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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冠盖满京华 by 府天-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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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妈妈作为老太太的头号心腹,竟说这信不要给老太太看!

    绿萼迟疑片刻,却是不敢伸手去接,遂扭头看了看陈澜,而陈澜也是一样面色阴沉。沉吟片刻,她才把信接了下来,却不忙着拆封套,而是又问道:“郑妈妈去见韩国公的时候,你一起在外头等着,没有进去?”

    “是,郑妈妈只吩咐我在车上等。这信是后来郑妈妈随里头车驾出来,下车交给我的,还嘱咐我一定得安安全全送回来,因为这个,韩国公府还另派了十二个护卫随行。”

    陈澜和绿萼交换了一个眼色,绿萼便和颜悦色地把她叫到一边又问了几句,随即亲自带着人出了屋子。陈澜捏着那薄薄的信封,深深吸引一口气方才往东次间走去,轻轻把门帘掀开一条缝,见炕上的朱氏盖着一条锦被,睡得正香,这才轻轻放下了门帘,到隔仗后头的柜子抽屉里找出裁纸刀来。裁开信封,她把手伸进去一探,就觉察到里头只有一张信纸。

    她缓缓把那一张纸抽出来,展开一看,便只见那是一张小笺纸,上头密密麻麻写着百十个字,虽说不上力透纸背,却是圆润秀挺。只这会儿她着实没工夫去欣赏韩国公的书法功底,定了定神就从头往下看,可只看到了一半就是跌坐了下来。待到通篇看完,她已经是背上冷汗淋漓,使劲摇了摇头方才渐渐恢复了镇定。

    晋王妃召了平夫人去质问其假孕,又暗示其若是从实交代,则可以设法圆过此事,谁知那平夫人不但不领情,反而反唇相讥,一时闹开了来,等到晋王回府都尚未止歇。那位皇子亲王也不知道是在外头遭了什么烦心事,哪耐烦听妻妾分辩,直接拿帖子去太医院请了院使和院判来,结果请脉之后的结果让他为之大怒——晋王妃和平夫人两人全都没有怀孕!

    寥寥数笔,尽管写信者也并非亲见,但她这个看信的人却依稀能看到那会儿针锋相对之后却又相对而惊的一幕。末了韩国公只是笔调淡然地说让岳母大人不必担忧,可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棘手。晋王府这一嫡一庶先后怀孕惊动了宫中,一时间赏赐无数,如今徒然戳穿。太医院院使和院判有多大的胆子敢把这事情瞒着帝后?还有,晋王妃虽说骨子里就是只想着自己的人,但毕竟当了多年的王妃,并不愚蠢,怎会连怀孕这种事情也敢造假,莫非是被人算计?

    怪不得郑妈妈让那丫头先把这封信给她瞧瞧,如今白天的欢喜早就被陈瑛搅得一团糟,如今徒然之间又出了这样的事,若是真让老太太知道了,只怕一头气死都有可能!可即便是如此,她又能瞒得了多久?不论是晋王妃自己愚蠢还是被人算计,这事情一准都是要闹大的,到了那时候,方才是真正要命的关头!

    尽管如今的天气尚未到完全转暖的时候,但再次站起身的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捏着信笺的那只湿漉漉的,心里转动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可她想得脑袋隐隐作痛,一时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脚下步子又急又快,几次三番拿起那信笺反反复复地看。

    偕了那丫头出去的绿萼久久没有回来,里间的朱氏也一直睡得沉沉的,而陈澜的额头上却渐渐隐现细密的汗珠。良久,她骤然停住了步子,目光看向了大门那口厚厚的帘子。

    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晋王妃和平夫人只怕甚至保不住自己的地位,可原本是储君最大热门的晋王也会立刻名声扫地。如果说先头长街刺杀那场闹剧不是陈瑛在后头推波助澜,便是另有谋算,那么如今这勾当……太过阴险,况且事涉天家,一个不好便要触怒天子,只哦啊不是她那三位叔叔敢染指的,这事情背后还另有文章。

    就在这时候,内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随即就是朱氏低低的问:“玉芍,眼下什么时辰?郑家的可回来了?”


