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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当小攻变成小受时-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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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 
 
 
 
 
 
 
 
 
 
 
 
 
 
 
 
 易伦观察着朱斌,这人想必也是有材的,否则绝不会被雷运泽派到如此重要的使命,而看他那不动生风的威仪,也的确颇有大将之风,只是那眉宇间的傲态,仿佛一切难脱掌握一般,令人心中不快,况且在敌人面前露出这样的傲态,若不是强到太自信了,就是轻忽了敌手的实力。而此人今日,终将面对第二种情况将要付出的代价。 
 
 没有管朱斌的回应,封昊在命人叫阵过那一次后,就不再有任何特别行动,只是一径闲适地看着天空,将指挥权又交回到温唐的手中。易伦知道他在等什么,在这刀兵交错,战火不绝的情况下,他在等待着一个足以宣布这场战争大局抵定的东西,到时就可以开始出关反击了。 
 
 没有令他们失望,约三柱香后,一只灰色鸽子出现在半空中,认准了关上的方向飞了过来,掠过战意正酣的众人头领,扑闪着翅膀轻巧地落在了封昊伸出的大手上。解下绑在它腿上的小字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但已足够令封昊满意一笑。 
 
 回头与易伦对视一眼,他轻轻点了下头,易伦已经明白计划成功了,一直微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封昊转身向温唐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进行反攻了,温唐立刻开始向下传达命令。 
 
 先是一轮巨石狂落,再来一轮强弩劲射,将攀附于城墙之上的敌人先逼退,然后在弓箭手开路下,迅速打开关门,骑兵从两翼袭出,步兵中路进逼,杀向离国一方因措手不及而显得有些混乱的阵中。 
 
 短兵相接,优劣之势立现,离国本来在兵力上就不敌永国,且又一直进行强攻,与永国士兵的精神抖擞,气势高昂比起来,便显得疲惫不堪。因此,在双方进行起阵地战的大约一个时辰后,那个高傲的朱斌将军也唯有选择撤退一途,不过毕竟人家不是白吃干饭的,就连撤兵也是有其章法,骑兵弓箭手垫后,步兵开路,原本攻城的推车云梯等此时也利用来设置成阻挡追兵的用具。 
 
 虽然眼见局势大好,但温唐没有贸然让人乘胜追击,而是谨慎地一边探路一边衔尾而去,始终运用精锐部队对其紧跟不放,果不其然,离国在追击道路上居然早已布置好陷马坑、铁钩索等机关,幸好对此有所防备,因而永国没有太大折损。封昊传下命令,谁若能够生擒朱斌,将有重赏,永国士兵闻之立刻精神大振,个个恨不得能争到。 
 
 再来看被人追击的一方,由于机关的阻碍以及需要减慢速度探路,永国追兵与离国主力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虽然无法取得胜利,但对于眼前的情况,朱斌也已经是尽力而为了,相信只要不出任何意外,自己率部还是能够摆脱身后追兵,大丈夫来日方长,报仇之机他日必有,更何况他其实早已先行将主力撤走,保存了实力,所以此战只是让永国自以为大胜而已,等到他再次席卷而来之时就是他们的后悔之日了。 
 
 御马疾行于丘陵之间,急行军已有两个时辰以上,据探子回报,追兵已被甩至七里之外,虽然尚不能算安全,但至少不致像开始时那样紧张,朱斌总算比较放下了心。看着前方由两座丘陵夹成的接近峡谷的窄路,他下令转换队列,以方便快速通过。 
 
 行至中路,朱斌凭着直觉猛然感到不对的气息,但为时已晚,就在他想要下令撤出之时,微陡的两侧丘陵上已冲出无数身穿永国战服的士兵,举箭向谷中射去。 
 
 朱斌已无暇顾及别人的情况,只能反射性地举剑挡格如雨落下的箭矢,护住身上的要害。在不断的挥剑动作中,他的脑中只重复着一个念头:不可能,为什么这里会有永国人?那先前撤走的人…… 
 
 但情势已不容他多想了,虽然埋伏的人在数量上要比朱斌率领的人少很多,但由于先占据了有利地形,并且又是出其不意,再加上离国军队一直赶路消耗了很多体力,因此不只将他们挡了下来,而且隐隐还站在了上风。 
 
