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陪我走过的春夏秋冬-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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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彬怯怯地躲过她的手掌，眼中射出一缕寒光，久久才问：“你是谁？”
女孩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控制不住的抖动着，她的泪水也停留了一秒，苍白的脸颊犹如白水，没有任何色彩可言。她屏住呼吸回答：“果然……失忆了啊。我是韩美美，我是你曾经的女朋友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忆彬没有言语，把目光的焦距全部看向了女生的手腕处，那个地方有两道醒目的伤疤，厚厚的勾连着缝过的痕迹，他的心兀然扯痛了一下。
在努力去记忆的深处……
有位模糊不清的女生也是这样，左手有两道宽厚的伤痕，似乎这些伤是自己一手导致。
他想到这里，僵硬的面容忽然变得心疼，那双比天空更深邃的眸子里夹着着淡淡氤氲，那丝淡淡却永恒的情愫那么荡人心扉，这样缠绵意浓。
美美开始诧异。良久，忆彬开口：“你是小爱？是不是小爱？”
她紧紧捏住手心犹豫着，又想着忆彬母亲告诉自己的话，轻蹙眉睫小声回答：“对……我，我是……我是小爱！”
他对她的回答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怀疑地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怀疑。或许是感觉告诉了自己吧，又或许是他面对女孩时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很在意她手腕上的伤。
自己甚至失去了记忆都会疯狂想念的人，绝对不会是她。因为看见她时，他没有心痛，也没有开心，他始终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是吗？可我认为不是怎么办？”他还是嘲弄，嘴角自然勾起讽刺的笑容，不留任何余地，不留任何情面。
美美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扶着他，想要拉他起身。忆彬本能的挣扎开她的手。
她的发丝挡住了一脸难过，努力笑着说：“如果你认为不是，那就不是吧。忆彬……可是没关系，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不让你一个人。外面有太阳了呢，你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吧，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吗……”
他斜睨着小木屋，突然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和期待，很久之后他才渐渐妥协，任由她再一次扶着自己出门。
光线刺得忆彬睁不开眼，很久没见过自然光的他既然开始不能适从。
“呵呵……没关系的，睁开眼睛。”美美微笑着在他耳边说着。
忆彬没有想太多，只是缓缓睁开眼眸，整个小镇都是木屋，被微弱的阳光照出光泽，荡起阵阵波光。他似乎有些轻松，望着镇子，望着阳光，望着天空……
看着天边的太阳，忆彬的脑中恍若飘过一些对话：
—｛小爱喜欢阳光，所以才会喜欢黄昏。她期待着雨后的黄昏，因为她相信世界有爱。唐忆彬，作为她最好朋友的我希望你能陪伴她等待夕阳，以后的日子，有你就是她的黄昏。｝
—｛呵……期待雨后的黄昏？这果然是崔小爱的想法……｝
忆彬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忍住疼痛后退几步，额头浸出黄豆般的汗珠，美美见示更紧地抓住他的手“怎么了？忆彬你别吓我。”
忆彬一手狠狠推过她“不要碰我。黄昏……黄昏……雨后的夕阳……最好的朋友……崔小爱。啊——想起来，快想起来。谁是崔小爱，谁是崔小爱？”他受不了疼痛，也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去记得那些事，各种复杂的情愫逼得他蹲在地上，不停拍打自己的头。
记忆里终于挤出层层回忆，一幕一幕像电影里的慢镜头，那样清晰的播放——
他和某位女生在争吵着，女生的眼泪刺激他心脏毫无止境的巨痛。
—｛我们有必要把什么事都讲清楚对吧？其实我很佩服你。骂不走，打不走。你教教我啊，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把你赶出我的世界呢？｝他是那样的讽刺着她，却在那一刻，他讽刺的是自己，为什么还会舍不得看见她离去的背影。
