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暮成雪-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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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妍缓缓转身，疑惑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司马觞身边的女子。她低敛着眉，毫无存在感地，静静地站在那里。慕容妍点点头，朝她抬起手。暗月马上会意，快步过来扶住她的手。慕容妍瞬间松了口气把一般的重量转到暗月身上，这身宫装太闷太重，头上虽只有一根玉簪，但挽着的发髻也是很重的，靠她一个人她还真有点担心会不会体力不支呢。想到他刚刚的吻，腿好像又有点软了。瞪了司马觞一眼，扶着暗月的手缓慢离去。
那一眼，媚眼如丝；那一眼，秋波暗度。司马觞回想刚刚的自己，不觉又想拦着她进宫了。
坐在异常颠簸的马车里，慕容妍快骂娘了，马车这玩意儿真不是人坐的。虽然垫着厚厚的坐垫，但是马车颠得太厉害了，坐在垫子上的时间还没被颠在空中的时间多，而且马车的空间太小，两个人坐在里面感觉非常拥挤。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慕容妍把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蚯蚓了。
“姑娘，请下车。”终于，马车停了，太监的公鸭嗓子在现在的慕容妍听来真是宛如天籁。
风息姑姑当先踩着踏脚走下马车，随后是扶着暗月的手缓缓走下马车的慕容妍。她真不是故意这么慢的，别人看着也许叫端庄，实在是她走不快。
☆、第55章 055 嫁衣
“四小姐请随我来。”风息微微侧身说道。
这里不是上次进宫的门！慕容妍微微皱了皱眉，扶着暗月的手骤然握紧又快速放开。一边暗暗打量着四周，一边不动声色地跟在风息身后。风息像是没看到慕容妍的小动作似得，不急不慢地在前面引路。
“姑姑这是要去哪里呀？”旁边的岔路上走出一个女子，头盘飞仙髻，斜插着的金色凤凰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凤凰可不是寻常妃子能戴的饰物，恐怕是临枫王朝的皇后娘娘南宫烟云了。果然，风息姑姑恭敬的声音响起：“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见状，慕容妍也急忙跪下给皇后请安，只是身上的这身衣服是在是不方便啊，手忙脚乱地跪好：“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起来吧。”皇后娘娘的声音很好听，“这位就是袭月请了多次的慕容四小姐？”
“回娘娘，是的。”风息微弓着身子说道。
“果然国色天香，贤淑端庄。比我家袭月知礼多了。你见到袭月要多劝劝她，这孩子啊，安静起来可以足不出户，调皮起来真的是要气死人了。”皇后面色温和地说着，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是。”皇后和你闲话家常是客气，但是却不能把这份客气当福气，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娘娘，时候不早了，奴婢领四小姐去辰月宫后，还要回去复命。”风息笑着说道。
“如此，你们赶紧去吧。”皇后还是一脸的笑意，似乎未曾听出风息话里的异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风息姑姑虽然一直恪守礼仪，对她的话，她的动作无不透露着对皇后娘娘的恭敬，但是慕容妍总觉得这场景说不出的怪。堂堂皇后娘娘虽说不上日理万机，但是皇宫里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怎么就能那么凑巧她一进宫就碰上皇后？而且这里也算得上人烟稀少了，哪儿来那么多的巧合。再说了，刚刚风息两句话客气了听还好，若是放难听了那就是皇后你耽误我的时间的，就算风息是太后身边的，这也太大胆了点吧？
这次，路上再没生出什么幺蛾子，很快就到了辰月宫。公主身边的丫鬟小叶领了慕容妍进去，抱歉地告诉她公主在沐浴，请她稍等片刻。上了茶后，小叶就退了出去，正殿里就剩下慕容妍和没存在感的暗月了。
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后，公主还是没出来，几上的茶早已凉了，一口没动。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啊，慕容妍一动不动地坐着，望着自己的指尖出神，身旁站着的暗月也一动没动。
又过了半个时辰，小叶走进正殿，告诉她公主正在试穿嫁衣，请慕容小姐一起去看看，给点儿意见。慕容妍一愣，继而苦笑着想站起身，哪知因保持一个姿势坐得太久，身子已经僵硬，站起身时竟一时眼前发黑，幸亏暗月及时扶着她。跟随小叶来到公主的寝殿，望着富丽堂皇的装饰，皇家啊，真当是有钱啊。