 困境,胶着,尽管朱斌明知再这样子下去追兵就会赶到,然后就会落入前后夹逼的困境之中,但也已无他法可想,只有尽力一搏,希望能够冲出眼前的围阵。可惜永国的伏兵没能如他所愿,他们虽不求立胜,但如铁网一般的抵守,不给离国以半丝逃出的机会,一直将他们困在丘谷之中。 
 
 半个时辰后,身后响起的呐喊声,粉碎了朱斌的最后一点希望。永国援兵已至,局势已是无法扭转,朱斌抬头仰望,想起当初皇上对他的信任和托付,而今日自己却兵败于此,还害得数万兵士将要或死或俘,自己就算侥幸得脱保命,又哪里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呢?想及此,他环视仍在厮杀的众人,举剑架在颈上,就要以死谢罪。 
 
 “咻”地一声羽箭射过,正中朱斌举剑的右手,长剑随之“铛”地落地。朱斌愕然抬头,只见温唐已如电冲至,朱斌反射性地出手反击,但赤手空拳怎也比不上对方手中有兵器,不出几招,已为温唐所擒。温唐迅速反剪他的双手,并扯出身上布条塞入他口中以防他咬舌自尽,再拿绳子将他的手绑住。在手下的护卫之下,温唐将他推至小坡之上,冲着混战一片的人们大声喝道:“离国士兵看着,你们的主帅已被我所擒,想要活命的速速放下兵器,一定饶你不死,若是再待然抵抗下去,就休怪我方无情!” 
 
 声传遍谷,许多人都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他的方向,离国一方的人俱是一震,当中的很多人无措地互相对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朱斌羞愤难当,拼命地挣扎着,但那也只是徒劳而已。 
 
 见自己的喊话起到了作用,温唐立刻加强效果地再说道:“即便你们拼死抵抗,又能有什么用呢?已经没有人来领导你们逃走了,抵抗只会增加我们双方的死伤而已。现在我喊‘一二三’,你们立刻放下手上兵器,所有不放兵器的人,立杀无赦!”说着,他便喊了起来。 
 
 “一……二……” 
 
 “三!” 
 
 “哐啷啷”一片声响,许多人纷纷抛下刀箭,站在原地举手示意,还有些本不肯放弃的人,一见到冲向自己的永国强兵,便赶紧将兵器扔在一旁。 
 
 朱斌看着战场上一片被弃的铜铁,心中长叹一声,知道这场战役自己已经是一败涂地。 
 
 
 
 
 
 
 
 
 
 
 
 
 
 
 
 被押着跪在天门关上的议事厅内,朱斌面对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自己多年来征战沙场,未尝败绩,自问用兵如神,因此才能得到皇上器重,但今日初次与封昊对阵,便落得如此惨败,打击之深,实难想象,现在又要在大敌面前受此羞辱,怎能不令他满腔羞怒。 
 
 封昊看着跪在厅中的朱斌,从他那冒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想法。走至他的面前,抱以一个封昊式的轻笑,他低声说道:“朱将军,本王知道你心有不甘,但兵场之上,胜者为王,你难道不应该多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输给我国吗?听说你还想自杀来着?如果真是那样,本王可就真要看不起你了,身为大丈夫,会做的就只有一死了之吗?那只有对不起你身上的荣誉,你得到的信任,你自已的骄傲罢了。” 
 
 看着他怒瞪向自己的眼神,封昊知道至少现在他是不会再一心寻死了,于是放心地将他口中的布条拿下扔到一旁,然后掩住耳朵缓步走到易伦身边。 
 
 易伦微耸着肩,也用手掩着耳朵,以抵挡从朱斌口中传来的噪音,但那些愤怒至极的骂语仍有一些溜进了他的耳朵里,令他不由得瞪了封昊一眼,怪他干嘛非要成心找骂挨。 
 
 
 
 
 
 
 
 
 
 
 
 
 
 
 
 
 
 四十五 
 
 
 
 
 
 
 
 
 
 
 
 
 
 
 
 走到小偏厅内拿出一些东西,易伦将它们扔到朱斌的面前,仍捂着耳朵对他悠哉地说道:“自杀、骂人,谁不会啊?抹脖子多容易,刀快点儿就行了,骂人更简单,不就是张张嘴嘛。真觉得不服气,就拿出点儿出息来,大男人就会用自杀来逃避问题,死不了就像只那个什么似的只会叫,平白丢人现眼而已。” 
 
