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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名门嫡后-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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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曳澜脸色变幻了一阵,扶额道:“总之大房这次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想也知道,江崖丹被大房宠废——这件事情大房虽然肯定不会承认,但上上下下心里有数:大房就是欠江崖丹的!

而且江崖丹他根本就没什么顾忌好不好?!他除了拈花惹草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追求——所谓无欲则刚,怎么说也是江家嫡出血脉,凭他闹得怎么个不像话,只要没干出来弑亲这级别的事,家里长辈再气再恨,冲着江天驰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啊!

毕竟除了江天驰之外,江家现在还有能接手镇北军的人么!

别说江崖月——他就是没被江天驰打压这些年,资历、能力、阅历……距离统帅镇北军还遥远得很!

所以秦国公跟济北侯虽然压得住江天驰,但也绝不会轻易跟他翻脸!

因为一旦他出事,秦国公跟济北侯数十年来在镇北军中建立的根基,将面临灭顶之灾——这不是虚言,想想阮家跟西河王府一脉经营镇西军的日子绝对比江家经营镇北军要长!

结果被况时寒吃里扒外一出卖,现在镇西军中上上下下哪里还找得出来一个姓阮或姓秋的?

阮家跟西河王府当年还不算嚣张、政敌不是很多呢?现在一个等于绝了嗣、另一个也是明显败落了……江家要落那地步,以他们现在攒的民愤,妥妥的死全家节奏!

因此江崖丹完全是放心大胆的闹……毕竟夫妻一体,他妻子没有任何过错却受了莫大的羞辱,他代妻子出头,理由充足!

而大房能学他,跑到四房来这么闹秋曳澜么?即使江崖月丢得起那脸,他也得先从北疆赶回来啊!

“您说的是。”彩奇笑着道,“这会是下旬了,八公子手里应该正缺银钱使。那苗家不砸锅卖铁,这一关一准没指望过!”

……所以江崖丹这么卖力,也是因为手头紧?

秋曳澜感慨自己初来乍到果然还要继续积累经验,这家里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我本想着八嫂这次被我牵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回头送东西时也搭点银子让她买东西补补身体……现在想想还是直接送药材吧,免得八哥知道后,跟苗家要少了。”秋曳澜正了正脸色道。

彩奇想了一会,才谨慎建议:“您最好把药熬好了打发人端过去,横竖离得不远。直接给药材的话,回头不知道被谁讨了去,根本落不到八少夫人手里!”

“八哥房里姬妾这么放肆?!”秋曳澜皱起眉,正要仔细盘问,沉水挑帘进来禀告:“十四少夫人来了!”

“果然来了。”秋曳澜住了询问八房侍妾情况的话题,起了身,“走,去听听她来说什么?”

江流 秋月 渐 明晖 第九章 我知道你有苦衷

“十九弟妹,昨儿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你们了!”才进花厅,和水金就迎上来赔礼。

秋曳澜忙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臂:“十四嫂可千万别!昨儿个都是大嫂跟二嫂看我不顺眼,关嫂子何事?”

“你说这话就是跟我生分了!”和水金眼眶一红,声音里就微带了哽咽,“昨儿个大嫂跟二嫂虽然对你有些意见,但既然没提凤头钗的事儿,显然还是打算忍了!之所以把事情闹那么大,归根到底是我们三房没有做好主人,不但不圆场,反倒……反倒添油加醋!不然我跟六嫂、七嫂要是齐心协力的平事,八嫂哪会受委屈?十九弟妹你才过门,又怎么会被长辈喊去问事呢?”

秋曳澜心想你倒会说话,没做好主人是整个三房,这不等于在提醒我,要恨也不能就恨你一个吗?

她淡淡道:“我知道十四嫂你有苦衷,毕竟六嫂跟七嫂都是跟你一个房里的嫂子,本来你越过她们当家,想来已经招了她们的眼了。昨天她们起头挑拨,你要不跟着做,恐怕会得罪她们。”

和水金愣了一下——显然是预备做解释的说辞被秋曳澜抢先说出来,她一时有点词穷了。

索性她反应敏捷,借着擦泪的光景捱了会,急中生智,道:“十九弟妹你这么体谅我,我越发的无地自容了!不过这事情也不仅仅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六嫂、七嫂的意思,以咱们两个的交情,我也不是那等怕事之人!岂能坐视你被推到风口浪尖?”