—｛我知道！！我明白。你不用说清楚……唐忆彬。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你会挽留我，我从来都不渴望和你还能回到从前。你没有梦……所以、注定，我们之间没有未来。｝她在哭，却也在笑。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说这么过分的话。
—｛梦？哈……我的梦根本没有未来，它只存在于过去。仅此而已……｝他明明很痛，明明很想伸手挽留她，可是却还是迫不得已讲出决绝。
—｛忆彬。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我会主动来找你。呵呵……黑社会吗？复仇吗？你选择了就好。我没有资格质问你的一切。所以……你不必和我说清楚、我们之间有什么是值得去谈的呢？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她讲出这句话，眼泪停留，留给自己的只是一抹浅笑，然后就渐渐消失。
忆彬本蹲在地上，可是现在却让这些清晰的画面折磨到跪着，他狠狠拥抱着自己的头，力竭声嘶的嚎叫，撕心裂肺的逼自己去想更多更多……
顾不得自己脑袋带来的疼，顾不得自己的内心带来的酸楚，他告诉自己必须要记得她，必须记得所有的事。
美美仿佛知道了他想着什么，紧紧裹著眼泪，下定决心瘫坐在他身旁，用力把他的头拥进自己的怀抱，然后优美的称述着：“她叫崔小爱。我知道你一定会记得她的，她很美，她的眼睛大大的，眼眸里有比星星还要闪烁的光芒。她很爱你，就像你爱她一样。你们在学校认识，你们之间有着许许多多无可奈何，可是依然坚持着爱对方的心。她曾经因为你的关系被人绑架，记得吗？是你救了她。”
随着美美的言语，忆彬安静了一刹那，有些似曾相识的回忆渐渐飘絮在自己的脑海——
在面对五六个大汉对自己的每一拳每一脚，他没有还手，因为她被人挟持着，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她受伤……
｛求求你，求求你还手，唐忆彬。我求求你。还手啊。你还手啊。｝她不知所措叫着他，求着他。终，她的左手紧捏比在她脖子上的刀子，一点一点移开那把刀，殷红的鲜血瞬间一滴接一滴滑落在她雪白的裙子上，然后她不顾一切向自己冲了过来。
她拥抱着自己，给自己讲小恶魔和天使的故事，她说｛那个小恶魔，我突然觉得你和他很像。可是我不会像那个天使一样，抛下你。你懂了吗？｝
那样的时刻，他竟然流出了一滴泪水，他不明白这滴眼泪是因为爱她的证明，还是不想她受伤的焦虑……
美美继续在他耳边说，声音是淡淡的，却夹着许许多多的心碎“我生日的时候，她看见拥着你的我，那时你借着我为理由对她提出分手，知道吗忆彬？她走了后，你一瓶接着一瓶的喝酒，我从未见过你那样销魂，也从未见过你那样恐慌失去的神情，那天，你没有理任何工作，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喝酒，似乎是想把自己喝死在酒里。”
忆彬的头虽然还在继续撕痛，可是他仍然逼自己去回味——
—｛她说的都对。你放弃吧。崔小爱，你、离开我身边吧。｝为什么那时，自己可以那么的残忍？
—｛好！我答应你。我们分手——｝可是为什么她却要残忍的答应自己。
那一次，自己没能忍耐住自己不舍的情绪，毫无预兆的表现出了一瞬间的不舍和伤痛。其实，她如果开口挽留自己，他一定会妥协，他一定不会让她离开……
忆彬在美美的怀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为什么……明明感觉自己不能失去她，为什么我还要和她分手？”美美看不见他的痛，却能在这样嘶哑的疑问里感觉到他真实的痛。
他不依不饶拥抱着自己的头，想要更清楚的想起记忆中的她的模样，虽然不记得全部，可是心里那份有着全部的痛，无可奈何的痛，痛到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滚倒戈……
“因为仇恨，你们之间的爱败在了可笑的仇恨中。呵呵，忆彬，为什么不可以忘记你父亲的死呢？为什么不能因为小爱放弃呢？你伤害了她，也伤害了自己……”美美虽然紧抱着忆彬，可是她却抽泣了起来，全身不停颤抖着。
她不知道，是因为想让自己深爱的人记得小爱而哭，还是被小爱和忆彬的故事感动而哭。
忆彬很安静很安静，他不再去理睬自己身体带来的撕裂，此时此刻，当他听见仇恨两字的时刻，那些该记着的仿佛都一下子倒进了脑海里，那颗原本伪装坚强的心，在这一刹脆弱到无助……
一把锋利闪亮的小刀子从自己袖里拔出“呼——”刀尖在空中挥霍的刹那，她歇斯底里尖叫出声“住手，忆彬——住手！！！”
可是自己残忍的无视了她的恐慌，那重重的一刀还是眼睁睁向她爸爸刺了过去。
