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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名门嫡后-第60章

小说: 名门嫡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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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崖霜沉思了一下,道:“我以前也没看过赛花魁,不过那些人把缠头之资抬到湖边的用意,倒能猜测一二:应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夸耀他们的豪富。”

……是了,真土豪,哪有不炫富的?

坐在楼上一扔一箱黄金,最多也就是被花船上唱名的人喊给大家听听,估计听过也就算了——货真价实的黄金珍珠细绢络绎抬出去,单是排开人群一路挤到湖畔时,所收获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都够土豪们受用无穷了。

这么好的炫富机会他们肯放过才怪!

秋曳澜觉得这问题太降低自己智商了,赶紧转开话:“刚才花船上的几个小姑娘都俊俏得紧,只可惜误落风尘。”

话音未落就见江崖霜朝自己投来好笑的一瞥,秋曳澜还没觉得怎么,江崖霜已带着笑意道:“我瞧那几个女子里,有两个年纪肯定比你大。”

“……”秋曳澜再次无语。

过了一会,第二艘花船慢悠悠的晃过来——因为听楼下人喊说这艘就是“锦葩阁”的船,秋曳澜自要格外留意。

不知道是不是跟“锦葩阁”现在当家的红牌蓬莱月走冷艳御姐路线有关系,“锦葩阁”拿出来参加环湖比赛的清倌人也都是冰山美人胚子,并不像饮春楼那样巧笑嫣然,反而个个神情淡漠、庄重得堪比贞洁烈妇。

“锦葩阁”的船上已经堆放了些钱帛——按照这场比赛的规矩,钱帛都不收进舱的,就是在甲板上堆得没地方站人,才显得粉丝众多有面子!

秋曳澜抱着给阮清岩减一点负担是一点的想法,摘了自己身上所有能摘的钗环扔下去。

江崖霜看着好笑:“郡主也喜欢‘锦葩阁’这几个清倌?”

“我是怕我表哥被凌小侯爷坑得倾家荡产!”秋曳澜黑着脸道,“我表哥可还没成家呢!还有我外祖父要赡养!”

早知道这赛花魁土豪这么多、玩得这么丧心病狂,她当初说什么也要阻止阮清岩践诺!

江崖霜忍笑道:“我说句实话:你刚才扔下去的首饰,加一起顶多几百两银子。”

“不积跬步,何以致千里?”秋曳澜义正词严的道,“几百两又怎么了?你看楼下还有抛铜钱上去的哪!”

说着忽然叹了口气,“要不是这套首饰不算贵重之物,颜色又素,鲜少能用上,哪能继续留我手里?”

江崖霜一挑眉,道:“廉太妃的嫁妆单子?”

“拿是拿过来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推荐了‘天涯’。”秋曳澜抿了抿嘴,“不过伯父身体才好,我想过两日再跟他商量。”

江崖霜沉吟片刻,道:“今日之事是我家连累你了,回头若有什么麻烦,只管跟和姐姐说,让和姐姐给你安排。”知道她对和水金不太了解,特特提醒,“和姐姐前年接了我家产业的总账本,咱们家的门生故旧,她都知道。”

秋曳澜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总账本,就算只是明面上的总账本,以江家现在的声势,也不是寻常人能拿了。

和水金不但是女子,还是外姓之人,这让秋曳澜对她跟江家的关系非常好奇,思忖江崖霜性情温和,就算自己问错了话,他应该也不会忽然翻脸,就试探着问:“和大小姐这样能干?”

“和姐姐是我三伯母的外甥女,也是我十四哥的未婚妻。”江崖霜果然没生气,解释道,“本来总账本是我三伯母拿着的,但这两年我三伯母年岁渐长,和姐姐又擅长打理这些,征得我祖母同意,就先交给她管了。”

秋曳澜惊叹:“我想和大小姐一定非常非常精明能干!”

就算和水金是江家三夫人的外甥女,也是江家准媳妇——但还没过门就掌了总帐本,以江家的家大业大,以及众多子孙,这绝不可能是秦国公夫人与江家三夫人支持就可以达到的,必定是和水金本身展示出了她的才干与天赋——换句话说,这位大小姐十有八。九是个商业天才!

