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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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翼久久地凝视着她,恋恋不舍地道:“安薇尔,我要走了,这次万夫长联席会议后,估计部队就要向前推进,进入腾赫烈军境内作战了,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安薇尔有些黯然地说:“我是跟随到这里劳军的钦差大臣来的,想看望一下梅亚迪丝姐姐,明天我也要随他们的队伍回帝京了。”
张凤翼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痛楚的失望之色,脸上却愉快地笑着说:“看来真是有幸,咱们还能见最后一面,就让我最后握握安薇尔小姐美丽的纤手,咱们就此结束这一段令人遐思的友谊吧!”说着要来牵安薇尔的小手。
安薇尔闻言顺从地让他拉着细嫩的纤手,一双眼眸悲戚地凝视着他,目光中闪动着无限的凄楚与眷恋,把张凤翼看得轻薄不下去了。
张凤翼故作愉快的笑道:“别这样嘛,生离死别似的,很不吉利的,别忘了,我可是有天使的护佑噢!”得意地扬了扬左掌,又笃定地说:“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那时我已是战功卓著的将军了。你应该担心到时候我已变了心,会看不上你这傻傻的,很容易被人骗的小女孩了。所以我劝你趁早献上少女的初吻,说不定到时还能让我对你留有一丝馀情。”
一番话把安薇尔逗乐了,她破涕为笑刮着脸颊羞道:“你们男孩子脸皮真厚,竟能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来,你的心随便变,不会有人担心的,谁稀罕你的那丝‘馀情’。”
张凤翼一把搂紧她,让她紧贴着自己,高深莫测地笑着,故作威严地道:“真的不稀罕吗?竟敢如此渺视本大人,看来非得给你点惩罚不可了。”
他向着她丰润鲜艳的红唇缓缓地俯下去,安薇尔格格笑着极力地推拒挣扎,两人滚倒在草地上。
好一会儿,安薇尔气喘吁吁地求饶道:“好哥哥,别闹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快喘不过气了。”
张凤翼把她压在了身下,审视着她的娇颜怪怪地笑道:“看来真的是没被吻过,抗拒的这么激烈!”
安薇尔俏脸一阵羞红,她轻咬着丰唇,饱含情意的眼睛湿润地彷佛能滴出水来,娇羞地道:“当然,女孩子都希望把自己的初吻献给心中真正想以身相许的人。”
“哦?原来你心中还另有他人?”张凤翼感到满腔欲火冷了下来。
安薇尔羞涩地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能和你长久地相好下去,而不愿听到自己男人战死沙场的消息后日夜悲哭,如果你能答应我,你会珍惜自己的生命,在战场上不逞英雄,即使当逃兵也要回到帝都与我相会,我即使将处子之身奉献给你也心甘情愿。”
她一双美目期盼地看着他,追问道:“你会答应我吗?”
一丝阴霾闪过,张凤翼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安薇尔害怕了,忐忑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他突然放声大笑,“我以为是什么要求呢?看来你对我的武艺还是没有信心呐!好!这虽然可笑,我还是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与你相会。小女孩,闭上你的眼睛,该我品尝你的红唇了。”
安薇尔一颗心放了下来,羞涩地轻轻合上眼帘,她感觉到张凤翼用手托起她纤巧的下巴,她晕红的脸颊能感受到张凤翼淡淡的呼吸,他一定是在极近的距离内审视着自己,她心如鹿撞,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暴露出内心的羞怯与紧张。
忽然,托她下巴的手离开了,她仰着俏脸期待着……过了许久,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睁开了双眼,寂静的园中木叶萧瑟,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如毯的草地上,那人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遁去,方才的柔情缱绻彷佛只是一场无痕的春梦。
