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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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在怨我没给你们这房出头?”秦国公嘿然,“怎么你算计长辈还有理了?!”
江崖霜淡淡道:“孙儿如何敢埋怨祖父?孙儿只是不甘心大伯那些阴私手段不朝谷家那些人用,却处心积虑用到自己人身上而已!而且方才您也看到了,六伯虽然没开口,但三伯对于大伯的厌恶已经在您与叔公跟前也不隐瞒了,您觉得长此以往,江家能不内斗起来吗?”
“你们现在难道不就是在内斗吗?”秦国公冷然问道!
“事情都是大伯挑起来的。”江崖霜面无表情,“您苦心栽培孙儿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让大伯心里畅快,孙儿往后就要像八哥、十六哥他们那样成为对大伯毫无威胁却也于江家百害无一利的人?!”
“所以我不该栽培你?!”秦国公寒声道,“我这么多孙儿,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最多,可是我栽培你,为的是让你辅佐长辈扶持兄长!不是让你翅膀还没硬,就把矛头对准了自己人!”
江崖霜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道:“如果四姑知道,今日大伯让人提出给七皇子寻个老师,而且大伯还打算自己做这个老师……”这种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分权行为,江皇后怎么可能答应!
尤其江天骜跟江皇后的关系本来就一般!皇后若知道江天骜起了这样的心思,不收拾这个堂哥,也会死死防着不给他更进一步的机会!
“你在威胁我?”秦国公冷笑,“打算跟你四姑联手,去算计你大伯?真不愧是我江千川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儿——当年你们亲祖母才咽气,我也是眉头没皱一下就娶了你们现在的祖母;后来你们现在祖母的祖父陶吟松才过世,我更是二话不说,软硬兼施的把陶家的势力底牌掏了个干净——这才有咱们江家‘江半朝’之名!”
他紧紧看着江崖霜,“我对姻亲确实不地道,为了壮大江家对其他人下的手、做的亏心事就更多了!但我从来没对自己家里人……你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孙儿的打算都已经告诉您了。”江崖霜对他锐利如刀锋般的目光视而不见,依旧平淡的道,“您若不允,孙儿心意已决,总是要继续下去的……您若实在看不惯,大可以随意处置孙儿,孙儿绝无怨尤!”
秦国公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厉声道:“你这是笃定了我舍不得对你下重手?!”
看着老人伤心之极的模样,江崖霜眼中闪过刹那的软弱,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孙儿确实认为您不会对孙儿下重手,除了大伯之外,您向来最疼孙儿。”
父母远在北疆、伯父虎视眈眈!而自己年未及冠,气候未成!
在这场家族内部的较量中,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秦国公的疼爱。
“也许这份亲自教养栽培长大的感情比不了伯祖父的恩情。”他垂目站在秦国公跟前,等待着大口喘息以平息心绪的老人的处置,心中淡漠的想到,“但总归不至于舍得对我下死手,只要祖父不完全站在大伯那边……再加上四姑的暗中襄助,父亲这次考校应该能过了吧?”
……上半年欧碧城打着给陶老夫人贺寿兼躲避父亲后院争执的名义回京,真正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替江天驰带那卷用兵之法来提醒自己的儿子。
只是连秦国公也不知道的是,与那卷用兵之法同时送来的手书中,没有温情脉脉的关心、没有循循善诱的提点,只有铁血无情的寥寥数句,措辞丝毫看不出来是父对子、更像是公事公办——这次提醒是江天驰给自己儿子的一次考校,除了那卷用兵之法外,他什么都不会提供,却会暗中使人观察江崖霜的应对。
如果应对的好,江天驰才会考虑将镇北军留给他;
如果结果让江天驰失望,那么,江天驰明确表示,镇北军将与他毫无关系!
用江天驰的话来说,即使是他的亲生骨肉,但若不足以扶持的话,还是不要浪费他的时间精力,乖乖做个纨绔子弟去吧!
虽然说以江崖霜的课业,做文官也前途一片光明,不一定要去军中。
但……
“八哥毁于大房之手!如今二哥还想从我手里夺走镇北军?!做梦!”
正如他从前对秋曳澜说的那样——他是脾气好,但不是没脾气!
江崖丹是被江天骜夫妇彻底养废,至今浑浑噩噩不觉得上了大伯的大当;陶老夫人抚养长大的他,可是始终对大房带着淡淡的防备与芥蒂!
