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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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婀娜到了之后自然是一口应允,一定会好好叮嘱江徽珠,让她陪好了江绮籁的女儿。
这件事办好,秋曳澜跟梅雪、千秋约好的时间也到了。
“大过年的喊我们来,莫不是要发压岁钱么?”才一照面,秋千就打趣。
“这年还没过呢,你也没给我拜年,可怎么拿压岁钱给你法?”秋曳澜笑着摆了摆手,下人都退出花厅,清过场后,她才道,“再说你如今这年纪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要压岁钱去买糖吃,依我说啊……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方是好事呢!”
这话一说,梅雪跟秋千也知道她今日邀来两人的目的了。
秋千撇了撇嘴角,正要说什么,梅雪却递了个眼色过去让她噤声,含笑道:“千儿这年纪还没许人,我跟聂弟其实也都有点急了。只是您也知道,这女孩子家的终身,是非常紧要的。找不到合适的人,我们也是宁缺毋滥。毕竟聂弟就这么一个妹妹,万不想她受委屈!”
“之前提亲的程希德,在我坐月子时,又托了我十四嫂探口风,听我十四嫂说,他们还是想聘秋千的,不知道秋聂拒绝这门亲事的缘故是?”秋曳澜解释,“我倒不是劝你们允了程家,只是听人家讲,这程希德仿佛是个不错的人,他出身的程家家风也极清正?”
“就是因为程家家风清正,所以哥哥才拒绝的!”秋千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不以为然道,“哥哥说那种人家最讲究女孩子的贤良淑德,我这种性。子进了门肯定过得不痛快!”
“可我听说程希德父母都已经过世,早年跟着叔父程劲过日子,但今年下半年起就搬出程府一个人住了?”秋曳澜道,“如此看来的话,他的妻子其实也不需要经常跟程家其他人照面?”
梅雪有点意外:“他没跟程劲一家住一起吗?之前我们打听到的,是他跟着叔父住的。那位程翰林据说为人方正得紧,薛弄影几次三番传出快不行了的消息时,他都坚持不肯悔婚……虽然品行值得尊敬,不过想想他对女儿尚且如此严厉,何况是侄媳妇?千儿是受不了正统士人之家的约束的,聂弟自不肯答应。”
秋曳澜听出她的意思,秋聂跟她也都觉得程希德很好,就是对程家的环境不放心。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秋千的经历铸造出来的性情,装一时贤良淑德还可以,让她收敛锋芒,一辈子扮温驯贤德,那可太痛苦了。
“好像是他父母生前仕宦京中时看中的宅子,可惜还没来得及买就过世了。后来程劲派人来京里替他父母办了后事,把他接去身边抚养,他就一直跟着程劲一家住。去年中榜后,想起父母当年的心愿,特特去买了下来以作缅怀。”
秋曳澜说着自己最近打听到的消息——毕竟要就程家提亲之事询问梅雪这边的意见,总得把功课做一做——此刻一五一十的说道,“不过那宅子近几年都没人住,所以颇收拾了些日子。又念着程劲的抚养之情,上半年弄好了,陪程劲一家过完中秋,才搬进去。那宅子就在前面两条街上,离这儿不远。我着人打听过,是三进三出的一套宅子,倒也精巧。”
梅雪心里一算,前面两条街的话,离程府可不算近!这样秋千若嫁与程希德,那么想三天两头跟程家人来往都是不方便的。
“这程希德比千儿大了近十岁,如今也快而立之年了。”梅雪沉吟着,“但考虑到他状元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千儿……如果程家那些温良恭俭让的要求不强加于千儿身上,这门婚事却是不错!”
这两年来秋曳澜已经给秋千介绍过好些人了,始终没能把她嫁出去——梅雪跟秋聂虽然性格更倾向于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看着秋千一天天虚度年华,转眼就要年过双十,却也急了!
之前拒绝程希德,主要是怕秋千过门之后被程劲等长辈压着。如今既知道程希德不跟长辈住了,跟秋千提亲又是程希德自己的意思,梅雪顿时动了心,抬头道:“那我回去跟聂弟再商量下?”
秋曳澜颔首:“终归不能让秋千受委屈!”