慕容妍进去时，公主已穿好了嫁衣。鲜红的嫁衣，映得她的脸也红彤彤的，很是喜庆。待到她看清楚公主身上的嫁衣时，不由得愣住了。这嫁衣……好熟悉，跟上次简氏拿给她的嫁衣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料子，一样的款式。
☆、第56章 056 蓝以柔
“好看吗？”袭月问着慕容妍。
“好……好看。”慕容妍还没反应过来，舌头打着结。
“嫁衣不用改了，你们都出去吧。”袭月烦躁地挥挥手。婢女们安静地退出，只余下暗月站着不动。
“你也退下。”袭月指着慕容妍身后的暗月不悦地说道。
暗月似是没听到，依旧未动。
“暗月，你在这里等我。”慕容妍看了暗月一眼，示意她放心便走进了房间，小叶上前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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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芫，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袭月，倾城圣公主，蓝以柔面带讥讽地说道。
“很多事情，我也没想到，以柔。”慕容妍淡淡地说道，她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圣母玛利亚，不会以为世界都是美好的，人心都是善良的。
“呵呵，他只是像他而已。”
“你不会明白的。”是，亦不是。
“我不明白？你知道吗？他的心里永远只装着你一个，不管我对他多好，不管我付出多少，他都看不到。我真的不明白，我们都一样是孤儿，都一样是一个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的孤儿，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我有哪一点比你差？有哪里比不上你？为什么他只看到你？”
“你做这些只因为一个男人？”
“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你知道吗？在那个世界，我真的希望你能永远消失。甚至我骗他，骗他你有了别的男人。还记得吗？那天我临时让你代我去相亲，其实我早就约了他在边上看着你们，我告诉他，你推掉他的约会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你真的是很傻，居然真的去了，而他居然那么相信你，那么坚定的跟我说你不会背叛他。”蓝以柔的脸上满是泪水，那时候的芫芫真傻啊，想都不想就帮她，那么傻的人，真的很让人讨厌。
慕容妍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出，那天，以柔打电话告诉她说自己临时有事不能去相亲，让她帮忙去跟对方说声对不起，当时她什么都没想就推掉了王延枫的约会去了。真相真的很难看啊。她一直视为亲人的好朋友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撬她的墙角。
“后来，我又骗他说你去了西藏，刚开始他不信的，你知道吗，他真的很爱你，也很了解你。我告诉他，你临时调了航班，改飞西藏了。但是那里最近一直暴动，他怕你出事，连确认都不确认就直接赶到了西藏，结果，他果然死在了那里。我应该要觉得很痛快的，可是听到他死讯的时候，我很难过，当时就后悔了，我不该让他去的。芫芫，我好后悔啊，他是因为我才出事的。”
“后悔有用吗？直到失去才知道后悔，有用吗？再后悔，他也回不来了。”慕容妍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得颤抖着，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好朋友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是啊，再也回不来了。”蓝以柔双手痛苦地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一滴滴，滴落在红嫁衣上，漾开一个有一个的水纹。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想象中的伤心，慕容妍平息了内心的震惊后，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慕容妍抬起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以柔，我一直都想问你，你爱的，真的是王延枫吗？你执着的，真的是别人的爱情吗？你忏悔的，真的是你的罪孽吗？现在的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第57章 057 突变
听着她的问话，蓝以柔的眼中有一刹那的迷茫，继而反应过来，冷笑着说道：“你以为你这点伎俩能控制我？催眠，你还欠点火候。”
蓝以柔的话让慕容妍心头一惊，她，居然知道自己会催眠，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呵呵，其实还要谢谢王延枫呢，他真是这天下最笨的男人。”
