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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且试天下(完整+番外)倾泠月-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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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明月山脱口问道,他明家轻功为江湖一绝,连他都难过,却不知哪位女子竟有此轻功。

    “白风夕!”

    “是她?!”所有人皆是一震。

    皇朝闻言手中酒杯一抖,酒水溢出。

    “原来白风夕真的在华国,看来还在这个华王宫呢。”玉无缘淡淡笑道。

    “而写一篇超越《论景台》的文章,惜云公主十五岁作《论为政》,我国太师钱起大人就评其比之《论景台》理论更为成熟,文采更为超然!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一片静然。

    “这两位女子都可以做到,诸位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两女子,这如何能让纯然心仪?”采莲台中的声音隐带一丝嘲意,“诸位皆自认为英雄才子,应配美人为妻,只是纯然也自认为佳人,应配真英雄、真才子!”

    “公主一言愧杀叶城。”心高气傲的山叶城虽是不甘,却不得不服。

    而那些本是自命不凡的人在明月山、山叶城这两位佼佼者也垂首拜服之际自也就心知肚明,诸人皆无望!

    “诸位虽不能为纯然驸马,但各位确也皆是世间俊杰,因此都请前往金殿,我父王将在那接见各位,父王求才若渴,必会重用于各位!”

    众人正泄气时忽又峰回路转,竟是前途光明。

    “各位若无异议,那便请随宫人前往金殿!”

    话音一落,众人眼前皆走来了一名宫人,前来为其引路,众人不由皆站起身来,可走前却皆是依依不舍的看向采莲台。

    “公主,你刚才曾答应与我等一见,不知……”终于有一人大胆提出。

    “见一面是吗?好!”

    一个清脆夹着一丝讪笑的嗓音轻快的响起,话音一落,采莲台上丝幔纷飞,然后一道白影飞出,衣洁如雪,发黑如墨,裙裾飞扬,发丝飘舞,轻盈如羽,悄然落在花朵之上。

    “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

    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

    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

    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

    方知黄鹄举,千里独徘徊。”

    湖中白影引颈高歌,歌声清亮,杳然如空谷清音,足尖点花,翩然起舞,纤手微展,飞如惊鸿,大袖扬空,跃如游龙,长发如丝,半遮玉容……

    一时间,水榭中众人只觉眼花缭乱,可看清湖中有白影高歌起舞,却无法看清湖中人的面貌,只是这踏花而舞,临水而立的仙人风姿却让所有人铭刻于脑。很多年后,有人将纯然公主选亲之事编成传奇故事流传于后世,但后来又有人说那日的纯然公主其实是白风夕假扮的,真正的纯然公主有倾国之容,但无那种绝世武艺!

    “你们已见过我,请速往金殿,让父王久等,诸位岂不无礼?!”

    白影歌毕,身形一跃,飞向半空,最后盈盈落在皇朝所在水榭,背对所有人。

    此话一出,众人虽万般不舍,却不敢再留,片刻间走个干凈,只是心中却暗想,那最高水榭中到底是何人,竟能得公主亲临?

    而水榭中,本安坐于椅的皇朝与玉无缘在白影落于眼前时,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风夕目光选扫向皇朝,然后再扫向玉无缘,一眼之下不由叹服,难怪被称为天下第一公子,不论其外表,也不论其风采,只是一双眼睛,那一双仿佛可包容整个天下的眼睛便无人能及!那一双眼睛中没有丝毫人所拥有的阴暗、狭隘、妒忌、仇恨、欲望……只有全然的温柔、平和、怜悯,仿佛是神那远古的、安祥的、静然的心湖!

    四公子相比,丰息比之太过贵气,失之清逸,皇朝比之太过傲气,失之淡然。这应该是去参加瑶池仙会的碧落仙人,却不知何故偶落凡尘?

    皇朝的目光不移眼前白衣女子额际的那枚玉饰,良久后,上前一步,指尖点月,仿佛誓言一般轻语道:“若我有朝一日为帝,你可愿嫁我为后?”

    “不愿意!”干干脆脆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白影一闪,已移开三步。

    “哈哈哈……”皇朝闻言却未有丝客恼怒,只是畅然大笑,“这天下女子,也只你会如此对我!”

