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醉误终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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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膝盖上被她用高跟鞋生生的踢了两脚,身体猛然腾空,一个回旋,我像所有临死的人一样,眼前的景物开始以一种格外缓慢的速度一帧帧的放过,我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追忆往事:
烈日当空,黑带石妍正从跆拳道道馆里一个回旋踢出来,大喝一声:“哈,虎步撩裆!”
我一时间福至心灵,猛然睁开眼睛。右脚擦过地面,左脚往前大跨一步,眼风往林夫人的裙底下一扫,立即抬手:“哈,虎步撩裆!”
一时间飞沙走石,风云变幻,伴随着林夫人那声杀猪般的“非礼”,是她高高飘扬,繁华落锦般的裙摆……
这招实在是太猥琐太致命,我祭出这一招虎步撩裆后,刚想趁乱溜走,却被厉声叫住:“罗立!”
我脚步顿了顿。幻听?我竖起耳朵,周围鸦雀无声,看样子无一不拜倒在林夫人的裙底风光下。
唔,是幻觉。我得出了一个非常逻辑的推理,晃晃悠悠的正要飘走,却突然被拉住:“罗立,你给我站住!”
我回头一看,那个寻死觅活又被我顺道搭救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我过不去,扬言要压我一辈子的潘倩。
我看着一脸怨恨加委屈的潘倩,觉得她找上我委实没有道理。
昨晚问了李若愚,我粗粗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潘氏停牌确实是李若愚捣鼓的,他把潘氏违规操作的数据资料打包送了证监局一份,为的是低价收购潘氏;至于潘倩的艳 照系列,李若愚坚决撇清。他略略分析了一下,认定这是林夫人的手笔——这位林夫人既然有本事让潘倩的前任净身出户,自然也有本事让落魄的潘倩再落魄一些。更何况,我又好死不死的救了她一把。
我现在的心情好比看着昨儿刚被自己割肉的股票一个劲儿疯涨的股民,那叫一个惨绿惨绿,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早知道这厮是潘倩的话,我当时就应该偷偷的再踩她两脚。现在,我只能无奈的表示一下我的气度和胸襟:“不用谢不用谢,我走了我走了……”
潘倩仰头大笑,答非所问:“罗立,你跑不了的!”一面急吼吼的把我往林启泰那边拖:“启泰,启泰,不是我……不是我……是这个女人!就是她……就是她!”
周围立即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
“这就是那个罗立啊……”
“我就晓得是一路货色的……一个傍大款,一个做小三子,怪不得刚才那么讲~不过,她这个样子傍大款,笑也笑死人的啦~”
“难保真是这个罗立拍的那种照片……本来李总和潘倩不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吗?照片一发,她就可以自己上位了。”
一时间种种匪夷所思的推测四起,我无可奈何的皱了皱眉头。
“哈。”潘倩咯咯的笑了一声,突然凑过来,贴着我的脸轻声威胁:“罗立,我要死,也要拉上你一起死!”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但被一堆绿油油的眼珠子盯着,只好心平气和的问:“你在冤枉我?”心里感慨是有,但不多。我对名声面子这种事情一向看的清淡,某人甩了我后,更加无法无天。
而这个时候,林启泰和他的夫人却巴巴的上来,一脸的讨好样儿,让我一瞬间错觉,以为他们是寝室楼下那两只野的京巴狗:“罗小姐是吧?刚才真是见笑了。”说完,林启泰连忙拎起姗姗来迟的保安,指着跌坐在地上的潘倩,脸一板道:“把她拖下去!”
被推倒在地上的潘倩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双手颤抖,说话句不成句:“林启泰……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一边挣扎着却要扑向我。电子书,还差半寸的时候,却被保安一人一边的架住,拖走。
林氏夫妻还要和我说些什么,我都听不太真切。
我顺着某一道目光,看见了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拖走的潘倩。她两条腿可笑的腾空,胳膊无力的晃荡着,手指上的猩红色,仿佛风里的火光,一闪而灭。
原先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林氏夫妻也唯唯诺诺的走了。
我垂手立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背后的人斟酌着开口:“罗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样子他还是改不了看结果不看过程的毛病。我刚才明明脑袋短路,帮了姓潘的女人一把。我冷笑一声:“有你过分吗,武李?”
