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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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薛相之姐,找出他来,薛相念着骨肉之情也会替咱们家圆场了。”
杨滔眉心紧攒道:“丁青颜……我记得这小子十分之纨绔?算了,能把宜室嫁出去就好。”
只是杨家大房这边松了口气,三房却不干了:“好不容易托了和大小姐促成婚事,能把咱们这房摘出去,若大房的女儿嫁了丁青颜,宜年不就跟丁翰林错了辈分?”
“只是丁青颜好歹也是官家子弟,再不肖,大房现在还有什么挑的?肯定会把宜室给他——丁家那边理亏,能不娶?”
“那婚事先不议,但分家必须立刻分了!大房如今就宜室一个在家里,二房的宜福死了,咱们房里不但有宜年,还有宜绵,两个堂姐有那样的名声,这叫她们往后怎么办!”
……听着父母的吵嚷,杨宜年咬着唇悄悄回到自己屋子里,异母妹妹杨宜绵满脸愁容的等她:“六姐姐,怎么样?”
“父亲说大伯这眼节骨上肯定不会答应分家的,若连咱们自己人都迫不及待要划清界线,外人还不得躲瘟疫似的躲着杨家?”杨宜年无精打采的道。
杨宜绵差点哭出来:“那咱们怎么办?大伯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要拉着咱们三房一起死吗?”
“惟今之计只能按盛姐姐那日说的做了。”杨宜年咬了会唇,发狠道,“为了四姐姐,二房的五姐姐已经赔了一条命,如今还想要咱们姐妹两个跟着不落好——还不如学五姐姐的生母给她们来个鱼死网破呢!”
杨宜绵吃惊的问:“盛姐姐说了什么?”
“你不要告诉别人。”杨宜年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张了张,返回榻上,凑到她耳畔小声道,“之前盛姐姐跟我说,让我小心四姐姐……因为,盛姐姐看到过她似乎跟外男来往。盛姐姐还说她不敢提醒五姐姐,因为五姐姐向来跟四姐姐好,亲姐妹似的,怕五姐姐不信,反而去告诉四姐姐……”
杨宜绵惊道:“盛姐姐知道?那她为什么不早说?!”
“你傻了吗?”杨宜年推了她一把,“本来大伯母跟四姐姐就不喜欢盛姐姐,这次为了四姐姐做的丑事连五姐姐都……盛姐姐不想活了才会传扬出来!肯提醒我一句,已经是念着咱们有时候看不过眼四姐姐欺负她,会帮着说几句的份上了!”
“嘶……原来五姐姐竟然是……”杨宜绵惊恐道,“六姐姐你继续说!”
杨宜年小声道:“五姐姐的事也是盛姐姐提醒的,不然我也以为五姐姐步了四姐姐后尘,或者被四姐姐拖下水的——还是盛姐姐问了几句五姐姐悬梁前后,跟我分析了五姐姐不可能是自。尽,我才知道竟是四姐姐……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现在必须跟大房分家!否则慢说咱们姐妹,父亲跟哥哥们,迟早也要被大房拖累!”
她吐了口气,“盛姐姐说,四姐姐害死五姐姐的事儿,显然是被人隐瞒下去的。不然她都能看出的疑点,咱们家长辈岂会不知?定然是大伯用什么法子叫二伯不追究……但二伯不疼五姐姐,咱们父亲母亲却是疼咱们的——既然如此,若四姐姐也对咱们姐妹下手,父亲母亲定然有理由逼着大伯分家!”
杨宜绵咬着嘴唇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既然盛姐姐早就知道了,她若真心想为四姐姐好,就算不敢自己去跟大伯母还有四姐姐说,就不能求卢家老夫人转个话?卢家老夫人向来疼她——就算提醒大伯母,也肯定不会透露是盛姐姐说的……”
忽然心里就是一惊,“盛姐姐没跟卢老夫人说,却跟六姐姐说了又说,连今日情况都估计到了……难道说,她是故意的?!”
就记起当年杨宜室故意把盛逝水推进水池后,虽然挨了卢家老夫人的训斥,却不以为然,回到杨家之后,闲闲的跟自己姐妹说起经过时那轻描淡写的口吻:“真可惜没淹死那个孽种,只好看着她继续丢卢家的脸了!”
而因落水大病一场后的盛逝水,却从未提起过这件事,甚至,人前人后,对卢氏与杨宜室,还是恭恭敬敬的喊着“大姨母”、“杨四表姐”,俨然杨宜室从没推过她一样……
杨宜绵全身发冷,猛然抓住杨宜年的袖子,一字字道:“必须分家!快点搬出去——这个家里没法待了!!!”
