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讲坛-名家谈文学-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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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反感,非常反感,我在西安的时候,我们那些评论家们,老爱评“叶光芩小说的什么贵族倾向”等等之类的,我是很不看重这个,我觉得什么贵族啊,我觉得应该从人性的高度去看待这些事情,格格嘛,不是贵族家的女孩都叫格格,满族的女孩没出嫁都叫格格,这点大家可能有定误解。
我说我在陕西是一个最平民化的作家,我是一个最平易近人的人,甚至于我都说我们陕西有些作家出生那真是农家子弟,那是贫下中农,他们老爱说我贵族贵族的,我说你们现在比我都贵族,我说我能在深山老林里一呆几年,我能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住下来,往往我邀请你们到山里边去,你们给我提出来的问题是什么呢?那地方的厕所怎么样?招待所条件怎么样?吃得好不好?我说现在究竟谁是贵族?这个问题是值得想一想的事情。
主持人:从《还珠格格》开始,由电视连续剧闹得社会上也形成了一股格格热,您对这股格格热怎么看?
叶:它热就让它热去好了,反正它有凉的时候,顺其自然吧。
主持人:现在您又不大写家族小说了,而写起了动物小说系列,生态小说,您深入到了秦岭深山,写以扶贫自然保护区为背景的生态、自然、动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初衷使您去关注自然,关注动物,关注生态?
叶:关注自然环境我想是每一个人的责任,很多年以前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么,到了陕西、到周至县以后,我才体会到确实是到周至来给我换了一幅“狼心狗肺”,学会了用动物的眼光,用动物的思考来理解我们这个社会,所有的动物都有它们的喜怒哀乐,我们都应该对它们的生活方式、生存方式,对它们要理解要尊重,它作为一个生命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就有它存在的意义,不应该人为地去干预它,改变它。
我写家族小说也可以完完全全地、顺顺当当地写下去,但是我总想,在我还有精力在还能跑得动的时候,我应该把我的精力分出一大部分来,关注于大家共同所需要关注的东西。老了,走不动了,可以关起门来,在书房里踏踏实实地写我的家族小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主持人:据我所知,您很喜欢游离,也喜欢唱京戏,一个人的时候,好像还爱耍木偶,而且是自编戏词,您这样一种童趣的保留大概有多长时间了?
叶:有时候累,写东西非常非常的累,在累的情况下,一个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放松一下吧,因为我平常在家老是一个人,当作家最难耐的就是寂寞和孤独,一天也不说一句话,没人跟你说,你完全和你作品当中的人物在对话,那么轻松下来干什么呢,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点乐,我们家有时候沙发上放着一些狗熊老鼠,这些小玩具,捏过来一个就跟它说了半天话,然后用它演这个角色,和别的小木偶们再去对话去,有时候玩得自个也挺高兴的,都忘了写作了,一个人在那儿演半天,想我这干吗呢,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还这样,索性是没有人看见。
主持人:我知道您有这个爱好,而且是童趣不减当年,我特地把我女儿两个玩具到到演播室来了,您现场给我们表演一下,让我们能够看到您在家里边不让外人看的童趣,好不好?