    第一百十五章 一夜惊风雨,花落知多少(上)

    尽管从前觉得银心殿太大,总透着一股冰冷的味道,但自从太医请脉诊出了喜讯之后,晋王妃仍是搬进了银心殿西暖阁安胎。宫中流水一般的赏赐,诰命们成群结队的贺喜,再加上身边丫头妈妈们的奉承恭贺,让嫁入王府数年以来一直小心维持的她喜不自胜。可现如今,她再没有了这些天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惊惧和绝望。

    “我真没有买通那个越御医,真没有!这么大的事情,我有几个胆子,敢蒙骗了父皇和母后?一定是谁串通了那个狗东西陷害我,他当初分明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脉象如走珠,决计是喜脉,就是那个请来瞧象的稳婆都说我这一胎是麟儿。一定是刚刚武院使瞧错了,娘,您求求殿下,再去拿帖子请个好御医来瞧瞧,我这几天常常恶心呕吐,怎么会有假……”

    见女儿说着说着,渐渐语无轮次,韩国公夫人只觉得心痛如绞,忍不住一把将晋王妃揽在怀里。可是,心痛归心痛,她想起之前出来时丈夫那铁青的脸色,情知这次事情绝非易于,只得狠狠心又松开了手,轻轻将晋王妃推开一些,这才双手使劲按着她的肩膀。

    “惠蘅!殿下这回请来的不是寻常御医,是太医院院使和院判,他们有几个胆子,敢在这种事情上作假?别说是他们,就是之前那个越御医,王府护卫也已经去抓了。如今你先冷静冷静,要是让殿下看到你这副样子,他说不定越发不信你的话!不管在呢么说,这回也不单单是你一个,还有那个平夫人……”

    宜兴郡主冷眼旁观这对母女,听到陈氏的话越说越不对头,忍了又忍的她终于看不下去了,索性种种咳嗽了一声。见陈氏的话头一下子顿住了,而晋王妃则是抬起头来,那眼神中尽是晦暗之色,她这才走上前去,在床前的另一个锦墩上缓缓坐了下来。

    “王妃是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是平夫人假孕的?这事情我之前来探望的时候,怎么不曾听说过?”

    此话一出,陈氏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二晋王妃怎生羞愧地低下了头,好一阵子才讷讷说道:“是平夫人那边的一个丫头告的密。她说平夫人月信前几天才刚刚来过,只是秘而不宣,一应事宜 都是几个心腹经手,她是因为原本负责清洗贴身小衣,这几天突然被罢了差事,特意去问还被上头的大丫头骂了,一时间不服气,好容易才打探到了这个。我那会儿生怕有假,还特意从别的地方打探,这才确定了此事。我原想着殿下盼着有孩子,宫中母后和淑妃娘娘都有赏赐,万一闹大了不好,所以……”

    “所以,等到那个越御医诊出了你的喜脉,你就心定了,想着吧平夫人这一头的事情解决?”宜兴郡主突然打断了晋王妃的话,见她艰难地点了点头,不禁面色一凝说道,“你知道平夫人假孕的消息,却好些天隐忍不发,直到今天才揭露出来,这其中的私心虽不可取,却也没什么。如今的关键是那个越御医,要是拿着了他还好,要是拿不着,事情就遭了。”

    “怎么会拿不着?王府护卫已近去了,要是拿不着还有顺天府和大兴宛平两县和五城兵马司!”陈氏眉头一挑,狠狠地骂道,“就是上天入地,他也跑不了!”

    “人跑了倒是兴许能抓着,人要是死了,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宜兴郡主冷淡的一句话让室内温度陡然之间下降到了冰点,床上面色悲戚的晋王妃陡然之间怔住了,先是不可置信,随即便摇摇晃晃几乎坠倒。而陈氏根本顾不上去扶起她,几乎是倏忽间就一把抓住了宜兴郡主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要真是那样……那该怎么办?”

    “消息是捂不住了,此时一出,不但王妃和平夫人担责受过的问题,就连晋王殿下,只怕也不会好过。府中事务虽说是内务,但内务都料理不干净,更何况国家大事?”