(13)
我盯着脚尖站住。所有的狗血剧集里都会有这样的情节,旧男友千里迢迢远赴重洋的赶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女主角,亲爱的,我爱你。那些一二三四五六的女人,都是浮云啊浮云。
可惜。最近这出肥皂剧的名字,叫做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王子是武李,公主是乔阳,我是路过的跳梁小丑,专门接纳观众们的香蕉皮和鸡蛋。现在王子来看小丑。电子书,大概是来大义凛然慷慨陈词,告诉被始乱终弃的小丑,自己是多正义多无私多伟大,最后心安理得的抱得美人归,留下小丑一个人暗自神伤。
我牵了牵嘴角,就算罢演被罚工资,我也不要龙套下去:“这位先生你是谁,好狗不挡道,请你让一下。”
武李笑了笑,闲闲的说:“你刚才不是叫我武李吗?”说完很自然的把手覆在我的头上:“罗立,不要闹了。”
他的掌心,贴着我一头钢丝球的时候,我一瞬间的失神。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曾经在博客里酸溜溜的写:“我是一个对过去戚戚不能忘怀的奔三女人。”想忘忘不了,是人生最悲催的事情。武李把我甩了,武李要订婚了,但我还是会想他,像一个时日不多的老人,反复咀嚼着那些干巴巴的爱情回忆。
我不想忘记。如果我也忘了,那我和他之间,勉强可以算□情的东西,或许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但彪悍的罗立不需要自己的骑士,只有乔阳一样的公主,才值得人来呵护。我深深吸了口气,却被武李强硬的抬起脸。我对上武李的眼睛,还是那么招蜂引蝶,情意绵绵,只是这次我的魂。是我自己的,不劳这位大仙来招。
我撇撇嘴巴,想幽默一下表示自己的不在乎:“武李,你是海龟不是土鳖。”
他心情大好的抬眉,示意我往下说。
我吸气再吸气:“我说,你以为你是谁?流氓恶霸?台词是‘你叫啊叫啊,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你,啊哈哈哈’?”
武李有些感慨的看着我,握住我的腰:“罗立,看样子,没有我你过得也不赖。”
我被武李抱在怀里,鼻子撞到,疼的让我炸毛。我在他的怀里咆哮:“你想我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整天唱很爱很爱你?是不是我现在没有缺胳膊断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样子打击到你了?你以为你谁啊你?给你一个支点你就可以撬动地球?阿呸,给你个脑袋你就当球踢!你放不放开,你再不放我就叫非礼了!”
武李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慢慢散开,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你的。”
“你还要不要脸!……唔。”我没说完,眼前一黑,武李的唇已经贴在我的唇上慢慢摩挲。
我茫然的看着武李垂头吻我,茫然的被他撬开嘴唇,茫然的让他的舌头勾住我的舌头,我微微战栗,两腿发软,只能让武李抱着,直到他松开。
武李抵着我的额头,轻叹一声:“罗立,你看,你还是爱我的。”
脑子一片空白的我,突然惊醒过来,翻手就打了上去:“啪——”。看着武李一脸震惊,我忽然心情大好:“妈的,老娘曾经吻过一条狗,我爱它像爱你一样。”
“还有,这个送你!”我往后退了几步,又快步走上去,看准武李的脚面,狠狠的踩下去,用力拧了一拧,我狞笑道:“分手还有礼物,感动吧?混蛋,再见!”
我没走几步,就听见那个混蛋说:“罗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又喊:“我爱你。”
他最后叫道:“我要和你重新开始。”
有完没完?!我脱下鞋子向这只妖孽狠狠砸去:“去死吧你!”
(14)
我在一帮人的注视下,一跳一跳的进了自己的隔间。刚坐下,手机就响起来,铃声是“黑带请你去挨揍”,作词者石妍,作曲者石妍,演唱者石妍。
我左右看了一眼,又在一帮人的怒目而视下,一跳一跳的出去接电话。
我靠在墙上,气若游丝:“女人,何事?”
