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陪我走过的春夏秋冬-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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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雨后的奇迹、雪地里的血迹
（1）
奔跑在马路边，天空突然一阵暗淡，淅淅沥沥的雨滴不停下落。
被雨水拍打着还是不顾一切去那个地方，那个有我未来的地方……
一口气踩着雨水，终于来到了这颗大树下，任凭大雨在身体宣泄，久久，静静地等待一切。
它会停止，它会消失，然后会出现黄昏，也会出现唐忆彬。
颤噤着全身，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天边，我相信，我相信，所以不要再让我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时间静静徘徊着，落雨，然后又停止——
不依不饶支持眼皮依然看着天边，雨停了啊，为什么还没出现我所期待的？
“等待”的叶尖滑落一两滴水珠轻轻打到我的肩头，似乎在温暖地安慰着我。
打量全身的湿漉，有那么一瞬间，再也不去相信全世界。温热的泪水在这时孤独决堤，黄昏没有出现，忆彬也没有出现。
以后我还能去相信什么？我还可以相信什么？而……还有谁可以给我一个家，一个避风港？
“啪嗒、啪嗒——”泪水掉落的声音是那么明显，那么刺耳。阴霾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这个声音，这种情绪，这份绝望。
是啊，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心灰意冷，只剩下失望，留下的也只是绝望，死一般的绝望。
忆彬一定以为，我背叛了誓言，所以他再也不会要我；
上帝一定认为，我背叛了亲情，所以他再也不会给我希望。
坐在未干的雨地里，蜷缩成一团拥抱着自己，狠狠地大哭着……
忽然耳畔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传来——
“啪——啪——啪——”踏的水的脚步，一声一声那么紧扣心弦。心跳也随之漏掉一拍。
当脚步声停止在耳畔，当全身被铺上一层虚实的温度。我渐渐抬起头来。
一刹那——
泪珠只滑过分秒，再也廖无踪迹。
眼前……眼前是修长的身躯，浓密却浅浅的眉头，如黑陨石的眼眸，高挺厚实的鼻梁，樱花一样温润的嘴唇。
是忆彬吧，他在对我微笑，苦苦却使我绝望消失的微笑。
他、出现了，他终究还是出现了，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出现在我身边，然后怜惜地凝视着我，悲伤地望着我，无奈地盯着我。
“忆彬……”我梦呓地呼叫他。
他笑，接着心疼对我伸出一只手“我听见了。崔小爱，我听见了你在找我，你在等我。现在不要害怕，因为我来了。”
“呵呵呵……”含着泪我笑出了声，瞬间起身握住他对我伸出的手，一头猛地扎进他的怀抱。也在同时，颤抖的全身冰凉的身躯被他的温度心疼温暖。
黄昏什么的，我再也不会去在乎，因为唐忆彬他就是我的黄昏，雨后的奇迹是他唐忆彬。等待的夕阳，也毋须质疑是他，全世界我最爱的唐忆彬。
气息突然温馨，空气突然不再寒冷，而我……也突然平静地不再疼痛。
（2）
回到家躺在床里就睡着了，恍恍惚惚中妃儿无辜的小脑袋、忆彬沉思的情绪就在眼前。很幸福的感觉，很安心的感觉，即使是迷迷糊糊，两只手都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们……
裹着纱布的左手在触碰到忆彬时，他狠狠一颤抖，然后瞬间回过神转过头来抚摸我的头“傻瓜，累了就睡吧。”一句话，在梦里，我笑了，笑地很甜很甜……
第二天是周末，妃儿不用去学校，一大早就缠着我和忆彬带她去游乐场。本以为忆彬会同意，可是谁料到他——
“这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想去叫你嫂子带你去。”忆彬在门口穿了鞋子就一脸无关紧要的样子出门。
妃儿转回身无辜望着我“那，我说哥哥这几天怎么这么奇怪啊，性格变来变去的。哼——”
我捏捏左手笑眯眯拉她过来“那你现在去不去游乐场啊？”
“才不要去，哥哥不在不会好玩啦，嫂嫂我带你去见我妈妈好不好。”
“我不要……”他们的妈妈，脑中就立刻浮现上一次对她的不礼貌。
妃儿听见后，失望不满地用指尖推推我说：“嫂嫂，我想回家，我想妈妈了，你也不送我回去吗？而且，妈妈知道我在哥哥这里后，就告诉我，一定要带嫂嫂去见她也。”
“是吗？那好吧。送你回家吧。”我摸摸她的小脑袋，心里暗暗担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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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往往有很多事，越是不希望它来临的时候，它却来的更加的快。