她当时很无助吧，很害怕吧，她声音哭到嘶哑，用尽力气爬到她爸爸身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的亲人，泪流不断恳求地望着他：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求你了，唐忆彬不要。｝
—｛崔小爱，这，就是你的选择对吧？｝
虽然他有绝望，绝望她没有理解自己不能收手，可是他痛的也是这份不能收手。必须要伤害她吗？看着她哭，自己只能无动于衷，看着她伤，自己却不能顾虑。
她究竟是上帝送给自己的礼物，还是……那一种逼迫自己改变的人呢？
那天，她无可奈何之下，又一次将刀子刺进了自己的左手心。又是那个地方，他明显看见了她手心上重叠的伤痕，鲜血就像喷泉一样永无止境。
只能收手了吧，他那时为了她的伤，有了想要哭的冲动，并告诉自己必须收手。
那刻的空气中，有一缕清风吹动残忍的血腥味，使之那些恶心、麻木的味道慢慢充斥整个房间，气息里只剩下它的味道。
当她跌跌撞撞离开时，其实很想追出去，告诉她，他也会像她那样永远不离不弃。可是不可以，他有责任，他的世界不能有爱情，绝对不能有……
—｛唐忆彬，现在我最在乎的女儿已经支离破碎了，你开心了？你其实已经报复了我，你让我把自己的女儿亲手推向了悬崖。｝她爸爸在她离开时显现出了无穷无尽的伤。
—｛这一次，我罢手。是因为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因为崔小爱。｝其实他知道真相是事实，可是不是因为她那句话却是伪装。
忆彬自嘲笑了笑，轻轻推开抱着他的美美，一步步朝不知名的方向走去，阳光忽然变为艳红色，豪不吝啬给他的身躯披上金灿灿的光芒，他的脚底是自己的黑影，那则影子太过于痛彻心扉，太过于悲凉凄惨……
美美仿若知道他在整理自己的回忆，她没有打搅他，只是笑了笑，希望他能给小爱幸福，也希望小爱能给他幸福。
“忆彬，祝福你，永远永远都要幸福。比我幸福！！”她两手捂着嘴边冲忆彬的背影大喊“这是我和你的约定。把小爱找回来，不要再让她受伤……”语毕，两行心碎醒目的眼泪再一次宣泄。这是……最后一次为你流泪。忆彬，如果可以，我会永远看着你幸福的样子……
忆彬继续走着，对于身后的呼叫，他没有作出回应，可是却在心里默默的答应她：我会幸福，因为我的幸福就是崔小爱的幸福……
小爱……
我在努力记得你的全部。
我在迫使自己不能忘记你。
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你太过爱我；也或许是，我太过爱你。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有一种即使是死都不能赎罪的愧疚？
我们的过去……
为什么我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苦涩比甜蜜要多，伤心比快乐要多？
崔小爱，究竟我对你做了什么？究竟我对你有多残忍？忆彬的心脏又开始撕裂般疼痛。他用力捂住胸腔，明显感觉到心跳的速度。仿佛每跳一下，就是在体现他对小爱每一次的爱。
—｛忆彬……｝在那棵大树下，在那场大雨后，她虚弱的就像灵魂，她含着泪在对自己笑。那样的笑容刺得他全身翻倒徘徊。
—｛我听见了。崔小爱，我听见了你在找我，你在等我。现在不要害怕，因为我来了。｝很搞笑的一些对白，他承认自己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人。可是，当他一个人孤零零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小爱最喜欢的大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强烈的感觉到，她在那个地方一直等着他。当看见她湿漉漉的全身，他有了一种只要不让她受伤，哪怕是放弃所有都无怨无悔的念头！！！
…… ……
这么多的往事，这样多的印记，渐渐的、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忆彬全部记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头想着：那么你呢？小爱，我没有死，你也一定不能死。如果要死，也是我亲手杀了你。你是我的，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来决定你的一切。
其实……
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伤的最彻底的人是我才对吧？和你在一起一年，一年之中我从未说过我爱你。反而每一次都对你讲出对不起。
其实……
那些字字句句的对不起，只是想表达我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