“知道便知道吧，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慕容妍面上无所谓，但是袖子里握紧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她之所以愿意来见她，是因为自己的催眠术，万一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她至少可以催眠她，至少可以暂时保证自己的安全，等到司马觞来救她。但是现在，以柔既然知道她会催眠，那么就不可能轻易着道了。
“芫芫，你不用紧张，我并不想伤害你，至少不会是在这里。”蓝以柔轻轻地说道，“为了他，我不会动你，有时候活着比死了痛苦多了。”
慕容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盯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我一直都是你的替代品，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瞧，我身上的这套嫁衣，很熟悉吧？本来，应该是你穿着这套衣服结婚的，但是你却在大婚前一晚跟人跑了。你以为他封锁了消息我就不知道了？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跟司马觞跑了，用的还是那么蹩脚的借口。但是他却信了，他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他居然信了，可笑吧？他筹谋了那么久，你一直是他计划中最重要，也是最无用的一颗棋子。因为以前的你是个傻子，太好控制了。”她微仰着头，凝望着屋顶，微笑着，但是比哭还难看，“呀，跑题了，真是不要意思。”
慕容妍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样的以柔，让她恨不起来：“以柔，你不该是这样的。”
“芫芫，我真的恨你，但是我更恨我自己。不要怪我，我……”她突然伸手往慕容妍的颈后探去，手中银光一闪而过。慕容妍感觉脖子一麻，身子已软软倒下，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而她已睁不开眼去看看身后人的样子了。
“暗月……”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暗月应该也听不到吧，是她高估了自己。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后便沉沉陷入黑暗。
司空芃看着怀里女子唇边的苦笑，心没来由地一颤，继而收紧臂膀，刚欲离开便听到门被破开的声音。未待回头，银光一闪，一柄软剑已至眉间。
司空芃足尖轻点，飞快向后掠去。那剑如一条银龙紧追不舍，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却又顾忌着他手里的女子，不敢近身，只飞快地舞动着软剑，堵住了司空芃所有的去路。
暗月心里有点着急，少主叮嘱她要好好保护的女子如今昏迷着被对面男子抱在手里，虽然她堵住了男子所有的退路，但是她也无法从他手里夺回女子。心里惊讶于他的武功在她之上，他却只守不攻，小心的护着怀里的女子。
远处传来悠扬的箫声，似近似远，连绵不绝。暗月暗暗放下担心，少主来了，如今她只要护着慕容姑娘的安全即可。
蓝以柔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说不出话来，同时她也听到了箫声，看到司空芃的眉头微皱，继而粲然一笑，轻轻抚摸着慕容妍沉睡的脸庞。
“我还在奇怪他怎的如此放心，原来……看来他还真是在意你呢。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舍得放手？”司空芃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宠溺的眸子一直停在她的唇上，手指随着目光淡淡划过。
☆、第58章 058 胭脂醉
就在他手指划过她唇瓣时，怀里的人突然皱了皱眉，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滑落，殷红的唇瞬间苍白。
“你对她做了什么？”司空芃和暗月同时问出声，两双犀利的眸子就那么紧紧地盯着蓝以柔，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呵呵……”蓝以柔理了理身上的火红嫁衣，懒懒的斜靠在踏上并不回答他们的问话，瞥了眼慕容妍，轻声笑了起来。
“说，不然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司空芃抱紧微微轻颤的慕容妍，沉声说道。
“生不如死？我现在还不算生不如死吗？”蓝以柔并不以为意，“芃王爷，你不是不在意她的吗？如此激动做什么？不过一枚棋子而已”
“嗯……”慕容妍突然双手捂着胸口轻哼了一声，苍白的唇变成了淡淡的紫色，微微泛着荧光，煞是好看。
“胭脂醉？”司空芃惊呼了一声，如一盆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