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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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介女流,虽然一开始抓了秋孟敏几把,但很快就被秋孟敏反过来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理所当然杨王妃被打得伤痕累累,直接昏迷,短时间内是没法进宫来了。
而秋孟敏……他脸上被杨王妃的长指甲抓成花猫似的,这会正急着止血擦药,也没法觐见贵人。
“这秋家这么乱七八糟,到底怎么搞的!”谷太后闻言阴沉的看了眼秋曳澜,冷笑着对江皇后道,“这样的人家养个没规矩的女儿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江皇后哪里肯让她:“况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媳妇记得况时寒的生母可是在丈夫才死之后就抛弃儿子卷着家产跟人私奔——试问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的血脉,又能指望他多么守规矩?!”
“坊间有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宁泰若是个贞节的,再多人勾引她又如何?”谷太后冷笑,“说到底也是她轻浮!”
下头秋金珠听了这话心头一寒:有太后说她轻浮,她还能活吗?侥幸活下去,又有什么前途?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朝况青梧看去——这次况青梧却没有在看她,而是神情淡漠的看着二后争吵。
却是站在她前面的秋曳澜,施施然开口道:“太后娘娘,臣妇的堂妹若是轻浮,那况青梧岂非罪该万死?!再者臣妇的堂妹如今未到及笄,人谁无少年无知的时候?”
谷太后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怎么你打算教哀家来处置此事?!”
江流 秋月 渐 明晖 第四十五章 心生仰慕才勾引?怎么可能!
当着江皇后的面,太后这满含杀意的一问自然吓不倒秋曳澜,她神态轻松道:“臣妇岂敢?只是况青梧虽然贵为太后您的外孙,可臣妇的堂妹也是朝廷所册之郡主,论品级比况青梧还高,如今太后娘娘只诘问臣妇的堂妹而不问况青梧,臣妇实在替堂妹感到委屈啊!”
江皇后笑着帮了句腔:“这话是正理,母后您心疼外孙,媳妇也心疼侄妇呢!您要是偏心的话,媳妇可不依啊!”
听她语气还以为这婆媳关系多好,做媳妇的跟女儿似的同婆婆撒娇呢,只是众人都晓得皇后这是赤。裸。裸的警告谷太后:你再把矛头对准宁泰郡主,却不管况青梧这个当事人,那媳妇我可要找他麻烦去了!
不过出乎江皇后意料的是,谷太后听了这话,冷笑了数声,却道:“你既然这么不放心,那青梧的话你来问好了!”
皇后怔了怔,却见底下况青梧不用她发问,已经上前一步跪倒,一五一十的交代起跟秋金珠来往的经过了——同秋金珠的说辞基本没有两样,就是开头换成了他对秋金珠一见钟情,所以时常在秋家人住的帐篷附近徘徊,以期“偶遇”。
关于为什么既然是真心恋慕秋金珠,却不肯把事情过明路,况青梧是这样解释的:“尝闻家父与阮、秋两家有些恩怨,早先微臣才抵京时,也因误会同宁颐郡主有过冲突,所以恐怕西河王不肯以爱女相许,故而打算春闱之中取了名次……”
“春闱早就过了吧?”高踞丹墀之上的江皇后可以很轻松的看清底下众人,况青梧的讲述中,原本颓然惶恐的秋金珠越听越惊喜、最后甚至以袖掩嘴,竭力忍泪……要不是秋曳澜悄悄移动脚步把她彻底挡住,估计整个殿里的人都能看到这一幕了。
皇后心里觉得气闷,打断道,“就算你要先回禀况时寒,从春闱到现在,使者也足够来回了吧?”谅你也没胆子在谷太后面前说出不愿意尚常平公主这种话!
何况这事不过是私下心照不宣,场面上可从没有过准信。况青梧敢这么做,只怕不用江皇后呵斥,谷太后会立刻问他污蔑公主名节之罪——这小子真蠢到这地步,况时寒也不会准他上京了。
况青梧面带惭愧道:“只因家父不允。”
“哦?况时寒不答应这门婚事?为什么?论门第,你们况家可还比不得西河王府,难道他看不上宁泰郡主?!”江皇后眯眼问。
底下秋金珠虽然被秋曳澜故意挡住,但露出的一角袖摆也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皇后娘娘言重了,家父岂会如此?”况青梧苦笑,“却是家父与家母私下已为微臣定下一门婚事,只等微臣春闱之后相告。微臣之前不知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江皇后懒得听他多罗嗦,见理由出来了,就开门见山的问,“按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不过你蓄意勾引宁泰郡主,总不可能一句已有婚约在身就算了吧?”