叶:我叫小猪猪,我盖房子我盖房子防大灰狼,大灰狼在那儿呢,大灰狼在这儿呢,坐着呢,小红帽,小红帽来了,小猪你好,你的小房子真好,大灰狼肯定进不来,我就在你们家住吧,在你们家住大灰狼就吃不了了我,要不然大灰狼把我吃到它肚子里还要把我吐出来,那肚子里可脏了你进过它的肚子吗,我没进过大灰狼的肚子,可是我进过人的肚子,人的肚子比大灰狼的肚子还脏。
主持人:叶老师非常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谢谢您。
女作家·女人·作家…赵 凝
主讲人简介:
赵凝,文坛屡创奇迹的传奇人物,曾任空军少校,后转入职业化写作道路,从新世纪开始,她以独具魅力的长篇小说,掀起新的文学浪潮,被喻为新世纪女性写作的“领头羊”。现为北京作家协会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主要作品:《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有毒的婚姻》、《冷唇》、《私欲》、《妹妹梦来 姐姐梦去》、《迷狂季节》、《离婚时代》、《狂野青春》、《宛若独身》、《花蕊里的子弹》。
内容简介:
有人说,在80年代的时候文学是最热的时候,现在的文学很衰落,而赵凝认为现在的文学是真正回到了它正常的状态,而经过90年代的淘洗,真正站在文学行列的人,可能就是真正热爱文学,钟情于文学的人。
赵凝认为,对于写作者,可能不分年龄。如果他想写的话,他随时可以拿起笔开始写作。有的人经历了一生,当他静下来的时候,他感觉文字能够表达他一生没有说过的话,于是他开始写作。其实,写作的过程是在与自己的内心互相张望,而且你能看见你平时看不见的东西,你可能感受到你重新体验一段生命历程。
关于身体写作和头脑写作的问题,赵凝认为写作光靠身体或头脑是不行的,真正的写作是身体和头脑的完美统一,是一种结合的状态。
(全文)
主持人: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文学馆,今天“在文学馆听讲座”,请来的主讲人,是青年作家赵凝女士。那么她带给我们的一个演讲题目,也是非常女性化的,从女性的角度,来阐释一个作家怎么样创作,来阐释女性的非常丰富复杂的内心的世界,她的演讲题目是《女作家·女人·作家》,让我们欢迎。
主讲人:我想我今天来,我非常想带给大家女性写作的强劲的气息和女性写作的一种特别美好的空气。我觉得女性作家更张扬个性,我们女性作家和男性作家,在一起开会的时候,往往是女性作家更加勇于发言,表达自己张扬自己的个性。我们在现代的文坛来看呢,也是女性作家表现非常出色。其实我觉得因为媒体的炒作,它有很多误区,比如说它说女作家的写作,主要是占了隐私写作的优势,美女作家的优势等等,和性别有关的炒作的这种优势。但是我认为女性写作,并不是因为这些因素,而使得她们非常热烈,非常红火,而是因为女性天生的,那样一种对艺术的热爱,对文字的执著和对生命体验的,非常痛彻的感悟。那今天我就从长篇小说,开始讲起。
我是从新世纪,就是2000年到2002年,一共出版了7部长篇小说。这7部长篇小说呢,包括“布老虎”的,2001年的长篇小说《冷唇》。大家可能有的读过,还有就是《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这个“瓣”,是“花瓣”的“瓣”,今天就从《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开始讲起。我今天也带了这个书,这个是我1998年以前,就是我辞职之前写的一本小说,这个小说在网上,因为引起很大的震动,很多人在讨论这个小说,也引起了很多争议,各种说法。在汕头经济台有一档文学节目,然后他打电话邀我做直播说:赵凝,你能不能谈一谈隐私写作?因为他看到很多人说,《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是一个隐私小说。我是这样觉得,如果一个人他的经历和他的小说完全没有区别,那我觉得这个作家,肯定他不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作家。如果一个人的作品,远远超越于他的经历,那么就说明他肯定是一个有想像力的作家,是一个有梦想的作家,是一个可以超越自己精力的作家。我就是想成为这个后者。其实我所有的长篇,我主要是要靠想像力,靠自己的梦想来写作,而不是说经历。如果有那样子把自己一次性所有的隐秘经历都写出来的人,我想他可能只是一个一次性的作家,或者说是一个没有想像力的作家。我们也看到过那样的作品,比如说他写到他到哪个地方去,他到什么海南、深圳,甚至他到远一点澳洲去打工,然后整个经历写下来,那么一个东西。如果要是那样一个东西的话,我觉得可能这个应该算他标准的隐私小说吧,或者他可能制造了一点吸引人的内幕。