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联盟-第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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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下界世界。所有的一切正在变为虚无，除了这个神殿是创造了能量原石的上界元老们所建造的之外，一切下界之物都已经回归了最原始的形态。而所有的生命，也都变回了纯粹的能量，吸收到了七个神器之中。

小依背靠着结界坐在神坛之上，而黑夜也靠神坛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小姬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黑夜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更别说之前一直能在心里所听到的声音，现在什么都已经没有了。血族的契约和力量完全消失，现在黑夜又变回了一个正常的人类，就和被维希雅的试验所害之前一样。小依的上界之力已经自己回到了她的身体之中，而萨坦纳斯的能量以及小姬的灵魂也在刚才融合到了神坛中央的光球里面。在这个还算是“世界”的世界上，真的仅仅剩下黑夜和小依两个人了。

“已经……都结束了啊……”小依说道。

“嗯，都结束了……能量原石的轮回应该也被打破了，看来咱们是成功了。”黑夜摸着自己的胸口，虽然衣服上还存留着血液，但因为小姬切断了血族契约，自己重获新生，让原本的致命伤全部都消失不见了。而现在能够让自己死亡的事件不复存在，那能量原石所造成的无限轮回也宣布自动解除，持续了七万年的诅咒也在此刻结束了。

“啊……结束了啊……”小依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是如释重负一般，毕竟这数万年来她所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做了如此之多的努力，到了今天也终于有了回报，能量原石即将变成最开始的如同白纸一般的状态，最后的任务也就是该如何正确使用它了。

“下界世界消失了啊……”

“这个世界，就剩下我和黑夜哥哥两个人了……”

“是啊，大家都已经不在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转瞬之间结束的一样，不，应该说就是在转瞬之间结束了，和萨坦纳斯的战斗一共也就几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就在昨天，大家都还能躺在床上聊着天，而就在不久之前，铃还在这个世界上，莎莉亚也没有离开自己多久。

“铃，小姬，莎莉亚，会长，伯母，小唯，雷德，小遥，埃尔德，芊芊，芸芸……大家都死了啊……”

“嗯……都已经……不在了……全世界的人都不在了……”

“用所有人的死，我们到底换来了什么？”黑夜叹了口气，用所有人的死，换来了这个世界吗？当然不是，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以全世界的生命全部消亡为代价，换来了和萨坦纳斯战斗的胜利，还有自己一个人的生，“一个人都没有救下来，东方世界仅存的那些人，不管是小唯，雷德还是会长他们，全都因为这场战争死了，为了我一个人的生……而死了，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为了之后那可能完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世界……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却先毁灭了这个世界……这种事情还真是……”

黑夜无法用语言来评价这种无论如何都看起来很愚蠢的行为，如果说为了生存才去战斗，但想要得到胜利却只有死亡一条道路可走，这种没有选项的选择题，到底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当然是有意义的，黑夜哥哥”小依说道，“确实，本来是为了活下去才去战斗，但赢得战争的条件却是死亡，这种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情或许对于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来说没有意义，但咱们在之前难道没有想过吗？黑夜哥哥也知道的吧，这种事情能带来什么……”

“啊……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没有意义，但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却是有意义的吗……”

“嗯，因为这样能够带来希望。”小依靠在结界之上，一边抬头望着漫天的星空一边说道，“能够带来拯救‘这个世界’的希望，或者说拯救‘下界’的希望。”

“说的……也是吧……如果战斗不胜利的话，如果没有赢得萨坦纳斯的话，那或许这个世界，你和我都将跟着这个世界一起毁灭吧……”

“没错，不能重来，没有什么新世界的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于黑暗的绝望之中，或许那种事情发生了……才叫真正的没有意义吧。”

“总觉得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啊……”黑夜说道。

“但我们别无选择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能将所有的人都拯救，可小姬不也说过了，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什么，不管是哪里都是一样的，就像上界世界，为了能够得到永远的和平才创造了能量原石，而那里的人们也以失去了一般的感情为代价，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目的，虽然那种和平或许并不真实。”

“是啊……但这种代价……未免太沉重了……”黑夜轻声说道，但却也不想再说什么，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即使是使用加速齿轮的力量，也不可能让世界重来，别说是加速齿轮，小依对能量原石所许下的愿望，都没有能够让时间倒转，一切都已经发生，哪个世界都没有后悔药，也没有能够回到过去的可能，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把握现在，然后改变未来。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

“未来……已经改变了吗……”黑夜自言自语地说着。

“嗯，已经改变了。所有的努力……也都没有白费，不管是咱们的还是这个世界以及之前几个世界所有人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啊。”

“没有白费吗……”

黑夜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或许这样也能算是一点点的救赎了，暂且不论到底付出了多少的代价，但最终的目的也已经是达成了。虽然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做好了会将所有的一切都牺牲掉的心理准备，可真的到了现在这样，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为了得到原本曾经拥有的一切而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种事情或许本身就没有逻辑。

变成了光球的七个神器还在像心跳一般有规律地发出着阵阵光芒，就像时间的钟摆一样，但现在在这个世界，时间也已经没有意义，下界已经毁灭，时间对于这里来说或许也只是剩下来还没有完全消灭的残渣而已。两人保持着沉默没有在说话，似乎是因为神坛结界的阻隔，小依没有办法读取到黑夜的想法。现在周围充满了上界之力，神殿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已经在慢慢打开，只等待着现在的主人发出最后的指示。而当那个时候来临，也将是能量原石的重铸之日。

