一会儿,玄寂也瞧出端倪来了,只能忍气吞声,收手跳下房顶,一脸愧疚的鞠了一躬:“方丈,玄寂莽撞了。”
玄慈却不责怪他,只对刀紫荆威严道:“这位施主,少林非你可放肆之地,还请自重。”
刀紫荆听而不闻,拎着衣服下摆,踮着脚挑挑拣拣了个好地方,又盘腿坐下,这才道:“哟,骂不过我便要打人,打不过我,便要恐吓了么?哎呀哎呀,我好怕怕啊!可你这合上做事,我实在瞧不过去,少不得要大慈大悲的指教指教你的。”
玄慈面色一沉,悄悄扣起右手食指,嗤的弹出,却不想竟如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玄慈心头一跳,知晓有高人在场,目光微微逡巡,却找不到人,唯见了一片树叶突兀的从那房顶上缓缓飘落。
刀紫荆大喇喇的掏掏耳朵,道:“唉,你刚才说那故事,我也听到了。既然是受人所骗,我除了能说你笨,那也不好怪你,但你这大和尚,草菅人命之后竟然不知悔改,那可就没什么慧根了,还当什么方丈?”
玄慈不待反应,少林小一辈和尚已怒不可竭的大骂起来:“你这个妖孽,不许乱说!”
“呸!你们这群光头妖孽,忒他妈的霸道了,老子就要说,你们耐得我何?”刀紫荆油盐不进,叉腰撒泼。
“三十年前,你妄造杀孽,虽说是因为被人骗了吧,但你一个出家人,不是向来最敬重性命的吗?当时见到对方又是小孩儿又是女人的,已然怀疑,为何还是动手?为何埋伏之前,竟不曾证实那妄人所言的真假?你们谁又识得那批武士什么模样了?难不成你们起先的打算,竟是凡这雁门关外来往之人,统统杀了作数?”
“你说你一辈子都对此事耿耿于怀,后悔不已,可我分明瞧着,你又在犯那三十年前犯下的错误呀!”
“你方才也说了,因着那封信和血书丢失了,才怀疑那人是乔峰。可我挨个儿瞧过来,这什么马大元也好,单正一家也罢,自个儿死了,偏偏硬有人栽到乔峰头上,显然是有人陷害于他,既然有人刻意栽赃,那么扮成乔峰去少林寺偷一封书信,又有何不可?你这老和尚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呢?”
刀紫荆又补一句,直把玄慈的脸彻底气黑了:“真不懂就是你蠢笨如猪,装不懂就是心如蛇蝎!”
刀紫荆眯眼笑开:“还是说,玄慈大师你口里说着慈悲,说着悔恨,其实三十年来,根本就只是嘴里说说罢了。不然,为何悔恨了三十年,还是这么草菅人命不知悔改?或者,根本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你的借刀杀人之计?”
少林寺众僧面上铁青,玄寂道:“方丈又非圣人,便是做错了事又有什么稀奇?”这话一说,却正中刀紫荆下怀。
果然,刀紫荆吊儿郎当嗤笑了:“是啊,任凭是谁也有可能做错事,那却没什么稀奇,但是,少林方丈,何等德高望重,一言一行,几可影响整个中原武林,你还认为他错得?他该错?还是那无辜的旁人,就真该为了他的错误三十年前死了爹妈,三十年后,名声、地位,甚至是性命都要保不住?哈哈哈,好个少林寺,方才还说什么不是藏污纳垢之所,如今看来,果然还是只要‘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啊!这是修的什么佛!渡的什么人!”
刀紫荆一个旋身,冲天而起,几下起落已越过墙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已听轰的一声。
少林和尚齐叫:“不好!”
原来,那大雄宝殿正中的贴金佛像身上,竟然硬生生的多了个大洞!
远远传来刀紫荆张狂的笑声,渐去渐远:“瞧瞧,好一座金佛,内里还不是乱七八糟的烂泥!少林和尚说什么要渡尽天下人,原来还是要分宋辽!唉,两国交战,手段不论也是你们说的,不伤蝼蚁还是你们说的,什么都由你们说去罢!”