况青梧磕了个头,干脆利落道:“娘娘所言极是。所以臣愿立刻飞书以告父母,择日迎娶宁泰郡主!”
这话音才落殿中除了谷太后外都是一怔!
况青梧还没完,又磕了个头向谷太后祈求道:“外孙情不自禁,未得西河王准许而与宁泰郡主来往,如今更连累西河王府满门为人议论,实无颜面去向西河王并王妃请罪,还求皇外祖母疼一疼外孙,代为解释转达。好使外孙有负荆请罪之机!”
谷太后面无表情道:“哀家会派郑氏去秋家走一趟的,你且去想想怎么同你父亲母亲解释吧!”
说到这里,太后转头看向江皇后,“你还有话问吗?”
江皇后脸色难看之极!
这种门当户对又男未娶女未嫁的私。通,一般来说,男方愿意负责,事情也就结了。
当然,像现在这种事情被揭发出来还闹得很大的,双方还是要处罚的,毕竟带坏了社会风气嘛!
不过想也知道,以况青梧的身份,处罚重不到哪里去。
就像江皇后在这里,秋曳澜说话不客气,谷太后不能拿她怎么样一样;谷太后在这里,况青梧还有点小把柄被抓住,江皇后也奈何不了他——至于秋金珠,这种小角色,罚不罚对大局没什么影响,皇后才懒得为难,何况现在秋曳澜正在为这堂妹出头,皇后总要给自己侄媳妇面子。
也就是说,事情到这儿……表面上这场风波就该落幕了。
“你既然有承担责任之意,那本宫问你,你打算几时迎娶宁泰郡主?”江皇后思忖了下,没理谷太后,继续问况青梧。
“臣方才已派人回西面禀告家父……”
他的话再次被皇后打断:“就是说况时寒的回信来了就可以了?那算一算今年就能办了是吧?”
况青梧低着头:“若无意外,臣以为正是如此。”
“媳妇没什么话要问了。”江皇后朝谷太后笑了笑,“媳妇恭喜母后,得此娇美外孙妇!曾经母后膝下只有常平侍奉,不久之后宁泰也可以搭把手,她们姑嫂也可做伴,正是极好的!”
谷太后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来喜怒:“既然没话要问,这事就到这里吧。”
“等一等!”江皇后止住要吩咐众人散了的太后,盯着她,笑问,“不过母后有了外孙妇,也不能不管常平呀?这孩子也到下降年纪了,不知母后……”
“这等家务事咱们私下里再说!”谷太后被她接二连三的讽刺,面上到底闪过一抹阴沉,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永福也不比常平小两岁,等空下来哀家自会同你好好参详孩子们的终身大事!”
见永福公主被提到,江皇后方哼了一声,不纠缠了。
……半晌后秋曳澜在出宫的路上站住,看了看左右无人,问身后需要不住咬着嘴唇才能忍住欢喜笑容的秋金珠:“你真以为今儿这结果是好事?”
秋金珠愣了愣,忙赔笑:“今儿多亏五姐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五姐姐的大恩大德!”这句话她说的情真意切,秋曳澜看得出来这堂妹此言真正发自肺腑,足见她有多么盼望与况青梧光明正大的结合。
所以秋曳澜眼中怜悯之色更浓:“况青梧说的那门亲事,虽然没被戳破,但你应该猜到他说的其实就是常平公主——这位公主是谷太后亲自抚养长大的,况青梧不过是太后名义上的外孙。如果他不是况时寒的独子,太后都未必肯把常平公主下降!如今况青梧弃公主而娶你,太后居然没怎么计较,还愿意应他之求,派人去劝你父王答应婚事……你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劲吗?”
秋金珠低着头,掩住面上一掠而过的不耐烦,口中却乖巧道:“今儿个皇后娘娘出言维护,都是因为五姐姐的缘故……”她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心里则是很不以为然:即使况郎的父亲杀了你父王,又不是况郎干的!你有本事去找况郎的父亲麻烦啊,老盯着况郎做什么?这会况郎已经允诺娶我,你当我会傻到为了你这堂姐,害了自己丈夫不成!
其实不但秋金珠现在这么想,绣艳也觉得秋曳澜这会停下来,不是为了提点秋金珠,而是还欲置况青梧于死地,不由暗暗叫苦:“本以为六郡主这次完了,谁想如今这坏事倒变成了好事,早知道那况青梧肯负责,当初真不该去找五郡主的,现在要怎么打发她呢?”
