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妖怪连络簿)-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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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却始终还记得它。
即使它是伤人的妖怪,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去消灭它的想法。不是因为它太强大,我有信心胜过它,只是……从其他妖怪那听来的消息终究让我不安了。
关于那座山,关于那个山脉,关于那个再也没有吃过人或者动物的大家伙。
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原因,它说了,它是妖怪啊。它要保护那座山,它要喝血吃肉,那是它的生存方式不是吗?或者,它骗了我?关于它是妖怪还是关于它的传说?它骗了我什么?
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但太晚了,已经病得快要死的时候,有一天看着病房外姣好的阳光,想起遇见它的时候那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问它‘要不要跟我玩个游戏’,然后……我明白了,然后它就骗了我。
它说它不会把名字给我也不会吃了我,它的确没吃了我,但它却把它的名字给我了。而且还是真名。
轻描淡写地,就把妖怪最重要的真名给了我。‘你可以叫我冷泉’,说得如此轻易,却给我了不使用《友人帐》都通过说话,通过言灵来控制它的权力。
我不知道,我以为那是假名,这只强大的妖怪居然这样就把它的真名给了我,我根本想不到。
然后它还在骗我,说它不吃人也可以,但如果不吃这些它唯一当成粮食的生命,它又能活多久呢?——在我说了‘冷泉,以后别再杀生了’之后。即使它饿了,它想吃,它也被言灵束缚而不能吃了吧。
我也没想到。所有妖怪在提到它的时候都敬称它为泉先生,只有我一个人大呼小喝过它的名字,冷泉冷泉,背我下去,冷泉冷泉,给我弄点水来,冷泉冷泉,下个月这个时候再在这里等我吧。
但它到最后还在骗我……不,那不算骗,它没回答我,但它说‘我是妖怪啊’,我就以为它是说它必须要吃人吃动物,可是,它的意思,是它是妖怪,所以必须会遵从我的言灵的控制。
它就是这么骄傲却又这么无私的,选择了把它的性命交给了我。而我完全不知道。
“贵志,帮外婆去跟它说一声,对不起,以及,谢谢你。”
梦醒来的时候,我摸到自己的面颊湿湿的。
天已经大亮,这个梦做得太久了。
我爬起来披上衣服就要出去,猫先生问:
“你去哪?”
我说:
“去找泉先生。”
“别去了,你找不到它的。”
我惊讶地停止了动作,回头问:
“你说什么?”
猫先生看着我,说:
“妖怪的寿命虽长,但也得看什么妖怪。像它这种本来就是因为人的意念凝聚出来的妖怪,如果没有办法不断给自己补充能量,很快就会死的,他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吃过东西了,妖力连给它维持个形态都难,所以它只能以体型小的人类来伪装,撑到昨晚就差不多了,现在它估计已经化为微风了。”
“怎、怎么会……”
我说不出话来……
“不行,我还是要去找找看,外婆有话要我传达,我不能不说!”
我还是冲了出去,猫先生跟着。
“铃子托梦给你了?她要说什么?”
我断断续续地把梦给它说了,喘着气跑到了昨天分别的小屋边。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泉先生——!”
我大声地喊。
“泉先生——!”
只有回音在回答我。
忍不住也用上了它的真名:
“冷泉——!出来——!”
任然只有风爽爽地刮过。
我这才相信,它已经不在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在为它难过: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告诉外婆你的事呢?为什么你要把名字给她?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把名字给他?为什么牺牲自己?你明明到最后都还在想念她,你明明一直都在关心她的事,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呢?”
猫先生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你还不明白吗?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它是爱着铃子啊,当然不会说啦。”
我愣住:爱?