……这次会面结束后,年节也到了。
除夕宴,国公府上下,除了抱病的秦国公外,都盛装华服的出席了宫宴。
头次见识这种大场面的何氏、金氏非常紧张。
毕竟她们都只是乡绅之女,父兄连个县令都不是,虽然之前就知道京里的江家非常显赫。不过耳闻与眼见到底是两回事,从连刺史都没见过,乍然要入宫觐见大瑞最最尊贵的太后、皇帝、皇后还有贵妃——哪怕知道是亲戚,如何能不诚惶诚恐?
她们两个做娘的都这么紧张,膝下的女儿们就更不要说了。
江崖照膝下的二孙小姐江徽艳跟三孙小姐江徽丽,甚至胆怯到想称病不去。
“这怎么行呢?”何氏也怕女儿们胆子小,进宫后如果失仪,反而丢脸,心想不去虽然遗憾,却也稳妥。
只是她这想法禀告到陶老夫人跟前时被老夫人毫不迟疑的否决了,“小一点的孩子,不带就不带了。艳儿跟丽儿都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也就是你们抵京这几个月中,家里事情没断过。不然我早就要叫她们的伯母婶母,领她们常常出门走动去了!如今宫宴这样的大好机会怎能错过?”
陶老夫人作为四房的同盟,对二房的曾孙女们其实也不是真的多么苦口婆心。她之所以这么说,主要还是不想落人口实。毕竟江家同一辈的其他人,比如说江崖霜夫妇膝下抚养的三个孩子这次都会被带到宫宴上去,二房正经到了需要社交年纪的女孩子倒不带过去,不定就会被议论国公府对夔县男一支不够照顾。
老夫人自然不肯吃这个亏。
何氏倒是真心感激:“多谢二婶婆提点!侄孙妇这就去跟她们说,务必练好仪态,免得届时丢了咱们江家的脸面!”
何氏亲生骨肉就一个,便是三孙小姐江徽丽。她对庶子江景暮不错,但更希望亲生骨肉能有个好前途——老夫人就差明着说“运气好的话,宫宴上不定就有好人家看中你家女儿呢,你老拘她在家里,别人看不到,凭什么上门来提亲?你要真疼她真为了她好,就不应该惯着她说不去就不去”了,何氏自然是说什么都要哄女儿们参加宫宴了。
“你想多了,什么丢不丢江家脸面……太后是你们四姑,皇后也是你们表妹,都不是外人,有什么好怕的?”陶老夫人淡淡一笑,心想这两侄孙媳妇到底才来京里,真是老实——江家还怕丢什么脸?这么些年来,能丢的脸面早就被江崖丹、江绮筠之类的子弟丢光了,区区两个曾孙女,能在席上闹出什么大的风波来?
……事实证明老夫人虽然见多识广,但难免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江徽艳跟江徽丽这两个晚辈,还真在除夕宴上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珠箔 飘灯 独 此归 第五十一章 悲催的先帝
其实事情也不能怪她们——
二房跟五房在这一代男嗣稀少,女孩子虽然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却远不如京中的国公府与侯府的堂姐妹受宠。
江徽艳跟江徽丽在夔县时,一直养在深闺,就没被抬举过,不然也不会听说要参加宫宴就怯场到想称病的地步。经过何氏的劝慰与开导,她们虽然进了宫,那种既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可想而知!
一直到开席后歌舞上来,跟左右一起举杯数次,饮了几盏清淡的果酒,才放松下来。
放松之后两姐妹就很好奇,频繁左右顾盼——头次进宫么,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她们来京不过短短几个月,父亲又没官身,偏赶上婶母伯母的不是忙、就是别有顾忌,根本没被带进京中贵女的交际圈子。所以酒过三巡之后,殿中彻底热闹起来,她们两个却都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没人上去搭话,去听听堂姐妹们聊的话吧,从小不在一个圈子里长大,又感到插不进去。
这么着,她们尴尬之余,就想出去走走,看一看殿外的宫城模样,好歹没白进宫一场不是?
也就在殿外随便转了转——有个小宫女给她们引路——就看到角落里影影幢幢的似乎有两人在那儿。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没等她们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两个人、他们又在做什么,冷不防那两人身后的黑暗里,蓦然亮起一对幽绿色的瞳孔!
“啊——!!!!!!!”
两姐妹连想都没想,就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等大殿那边被惊动,剑拔弩张的甲士们潮水般涌过来把四周里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时,江徽艳甚至因为过于惊恐已经晕了过去!