她们两个这点心思,秋曳澜自能看破,心知再劝也无用,摇了摇头:“那走吧。”
今日况青梧在太后与皇后跟前许婚,在秋金珠跟绣艳看来是他勇于负责一片真心,在秋曳澜与江皇后这样的明眼人看来却知道——况青梧不许婚还好,一许婚,秋金珠可以说是死定了!
毕竟别说常平公主下降况青梧是有重大政治利益的,冲着堂堂太后给亲自抚养的公主选好的驸马、居然被个败落王府的郡主截胡这点,太后能忍?公主能忍?
就算这两位能忍,况时寒也忍不了!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一辈子辛苦攒下来的家当全指着这个儿子继承,偏偏他早年被亲戚抛弃,发达之后也不可能放心去指望那些人。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给势单力薄的儿子找个好岳父了!
秋孟敏这西河王论品级倒足够尊贵,论势力跟实力……振兴西河王府都办不到呢,更不要讲以后扶持女婿了!况时寒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无法给儿子带来什么巨大帮助、没准还要况家反过来帮衬的儿媳妇!
所以况青梧这里保证要娶秋金珠,哪怕谷太后跟常平公主认了,况时寒也不可能让秋金珠真正过门!
但眼下秋金珠跟绣艳都被柳暗花明的转折所惑,看不出也不愿意看出这一层……以秋曳澜一贯以来跟她们的关系,恐怕磨破了嘴皮子她们也会坚定的认为这是自己想报私仇!
既然如此,秋曳澜也不愿意耗费力气了——但望秋孟敏夫妇长点心眼吧!
如今她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操心,可没那个时间精力浪费在个被感情冲昏了头的堂妹身上。
“是!”秋金珠跟绣艳一起恭敬答,在她背后对望一眼,眼中俱是庆幸。
这样出了行宫,姐妹两个自然是立刻分道扬镳。
秋曳澜回到江家别院,江崖霜已经在这儿等着询问经过了,听她讲完,目光微微一凝:“况青梧身边看来果然有高人!”
“怎么说?”秋曳澜一怔。
江崖霜给她斟了盏乌梅饮,缓声问:“你觉得,况青梧当真是因为心生仰慕才勾引宁泰郡主的么?”
江流 秋月 渐 明晖 第四十六章 一箭三雕,好计谋!
当然不!
秋曳澜才不相信况青梧对秋金珠是什么真爱!
真是真爱,还会等到私。通之事被曝露,骑虎难下了才许婚?更不要讲秋金珠亲口承认已经把什么都给了他——在明知道自己父亲已经跟太后约定尚主的情况下,他还这么做,等于是断了秋金珠唯一一线全身而退的机会,可见他就没考虑过秋金珠的下场!
江崖霜也这么认为:“西河王府虽然在岳父大人过世之后就败落了,但宁泰郡主的身份,也不是况青梧一时兴起可以勾引玩弄的。所以他既然并非当真仰慕宁泰郡主,却还与宁泰郡主有了夫妻之实,可见目的并不在于宁泰郡主本身,而是另有所图。”
况家以前或者不知道——但从秋聂三人投靠谷太后起,他们哪能不晓得西河王府已经就剩了个空壳子?以况时寒现在的权势,他的独子哪里看得上如今的西河王府?
既然目的不在宁泰郡主也不在西河王府……
秋曳澜蹙起眉:“你是说,哥哥?”
跟宁泰能搭上关系、又能让况青梧不惜亲自上阵勾引,思来想去也就是秋静澜了。
不过,“哥哥对那边厌得很,自从那边还了我祖母、母妃的嫁妆与我后,哥哥从来没理会过他们,更遑论与秋金珠照面了,况青梧即使勾引到了秋金珠,又能对哥哥做什么?”
秋金珠连阮家大门都没迈进去过吧?
“何用她对兄长做什么?她的身份本就有一桩用处!”江崖霜眯起眼,“西河王的嫡女,还是唯一的嫡女,虽然你说过西河王其实不太重视女儿,但其母杨王妃乃西河王正妻,所以西河王府的许多秘密,宁泰郡主会知晓,这一点是说得通的!”
秋曳澜沉吟了会,道:“那么况家打算利用我这傻堂妹,‘发现’什么样的秘密呢?”
“比如说岳父大人当年并非况时寒所害,而是西河王为了夺取王爵下的毒手?”江崖霜看着她,“有你之前跟西河王的冲突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