泪水立刻模糊了安薇尔的视线,她不顾满脸滂沱的泪水,向着静寂的虚空大声悲泣道:“张凤翼,你是个没胆鬼!即使你没有信心活着回来和我相会,为什么不骗骗我呢?你不是最爱骗人的吗?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
第二集 第五章
听了安薇尔最后那番话,张凤翼心中彷佛被重锤击中,自己是个刀头舔血、亡命天涯的战士,残酷的大战即将开始,前途命运生死难卜,怎么能再连累这美丽的少女为自己伤心落泪。只有挥剑斩情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他骗安薇尔闭上眼睛,抚摸着她娇美的脸颊,深情爱怜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轻烟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那个小园。
一路上回想着与安薇尔在一起时的种种情事,张凤翼心潮翻涌、痛楚的不能自已。他失魂落魄地来到议事大厅,会议早已开始,议事大厅外笔直地列满了握矛持盾的卫兵,四周围静悄悄地,一派肃穆。张凤翼一接近就被负责警卫的百夫长拦截住,向他喝问番号职务。他报上自己的番号与职务,卫兵们对照了未到齐将领名册,把他悄悄领入了会场。
议事大厅里坐满了人,大厅中央摆着一座庞大的袤远地形沙盘,围着沙盘环形摆了一圈桌椅,列坐的都是总指挥部的长官与高级参军,以及各个军团的军团长。其中正中间并列坐着两个人,一人留着梳理修饰得极整洁的连鬓长髯,笔挺而纤尘不染的藏蓝色将军服上,缀满各式各样闪亮的勋章与绶带,他虽已年届六旬,皮肤却细嫩白皙,保养得极好,他放在桌上的手纤长有致,指甲都经过仔细修剪,表情雍容恬淡,隐隐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度。张凤翼猜想这人可能就是总指挥托斯卡纳亲王。
另一人才年届弱冠,却身着帝国元老院的丝质长袍,他面容白皙,额头高广,一双眼睛湛湛有神,额上一个银箍束住长长的亚麻色头发,银箍上镶嵌着璀璨的钻石,腰间束的狮纹玉带上也镶满了宝石。整个人看起来既蕴藉有礼又狂放不羁,满身高贵典雅之气,在他身后专门侍立着一个仆从。
围着这个环形圆桌,各军团将领们按照各自的番号分区域分等级在外围呈扇形列坐。幸好十一师团的座位在最外围,张凤翼大略看了看会场形势,悄悄坐到了斡烈身后的座位上。
斡烈发现他到来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道:“跑哪去了!这么重要的会议也敢怠慢?”
张凤翼低下头不敢应声。
旁边阿瑟万夫长淡淡地道:“好了,还是先听奥兰多公爵发言吧,这事以后再说。”
斡烈这才又严厉地看了张凤翼一眼向前转过头去,张凤翼暗暗长出了一口气,静下心来听上级的发言。
“……通过前几次交锋所得战报,我们已经掌握了参加本次南侵的腾赫烈部盟有元首勒卡雷的奥古兹诸部、腾赫烈萨莫耶部、鬼嵬部、忽察赤部、乌拉尔部落联盟、涅涅茨部落联盟、查加泰部落联盟,还有西北的雅库特人与楚瓦图人也作为腾赫烈属国派出了军队。”
那位讲话的参军模样的人,拿起长杆在沙盘上指点着,“综合近些日子战区斥候大队的侦察情报,以及从奥尔桑与萨瓦两个要塞攻防战发生区域分析,我们袤远战区总指挥部参军司基本确定,目前腾赫烈军主力极有可能隐藏于袤远腾赫烈一边的八刺忽里一带,特别是八刺忽里的北山兀泊、盖里泊、杀王滩、阔连海子与捕鱼海子等处,这几处河道交叉、林木水草丰茂,地形复杂,最适于藏匿。但这几处范围过大,距离也远,几次派出斥候小队均无人生还,参军司无法做出更详细的确定。以上就是目前战区参军司所掌握的情报,关于本次战役的主攻方向与战略、战术,请诸位大人提出高见。”
说完后,他放下长杆,恭敬地向正前主座高踞的那位将军躬身一礼,坐了下来。
张凤翼低声问旁边的迪恩万夫长,“万夫长大人,刚才说话的大人是谁?”
迪恩小声向张凤翼介绍说:“正前方主座上的就是战区总指挥托斯卡纳亲王,他是安德烈王子的亲舅舅,当今皇帝陛下长年卧病在床,政务多由王储迪斯丁处理,这位亲王殿下可是王储的有力支持者。无论是朝中还是军中,都极有势力。刚才发言的是战区参军司首席参军奥兰多公爵,他是托斯卡纳亲王麾下第一智囊,与亲王私交甚厚,亲王殿下对他是言听计从。”
托斯卡纳亲王两手抚案,向四周曼声道:“战区参军司已经介绍完目前敌我战况,下面就请各军团提出各自的作战方略。”说到这里,他向张凤翼这一区坐在前排中央的一位将军亲切地颔首:“军团长大人,就从你们四军团开始吧!”
那位将军站起来向托斯卡纳亲王与四周行礼道:“总指挥大人、诸位将军大人,在下非常赞同参军司的意见,但我们四军团认为………”
迪恩压低声音向张凤翼道:“这就是咱们四军团的军团长西蒙.布鲁姆中将。嘿嘿,看起来还威风吧?”
