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认栽-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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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S市后,齐宇翔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跟着大大小小的领导和腰缠万贯的企业家一起进行冗长又无聊的〃考察。”
走走路也没什么,关键是应酬。要笑;要时刻注意态度,有人打招呼得回;还要跟着自报家门,换来一堆热眼冷眼。就是一套程序,齐宇翔觉得十分痛苦。无人时;脸皱的跟小包子褶一样。
方巡自他来后就一改在电话中的热情;对他不冷不淡,态度跟对其他人并无不同。这很让人郁闷,齐宇翔想,咱们不是朋友吗?
还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你朋友?
齐宇翔很有些愤愤,平时的他并不是这么爱动气,关键是这个环境太坑爹了。这些老江湖们,好吧,其实很多人比他大不了几岁。那些人把他打听清楚后,就算话里不说,态度多多少少也会变的轻慢。
齐宇翔何其敏感,有些肢体语言一看就懂,就算他不在乎,看多了也伤自尊。
方巡远远走在前面,正跟几个人一起笑的春光灿烂,满脸虚情假意禽兽不如。齐宇翔转开头,眉心皱的更厉害了。
临阵脱逃好像不可能,他们都是被专车送过来的,人数车位编的很清楚。他可不想最后被人议论,显得太小家子气。而且,齐宇翔回头望望,已经走得太远了。车子在下一个终点等着,况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一个人走掉怎么都会很显眼。
新区背后就是山,是个旅游景点,从这里望去,能看见山顶有个金光闪闪的大佛。人造一个冒着金光的大佛就是个景点了?谢南城说山上的菩萨很灵,齐宇翔有点怀疑,菩萨跟佛,这都是哪跟哪?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还要跟这些饭前先喝酒的领导们一桌。齐宇翔借故遁了,本来不想告诉方巡,后来想想,还是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他以前不爱发这个,又慢又浪费时间,这两年磨性子,又不想说话的时候,发短信无疑很方便。
方巡也没回他。
这简直伤他心了。
如果跟阿南一起,在一个熟悉的城市,大街小巷都了解,永远有个家,不用担心无所归去……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齐宇翔被方巡的态度搞的生气,离了推杯换盏的餐厅,一个人走的时候突然觉得凄凉。
这是个冰冷而陌生的地方啊!
齐宇翔默默抵抗心里的凄惶,例行给谢南城报平安。
谢南城的声音还是很温和,齐宇翔抽抽鼻子:〃阿南。”
〃小翔,在那边还好吗?”
〃还好,我明天就能回家了。”
〃不是后天回?”
〃明天差不多就没事了。你说的那个山,上面有一尊金佛,老远看着很闪,估计被刷了许多粉。我觉得不去拜也可以,咱们到时候再找一个古寺。”
〃呵呵呵,〃谢南城在那边笑的和乐,〃也行,那就不去了。你明天回来?”
〃嗯,待外面别扭。屋里人正在喝酒,我偷偷跑出来了。”
〃你还没吃饭?〃谢南城敏锐抓住关键。
齐宇翔嗯了一声,紧接着就被谢南城催促着去吃饭。齐宇翔边走边聊,度假山庄脚下有条街,打车只要十几分钟。
齐宇翔请人叫了个出租车上来,然后问司机哪家馆子的饭菜有名。
司机带他去了〃南轩有道〃,也可能是〃有道南轩〃,餐厅的名字是印章模式,颠三倒四让人认不清楚。齐宇翔只瞅了一眼,发现里面的人不少,都吃的很高兴的样子。
他单独坐了个小桌,点了一锅干焖鱼,想了想,又加了个素菜。服务员端上茶,茶杯小小的很有古风,跟店里的装修风格统一。很意外地,这种清淡的装修风格居然跟饭店不冲突。按照他的理念,这种大锅焖鱼大块炒肉的地方装修应该俗辣些,颜色要重,既能刺激感官又能刺激食欲。