秋曳澜面上露出一抹诧异:“噢?十四嫂子的意思,是有什么内情?”

“不错!”和水金很满意她的惊讶——这意味着妯娌之间谈话的主动权,又回到了她手里。因此她本就从容下来的神色又从容了几分,继续道,“这几个月以来,朝中最大的事情是什么,想来十九弟妹你也知道。”

“朝中最大的事情……莫不是争储?”秋曳澜微微眯眼,她大概已经明白和水金要说什么了。

果然和水金颔首:“正是此事!”

“但这种朝廷大事,跟咱们家后宅争斗有什么关系?”秋曳澜请教。

“十九没跟你说?”和水金先确认了一句,见秋曳澜摇头,才释然道,“约莫是你们新婚燕尔,他不想拿琐碎事情占了单独相处的功夫……”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表弟,知道秋曳澜性。子不那么温柔,怕她回头找江崖霜算账,所以给江崖霜找了个理由,才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很仔细,就是听母亲透出一点口风,这回争储,十九他仿佛立了大功!”

“由于这份功劳,咱们江家这边几乎是稳赢了!这样事后论功,岂能不算你们一大份?”和水金叹了口气,“可是朝廷上高位就那么多,若是增设尊衔,多了也不值钱了不是?因此,你们分多了,其他人自然就要分少——这种情况下,自然都盼望你们房里犯错!好得理由,论薄你们的那一份!”

秋曳澜皱眉:“还有这样的事?!”略一沉吟,直问,“十四嫂,这么说来,昨儿个,你跟六嫂、七嫂她们故意放任我们房跟大房掐起来……莫不是,三伯母的意思?所以你才没法违抗?”

“……这话,我可不敢说。”和水金犹豫了一会,才道,“反正,我知道家里有这样的话在暗暗流传:你们四房,八哥跟十六弟,都……也就十九争气!他就一个人,还这么年轻,独自占大头……实在是……叫其他房里……”

“真不愧是没过门就接了秦国公这支总账本的人!婆婆兼亲姑姑都是说卖就卖!”秋曳澜面上眉头越皱越紧,心中却平静无波,暗哂,“这么一番话,我若真相信了,以后看这上上下下,还能有个好人吗?!”

到这里她已经完全确定了和水金的计划,就是抓住自己才过门,对江家上下可以说都是一抹黑的机会,危言恐吓,最好让自己草木皆兵!然后再伸出援手,把自己彻底拉拢过去!

“没准还指望拿我做半个打手,替她教训了她想教训的人,她再出来圆场,完了我还要记她的好……”秋曳澜推测着和水金的算盘,“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有这份心计,也难怪把这偌大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施氏、张氏再不服气,也无可奈何了!”

“不过你还是算漏了一点,十九在争储中立的那份大功劳……不就是我救了薛弄影,让薛畅决定打着中立党的旗号阴死谷太后吗?”秋曳澜眯起眼,“也是,这么大的秘密,江家在朝堂上、涉及到的人应该会知道,怎么可能告诉根本不插手这事的媳妇们?!”

她思索了会,慢慢开口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如今伯叔以及哥哥们,对十九,都有些……不满了?”

和水金叹了口气:“大家子里,这都是没办法的……就说我,我当初为什么会没过门就掌了国公府的账本?那会是母亲当着家,因为几位兄长们的挥霍,账目怎么都平不了,为怕长辈见怪,母亲只好悄悄拿自己的嫁妆填,结果才两年就填不起了……母亲愁得没法,回和家去找我祖母哭诉,那会我听见了,就出了几个主意。母亲回来一试,果然扭亏为盈——跟着就把我聘给了你们十四哥!”

“然后一直拘着我在跟前看账……再然后母亲身体不好了,便索性告诉家里的祖母,直接喊我管账!”和水金咬了下唇,“从那时候起,六嫂、七嫂就把我恨上了!可我哪里有怠慢她们的意思?她们要是管得起来,我难道不想清闲一点吗?我自己又不是没有产业需要经营!”

秋曳澜默默颔首,表示理解她——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是其他人挥霍,比如说江崖丹这里,三夫人干嘛要拿自己嫁妆去填?估计是她丈夫儿子也有份,而且占的份额不小!为怕在秦国公跟前失分,这才打落牙齿肚里吞,不得不拿自己嫁妆填吧?之后又发现和水金生财有道,正为账目愁的三夫人,傻了才会放过这个侄女!”