现在江天骜还想朝他前途动手……江崖霜如何能再忍?!
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证明江天骜有多得叔父们偏爱用的!
“……滚出去!”良久的沉默后,秦国公终于发了话。老人神情冷漠,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叱道!
江崖霜平静的欠了欠身:“孙儿遵命!”以他对秦国公的了解,当然明白,这是祖父心中……迟疑难定。
“总比直接偏心大伯好!”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告退出门,屏风后,立刻转出济北侯的身影,叹息:“连你亲自养大的小十九都对大房不满了……孩子们之间的矛盾若再压着,怕不要出大事?”
金碧 楼台 深 翠微 第七十六章 人是大房坑的,与我何干!
秦国公倒是立刻恢复了平静之色,淡淡道:“不压着,岂不正应了十九刚才的话:即使薛畅站到咱们家这边来了,谷家还没倒,储君也没定,新君的影子还没有!这会就放任他们互相算账,咱们江家还有指望?!”
“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就不多说了。”济北侯闻言一怔,随即道,“不过天骜这两年做事确实不大地道,他跟天驰之间的恩怨,怕是不大好弄。”
“先把谷家解决了再说吧。”秦国公淡淡的道,“再不好弄,他们总归是血亲兄弟,小八只是被养废了,又不是养死了,咱们也还能撑几年,总归有办法替他们化解的——咱们这么多年大风大雨过来了,多少惊才绝艳的仇家对手都成了往事,难道还收拾不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济北侯一哂:“你不急,但十九现在也卷进来了,他明春可就要下场!”
“孰轻孰重,自己的能耐有多少,他这么大的人若还掂量不出来,还要我去指点,这十几年来我简直白调教了!”秦国公根本就不担心,“勾心斗角这种事情他总归要经历的,大家子里谁还没点小心思?而且他既然肯跟我说实话不隐瞒,可见也知道分寸……由他去吧。横竖咱们这辈子就是给这帮不肖子孙善后的命!”
秦国公跟济北侯感慨子孙不贤,自己兄弟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操心兄弟阋墙的光景——刚刚回到自己院子的江崖霜,正凝神听着欧碧城这次回乡赴试时,在镇北军中的见闻:“……我堂哥因为娶了你十七姐姐,又晋了半级,如今也有资格入中军账议事了。倒是你那些堂哥,还是被你父亲保护得好好儿的,在后方养尊处优。说起来四表伯还是为你着想的,特意把你的堂哥们扣在后头不许他们上战场,这样等你明年金榜题名之后去了北面,他们除了略知些常识外,真正跟北胡交锋起来,比你也没什么优势!”
江崖霜摇头:“我要先进翰林院待两年,然后才能去军中!”
欧碧城一愣,随即问:“不入翰林不为相?”
“不错!”江崖霜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出为将,入为相。既然有机会,总要试一试的……反正父亲他正值壮年,区区三两年还等得起。”
“啧!这宰相之位难道不应该是我追求的么?”欧碧城调笑道,“你为将我为相,咱们将相勾结掌控天下——这可是咱们打小说好的!怎么如今你打算两个都占了?”
想到两人幼时光景,江崖霜微微一笑,露出一抹追忆之色,随即哂道:“你?你先把秋试过掉罢!”
“都说了不提这事,你莫不是想我跟你割席断交?!”欧碧城抱怨道——不过他语气里也没什么恼意,显然对于秋试落榜并不是很看重。毕竟欧家上几代是马贼,爵位跟官职全靠军功而来,家族长辈里甚至还有人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欧碧城这年纪考了个秀才已经很让欧家人惊喜了。
所以他意思意思说了一句,就继续道,“这样你最早也得三年后才能进入军中——这三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或者你在翰林院里少待些日子,待个一年半载也就算了,反正大瑞的规矩只说宰相必须有翰林院任职经历,又没说任职多久。”
“也不仅仅为了混个翰林资历。”江崖霜摇了摇头道,“也是趁这两年常去我叔公跟前尽尽孝,把镇北军上上下下打探详细了,各样规矩都预先学一学,这样日后过去时,行事可以方便许多。”
欧碧城颔首:“这倒是!现在看来四表伯不打算把路替你铺太平,即使你去了他跟前,估计他也不会跟你交代太清楚。倒不如趁在翰林院里混资历的功夫,去套济北侯的话。”
说到这里他有点困了,打个呵欠:“没其他要告诉你的了……我去客房安置了!”