猫先生叹口气:
“冷泉这是个傲娇的家伙呢。(喂喂 这里用这个词不合适吧)昨天你没看出来吗?它可一直都在看着铃子的啊,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被铃子欺负过的妖怪,其实都很喜欢铃子的,它也是啊。只不过,它更无聊一点罢了。它不想变成‘部下’,它想要平等地爱她,所以它明明一早就给出了自己的名字,明明一直都是在听从了她的差遣,却不告诉她,到最后也是。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宁可让她离开自己,甚至自己死掉都无所谓了。“
“不过……“
猫先生停了一停,继续说:
“因为她也不在了,所以它也觉得活着也没多大意思吧。“
我没有在流泪了,但心里却比为它哭泣时候还难受。
“爱?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它是妖怪,而铃子是人啊。铃子是知道的吧,所以,才会要你对它说谢谢。“猫先生说完这句,也不说话了。
我们就这样坐在这个小木屋门前,安静地坐到要出发离开为止。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默默不停地念着“对不起“和”谢谢你“,但泉先生已经听不见了。
其实也明白,就算泉先生轰轰烈烈地说了,事情依然不会有太大改变。铃子外婆还是会升学,还是会离开,还是会跟外祖父相遇,还是会生下妈妈的吧。泉先生的这份恋心,即使传达了,也不能算是给得出去,只能徒增两人的烦恼。
从头到尾,这都只会是一个悲哀的故事。无从开始,更不用提结束。
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是,起码,我知道了这个故事,在泉先生消失之前。而且,我大概会永远记着这个会爱上人,也因为人类而死去的妖怪,以及,外婆的“对不起”和“谢谢你”。
这两份温柔,我都会铭记在心。
但愿我不会误读妖怪们的心意,但愿我能理解它们的温柔,但愿我……能和这样温柔的妖怪成为朋友。
这样想着,我将怀里的猫先生抱得更紧了一些。
第二卷 他的猫和夹在书里的十四行诗
樱桃SISI
(这是最后一个故事了,也是小切第一次录入长篇的最后一个故事,是我唯一一个先看了再录入的也是最喜欢的一个故事了。夏目、猫先生你们保重了,外婆也是。 )
“老师,你还记得铃子外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喵喵,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个奇怪的女人!”
“那她养过猫吗?”
……
“老师?”
“喵呜,那蝴蝶真好看啊,喵呜,我要去捕小鸟!”
夏目眼睁睁地看着猫先生拖着愚蠢笨拙的身子,用着完全不符合比例的速度冲到了前面的草地,和蝴蝶玩耍起来。不时还发出那种撒娇的喵喵声音。
“如果被猫先生知道了用‘撒娇’来形容它,肯定会生气得发狂吧!”
被自己带点邪恶的想法(哪点邪恶了)给逗笑了,少年整个放松起来。
躺在草地上,看着一片片的云从光秃秃的樱花树中间移过去,冬天只要有阳光,就好暖得让人想睡觉。夏目开始还能看着猫先生在不远处和蝴蝶开心地玩耍,可不一会儿,眼皮就开始困得打架了。
迷蒙中。夏目仿佛闻到了樱花那种淡然的香味。他坐起来看,周围场景没变,但奇特的是那些本来还是无一物的樱花树,已经长满了淡粉色的花骨朵。
这是做梦吗
“你真胆小,哈哈。”
“喂,你不害怕吗?”
是少女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夏目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背影,站在樱花树下,彼时的季节是含苞欲放,好似要将整个樱花树枝压得弯下来。
“喂,你不害怕吗?”
少女低下头,有点胆怯,有点期待的语气,不敢直视她对面的那个人。
是的,樱花树的那边还有一个人,细长的身影,柔软的头发在阳光下耀眼的闪光,他折下一支花苞,递给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夏目就是能够肯定的知道,那个人一定笑得很温柔。
他的脚下匍匐着一只猫。
突然间那只猫站立起来,跑到夏目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嘴里叼着一张类似于书签的东西。
“是给我看的吗?”