 易伦的话令朱斌差点气得背过去,刚想张口大骂,又一想起他刚才所说的,逼得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能用几乎喷火的眼神死瞪着易伦无所谓的神情。易伦才不管他怎么看自己,踢踢脚下的铁具,提醒朱斌该注意的东西是什么。 
 
 低下头,朱斌这才注意到刚才易伦扔下的东西,是些长得奇奇怪怪的铁器,上面还有些韧布,不知有何用处。 
 
 “你让我看这些怪东西,是什么意思?”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朱斌口气高傲地问。 
 
 “哟,我还当将军你对这没兴趣呢。”回头接过封昊递过来的热茶,易伦坐在离朱斌最近的椅子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将军以为我是什么意思呢?不过是想让将军看看这次帮助我国打败了将军的法宝而已。” 
 
 “什么?”瞪大双眼,朱斌不敢相信地重新审视着地上那堆物器,“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原来凭朱将军多年的经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啊,看来离国的人才还真是……”冷笑几声,易伦成心将朱斌逼得怒至极点,才拿起铁具解释道:“这些都是攀岩用具呢。” 
 
 “攀岩?”此二字一入朱斌耳中,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令他所有思路都连贯了起来。为何当时于自己攻城之时永国却只守不攻,为何后来封昊会于关门之上说出那样的话,为何在那丘谷之中竟会遇袭,原来,原来,只因他根本忽略了一处他以为不可能的地方,天门关侧的绝壁! 
 
 “你……你们竟能……这种东西,从何而来?”震惊之下,朱斌更觉不可思议,自己之所以完全没有考虑过派人监视崖岩处的情况,便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于那等危险之处安然攀下,不,或许有,但绝不可能是千人以上的军队能够办到的事。可今日,眼前之人却在告诉他便是这样的事实令他遭逢了平生第一也是唯一的惨败,令他怎能不讶然? 
 
 看着朱斌脸色几番变化,封昊便已知他想些什么,走至近前,长指一伸,便是向着一旁饮茶的人,“东西自然是我国智计无双的‘天命’先生亲自设计出来的喽,本王还道离国本不乏人才,此等物事应当也有见过才是。” 
 
 “并且,忘记告诉将军你了,原本被将军派走的三万人,早已先将军一步抵达此处了。将军的智计虽高,但只可惜,被敌人看穿的计策,便成了困住自己的陷阱。”微微笑着,封昊所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是打击别人的武器。 
 
 至此,朱斌已是呆坐厅中,无力思考,也无力反应。自己的步步算计都早已被人看透,并且准备好了反制的手段,自己跳入陷阱当中,又能怪得了谁?只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兵谋策算上逊于敌人,便只能自尝苦果。 
 
 见他那个样子,封昊和易伦也都无意再多说什么,挥手让人将他带了下去。厅上只剩了他们两人,易伦弯腰拾起那一套工具,这可是他辛辛苦苦赶了几夜工让人做出来的呢,还要教那些被派去的精兵如何使用,生怕安全系数不高,在岩下张了大网垫好接住不小心掉落的人。 
 
 “就这样子,真的能探听出来什么吗?”他倒不是不信任封昊的谋略,至少可比他这个挂名的“天命”先生要高多了,但以雷运泽的眼光,挑出来的部将会肯倒戈帮助他们的可能性真是小之又小。 
 
 “情报,资料,不一定非要是从口中泄漏出来的,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便是能最好地反映他的内心活动。我们这几日只要细心并且耐心地观察朱斌在牢中的表现,就能获得很多有用的讯息。”封昊自信地一笑,对于自己的判断,他一向深信不疑,这次也不会例外。 
 
 
 
 
 
 
 
 
 
 
 
 
 
 
 
 几天下来,不出封昊所料,朱斌虽然一开始时意志不振,整日沮丧地坐在石床上,但却没有再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并且由派过去暗中监视他的人回报,他后来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消沉,时常会看着墙壁思索,手也在墙面上不时划着些什么,送去的饭食他也都按顿吃光,没有拒绝过。 
 
 由此这些情况,封昊判断雷运泽必定早已安排下手段,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现在这种情况,那么等大军推进到前方一个要点时就会见识到了。而且,依朱斌的表现来看,雷运泽想必有说过会派人营救被俘之人,也就是说,他手下应该有一只非常隐秘厉害的组织,负责这类暗中行动,这点也极需要注意。 
 
 在这几天当中,他们也并没有闲着,军务各方面都开始进行开拔的准备,并备足支持接下来的战事的物资,供给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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