而这家店,乍一看会以为是家茶社。
店里的生意堪称火爆,他还先来了会,侥幸捡了个空桌,后面都开始有人拼桌了。齐宇翔瞪着自己身边的三个空位,有些苦恼。
他不想跟人拼桌,可周围的空桌越来越少……两眼热切地盯着店门,希望自己吃完饭之前都不会有人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看见一个男人进店,那男人撞上他的眼神后,很快向自己这一桌走来。齐宇翔苦恼的低头,眼睁睁看那人落座。
对方打招呼:〃没有空位了,打扰了,很不好意思。”
齐宇翔礼貌的回答:〃没有打扰。”
他要怎么说?店又不是他开的,他一个人占四个位置本来就说不过去,就算心里再不喜欢也是一样。
他闷闷地低头看桌子,桌是仿红木料,边角圆滑,上面还雕刻着几丛修竹。刻的很随意,倒也有趣。他正发着呆,听对面的男人点完菜后,开始打电话:〃嗯,就在南轩,点过菜了,你们快点。”
齐宇翔惊讶地抬头,那男人歉意地笑:〃抱歉,我还有两位朋友。”
齐宇翔更郁闷了。
待那人的朋友来……齐宇翔本来还在低头沉思,骤然感到莫名的波动,空气跟水纹一样晃的厉害,心里充斥着不知所已然的慌张。
困惑又无措地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高大健朗,瞬间把周围的人都弱化成背景,混混沌沌里只有那一个最清晰,每丝每毫都刻骨铭心。
齐宇翔呆呆地看,觉得有什么在脑子里噼里啪啦裂开,那些长久以来的空白刹那间被泼染的浓墨重彩。他困惑地盯着对方,神色古怪又不明白,不自觉地站起来:〃你……”
他〃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眼看男人走到他身边,齐宇翔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坐下,很快脸就红到脖子根。
吴钧成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因为齐宇翔刚才看他的眼神绝对是挣扎而陌生的,仿佛一下子没认出他一样。
他坐到齐宇翔身边,近距离看他。果然变了,头发短了,脸颊也不再圆润,下颌尖的更厉害。整个人打理的也没以前精致,发型很随意的剪短,身上没了香水味,衣着也素淡规矩。
唯一冲突的是他脖子里居然挂着根青铜链,绕在纤细的脖子上,隐到衣服里看不清模样。
齐宇翔沉默了半天,连菜上桌了都没发现。肤色从通红又退到苍白,一只手在椅子下不可抑制的抖着。
吴钧成给他打招呼他也没听见,只是一动不动地细细发着抖。
吴钧成、林景、于格非三人对望一眼,看他抖得实在心疼,吴钧成轻轻拉上他的手:〃小翔。”
〃嗯?〃齐宇翔回头,眼神还有点恍惚。
〃小翔,〃吴钧成心里情绪澎湃,很多话堵在嗓子里,乍见的惊喜几乎湮没神智,〃小翔,好久不见。”
〃是啊。〃齐宇翔听话地点头,又低头发愣。
吴钧成的手火热,齐宇翔的却越来越凉,辛酸地揉一把齐宇翔的头发,吴钧成再次开口:〃小翔,好久没见了,你瘦了好多。”
〃嗯。〃齐宇翔还是楞,抬着头看了吴钧成好一会……突然身体一弹,猛地清醒了似的,〃阿钧?!”
吴钧成被他骤然扬起的语气吓一跳:〃怎么了?”
齐宇翔匆匆抽回手,坐直身体,脸上的表情尽数收敛:〃没怎么,刚才有些意外。”
这语气着实冰冷,吴钧成有些难受:〃小翔,这些年过的好吗?”
〃很好。”
〃我那次没送你是有些事情耽搁了,有个孩子重病,突然在很远的外省找到肾源……”
吴钧成嗓音枯涩,说的话快干裂不成声,齐宇翔慌忙打断:〃阿钧!”
见吴钧成不解地望着他,齐宇翔才继续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说了我也头疼,并不想听。再说,我还没吃饭。”
吴钧成哑口无言,看着桌上放了许久的菜,拆了一套筷子递给他:〃那好,你先吃。”
齐宇翔小心翼翼捏了筷子头,手离他八丈远:〃谢谢。”
这菜是齐宇翔点的,吴钧成他们的还没上来。三个大男人一起看着齐宇翔吃,眼看着齐宇翔越吃身上的冷气越强大,气场很快变的生人不近。
吃了半碗米饭,齐宇翔招呼店员结账,吴钧成慌忙拦下:〃小翔!”