石妍在电话的一头哆哆嗦嗦的说:“罗……罗立,今今天是鬼节,啊,鬼节!”我仿佛看见这姑娘披散着一头如海藻般的乱发,鸡爪子抠着听筒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鬼节?怪不得武李这副样子,看样子是色鬼上身。
“罗罗立……你知道吧?就是我们学校的三大阴地之一……唔,就是校医院那个那个停尸房的后面……呜呜,昨天晚上有个小孩和他妈妈路过……那个小孩子说,他他他在电线杆上看见两个人……”
“两个人?”电线杆上的两个人?“这孩子秀逗了吧?”
石妍尖叫一声:“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孩子是有有通灵眼的……呜呜,你小心鬼上身!”一边还振振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南无阿弥陀佛。”
“你才童呢!你家就是幼儿园,你全家都是少年儿童,喜欢你就是恋童癖!”我的耐心飞速耗尽,MD,我的手机接听不免费的好不好?!又鉴于这只女人没有最抠门,只有更抠门的境界,我不得不怀疑她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温柔劝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今儿晚上要我回去陪你睡~”
石妍立即停下喵喵呜呜的嚎叫,我冷笑。这姑娘自从我搬出去之后,一个人霸占整个寝室,住的不亦乐乎,估计现在我的桌子上、床上都被她填满了。果然,她讪笑两声,说:“不要啦,不要啦。两个女人阴气就更重了。其实我觉得吧,其实……如果有个男……咳咳,你明白的啦,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有美人在抱……哎呀呀,独守空闺,寂寞啊寂寞。唔,姐住的不是寝室,是寂寞,哎。”这姑娘劈砖头向来劈的干净利索,想不到是个结巴。
我有点明白了,敢情小姑娘做春梦,想男人了。我逗她:“你丫没事了吧,我就……”我还没说完,立即被抢白:“啊啊啊,我要孟浚的电话号码,我要和他过一个浪漫鬼节,嗷~”
说完,啪嗒一声就挂了。
浪漫鬼节?我凸!
最后我还是帮那姑娘要了孟浚的号,没少被李若愚盘问,还顺带着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才过关。浑浑噩噩混到下班,我收拾了一下,一路僵尸跳了出去。在普道门口跳了N圈,都没发现我的那只倒霉鞋子。我讪讪的说了句shit,便搭上姗姗来迟的123路 公交车,向着A大进发。
一上车,我倒头便睡,靠着的车窗没关实,有雨丝飘到我的脸上。
“秋风秋雨愁杀人~”有人幽幽的说了一句。 “姐姐,别吵。”我挥挥手,咕哝了一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穿着脏兮兮的校服,站在一栋幽深的老宅外,怀里抱着的竟然是小弟。
管家佝偻着背,支起枯草一样的手指,在我的背上轻轻一戳,声音像坏了的留声机:“小姑娘,不要再等了不要再等了……”
不要再等了不要再等了……
我刚想问为什么,却被一股力量一拽,轻飘飘的浮在空气中。周围的声音沙沙的灌进我的耳朵里:
“她以为她是谁?一张破图值那么多钱?”
“哈哈,她就是个冤大头。女儿,你把这幅图交上去,姓吴的老头一定气得打断她的腿。”
声音咔嚓一声断了,过了一会儿,才响起来:
“你要钱?再等等吧,罗立。我最近看上了一只包包,急着买呢。手头又有点紧”
“倩倩,费什么话。你要钱,好,我给你!”
话音一落,原本漂浮着的我突然摔在了地上,怀里的小弟咕噜一声滚了出去,他小小的脸上开渗出血来,一开始是细细的一小股,紧接着脸上出现了裂缝,裂缝慢慢的纠缠在一起,本来可爱的小脸满是血渍,好像要碎开一样……
“啊!”我尖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小弟立即像泡沫一样消失,窗外一帧帧变换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嗒,嗒,嗒。
我的心猛地一缩。
从导师的办公室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穿堂风呼啸而过,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好不容易有了放风的时间,能在外面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我百无聊赖的晃荡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医院。
此时此刻,一轮圆滚滚的月亮正挂在老槐树的枝头,一只乌鸦飞过,发出呱呱的叫声。
我的脑袋突然抽风,想到了A大三阴地的传说:
A大的第六教学楼原来是乱坟堆,建国初期才改成了教学楼。教学楼周围围着13颗杨树,其中一颗是百年罕见的雄杨——这些杨树合在一起排成了一个极为凶恶的阵型。据说每天黄昏,都会有一大群的乌鸦来到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