少林武僧大怒追出门去,哪里还追得到。
在场众英雄面面相觑,可一个二个的,却止不住的去瞧那面色变换的玄慈,禁不住都在心里暗道:少林寺这次可是丢尽了面子了。转念又觉得,方才那狂人虽然说话难听,却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玄慈……唉,还真不好说。
众人心思变来变去,一如玄慈脸上神情。
忽的传来那追出寺外的武僧的大喝:“什么人?”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抬头看去。
乔装改扮的萧峰也吓了一跳,他曾与玄苦习过武,比旁人更清楚少林功夫如何深不可测,因而只道刀紫荆被抓住了,正要去看个究竟,却见山门外面畏畏缩缩的冒出个中年妇女的脑袋来。
那脑袋冒出来,缩回去,终于又冒了出来,半晌,才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中高举了双手苦着脸道:“我……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这人话刚出口,那边远远坐着的黑衣蒙面僧人却浑身一颤,猛然站起身来,动作之大,终于叫人看到了,纷纷呼喝一声,直到见是少林僧人,才没动手。
那蒙面僧人眼中神情巨震的缓缓朝山门走来,口里念念有词,吓得那打酱油的中年妇女一脸呆滞。
玄慈皱了皱眉,却不记得少林有这一号人,心头登时一跳,侧头看去,果然见远处还坐着一个僧人,一身灰衣,身形瞧来竟然分外眼熟。
玄慈脸上表情登时剧变。
那黑衣僧虽然蒙面,但气势惊人,他一路走来,众英雄竟然不自觉的给他让开了路,这般走到山门口,那中年妇女自然更抵不住了,僵了一会儿,手脚僵硬的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对几个僧人干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以后再也不听壁脚再也不凑热闹了。”说着,竟是拔腿就要跑。
有几个僧人识得她是在少室山脚下卖茶水的大妈,便也由她去了。
没想,那人只跑了几步,就觉眼前一花,那吓人的黑衣僧竟是眨眼间已拦在她面前。
此人顿时觉得腿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让你凑热闹!让你凑热闹!惹到大Boss了吧!这可是个比萧大侠还恐怖的萧大侠他爹啊!
于是僵硬的扯了嘴角:“那个……大和尚你让让行不?”心道:我都没拆穿你了,你给我留条命吧!
没想,那黑衣僧竟一把扯下面巾,一脸激动的看着她,丝毫不管震惊高呼“乔峰”的群雄,竟是虎目含泪,一副想碰一碰,又怕只是幻想的模样:“芸娘,芸娘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此酱油君嘴巴越张越大,彻底的头顶冒烟了——难道,可怜的她终于在穿越了三十年后,收到了穿越福利,附带了个牛掰boss当老公?可……可……可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穿种田来着!茶水摊都开起来了啊!
第93章
要说此时现场何等混乱,只怕花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当然,其实作者我不是担心那三天三夜的时间,而是担心各位兜兜里的钱,所以决定删繁就简,挑大家关心的来说。如此,让当时同样乔装打扮偷偷和蓝哥儿来看热闹的刀白凤来概括一下,就是最好的了,因为,只有两句话:
“天下熙熙皆为名利,天下攘攘皆为情仇。”刀白凤摸着下巴上贴上去的长须,一派名人风范的看向蓝哥儿,轻咳两声,“喂,给个反应啊!觉得我说得怎样?是不是很有文化?”
蓝哥儿不理她,拂开躁动的纷纷拔武器的人群向被围困的萧远山萧峰一众人等走去。
除掉伪装的萧峰与萧远山可谓是一模一样,不需要证明就能知道这两人是老子和儿。
蓝哥儿牵着刀白凤的手,向那边儿指了指:“我想,你闺女已经看到我们了。”
刀白凤觉得很无趣,同时,偷偷的打量那位酱油君——这人百分百是穿越的,如果是二十年前,刀白凤肯定立马就扑上去认亲了,但如今……早已见识过江湖险恶的刀白凤,却更愿意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她可不希望如今的生活因为一个陌生的闯入者而变得乱糟糟的。
显然,眼下,除了萧峰的那一声“爹?”,群雄的质问也罢,当前的剑拔弩张也好,都已入不了萧远山的眼。但芸娘眼中的陌生和惊惧,却如刺一样一样深深的扎在了萧远山的喉咙里,令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悔恨、落寞、眷恋,无数的感情悉数交织在这一代枭雄的脸上,那些感情甚至复杂得让向来淡漠的萧远山的脸皮承受不了的抽搐了两下。
萧峰跟灵儿对望一眼,默默的站在了萧远山的身后,不着痕迹的警惕着周围蠢蠢欲动的群雄。
萧峰的确是大英雄大豪杰,却从不是愚昧的人,他行得正坐得直,哪怕他是契丹人,但他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中原武林的事,所以,他不惧这些人的挑战。
“芸娘,你不认识我了?”萧远山小心翼翼的向不住瑟缩的中年女子靠近。
显然,这个曾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柔弱江南女子在分离的三十年间吃了不少的苦,她的面色再不如当初那样细腻水润,曾经只需弹琴作画的青葱玉指上亦带上了常年劳作的粗糙,就连容貌……也远不如曾经的美丽动人,但看到她,萧远山那颗恨着、悔着、日日想着复仇的心就这样奇异的安静了下来,哪怕周围早已杀气昭然。
呵,无论如何,她依旧是他的芸娘呀!
“我……你别过来!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你你……你再靠近我我我……我就告你性骚扰了!”酱油君左右张望,可惜,在场的,除了几个小和尚曾经在她哪里吃过茶,别人,她俱都不熟,简直是求助无望,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萧峰——这是她唯一熟悉的人了,虽然,那是上一辈子的事。
可惜,萧大侠的一句话转眼就将她彻底的打进了地狱,他说:“爹,此地不宜久留,娘看来许是不记得了,咱们先带她离开吧。”
酱油君卟叽一下朝地面摔去——萧大侠,你你你……你居然叫我娘!
这打击……对任何一个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