夏目蹲下来,那只猫把书签放下,就幽幽然地又跑回去了。抬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首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那时候如果夏天尚未经提炼,
让它凝成香露锁在玻璃瓶里。
多么美的句子,就算怎么念都回味无穷的句子。
却又那么孤独,朗读完之后那种无论如何都会散不去的孤独。
这是谁的呢?
夏目左右顾盼,却再也不见刚才的少年少女。
只能看见一串串猫儿的梅花脚印伸入无边的尽头。
“喂喂,夏目,醒醒,别睡了。再睡会会感冒的哦~”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猫先生那张愚蠢的脸。感觉有点冷,原来已经傍晚了,黄昏的太阳恋恋不舍地照耀大地,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喂,夏目,你怎么哭了?”
“哪有?”
夏目一抹,满手的濡湿。
猫先生用前爪挠了挠眼睛,然后用舌头舔舔掌心,它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刚才是做了什么梦吧?”
夏目没有回答,低下头,额发浅浅地落下来,遮住了读不懂的心思。
是什么梦呢?
夕阳下的城镇,开始多出了了诸味生活的气息。
从第三个转角看过去,谁家的猫躺在路边打着呵欠。眯着眼神,喵一声,翘起尾巴就优雅地迈步离去。
不远处飘过来七十屋馒头的香味。有学生拿着纸袋,戴着耳机边走边吃。还有妇人呼唤顽儿回家的悠长声音。混着空中隐隐约约的咖喱香,整派平淡而又温馨的场景。
这些在夏目志贵的眼中,一幕一幕地晃过去,明明那么真实,却又无法融入其中。
就像是那么那么熟悉的光阴,总是无法轻易逾越过去。被困在了过去的某个地方。
他的猫,她的猫。
夹在书里的十四行诗。
夏目的手里还握着那张从梦里来的书签。
莫名的熟悉感铺天盖地,翻腾蹈海地覆盖所有神经。
原来是这样啊,竟然是这样啊。
时间茫茫,何处能逢故人?
他的猫
“嗯嗯,嗯嗯,这应该是铃子的笔迹。”
猫先生围着书签打了几个转转,有用爪子揉揉眼睛,用鼻子嗅嗅味道,最后往夏目肩膀上一跳,趴着定义道。
“‘只有铃子喜欢在这种弯钩的地方往里一折,切,这是奇怪的习惯。”
夏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馒头,递给猫先生。
“呜呜,真好吃啊,还是七十屋的馒头最正点。”
猫先生满足地捧着,吃得满嘴都是面渣。
“不过,夏目,你是怎么找出这张书签的?”
这要怎么说呢?如果如实告知是从梦里得到的,应该是会被猫先生那张愚蠢的脸嘲笑吧,嗯,这可不太好啊。夏目为难地蹙着眉头,直愣愣地看着猫先生。
猫先生被盯得毛骨悚然,全身竖起的毛抖了抖,然后说:
“切,不说算了,我去喝酒了,今天牛头他们说弄了一瓶好酒呢!我走了哟,走了走了,心~~~”
说着,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喂喂,老师,你怎么又出去了啊!”
夏目把头探出窗子,只看见一串串梅花脚印,就像下午梦见的那样。
晚上,夏目对着灯光将书签举着,看过来看过去,想看出一些究竟来。可除开书签上面的一些十四行诗和点点淡雅的图案,就再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时间久了,就又开始泛起困来。
朦胧中,又到了下午看到的那个场景。这时候的樱花已经全面盛开,粉红的花朵绽放在褐色的枝头,茂密而肆无忌惮地把大树所有的枝条都压住,争先恐后地要垂到地面上来。
夏目走了过去,樱花依次散开,吹雪似地飘落到地面,遍地淡粉。有少年和少女的声音传过来。夏目仔细一听,辨认出这就是下午见过的她们。
他想,那个少女,就是铃子外婆吧!
少女时代的铃子外婆真是活泼,总是不停地动来动去,那个少年明明在安静地看书,她非要爬到他头顶的樱花树上去,把花瓣弄得满书都是,这样的调皮让夏目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