在妃儿家，我安静地坐在沙发里和她妈妈对视。偌大的空间我们都纹丝不动——
静默很久，伯母开口：“你是崔警司的女儿吧？”语气是那样骄傲，和上次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又提到了爸爸，我紧张地拉住衣角“嗯。是的！”毋须质疑，她也知道了所有的事吧。
“很好。你很勇敢！其实你的一举一动从上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在跟踪你。首先我对自己的冒昧感到抱歉，也希望这些事你不要告诉彬彬。”
跟踪我？为什么我一点察觉都没有？别说是我，就连忆彬都没有察觉啊。
她冷冷的继续说：“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父亲就是杀了我前夫忆彬他爸爸的凶手。上一次我和妃儿会在你们家前的巷子里遇见你和忆彬，是因为当时我原本想去你们家找你父亲问清楚。可是却看到我儿子提前行动了。”
伯母在说到这的时候，我大脑的思维不禁间一紧，感觉有一种窒息的气息在压迫着。同时忆彬的那句似乎利用了我的话瞬间扑进记忆。
“你……什么意思？”逼自己冷静下来，逼自己不要去妄加怀疑什么。可是颤抖的声音足已证明，我在害怕。
“我儿子的智商可是很好的哟，他怎么会笨到爱上仇人的女儿？你不明白吗？崔小爱小姐，你就这么的天真认为彬彬是真的爱你吗？呵……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我就告诉你，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接近你，故意对你若即若离，让你无可救药的爱上他。这样对于报仇，忆彬他会顺利很多。”
猝然，我呼吸难受的僵硬在原地。难以接受的望着忆彬的妈妈，脑里不断浮现那些曾经的种种，他笑着的，他悲伤着的，他淡漠着的，他无情着的，他无奈着的，他决绝着的，他残忍着的，他狠心着的。
一段又一段的记忆就这样刹那铺天盖地，排山倒海，无穷无尽……
“呵？不敢去相信吗？那这样吧，我问你，如果忆彬是真的爱你为什么又会在你的面前伤害你的父亲，又为什么眼前有一个比你更好的韩美美不要而选择了你？”伯母不依不饶继续讽刺地说。
——是吗？忆彬是故意接近我，利用我？
——是吧，因为他自己也说过，利用了我，利用了我。呵……
不——
不对，这些都不对，如果是利用我，他就不会真的露出担心我，心疼我的表情；如果是利用我，他就不会在我每一次绝望的时候出现，告诉我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如果是利用我，在我家的时候他会杀了爸爸，而不是因为担心我的生命而罢手。
这一刻，我站起身嘲笑着说：“很抱歉，对于你讲的这些我没兴趣知道，就算真的是有兴趣也不会相信。曾经我对忆彬说过，我会拿自己的命去相信他。阿姨，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他身边吧？你对自己的儿子无计可施，只能让我离开他。可是对不起，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我比你还要坚信你的儿子……”
伯母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她双眸飘出的情绪我看不懂，似乎有欣赏，似乎有仇恨，似乎有不知所措。这些极其复杂的眼神让我忽然之间对她不再厌恶，反而有一种明白她的感受。所以我继续说着：“而且……你这样做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只是不想让你儿子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仅此这样吧？
阿姨，我想告诉你……我和忆彬注定要面对这么多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可是这些东西本不该我们接受。对于我爸爸我真的很抱歉。也真的想过离开忆彬，不让他为难。可是我也是自私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忆彬，就如同失去了全世界；而忆彬，你了解他吗？在他10岁的时候你就离开他，你知道那么小的他承受了多少的辛酸吗？他需要我在他身边。
或许是一个朋友，能陪着他；或许是一个亲人，不离不弃；或许是一个恋人，对他坚信。这些阿姨你不能体会。我现在终于明白忆彬为什么会如此孤僻和冷漠。阿姨，忆彬的身边……你还想让他失去吗？我觉得你好残忍，最伤害他的人不是我，不是我父亲，不是他爸爸，而是你。被忆彬曾经叫做妈妈的人……”