果然江崖霜笑了笑,道:“确实如此。”

说话的功夫已经晃过去了两三艘船,正款款而过的花船上,三名清倌人的打扮别出心裁:各穿一套纯色衣裙,从高到矮分别是石榴红、油绿、湖水蓝,连钗环都着意配了跟衣裳颜色相似的。

三人娉婷立于船头,略带羞涩又笑意盈盈的左顾右盼。

秋曳澜看到现在这种打扮还是头一遭,也觉得耳目一新,点头道:“这三个不错,我看着比‘饮春楼’、‘锦葩阁’的还好看。”

又说那穿石榴红的清倌人,“万绿丛中一点红,无怪自古以来以花喻人。这小……这姑娘看起来真是艳若石榴。”

江崖霜随她目光看去,却不以为然道:“仗着衣裙颜色吸引人而已!长相也不过那么一回事,我倒觉得像你穿一身素衣还艳色逼人才是……”说到这里猛然住口,狼狈的看向秋曳澜。

秋曳澜目光盯在那红衣清倌身上,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被他一看方醒悟——她吃不准江崖霜说这话是真无心呢还是故意而为,所以跟他对望片刻,才恼怒的道:“你拿什么人来比我?!”

“对不住,我没有冒犯郡主的意思,只是觉得那红衣清倌颜色不过尔尔。”江崖霜这会只觉得自己比谁都冤枉——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调戏秋曳澜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问题是他这番实话说出来,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调戏啊!

秋曳澜狐疑的看了他一会,觉得他不像是暗恋自己已久的模样,松了口气,忿忿道:“那你有话直说不就成了?扯上我做什么!我才觉得你换身女装站船头,比方才的清倌还好看呢!”

江崖霜心想我可不就是有话太直说了,才闹得这场面?他苦笑着道:“是我失礼,万望郡主海涵!”

“这家伙应该不是故意占我便宜……”既然如此,秋曳澜象征性的抱怨了几句,维护了“我可是个重视名节的女孩子”这一形象后,也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

揭过这尴尬的一幕,两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窗外的花船上——这时候,门上传来响动!

秋曳澜二话不说起身,迅速站到江崖霜身后,作垂手侍立状。

而江崖霜拿起几上多出来的两盏残茶,连茶水都不及泼,直接扔到外面湖里!

两人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袍,江崖霜端出江半朝家嫡出公子的气势来,神态矜持之中略带不耐,预备在来人一发现误锁了人后立刻发难,尽快把想捉。奸的人都赶出去——然后悄悄脱身!

然而——

片刻后,雅间的门被打开,却没有预料之中一群人气势汹汹冲进来,而是小心翼翼的探进一个脑袋。

几乎一探头进来就看到雅间里除了一站一坐的两人再无余者,江绮笙脸上的忐忑迅速变成了愤怒!

她不敢置信的低叫道:“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做什么?!”

话音未落,陶佩缤的身影跟着出现在门里,清秀俏丽的面容上,满是悲伤与嫉恨:“十九表哥、宁颐郡主!你们……?!”

“冰壶献玉”雅间内,被这种完全没有想到的局面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江崖霜与秋曳澜,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桃李 春风 酒 千杯 第二十四章 没必要跟你们解释!

良久,秋曳澜正欲说话,江绮笙忽然快步走了进来,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冲到秋曳澜跟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秋曳澜自然不可能任她打,惊怒交加闪身避开,急朝大惊之下站起的江崖霜叱道:“你还不快点解释!”

江崖霜赶忙拉住江绮笙,喝道:“十七姐!你做什么!”

江绮笙挣了几把挣不开,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给我让开!让我好好教训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想到哪去了?我们是被人锁在这里的!”江崖霜恼怒的道,“出不去才只好在这里待着!你不要胡说八道坏了宁颐郡主的名节!”

这时候陶佩缤也进了门,又反手把门掩上,闻言哽咽着道:“十九哥哥你向来性。子好,又以诚待人,无怪被人利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到这里来吗?因为宁颐郡主她迟迟没有回去!”

江崖霜皱眉道:“我知道……”

“她的丫鬟苏合回雅间去说了,十八姐姐很是吃惊,打发人到楼下去找,结果发现西河王府的车驾在,车夫也说没看到她,又去问了这云意楼的掌柜,掌柜道是根本没人找过宁颐郡主!”陶佩缤打断他的话,阴沉沉的看了眼秋曳澜,冷冷的道,“我们都说宁颐郡主怕是要去其他不方便叫我们知道的地方,这才托词而去!但十八姐姐觉得还是在云意楼中找一找的好……”

江绮笙冷笑着接话:“十九,宁颐郡主过来多久了?”