有的没有的编造出来的,但我觉得这种小说呢可以看一下,但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的文学作品,他不过是需要倾诉,他把他的经历写一下。我想我的《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儿》,我是想通过一个女性的视角,想写一个人的生命经历。其实每个女人都有经历,她这个两瓣分裂的过程,裂变成一个女人,她的成长过程中,有很多很疼痛的东西。我们无论到多少岁,我们可能都会回忆起来,而且女人生命中经历的事情,也可能与男人完全没有关系。也可能一个男性介入你的生活,完全改变了你,都有可能。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一种隐私性的作家,就是说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才能写。对于我们这一代作家,20世纪60年代出生的作家,一般称为“新生代作家”。大部分人觉得我们是在写一种破碎的生活,没有一种就是说很有结构的那种小说,那我自己觉得我自己的长篇小说,我觉得我非常讲究结构。而且我觉得所有的小说,无论是你形式上制造得没有结构,或者说你语言上非常破碎,但其实内核是应该有结构的。不能说你写到哪里,就算到哪里。另外的话还有一个想说的就是小说其实不应该记录空间,就是说只是你经历过的事情你记。我觉得很多人是这样,想说你经历过什么你就写小说。他觉得小说就是一种记录,那如果我说小说是一种记录,那我们没必要写小说,其实可以用其他的形式,现在媒体也很多,你可以拍记录片,你要记录这一个人的生活。所以我觉得小说其实实质上应该是一种创造,而且这个创造并不是一种文字的铺陈,它应该创造一种意境,创造一个空间,那么这个空间可能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像《冷唇》那个空间,我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我陷进去以后,我写作的过程中,我非常感觉到它的真实存在。因为《冷唇》那个故事它是讲一个女性她有两面性,她一方面是一个像地下头目的大姐大,另外一个方面她是一个女作家。比如说像我这样在公共场合,我是在谈文学,我在讲演。而且她的小说并不是她个人写的,是有一个创作班子,有一些枪手在给她写。那样一种生活显然是我没有经历过的,但是我想制造那样一种空间,非常神秘,非常魔幻,有一种凉气,在吸一个人的那种感觉。我觉得只有小说才能制造这样一种气氛,一种控制人的范围。而如果说这个小说变成其他的形式,我想可能那种氛围减弱很多。《冷唇》我最近也给它改成了一个实验话剧,那么这个话剧的过程呢,我想从一个长篇小说变成一个3万字的话剧剧本,可能会凝缩,就是很凝练的一些东西。而且我想小说可能和那个话剧的语言差别非常大的,所以在一边写作的过程中,一边磨洗自己,一边使自己有一种感悟和提升。
下面一个问题谈一下文学的冷与热。说实话我今天没想到,有这么多的朋友来到现场听一个文学讲座。我也非常感动,说到文学的冷与热,有一种说法呢,就说文学是在20世纪80年代是最热的一个时候。每一个人都读小说,很多青年都有文学梦想。说当时的人好像五个青年里,有三个青年正在写诗,几个青年正在干什么,都是非常热爱文学的,那样一种气氛。而且我想可能因为当时没有其他的途径实现自我,不像现在,很多人他就去开公司了,去炒股票了,去看足球了,很多途径去宣泄自己的热情。当时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没有在写作,但是我是看到就是说,而且我们现在开会,很多20世纪80年代,过来的作家,他会说现在文学真是衰落,人这么少了。当时特别热烈,《人民文学》,发行都是几十万,现在发行好的刊物也就是几万,几千本,都是这样子的刊物。我想文学是这样子,它经历了20世纪90年代这样一种所谓的,冷寂和平稳以后,其实我觉得文学,是真正回归到了它的正常状态。因为一个国家我觉得如果要说80%的人,都在读文学刊物、读小说,其实我觉得是不正常的。那是因为中国经历了一场大的动荡以后,马上人的心灵需要一种东西来诉说,然后当时就出现了,什么伤痕文学,很多那样的一种东西。其实在我看来,是比较和政治有关的那些东西,那么文学其实它根本的东西,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就是说人经历了动荡,整个民族经历了动荡,然后就去诉说动荡,诉说战争。其实文学真正是应该平寂下来以后,人都平静了,真正能够关心到自我,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