    玉无缘看着眼前的女子,白色的衣,黑色的发,简单素凈如画中的黑山白水。眉在展,眼在笑,颊含意,唇含情,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可让那眉梢染上愁烟,没有任何人可让那水眸笼上忧雾,那如花笑靥似永不会消逝褪色,似可明媚至天荒地老时……忽然间他很想掩住自己的双目,那样便不会为她之清耀光华所刺痛,那一脸明灿无瑕的笑便不会撼动静若古井的心湖!

    “白风夕!”玉无缘轻轻吐出这三字。

    “是呀,我是白风夕,不是华纯然。”风夕灿然一笑,目光溜过皇朝,“我刚才的歌唱得如何?”

    “好。”皇朝将酒壶执起,斟满三杯酒。

    “我的歌可是唱给你们听的哦。”风夕手一伸便擎杯在手,然后身子后跃,跳坐于栏上,“算是答谢你上次请我吃饭。”

    玉无缘看看手中酒,又看看风夕,一贯平静清明的眼眸此时升起迷雾,喃喃轻语:“‘素衣雪月,风华绝世’原来是真的。”

    “哈哈哈……”

    风夕畅然欢笑,剎时整个金华宫都能听到她的笑声,明凈欢快得仿佛是山涧窜出的溪水。

    “是否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人,便可欢笑至老?”皇朝看着她,从来没有人可笑得如此随性纵意。

    “不会。”风夕敛笑,手一拋,手中之杯便在她手中飞起落下,“皇世子,你可知今天我这一番作为可使你失去半个华国,这样你还笑得出吗?”

    皇朝闻言眸光一闪,然后又笑道:“若今日我能得你为妻,那更胜半个华国!”

    “哈哈……”风夕闻言大笑,“华王既请你在此看热闹,定也有其深意,只不知皇世子以为你此次求亲有几成把握呢?”

    “本来只五成,但后来我认为有十成。”皇朝看着杯中十分满的酒道。

    “因为丰国兰息公子未到是吗?”风夕眼睛一眨,笑得十分神秘,“可你的对手并不只一人呀!”

    “除兰息外,这世上还有何人是我的对手?”皇朝不认为这世间会有第二个对手。

    “太过骄傲自满的人总是败得很快很惨的!”风夕将手中杯一拋,直射向皇朝。

    “有真才实料的人才有资格骄傲!”皇朝手中酒杯也一拋,直往风夕射来之杯迎去。

    “砰!”酒杯中途相撞,双双碎为粉沫。

    “做人应该虚怀若谷!”风夕袖一挥,酒杯碎沫便全卷向皇朝。

    “形于外的笑、怒、傲、冷总比笑里藏刀的伪君子更为真实可靠!”皇朝大袖一展,一股气流击出,挡住所有飞向他的碎沫,而那些碎沫便停留在两人中间。

    “两位不如都坐下来罢。”玉无缘手微微一抬,横在两人之间的碎沫便全飞洒向湖面。

    “呵……皇世子是否此行对美人势在必得呢?”风夕瞄一眼玉无缘,拍拍手道。

    “风姑娘以为如何?”皇朝在椅上坐下。

    “你依然只有五成的机会。”风夕抬手掠掠长发,眼中闪着狡黠,“此次选亲,华王可谓网尽英才,皇世子以后可要多费心思了!”

    这话暗藏机锋,皇朝自是听得出,心思一转,然后问道:“不知风姑娘如何与此次选亲扯上了关系?”

    “呵……因为我答应帮人忙呀!”风夕一声轻笑,眼光一溜玉无缘,却见他依然只是事不关己一般自斟自饮。

    “帮谁?黑丰息吗?”皇朝眸中光芒变利。

    “他、她、你。”风夕屈着手指,点点脑袋,“这一举便三得呀,谁也没偏帮,全都有利,不错…不错!”

    “风姑娘也帮了我?”皇朝闻言不由微微一笑。

    “刚才这些‘英雄高士’全被我打发了,不也等于帮你减少了竞争者嘛。”风夕笑眯眯看着皇朝的道,手一伸,“我是不是比刚才这些人要好多了?”那模样好似想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在邀宠。

    “是好很多。”皇朝点头,“如此说来,朝岂不是还要多谢姑娘?”