那位西蒙军团长四十出头,一身华丽的军服,脸形削长,唇下留着两撇精心修剪的胡须,看起来极有绅士派头,连说话都下颔上扬,嘴角下撇,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气。
张凤翼淡笑着对迪恩道:“嗯,果然是军团长,气派不亚于第一近卫军团的费德洛夫公爵。军团长大人一定是出身名门望族吧!”
迪恩嗤嗤地笑道:“把你唬住了吧,正好相反,咱们这个军团长可是地道的平民出身,说起来,为了练这副绅士派头,他可是颇下了番功夫呢!”
“哦?”张凤翼惊奇地道:“那军团长大人一定是战功卓著喽,只是我不明白,我们军团番号比较靠前,说明咱们军团建军应该很早,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丙类师团?”
迪恩嘿嘿地笑道:“本来也是甲类师团的,可是拜这位军团长所赐,在远征乌斯藏的战争中接连几次中伏,精锐被拚光了,部队元气大伤,失去了很多优秀的千夫长、百夫长。现在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你们这些新兵崽子了。”说到这里,他眼盯着前面发言的西蒙中将,目光中隐隐闪动着怅恨之意。
张凤翼讶道:“会有这种事?是因为咱们军团长指挥有误吗?”
迪恩手抚下巴,高深莫测地笑道:“我可没说军团长指挥有误噢,只是感叹咱们军团太需要一群高明的幕僚了。”
旁边阿瑟万夫长向他们两个皱眉道:“你们两个不要再嘀咕了,仔细听前面讲话。”
张凤翼笑着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迪恩鼻子里哼道:“这种会有什么好听的,大体的作战方案已经揣在亲王怀里了,到时候拿出来一念就算拍板定案了,大家提议也是白说。反正也没咱们什么事,不如让我和小朋友聊聊倒可打发打发时间。”
他也不理阿瑟的皱眉,继续来劲地对张凤翼道:“小伙子,趁着今儿有空儿,大叔我告诉你点掏心窝的话,作为一名没有背景的普通士兵,千夫长已经是所能晋升的极限了,任你再大的军功,绝不可能再升一步。你别看我老大喜欢你,他却没有万夫长的任命权,要想在帝国军队中混出个头脸儿来,只有一条快捷方式,眼前咱们这个军团长就是靠此法荣登高位的。虽然他从没打过胜仗,还拚光了军团的全部精锐,却没有受到任何责罚,依旧稳踞军团长宝座,小伙子,你想不想知道他有什么秘诀?”
张凤翼忍不住感兴趣地问道:“什么法子?大人说来听听。”
斡烈回过头来沉着脸道:“三弟,你灌黄汤没醒吗?怎么说这些上不得台盘的话。”
迪恩不服地低声道:“许他用喝饱的兵血抱‘粗腿’,就不许我说说,看看现在咱们四军团都成什么样了。”
斡烈低声严厉地斥道:“你还说!哪个部队长官虚领士兵军饷那个部队打仗就没有战斗力。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只要我们兄弟俯仰无愧便是,这些事即使说说也污了我等的身份,更何况你还教凤翼学坏?”
一番话义正辞严,立刻使迪恩闭上了嘴巴,张凤翼在一旁也大气不敢出。几个人真正安静下来,张凤翼开始听前面西蒙军团长的发言。
只听前面西蒙军团长正侃侃地道:“……北山兀泊、盖里泊、杀王滩、阔连海子、捕鱼海子这几处均在那兀河与扎不罕河流域的中间地带,那兀河与扎不罕河是我们左右翼的天然屏障,我提议我们几个军团呈雁翼状并列摆开,自东向西沿那兀河与扎不罕河之间进行扫荡,一定可以能像苍鹰赶兔子一样,把腾赫烈鬼子从草丛里赶出来。”说完,眼睛看着托斯卡纳亲王。
托斯卡纳眼盯着中央巨大的沙盘思忖着,对另一边首排的一位满身铠胄的将军道:“克利夫兰,你们虎翼军团怎么看?”
克利夫兰站了起来道:“我认为西蒙军团长的提议太过冒险,这些地方实际上面积非常宽阔,拉网式推进会使我们兵力过于分散,难以兼顾两翼,补给线也会很长,极易为敌所乘,再说据我们军团斥候情报,那兀河与扎不罕河都是浅而宽的河流,战马可以涉水而过,并不能依为屏障。”
张凤翼估计这就是方才小园中那个令夏洛特师团长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