齐宇翔被他拉的一个不稳,仍固执的把钱递给收账的店员,然后看着三人:〃三位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吴钧成也站起来,紧拽着人不放:〃你先等等。”
〃很抱歉,我真的有事,暂时不能奉陪了。”
〃你能不能不打官腔,好好跟我说话!”
齐宇翔恍惚记起对面的男人最烦别人虚伪的一套,尤其不待见说话跟打太极一样的人物,每次见完那种人,回去都是一头火。他觉得自己记性太好了,同时也更难过。抿了抿嘴,齐宇翔坚定而生疏地掰开吴钧成的手:〃钧成,我现在过得很好,咱们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要不介意,我们还是朋友,也祝你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伴。我现在生活很幸福,也很开心。”
〃……〃吴钧成脸色扭曲,语气彷徨,〃怎么会呢,你是在开玩笑?”
吴钧成很少用这种软弱的语气说话,齐宇翔心里有些尖锐的痛感,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我现在的生活很开心,不希望被破坏。”
……
这TMD真的是齐宇翔说出来的话?吴钧成任他从自己身边走过,脸色灰败地跌坐在椅子上。
想了想,吴钧成实在受不了了,追出去,齐宇翔已经不见了。
路上车来车往,哪一辆坐的是你?
齐宇翔在后座上蜷着身体抱着脑袋,还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麻木了两年的神经骤然复苏般,痛觉尖嚣地冲击着大脑、身体、一切的一切……
再也没这么强烈的感情,像堆积了几百年的火药突然遇上导火索。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不如不见。
第五十三章
方巡打电话说齐宇翔直接走了;吴钧成嗯了一声。
他平生没执着过什么事;父母、养子,在他眼里都是缘分上的感情;这些迟早都会离开,但齐宇翔不一样;那是要陪他一生的人。
时间太久,早分不开了。
他半生情薄;除了齐宇翔,对别人基本没起过欲念。那个人总跟他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日子真的太平淡了。他一直以为是普通的闹别扭,这种例子很常见不是吗,好比七年之痒;结婚十几二十几年的夫妻都能形同陌路甚至互相算计。他商场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假若老婆闹开的话,甚至连原配都踹了。
不沾荤的男人不是混的不好就是不举,基本上没有例外。也不能说别人夫妻没感情,可能人家的恋爱也很美好,可是感情这个东西,最坚韧、但也最容易被生活和欲望打磨,那是活生生的现实。齐宇翔见的不比他少,可他是怎么一直保持二十多岁的样子呢?年轻,单纯,一如既往的敏感。
吴钧成想起了他母亲。三十多岁的时候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心智单纯到逆天,看偶像剧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爸爸从不惯他,对他冷言冷语,却宠着他妈妈。
闭上眼睛,吴钧成想,为什么他就不能惯着齐宇翔呢?已经这么多年了,为何不惯到底?
他敢肯定,齐宇翔任性的一面只有他见过。骨子里的齐宇翔根本不是一个礼貌识大体的人,性格搞怪跳脱,异想天开到没边没际。那人常常有一大堆要求,霸占着他所有的业余时间,现在回想,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磨着自己出去玩。如今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吴钧成苦笑,那时盼着他成熟起来,真的稳重了,却要这么大的代价。
造孽。
真TMD造孽。
谢南城上次的话他不是没想过,其实还是有些不赞同。谢南城喜欢齐宇翔,自然齐宇翔的一切都是好的,说话也是帮着小翔,这很正常。他倒掉齐宇翔的饭怎么了,齐宇翔初学做饭,放的盐能齁死人,难道要他为了表达爱意连那玩意也咽下去?爱情什么的,在心里不也挺好,时时表达着他真的不在行。吴钧成问过手底下的员工,如果你老婆做饭能吃死人,你还会吃吗?连最爱老婆的男人都摇头。
又不是演戏,要一直端着深情款。吴钧成被谢南城的话气得几天睡不着,找了一大堆理由来反驳对方,心里终于舒坦很多。可是,小翔,你还是走了。
你说你幸福,真的很幸福吗?
吴钧成失魂落魄地回去上班,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远帆把定金打过来了。那钱打的叫一个干脆利落,连协商催帐的步骤都省了。如果以后合作的都是这样的客户,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吴钧成好久没联系乔洋了,自从岳维搬离他楼下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他很忙,乔洋恐怕也不轻松,偶尔电话寒暄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尤其是失意的男人,是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