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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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似乎刚挨了训斥。
两下里撞见都是一愣,秋波下意识的挡住秋千。见状秋曳澜皱眉道:“大哥你怎么从这里走了?这里不是女眷走的地方吗?”
秋宏之没好气的道:“方才王妃召见,我急着去办事,走这里近!”说到这里他随便看了眼秋波,见她微拢衣裾、轻低螓首,娇媚之中透着楚楚之态,不禁一愣——亏得身后小厮暗拉一把才没失态,强自镇定的掩饰道,“我怎么知道你有女客现在来?你又没跟我说!”
“那你快走吧!”秋曳澜今日要招待秋波姐妹,也懒得跟他吵,哼了一声道。
秋宏之也哼了一声,领着人走远了,就低声吩咐刚才拉他的小厮:“去打听下,今儿这两位是什么来历?”
这却不难打听,小半个时辰后,下人就把秋家三姐弟的来历放到了秋宏之案头。
“是外乡新迁到京畿的人家?”秋宏之看到这个底细心里就是一宽,但跟着就皱了眉,“新科进士秋聂?也姓秋?”他方才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尤物般的女子,只是自己正妻已定,再说为了世子之位,他也不可能娶个没背。景的女子——更何况,同姓不婚。
问题是,寻常人家有点骨气的,都不肯让女儿做妾,何况是正春风得意马蹄的新科进士的姐姐?
金蝉见他双眉深锁,似乎很是看重那秋波,心里酸溜溜的,就道:“公子您可得当心,这秋氏,可是那边那一位亲自迎进府里的,偏又叫您撞上……婢子,可很担心,是不是那一位又在打什么算盘了呢?”
这话提醒了秋宏之,在权势面前,色念就淡却下来,将秋家三姐弟的来历合上,递给金蝉:“你去拿给王妃,就说那一位忽然邀了这秋家女进咱们府里的闺学……恐怕必有动作。”
秋宏之这里忍痛断了念想,秋曳澜那边倒是相谈甚欢,很有一见如故的意思。
只不过大抵是秋曳澜跟秋波说话,那秋千乖乖巧巧的坐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坐姿端庄而恭敬,无可挑剔,嘴角微勾,带着些许笑意,却一直没怎么说过话。
秋曳澜眼角留意她良久,忍不住问秋波:“令妹的仪态是练过的?”
“从前乡里有个年长还乡的老宫女,请她教过千儿几日,只是这孩子笨,也没学到什么,叫郡主见笑了。”秋波今日大约是有求于人,不像之前那次一样跳脱自在,很是谦逊的回答道。
秋曳澜笑道:“秋波姐姐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依我看千儿这仪态已经很好了,即使进了闺学,大约也就是作些许调整而已。”
接下来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秋曳澜留了她们姐妹用午饭,饭后,秋波告辞而去,秋千却被秋曳澜建议留下来跟着下午听课——本来早上就有课的,因为要招待她们,秋曳澜告了假。
下午秋曳澜带着秋千到闺学里,邵月眉与盛逝水或多或少都表示了下欢迎——只有秋明珠木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对秋千不闻不问。
连秋千主动过去给她行礼问候,她也不理睬,只问邵月眉:“先生,可以继续讲课了吗?”
秋曳澜淡淡道:“千儿不用理这个人,她耳朵向来时好时不好。”
“你!”秋明珠刷的回过头来,怒视着她。
秋曳澜回她一个挑衅而蔑视的眼神。
秋明珠咬牙切齿的,差点把紫毫都捏断了,到底不敢跟她动手,只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邵月眉在上首温柔的笑,像没看见这一幕,还是盛逝水出来圆场,笑着道:“秋四小姐就是这脾气,千儿你可别见怪……”
秋明珠正被秋曳澜气得没办法,闻言就冷冷道:“你是我的什么人?!要你替我赔不是?也不想想有些人配我赔不是吗?!”
盛逝水被这么落了面子,却还是不恼,含笑道:“咱们同在闺学念书,彼此帮忙也是应该的,先生前两日不是才教过‘和睦’的道理吗?四小姐这话可就见外了。”
“真是厚脸皮!”秋明珠阴着脸,大声道。
盛逝水还是不恼,且笑且说:“四小姐这张嘴呀!真是不饶人,我怕了你啦!”
这时候秋千怯生生的问:“我是坐这里吗?”