大脑发热不顾一切说出了这些话，那颗不平静的心也渐渐安稳，而伯母则是气愤站起身指着我大声训斥：“你明白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女孩，自认为自己能够知道一切，可是你明白什么？不要用你的心态去了解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他想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不示弱反抗“是。或许是这样。或许你比我更加明白，可是你做到了吗？做到了一个母亲该做到的责任？”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她歇斯底里怒吼，接着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呼——”地一耳光迅速不及掩耳的向我扇了过来。
我瞬间捂住滚烫的脸颊，不再说话，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她挥手的一瞬间，我读懂了她眼里的脆弱。
“你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突然一句低沉的声线就在这时传了出来。
我和伯母蓦地惊愕在原地，僵硬在原地，不可思议在原地。这个声音，我想我和她都能够知道是谁独有。
忆彬从走廊里沉默走了出来，紧蹙愁眉，用力攥紧双手，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没有任何涟漪，可是当他黝黑的双眸注视到他自己母亲的时候，怨恨是那样排之不尽。
伯母微微颤抖着，心慌意乱不敢去看忆彬，只是声音放到最低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妃儿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我自然就这样进来了。呵，你很骄傲吧，骄傲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小爱身边放的有人在监视？你不记得了，那些人现在是我的手下。”忆彬蔑视着她，然后不可一世的不屑。
“那……为什么不早一点揭穿我？”伯母勇敢抬起头，可是在看见忆彬如刺的瞳仁后，又低了下去。
“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你说……对吧？”忆彬冷笑，每一字每一句都夹杂着深深的怨恨。
“忆彬……”我上前拉住他的手，似乎想要解救彷徨不安的伯母，因为她连看忆彬的勇气也没有，全身是那样的颤抖。
忆彬侧过头看着我，紧蹙的眉头稍稍放松“以后你要离这个女人远一些，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跟踪人，然后就是背叛。”好讽刺的一句话，好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或许不用我明说，伯母也能明白忆彬在指桑骂槐。
“彬彬——”阿姨竭力抬起头，只是闭上了双眼“当初是你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我才……”
话还没有讲完，忆彬就毫不留情截止“你没资格提当初，如果不是你派人跟踪他，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样。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他当时就是因为孤身一人去找你，才会被人杀掉！！你忘了啊？呵……”
原来是这样，原来忆彬的爸爸是独自一人才会有让我爸爸下手的机会。
所以——
忆彬在看见自己的母亲时，会有浓浓的深恨；
忆彬的世界除了复仇，还有那么的不堪的过去。
想着他承受了一切，鼻尖不禁一阵酸楚……
阿姨这时又把头轻轻垂下，晶莹的泪珠终于再也不能控制地一滴接一滴滚落。她也不再发出任何言语，只是把自己沉浸在一个世界失声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追根到底是谁的错？我明白不是眼前这位脆弱的女人，而是生我养我的爸爸，如果他不对忆彬的爸爸下杀手，那么，所有的事都不会变成这样。
而我，凶手的女儿，既然还在这里像看戏般的看着流着同样血液的母子争吵。呵，这是多么的讽刺啊。我为什么还要不要脸的赖在忆彬身边，为什么还要口口声声说阿姨不懂感情？
“忆彬——”我闭上眼鼓起勇气力竭声嘶大吼：“阿姨说的对，阿姨说的对。是我爸爸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爸爸的错。我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破碎的家庭，而凶手就是我自己的父亲。不是别人不是别人，是我的爸爸啊……”
双眼即使是闭着的，可是泪水还是随着自己的愧疚狠狠流下，我以为眼泪已经麻木了，我以为这些日子，我哭干了那些脆弱的水珠。可是，它还是那么刺骨的出现来嘲笑我，讽刺我……
忆彬和阿姨一时之间都开始沉默，没有谁愿意讲出任何话。因为他们清楚，我说的都是铁一般推不倒挪不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