周围格外宁静，就像是夏日的夜晚似的，以前生活的情景似乎再次回荡在黑夜的脑中。虽然拥有着数个世界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却没有因为太过相似而变得混乱。黑夜知道在每个世界之中的自己都是不同的，是不一样的人，但却拥有着相似的灵魂。时间不会倒流，也不可能倒流，逝去的人不会回来，失去的平凡生活也无法再恢复。黑夜曾经盼望着如果能像一个普通人生活就足够了，但似乎命运并不能让自己称心如意。黑夜并没有后悔，即使能量原石毁掉了很多，但也给他带来了更多。如果没有这命运的话，那黑夜永远都不可能和铃、小依相遇，也不可能再重新让莎莉亚回到身边，或许再过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是一个人生活。如果没有遇到铃和小依，可能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战斗，更不会有生死离别。但没有那些的话，黑夜也不会得到以前想也不刚想的爱，也不会有即使是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到底孰对孰错，孰是孰非，现在也无从评价了，就像小姬所说的，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代价，有得必有失，才是这个世界不变的真理。

黑夜重新睁开眼睛，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也不曾感觉得到神器催促着想要融合，似乎都在等待了两人的决定一样。但如果不这样的话……

“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代替黑夜的，小依却开口了。不知道仅仅是因为巧合，还是小依也和黑夜想到了一样的事情。

“是啊……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全世界就咱们两个人的话……或许也不错啊……”黑夜看着这什么都没有的神殿，空旷的大厅除了中央的神坛意外，连能够作为生活的东西都没有，不过本来这里就不会为了住人而设计的，唯一存在的也就只有空气中充斥着的稀薄却大量的上界之力了。但如果能够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就这样……咱们两个人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吧……”黑夜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把头靠在小依背后的结界之上，“就剩我一个人活下去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做不到……如果到了新世界，那时候还有我存在的话，还有现在的我存在，但记得这些事情的却只有我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和现在不一样，没有人再会记得这里发生了什么，以前都有着怎样的生活……那种事情……太残酷了……”

“是啊，那种事情……太残酷了啊……”小依也同样转过身来，跪坐在神坛之上，手掌贴在黑夜的头靠着的结界之上。即使两人距离那样的近，却无法触碰到对方，结界并没有感觉得到冰冷，但微微发光的光之壁却无法传达对方的温度。

“看来我要比黑夜哥哥坚强多了呢，这七个世界，虽然不能说一个人走过来的，但也没有那么轻松啊，现在想想还真是一段糟糕的回忆……”小依苦笑着说道。

“是啊，你真的比我强上太多了，虽然拥有了你的记忆，但却无法得到那份强大……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但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我不是也一样……”

“可当时小依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吧，力量也没有恢复，只是个普通人。我的手中虽然有着神器，有着血族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排在第六位，但却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看来我还真是没用啊……”黑夜有些沮丧地说着，虽然知道即使自己拥有再强大的力量，有些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但心里总是无法接受。

“我说……小依……咱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地呆在这里，一直等到神殿也毁灭好了……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咱们了，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你了……”黑夜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明明刚才小姬还为了能够让新世界到来而牺牲了自己，但现在黑夜又有些退缩了，或许这也是他软弱的地方了吧。当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也就有了更多需要保护的人，而一个人生活时候内心坚强的壁垒也在一点点融解。

“是啊，从刚才我不是就这么说的吗……如果能就这样两个人的话……那或许也不错啊……”小依轻声说着，又看着点点的星空，之后把视线移回到了面前黑夜的脸上，“但这样……或许不能啊，黑夜哥哥。”

“……”黑夜没有反驳，但也无话可说。

“毕竟在这里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现在黑夜哥哥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类，这样下去的话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吧，而且我觉得这个神殿或许也不会这么快就会跟着下界世界一起毁灭。暂且不说这个，刚才我可是答应小姬要完成我的使命，所以要是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可不行呢。更何况啊……”小依把脸庞靠近到结界旁边，似乎隔着薄薄的一层纸就是黑夜的脸，但却无法感觉到平常的温暖，“黑夜哥哥也说了吧，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结束，如果这里的任务没有完成的话，那心里就始终被小铃所占据着，虽然小铃再怎么说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可对于黑夜哥哥来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不一样的人，我不想输给小铃，所以……我也必须要让我在这个世界的使命完成，然后到了新的世界，咱们再重新开始。”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黑夜哥哥就这样活一辈子，可那种事情在现在是不行的啊……就像小姬说的，要是黑夜哥哥在现在这里放弃的话，我是不会原谅的。”

“可要是世界重来的话，你就要失去半个灵魂的吧……到时候可能就不是失去记忆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吧……我已经……”

“我不会离开黑夜哥哥的，我保证。”小依把手贴在结界之上，而黑夜也把自己的手重合在了上面，但两只手之间却隔着一层薄薄的光之壁，发出的水波一样的波纹阻挡了一切的感觉。而就在同时，所有的神器似乎感觉到了这段下界最后的谈话要进入到了尾声一样，七个光球所发出的光芒开始变亮，而律动的节奏也明显加快。神殿之中点点的光芒开始缓慢向着镂空的穹顶飘去，而周围那有些虚幻而不真实的光芒也因为周围空气之中开始极具增加的上界之力而变得更加朦胧。七神器已经准备好了最后的融合，而能量原石和这个已经变成了一张白纸的下界世界也等待着重新开始。

“我保证，绝对不会离开黑夜哥哥的，不管到了新世界会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