    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玉无缘此时也不由轻轻笑出声来,一贯霸气的皇朝此时也全跟着这白风夕走。

    “玉公子。”风夕忽转头盯着他唤道。

    “风姑娘有何吩咐?”玉无缘浅笑道。

    “听说华都境内有一座天支山,山上有一高山峰、流水亭。”风夕看着那双清澈无瑕的眼睛道。

    “是的。”玉无缘眼波停在风夕身上,脸上盈着温柔的淡笑。

    “我们明晚去那儿看看如何?”风夕盈盈浅问。

    “好!”玉无缘颔首。

    “风姑娘只独请玉公子吗?”皇朝忽插进道。

    “皇朝。”风夕忽又盈盈唤着他。

    “嗯。”皇朝听得她直唤他名,不由眼睛一亮。

    “你不可以去,因为后天华王将宴请你与黑丰息!”风夕忽然身子往后一纵,飞出水榭,足尖轻点湖上花朵,人眨眼之间便飞过揽莲湖,飞离金华宫,“而且我不邀请你!”

    金绳宫,南书房中。

    “咯咯……我又赢了!父王,女儿又赢了!”只听得华纯然欢快的笑声传出。

    “好啦…好啦…你又赢了!”华王看着棋盘,无奈的摇摇头。

    “父王,您这次奖赏女儿什么?”华纯然娇憨的摇着华王的手臂。

    “赏!赏!”华王拍拍爱女,“这次赏你一个驸马如何?”

    “父王又取笑女儿啦!”华纯然不依的扭转身。

    “纯然。”华王拍拍女儿,然后站起身来,脸上的神情极为严谨,“你真的很喜欢那个黑丰息吗?”

    华纯然闻言不由微低头,贝齿轻咬唇畔,玉颊染上嫣红,一副羞窘的女儿娇态。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华王一见果生怜爱,扶起女儿,柔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乃人生必经之事。”

    “父王,女儿……女儿……”华纯然音若蚊音,却终是不好意思直言,埋首于父亲怀中,掩去一脸的红晕,也掩去眼中那得意的笑。

    “好啦,你不说父王也知你意。”华王搂着怀中的爱女,神色却是颇见严肃,“那丰息,父王前日接见,确是貌若檀郎,才比宋玉!只是……”华王忽然停住不语。

    “父王……”华纯然从华王怀中抬首,看着父亲此时严肃的神情,心中不由生出不妙之感。

    “纯儿,你看那丰息是何等样人?”华王忽问女儿。

    “浊世佳郎!”华纯然简简单单一言概之,眼中光芒坚定,华王看着,岂有不明之理,那是她认定他了。

    “纯儿,你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看人眼光那自也是十分高明,只是……只是这丰息啊,父王自问活了五十年,为君近三十年,识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此等人,也看不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华王看着女儿,神情认真无比,且眼中闪着利光。

    “丰公子难道有什么不妥?”华纯然看着父亲这种神色,不由心头一跳。

    “他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相反他可说是十全十美,俊雅的容貌,从容的举止,合宜的谈吐,满腹的才华……只是……”

    华王回想着那日接见的黑衣公子,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却一身的雍容大气,让他这个一国之君的人在他面前都有一种矮他一截的感觉!仿佛他才是王,而自己却成了卑下的臣民!那种气势他只在皇国世子皇朝身上见过,皇朝贵为王储,有那种气势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一介平民……这个丰息比之皇朝更让人警惕!若皇朝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光华灿烂、锋利无比,但因其出鞘,所以人一眼即能看明,那反知防范躲闪,而这个丰息却好比深渊的藏龙,深藏不露,而一出必是惊天动世!

    “父王……父王……”华纯然见华王似想着什么怔怔出神,不由出声轻唤。

    “嗯。”华王一惊回神,看着怀中爱女,然后道,“纯儿,你要选那丰息为驸马,父王也不反对,毕竟他实为难得人才,只不过……父王却还有一言望你听之。”

    “父王请说。”华纯然扶华王坐下,螓首依在华王膝上。

    “现今乱世,其它五国莫不向王域伸张,其疆土、国力已今非昔比,独有我华国,虽为六国首富,但一直夹于风国、皇国之间,不与王域接壤,以至国土未有寸进!这些年来,父王一直想扩展我华国疆土,但几次败于皇国,而风国却是无论我如何攻也破不了城,若久于此,父王想一夺天下的大志不但成空想,我华国早晚也将被皇国吞并!”说到此,华王不由握紧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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