“对,这套桌椅是我前两日打发人拿来的,你喜欢吗?若不喜欢,回头再去换一套。”秋曳澜支着雪腮,懒洋洋的道。
“多谢澜姐姐,我很喜欢。”秋千忙道。
盛逝水听秋千竟能唤秋曳澜为“澜姐姐”,目光一闪,看向秋千的目光又深长了几分。
“唔,我这也算在帮你吧?”秋曳澜权当没发现——心里暗暗的想,“闺学里这四个人,我摆明了对你各种偏爱,就算原来没矛盾,都能闹出矛盾了,更何况你由我带进来,本身就会被她们视为敌人?接得下招就可以走未来大宅主母的路,接不下招呢早点回去安分过日子……这年头女子嫁人早,小姑娘的青春还是不要耽搁了。”
反正都在她眼皮底下看着,斗得再厉害,她自忖也能善后。
接下来秋千每日过来上课,午饭就跟秋曳澜一道用。这女孩子以前学过些功课,但以前教她的女师比起邵月眉来确实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加上她出身不高,见识有限,现在一下子要补的课程就很多。
秋曳澜本打算在闺学旁收拾间院子让她住下——反正这里也住了个邵月眉,不怕多一个。然而秋千惦记家里,还是选择走读,秋曳澜就随她去了。
这样过了几天,闺学里虽然偶有争吵,但大体上还没闹到课都上不了的地步。
秋千看起来始终怯生生、标准小姑娘样子——也就秋明珠说的话实在难听时装一把糊涂,显得她还不至于真的天真无知。
到了赛花魁接近尾声的时候,秋曳澜又被阮清岩喊过去,兄妹两个才一照面,秋曳澜立刻义正词严的表示:“我最近乖得很!什么都没做!天天念书习字做功课!你要听到什么不好的话,肯定是污蔑!”
阮清岩古怪的看着她:“怎么我喊你过来就是要骂你不成?”
“不骂我啊?”秋曳澜松了口气,兴高采烈的道,“那我就放心了……”
“等一等!”结果阮清岩眯起眼,狐疑的打量着她,“你要真没做亏心事,至于见了我就迫不及待的分辩?”
秋曳澜怒道:“还不是这两次老被你说!咱们才开始认识时,你多好啊!这才几个月,你就变了!如今我看到你就怕!”
阮清岩目光顿时就锐利起来,冷冰冰的道:“噢?你怕我?”
秋曳澜被他这么一看,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讪讪道:“好表哥,我说着玩呢……你喊我来肯定有事吧?咱们说正经事情……”
“你要真怕我,那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你的话,你有哪一句听过?!你给我说清楚!”阮清岩阴着脸,冷声喝道!
秋曳澜立刻切换到眼泪汪汪的模式,扑上去又是扯袖子、又是摇手臂:“我错了!我说着玩的,表哥你不要这样气量小,人家开个玩笑嘛!”
阮清岩怒道:“而且你自己凭良心说说!要不是你犯糊涂,我什么时候训过你?!何况跟你好好说话你理过我吗?!”
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个表妹居然还有脸抱怨他太凶了!他要不凶这熊孩子早就上房揭瓦了好不好!
“…………!!!”秋曳澜暗悔自己心虚太过,吐着血又是声泪俱下的检讨、又是发嗲卖萌的撒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阮清岩哄得脸色稍霁,她奄奄一息的问:“表哥你今儿喊我来,到底要做什么啊?”
阮清岩哼了一声:“再有两天赛花魁就要结束了,结束之后,你出城去给姑母扫个墓。”
秋曳澜诧异问:“为什么?我才去扫过啊。”
“去扫过就不能再扫次了?你就说你想姑母了!”阮清岩非常封建专制的喝道,“总之那天你必须动身出城!”
“为什么?”秋曳澜不甘心的再问。
阮清岩瞪她一眼:“寻羽溪那天也会出城……正好你在车里看一看,中意不中意!”
桃李 春风 酒 千杯 第三十七章 不该问的事
秋曳澜悻悻回到王府,才进院子,春染就迎上来禀告了一个消息:“卞姨娘见红了!”
“噢?”秋曳澜一怔,当初她跟卞姨娘的约定,是在秋孟敏痊愈之前护住她,如今秋孟敏痊愈已有些日子,现在卞姨娘出事也跟她没关系了,所以只是问,“是谁干的?杨王妃还是秋宏之?”