江崖霜翻开手边的书:“你去吧,我今儿功课还差一点。完了也要安置了。”
“别太劳累,镇北军里可容不下药罐子!”欧碧城揉着眼睛朝外走,走到一半忽然站住,道,“对了,你明天去给姨祖母请安时,顺便喊下阿杏回来。我昨天听祖母说,她都好长时间没回家了,这么大的女孩子,老住外头容易招人议论。”
报复江崖霜刚才嘲笑他秋试没过的补一句,“尤其你们兄弟的名声,啧啧!”
“我知道了,明天我过去了,一定替你把话带到。”江崖霜哑然失笑,唤进江檀研墨,“你去吧!”
——结果他次日过去,刚刚踏进陶老夫人的院子,就感到气氛异于往日!
往前走几步,竟有四个脸色严肃的大丫鬟把路给拦了:“十九公子,老夫人在里头问事情,请您在先去自己院子里歇着。待老夫人问完了,婢子再去喊您!”
“那我去看看十八姐姐吧。”江崖霜狐疑的看了眼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与窗,压低了嗓子,“到底怎么回事?”
“您还是回自己院子吧,公主殿下就在里头!”丫鬟知道陶老夫人疼他,所以悄悄透露,“好像公主殿下跟前的人传了不该传的话……老夫人非常生气,这会正盘问着呢!”
江崖霜闻言心下有些不安,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丫鬟催他几次回去歇着,他只说不累——这么站了一个多时辰,门才开了,江绮筝跟欧晴岚两个人,眼睛都红红的,脚步微微踉跄,应该在屋子里跪了不短的时间,被丫鬟扶着,神情恍惚的出了来。
“十八姐姐,阿杏,到底怎么了?”江崖霜忙迎上去问。
“……你去问姨祖母吧!”江绮筝看到他眼眶更红,低着头不作声,欧晴岚想说什么,却又摇了摇头,挽住江绮筝的手臂,“我们先回去了!”
江崖霜见状,忙进了屋子,问刚刚离座而起,打算去内室缓口气的陶老夫人:“祖母,刚刚您喊十八姐姐跟阿杏进来是为了?”
“我正说要打发人去告诉你祖父!正好给你说下,你去问问你祖父吧!”陶老夫人一脸的心烦意乱,脸色阴沉的把才进来伺候的下人又赶了出去,道,“筝儿不是地动时被秋风救了吗?当时她溺了水,人也没了呼吸,秋风为了救她,自然有些……有些肌肤接触!所以后来他把这功劳推给你那媳妇兄妹,免得筝儿名节被人议论!”
说到这里陶老夫人暗暗咬牙,“这事,筝儿说,她就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阿杏,一个就是我!也不知道是哪次被人听了壁脚去,总之,如今家里下人都在议论她跟秋风……”
江崖霜面色一变:“仅仅是下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是有人在针对十八姐姐!”
“这话你看着时机决定要不要告诉你祖父——这事没准又是大房做的!”陶老夫人恨道,“之前齐王失了储君资格时,你那大伯母跟十五就非常的愤然!一度甚至想悔婚!你也知道,你姐姐因为被天鸾封了公主,没少被家里人妒忌!那些不争气的,如今知道她被个出身低微的人碰了,自然幸灾乐祸!”
“大房真是欺人太甚!”江崖霜目露煞意,切齿道,“这可关系姐姐一辈子的事……虽然那秋风品行极好,但谁知道他对姐姐有意无意?!他们居然……”
“你冷静些!”陶老夫人忙拍了拍他手背,提醒道,“你们祖父向来偏疼大房,别说这这是我的猜测,就算是拿了铁证出去,你们祖父也会让他们交两个下人顶罪就作罢!如今你们父亲母亲都不在京中,他总是你们长辈,你可不要犯糊涂被他抓把柄!”
江崖霜深吸了口气,道:“祖母的教诲我理会得,只是叫我这么看着姐姐吃亏什么都不做,我……”
“谁说什么都不做了?”陶老夫人冷笑,“窦氏以为她最小的女儿也嫁了,孙女们又还小,这会江家女儿传出不好的名声来,对她影响不大吗?也不想想十五是给谁做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