桃李 春风 酒 千杯 第四十三章 声东击西,釜底抽薪(四)
丁家后院,上房,午后。
老夫人薛氏揉着眉心:“葛氏?她来做什么!”
丫鬟知道薛老夫人向来不喜欢恃宠而骄的葛氏,小心翼翼的回复:“葛姨娘说关于二公子的事情,她有个主意,想请老夫人掌一掌眼。”
“这满门上下都商议过了,也只好让颜儿吃这个亏去聘那贱。妇,她一个姨娘能有什么高见?!”薛老夫人冷笑。
自己的孙子自己知道,丁青颜仗着出身官家,又生得一副翩翩才子相,在外面骗无知少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薛老夫人的次子过世的早,丁青颜又嘴甜会哄人,薛老夫人对这个孙子难免格外怜惜些——丁翰林几次要下辣手管教侄子都被薛老夫人呵斥住,久而久之他越发胆大,腻了勾栏中人、小家碧玉,竟把手伸向大家闺秀。
就是大家闺秀,吃亏的也不只杨宜室,只不过其他人家都没闹出来,悄悄跟丁家私了而已。有这样的前科,想赖都没人信。
见薛老夫人语气不耐烦,丫鬟不敢作声,正待悄悄退下去回了葛氏,却被薛老夫人的心腹南妈妈喊住。
南妈妈劝道:“横竖老夫人现在睡不着,不如喊了她进来问问。若当真有法子叫二公子不必娶那等水。性。杨。花之女,岂不是好?若她的主意不好,老夫人也好教诫她一番,免得葛姨娘行事越发轻狂,传了出去失了咱们家体面。”
这是送上门的出气筒嘛!
薛老夫人听了这话,才点头:“那就叫她进来吧!”
片刻后葛氏进了门——她不过双十年华,容貌艳丽,身段妖娆,娇滴滴的给薛老夫人行过了礼,知道自己不得老夫人欢心,也不罗嗦,道:“二公子这回上了杨家恶当,若依了杨家的盘算娶了那杨四小姐过门,往后难免叫人议论,实在委屈。”
薛老夫人本来打算喊她进来给自己出气的,但听她一上来就帮自己最疼的孙儿丁青颜说话,脸色稍缓,道:“你不是说你有主意?”
“就说那杨四小姐骗了二公子。”葛氏点头,“二公子以为她只是杨家的丫鬟之类,反正不是杨家小姐。这样她骗了二公子在前,咱们家凭什么娶她?一定要过门也可以,最多做个妾!”
薛老夫人与南妈妈对望一眼,都露出沉吟之色:“但颜儿被杨家人找到时,已经认了是知道那杨宜室身份的。”
“二公子不是还被那杨宜勇打了几下?”葛氏胸有成竹,“就说杨家想拖了咱们家二公子顶缸,趁二公子落外头时,生生把二公子屈打成招!”
薛老夫人凝眉深思良久,不置可否的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葛氏应了一声,款款告退。
她正要走到门边时,薛老夫人猛然问:“这话是谁教你的?”
“没有!”葛氏立刻道,“是妾身自己想的!”
薛老夫人冷笑一声:“你平常就没管过颜儿,这次为什么这么热心?”
葛氏暗赞那买通自己的人算无遗策,老夫人果然怀疑了。
但她早已被提醒,此刻自然不会被看出破绽,故作惶恐的转身拜倒,战战兢兢道:“往日不敢多管二公子的事,是因为二公子年岁已长,妾身并非二公子的伯母,怕惹人闲话,才没怎么留意二公子。妾身既入丁家的门,就是丁家人,丁家的事,妾身岂敢不上心?”
薛老夫人盯着她看了片刻,哼道:“说得好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实话不说?!”
“……妾身……妾身……”葛氏估计了下火候,面露怯色,期期艾艾的道,“妾身听说老爷不日将要续弦……”
“难道你代鲁氏管了两年事,还真当自己会被扶正了?”薛老夫人这才去了疑心,冷冰冰的道,“回去安分守己一点,我丁家妇从来贤惠,你不作怪,谁耐烦跟你一个侍妾计较!”
葛氏听出薛老夫人这是许诺自己,只要自己不惹事,日后丁翰林的继室进门,也会庇护自己不受欺凌,忙露出大喜之色,拜谢:“妾身多谢老夫人提点!妾身回去之后一定谨记老夫人教诲!”
才怪!老娘回头就拿了私房去托人,绝对不能让新夫人进门!
阮清岩看着厅中的财帛,不但连自己给葛氏的那份原封不动送了回来,另外还加了好些金银珠宝,听下人说完葛氏的请求,不禁啼笑皆非:“这事她应该去求和大小姐,求我做什么?”