春染道:“那边乱哄哄的,咱们的人也没闹清楚,反正就是吃了不该吃的,如今太医正忙活。”
到了这日傍晚,传出准信是这一胎到底保住了,只是卞姨娘元气大伤,此后都必须卧榻静养,连出屋子慢走几步也不成——跟这个消息同时传来的是秋明珠向邵月眉告假,道是放心不下卞姨娘,想陪上几日。
“杨王妃跟秋宏之都没挨罚?”秋曳澜有点意外,“难道他们想把事情栽赃我身上不成?!”
夏染道:“会不会是因为不方便?”
“五月里就是丁家小姐过门,如今这眼节骨上,确实不宜生出是非来。”秋曳澜一想也是,“不过,估计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下手了。然而却没能成功,往后这王府里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既然火没烧到自己身上来,秋曳澜现下也是懒得理会,打听了几句闲话就作罢。
次日是赛花魁的最后一日,而花深深与蓬莱月经过这几日来的较量,各有千秋,仍旧是难分高下。
所以最后一日的结果牵动许多人的心——秋曳澜一大早就开始唉声叹气:“真不知道表哥这次被敲了多大的竹杠,往后将军府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吗?那些个富贾也太过分了,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么!一箩筐一箩筐的撒着金银珠宝,活该他们被贼人惦记上!”
春染跟夏染听得频频咬唇,最后看她真的坐立难安了,才笑着道:“您放心罢,这样的场面表公子从前见得多了,南方那边的巨贾捧起人来,那才叫挥金如铁!其实京里这边的场面,也就那么回事。”
秋曳澜听着她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诧异道:“南方也这么丧心病狂?!”
“这都是场面上的幌子而已。”春染道,“哪里是那些妓。人真的值那许多?一来是斗富,二来也是冲着她们背后的东主去的。比如说凌小侯爷为什么要扶持‘锦葩阁’?无非是景川侯在其中有份额而已。而‘饮春楼’的东主,传闻是某位宗室。”
听说这是政治投资,而不是纯粹冲着凌醉面子的败家,秋曳澜心里顿时好过了不少:“我说呢,那天在云意楼,那些人跟家里有金山银山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梳洗好了,用过早饭,正要去闺学——这眼节骨上,沉水夹脚进来禀告:“端柔县主来了。”
“端柔县主?”秋曳澜诧异道,“县主怎么来了?快请!”
这时候自然顾不上去闺学,打发苏合过去告假,她去前面迎了楚春晓到屋中坐下,正揣测这位县主一早登门是何要事——不料楚春晓请她清了场,尴尬无比的拿出一张叠成方胜形状的海棠花笺来:“这是永福小姑姑让我给郡主你送来的,据说是……十九舅舅给的。”
她补充道,“小姑姑她如今被皇后娘娘拘在宫里不许出来。”
秋曳澜简直想撞墙——还以为那位金枝玉叶只是偶尔抽风,原来人家还真耗上了!您一定要耗也换个健康自然的方式好不好?一天肉麻几回您不腻,我也受不了啊!
看得出来楚春晓对她也很同情,一边把那方胜放桌上,一边小声道:“要不等我走了,你就烧掉?反正我就答应她把东西和话带到而已。”
见这位十四岁的县主性。子很宽厚的模样,秋曳澜弱弱的问:“县主能否告诉我,永福公主为何这样积极的……?”
“你不知道?”楚春晓却瞪大了眼睛,“不是说你跟十九舅舅认识,是因为小姑姑她牵了线?”
……秋曳澜按着胸口,免得自己被气吐血:“她是这么说的?”难道连永福公主的节操也被江崖霜占了吗?明明是她不守规矩乱闯地方,还差点把表哥坑成采花贼,结果她倒以为自己干了件好事?!
楚春晓听出不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小姑姑的话不能相信——但现在她就是这么认为的,据说前两天,她还跟陶老夫人讲,若你不做她十九表嫂,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那晚江崖霜忽然过来提亲,是受了她的撺掇?”秋曳澜一边再次给永福公主跪了,一边咽着眼泪想,“这位主儿是陶老夫人唯一有血缘的孙辈,难道说陶老夫人也建议江崖霜娶我,是因为她的纠缠?”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陶家式微,江家显赫,江皇后也姓江,传闻里又最宠江崖霜这侄子,不可能为了个永福公主,把江崖霜的终身大事当儿戏吧?好歹他也是秦国公亲自教导的,怎么看也是得宠的孙儿,怎会为了讨外孙女喜欢就胡乱定亲?”
不过她现在对于江家内部的事情也是道听途说,思索了会就不管了:“反正我暗示答应婚事也是缓兵之计,回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