江崖霜脸色不太好看:“是过来有一会了,但宁颐郡主来这边是有缘故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江绮笙因为是堂姐,江崖霜又是江家子弟中公认的好脾气,她顿时就不客气的训斥了起来,“你成天被祖父祖母拘在家里读书,见都没见过人心险恶,你知道个什么!”

她瞥一眼面无表情的秋曳澜,冷笑了一声,“她是不是告诉你,她本来在‘白鹤卧雪’里同我们一起,然后楼下有人找她,她就带了一个丫鬟下去——但因为种种缘故跟丫鬟走散了,误入你这里?”

江崖霜一怔:这番话与秋曳澜刚才说的经过确实一般无二!

江绮笙察言观色就知道说对了,面上怒气更盛,低喝道:“你也不想想,今儿人这么多,她比我们都还小点,又是客人,我们这么多人在隔壁,能让她一个人下去?根本就是她推脱了十八妹妹要陪她下去的好意,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十七小姐怎么不说纯福公主想陪我下楼时,您立刻上前拉了她的手同她说话,让纯福公主走不了?”秋曳澜冷声截口。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江绮笙绝非因为嫉恨自己亲近纯福公主才跟自己作对的,否则断然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虽然秋曳澜吃不准她为什么这么欲置自己死地而后快,但冲着江绮笙如今这副腔调——秋曳澜心想除非阮清岩非此女不娶,不然这门亲事她拆定了!既然如此,她自然没了心情继续刷好印象,开始露出獠牙反击!

江绮笙被她揭穿真相,怒火更炽:“怎么?!我跟自家堂妹说话,还要你的准许?!还是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我看你脸色?!”

“我怎么敢让江十七小姐看我脸色?”秋曳澜不卑不亢的道,“只是我方才夸奖了一句陶家小姐鬓上珠花好看,江十七小姐立刻就说我挑事——我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要这样处心积虑的栽赃污蔑我而已!”

江崖霜闻言朝陶佩缤鬓上一望,诧异道:“这不是祖母给陶表妹的珠花吗?这珠花怎么不好了?”

江绮笙与陶佩缤当然不会说出就因为这朵珠花是陶老夫人给的,一心想嫁江崖霜的陶佩缤格外看重,偏偏秋曳澜不知道,随口夸了句好看,顿时就让视她为情敌的陶佩缤觉得受到了觊觎。

而跟陶佩缤向来投缘、情同嫡亲姐妹的江绮笙自然不肯坐看表妹受“委屈”,立刻出来打抱不平!

所以现在对于江崖霜的不解,江绮笙冷哼着道:“祖母给的珠花当然是好的,但现放着陶表妹一个大活人在,她不说陶表妹怎么样,却去夸一朵珠花,这摆明了就是看不起陶表妹!我说她一来就挑事有错吗?”

秋曳澜长睫颤抖了片刻,忽然之间清泪簌簌:“原来是因为我没有称赞陶小姐的美貌?但我今儿是头一次看到这许多贵女,若非纯福公主与和大小姐照拂,我方才进了雅间话都不会说了。紧张之下竟得罪了陶小姐而不自知——”

说着朝陶佩缤深深一礼,“我年纪小不懂事,冒犯的地方万望您宽宏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又说,“其实陶小姐秀色天成,哪怕我不说,谁又看不见呢?”

“你——!”陶佩缤最忌惮秋曳澜的地方就是容貌,在女伴中间也轮不着顶美的她,往美如花精艳若桃李的秋曳澜跟前一站,生生被比得黯淡无光!如今听了秋曳澜这番明为赔罪实为讥诮的话,只觉得好一阵气血冲脑,要不是还记着江崖霜在这里,简直想上去撕了秋曳澜的嘴!

见她被气得全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了,江绮笙大为恼怒,用力一推江崖霜,怒道:“你听听这怪模怪样的话!你还要护着她?!”

“够了!”江崖霜却稳稳站着,仍旧挡在她跟前,向来口角含笑的他如今面上没有丝毫笑色,阴沉着脸道,“从来没有礼仪说女子见面非要称赞本人的,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十七姐你跟陶表妹也太小题大作了!怎么说,宁颐郡主今日也是十八姐姐请来的!”

江绮笙本来就不满江崖霜“恋慕”秋曳澜,见状大怒:“你还真被这贱。人迷惑住了是不是?!就是八哥老被长辈们斥责他放。荡,也从来没有因为外面的人,给咱们家里人难看的!”

“十七姐你说的什么话!”江崖霜本来就因为当初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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