这么看来和水金也够悲剧的,好心替姑姑出主意,结果因此成了姑姑的媳妇——也幸亏看江崖恒之前对她不错,不然就是被恩将仇报了。

“所以十九弟妹你跟十九两个千万要小心!”和水金抿了抿嘴,郑重叮嘱道,“之前……婉儿那事时,我还以为就大房会跟你们计较凤头钗的事。这两日得的消息,我才知道这家里如今对你们都有些……不过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哪怕泄露半句,我也只能去寻死了!”

“十四嫂请放心,我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秋曳澜立刻道,“毕竟你这么为我们,我们若还要出卖你,这还是人吗?”

和水金微微而笑:“十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看他跟我亲弟弟也差不多!至于你,咱们虽然认识了才两三年……但还是很投缘的不是?”说着一叹,“而且,我再跟你说句实话:母亲虽然把账交给我打理了,却一直觉得对不住六嫂、七嫂她们……我在三房里,其实没什么能说话的人!从前绮筝没下降时,我还能找找她。如今她不在家里了,我……我也只能来你这里坐坐。但望你不要厌烦我才好。”

“怎么会?我巴不得十四嫂常来,好跟你请教。”秋曳澜沉吟道,“不过要说家里人的态度,我倒觉得,他们太心急了!”

和水金一愣:“你是说?”

“争储之后,论功行赏,不是应该祖父同皇后娘娘来定的吗?他们现在就开始打压我们,真当祖父与皇后娘娘不晓得?”秋曳澜淡淡的道,“回头没准功劳之外还得给我们一份安慰呢!所以早知道这样,我昨天就该推开八嫂,自己挨那一耳光的!”

“要挨打的是你,岂不要把十九弟心疼死?”和水金目光闪了闪,笑着道,“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处置几件事情……回头再来看你!”

“十四嫂慢走!”秋曳澜送了她到门口,又说了几句话,等她上了软轿,才施施然返回屋中。

刚才一直在旁伺候茶水的苏合一进门就悄悄问:“十四少夫人说的事情?”

“我刚才不是说了?他们心急了!”秋曳澜哼了一声,在绣榻上坐下,接过苏合递来的扶芳饮啜了一口,才低声道,“果然婉儿那件事只是幌子!大房明着挑事、三房委婉设计……他们的目的不是旁的,是让我们四房犯错,以后论功时好有理由削减——你想,和水金之前跟我虽然比较熟悉,但也只是君子之交,点到为止!她对我的性情也不是彻底了解,见了我昨儿打苗氏的干脆劲,她多少会觉得我这人受不得激!”

这也不是和水金推测武断——受得了激的人,有几个会明知道大房对秦国公赏的那支凤头钗有怨念,还专门戴着过去打脸?

更何况在妯娌聚会上,秋曳澜还真打了苗氏的脸?!

“最好我一听说这家里上上下下都对十九不安好心啊,一怒之下把上上下下全得罪了才好!”秋曳澜淡淡道,“就算不可能一下子全得罪,能得罪几个是几个……”

苏合惊奇道:“但之前不是说,三房很想拉拢四房?”

“四房得罪人多了、被削减的份额多了,三房出来做好人才有意义啊!不然,三伯母她们不知道就里,三伯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放任?不就是打这样的主意!”秋曳澜把跳到自己膝上的大白推下去,“这么热的天,走开走开!”

苏合不满的抱起狮猫:“冬天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会您还不许大白离开您膝上呢!”

“是啊,但现在入夏了,它暂时没用了!”秋曳澜非常过河拆桥的把同样想往自己身上凑的念雪赶走,“等以后天气凉下来,再让它们到我的怀抱来嘛!”

“……”苏合无语的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决定不跟她说这个话题了,“总之,十四少夫人虽然心存算计,但她说的也是真的?如今各房对咱们房里都有些不怀好意?”

秋曳澜无所谓的道:“是啊,但这又怎么样?我跟她说的何尝不是真的?祖父跟皇后娘娘在,其他人的意见有什么紧要的?”她眯起眼,“何况,储君之争的胜负还没分呢!这么大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说得准?”

同一时刻,三房,三夫人和氏也在教诲和水金:“……笼络那秋氏,总归是小道。归根到底,一锤定音的,还是你们祖父!”

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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