……然后,代江太后赶来询问发生了何事的内侍总管,还没来得及慰问两姐妹,就被甲士们打起的灯笼火把照亮的角落里的情景惊呆了:角落里确实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女子,这女子还是四周之人都不陌生的。
太嫔樊氏。
要命的地方在于另一个人赫然是名男子。
不但是男子,他身上还穿着禁卫服饰。
让内侍总管想死一万遍的是,这两个人此刻虽然已经面如死灰的分开并尽力整理,但毫无疑问,他们的衣袍怎么掩饰也无法说是整齐的……
要只几个或十几个人看到,兴许还能封口。
可惜江徽艳跟江徽丽那一嗓子实在太响亮了,以至于把附近戍卫的禁军几乎全部引了过来——现在在场目睹这一切的至少数百人,这还能封得住?
内侍总管几乎是梦游着命人送江徽艳跟江徽丽去偏殿安置、再梦游着一脸若无其事的上殿禀告:“回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外间并无大事,只是江家两位孙小姐被一只暗处的狸猫所惊,这才失声尖叫。如今两位孙小姐尚未恢复常色,所以奴婢命人领她们去偏殿梳洗,整理仪容后,再来请罪!”
江太后这时候信以为真,还笑着道:“黑黝黝的一片忽然亮起一对眸子来,任谁都要吓一跳!何况这两孩子头次进宫,难免忐忑,失声惊呼也是人之常情。你着人送两碗安神汤去,让她们不必惶恐。请罪就免了罢,大过年的就不计较了。”
又吩咐,“着甲士在附近看看,若还有狸猫,都远远赶了走,别再吓到了人!”
内侍总管不敢抬手去擦冷汗,强自镇定的称是退下——到外间听到殿内又恢复了热闹,这才瘫软着靠在柱子上,命心腹小内侍:“你一会进去,让奉酒的宫女把酒撒些在太后娘娘裙上……好让娘娘退席更衣!”
用这个方法,内侍总管单独把事情经过禀告了江太后,江太后闻讯差点吐血:“那男子是谁?!!!”
太嫔——只听这头衔就知道是先帝时候留下来的人!江太后还记得这樊嫔,乃先帝驾崩前半年才纳的新宠!
想当初江崖丹也干过勾引先帝妃嫔的事,没少仗着羽林郎将的身份在宫城僻静处幽会。可是江崖丹好歹还知道把人约到他负责戍卫且人烟稀少的甘醴宫去,此人竟胆大包天到就在设宫宴的大殿外不远处行这样的苟且之事?!
江太后整个人都出离愤怒了:“他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如此丧心病狂的无耻之举,是置哀家与皇帝皇后于何地?!他们、他们……”太后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男子是……是严、严临雪严统领!”内侍总管五体伏地,不敢抬头,嗡声嗡气的禀告。
“今日负责宫宴的禁军统领呢?!是谁?!竟让他进了来?!”
“……就是严统领!”内侍总管小心翼翼回答之后,半晌不见江太后作声,正越来越恐惧,忽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抬头看去,却见江太后扎煞着手脚倒在了地毡上,竟是直接被气晕过去了!
内侍总管连滚带爬出去喊进林女官,匆匆忙忙送了江太后回泰时殿安置,又赶紧召太医……这段时间,先帝留下来的太嫔竟在宴席不远处与禁军统领偷。情的消息,也渐渐在席上传开!
毕竟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内侍总管虽然下令从别处调禁军过来接手宫宴的戍卫工作,让这些人速度集中起来上保密课去——但之前说了,差不多所有戍卫宫宴的侍卫都被引了过去,这些人如果要一起换走的话,那动静是不可能瞒过殿中正在宴饮的君臣的。
到时候宫闱丑闻当场泄露出去事小,万一引起什么今年的除夕宴其实是鸿门宴的误会问题可就大了!
所以只能悄悄的换、几个人几个人的一换……
这样自然是很迟缓的,中间有人出去更衣、醒酒什么的,走远一点的人就跟侍卫接触上了。然后消息就这么传了出来——尤其江太后去更衣一去不回,更增加了这消息的可信度!
“你去看看艳儿和丽儿。”环视着窃窃私语的大殿,江崖霜干咳一声,偏头对秋曳澜轻声道,“四嫂方才就过去看了,却这么半天还不回来,是不是被吓坏了?”
秋曳澜会意——起身时下意识的看了眼江崖丹确实在位置上,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目前议论中都说那勾。引樊嫔的男子是一名禁军统领,而江崖丹早就被赶出禁军了,但每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