冬染笑道:“和大小姐名头太大,这葛氏惟恐被人知道,毕竟丁家那位老夫人可不喜欢她,若晓得她心大,必然会把她赶出府的。所以她哪里敢呢?也就是这次咱们主动跟她来往,竟没叫老夫人察觉,她顿时就起了心思。”
“倒也果断。”阮清岩一笑,“等丁杨两家真掐起来了,就找个人把这些东西送去和大小姐那边吧,权当给她跑个腿。和大小姐接不接,那就看这葛氏自己的命了。”
这个腿次日就跑成了——丁家若照丁翰林的意思,是男人的敢作敢当,杨宜室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丁青颜——老实说丁翰林很看不惯这个被薛老夫人惯坏了的侄子,觉得就他的品行杨宜室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奈何薛老夫人坚决不干:“青颜要认了跟杨宜室私。通,就算把人娶过门来,这满城风雨的,他还能继续在京里立足?他又没功名,做不得官,难道让他去做吏?!要躲只能回老家——咱们家祖籍离京中千里迢迢,你放心他这么过去?”
丁翰林小心翼翼道:“孩儿一定给他安排妥当的人。”
“那我呢?!”薛老夫人喉咙一高,“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天知道什么时候眼睛一闭这辈子就过去了!我喜欢这孩子你不知道?!他这么一走,万一我死前想再见他一面都见不到,你是要我死不瞑目?!”
丁翰林强笑:“母亲您身子健壮着呢!哪能现在就说这话?”
“我不管,我娶孙媳要个好的!那杨宜室在闺阁里就受不住颜儿的勾。引,谁知道往后过了门,会不会被其他人勾了去?”薛老夫人蛮横道,“而且颜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舍不得他离开!杨家这门亲无论如何不能结!”
“可是杨宜室已经有了身孕,青颜不娶她的话,她哪里还有活路?杨家也不会答应的。”丁翰林无奈的道,“这样也太作孽了。”
薛老夫人狠狠瞪他:“那是杨家教女不严!关咱们家什么事?别人家女孩子怎么没跟颜儿有染?!反正我不答应,这事你去办——多给他们家财帛、哪怕在朝上或你舅舅跟前替他们家说话都可以,娶他们家女儿没门!”
知道丁翰林为人比较厚道,惟恐他吃不住杨家逼迫与哀求,又宣布,“你敢让颜儿娶了杨宜室,她什么时候过门,我什么时候死给你看!”
亲妈祭出杀手锏,丁翰林再同情杨家也只好去耍赖了——毕竟这年头孝字当先。
他这一耍赖,对于杨家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
偏这时候丁翰林还听到个把柄,就是前一天杨家六小姐、七小姐一起去见四小姐杨宜室,喝了杨宜室备的茶水,竟中毒吐血——三房的人赶到,就怀疑杨宜室气不过自己前途尽毁,嫉妒两个堂妹下了毒手,如今三房正跟大房吵得不可开交,坚决要求分家。
这下子本来是受薛老夫人逼迫、本心并不愿意耍赖的丁翰林,也觉得杨宜室这么恶毒的人,还是不要让侄子娶的好了……
于是丁杨两家掐了个死去活来之际——松了口气的阮清岩邀上廉鼎,各揣了一份嫁妆单子,施施然叩开了西河王府的门!
“嫁妆?!”秋孟敏夫妇脸色数变,“两位也太心急了点吧?曳澜如今还在守着母孝,还没到出门的时候。难道你们还怕她出门时,我们会委屈了她?该她的东西,自然会给她,却不劳两位操心!”
廉鼎自知城府不如阮清岩,加上今日过来时,就被廉晨叮嘱尽量让阮清岩打头阵,他负责敲边鼓就成,这会只喝茶不说话。
就听阮清岩淡淡的道:“原本是不会这样妄自揣测王爷与王妃的,不然为什么现在才上门呢?只是前两日凌小侯爷在市上高价购得一只前朝名窑所出的点联珠线彩鸡首壶,下官偶然与管家阮安说起,阮安就提到当年姑姑出阁时,妆奁里亦有一只差不多的。结果下官向凌小侯爷一提,凌小侯爷顺口问了卖家,竟然就是从府上卖出去的!是以才邀了廉家表弟过来,想请教一下王爷跟王妃,是不是错拿了表妹的东西?”
秋孟敏脸色很不好看:“王妃?”
“许是前些日子咱们府里事情多,宏之头次管家没经验,竟叫下人盗了东西出去。”杨王妃见秋孟敏二话不说就问自己,俨然他是没有任何责任一样,心头不快,立刻拖了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