    见陈氏和晋王妃母女两先是恍然大悟,随即如遭雷击一般僵在那儿,宜兴郡主暗自叹气的同时,亦是在心中将那些有嫌疑的人一个个罗列了起来,但待到最后仍是不能十分确定。可她却能够确定一条,哪怕今次的事情能够平安过去,晋王妃今后的日子只怕都难过得很。

    王府前院致远斋。

    晋王是出了名的爱好诗词歌赋,因而王府中便设了内外书房。

    内书房设在银心殿旁的一个小跨院中,而外书房致远斋则是单独占了前院的一整个院子。左右厢房都是存放各种珍贵典籍和字画的地方,正房三间则是明间和东屋用作起居会客,而西屋则是读书写字。

    然而,往日最是清净的致远斋这一天满院子王府护卫,正房檐下则是更站着一溜六个身形又魁梧的彪形大汉,每个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满脸的肃杀。

    至于东屋里,晋王和韩国公张铭相对而坐,翁婿两人的脸色都是阴霾重重。韩国公张铭虽然是除了名的好好先生,可素来不自持身份,在勋贵武官中人缘很好,再加上毕竟还有宜兴郡主这么一位弟妹,晋王对这一门岳家自然很满意。可现如今,他心里却憋着满腹火气,平日的问问和煦样儿也早就不见了。

    良久,见张铭不做声,晋王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韩国公,你说此事能否瞒得住父皇?”

    “绝无可能。”张铭见晋王目光转寒,却是不闪不避地直视了过去,“殿下此次下帖子叫来的是院使院判,须知他们既能得皇上信任,掌着整个太医院,自然是御前得用的人,又怎会瞒着皇上?就算殿下用手段使得他们不敢说出去,别人既然敢设计,那么自然有的是办法把消息通过其他法子散布出去,到时殿下反而落得欺君二字。”

    此时此刻,晋王深吸一口气,重重一拳擂在圈椅的扶手上:“韩国公,本网不妨跟你说实话,刚刚听到那消息的时候,本王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一个如此,两个也是如此,你让本网以后怎么出现在人前!不管是谁设计的,眼下这消息瞒不住,你让本王怎么办?须知若是宫中怪罪,平夫人死不足惜,那不贤儿子罪名压下来,王妃又该如何?”

    偌大的地方如今只有张铭和晋王两人,除了檐下那六名亲卫,张铭知道不会再有任何人可能听到这番交谈。可是,看着满脸戾气的晋王,看着他神经质地咬牙切齿,他衣袍下的双腿微微颤动,看着他藏在袖子中的双手不自觉地动着,他心里一面飞速思量着,一面暗自叹息当初就应该抢在妻子之前将那桩婚事定下来,也不会有如今的殚精竭虑却依旧难以两全。

    “如今之计,不论怎么掩饰都是徒劳,殿下还请实话实说,将今日一应情形具折详细禀明皇上,臣也会一并上请罪的折子,自请教女不严之最。只不过,若是那越御医能够带回来也就罢了,若是不能……”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殿下,卫指挥回来了。”

    精神一振的晋王忙提高声音吩咐道:“让他进来!”

    可是,等那个敦实的中年军官进了屋子,晋王和张铭就同时感到心里咯噔一下。王府护卫指挥官卫华向来是沉稳人,可咽下这么一个人竟然脸露惊慌,足可见事情的糟糕程度。果然,晋王尚未开口,卫华就突然单膝跪倒在地,头也深深低了下去

    “殿下,卑职无能……那个狗东西投缳了!”

    “你说什么!晋王一下子离座而起,才要伸脚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有人一把抱住了自己,肩上韩国公张铭,他这才徒然惊觉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卫华,他好一阵子才厉声问道,别磨磨蹭蹭的,把在哪里的情形全都说出来,不许漏过一星半点!”

    “是。”卫华这才抬起头来,满面愧疚地说:“卑职到了哪里,直接让人守住前头后头的出口,又让人留心四面动静,这才劲直闯了进去。可一进院子,里头就突然传出了哭喊声和嚷嚷声,卑职知道不好,赶忙直扑正房,结果就发现越家的仆人正把人从梁上放下来,几个女人哭天抢地。卑职看到那狗东西还留了张遗书在桌子上,就连忙抢了过来,又对越家的人狠狠撂了几句话,留下十几个人在那儿看着,这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见卫华双手递上了遗书,晋王一把抓了过来,才看了几个字就勃然大怒,猛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正要伸脚去踩的时候,张铭已是眼疾手快将那张纸捡拾了起来。见张铭将其展开飞快地扫了一眼,旋即脸色剧变,晋王不禁冷笑了起来。“

    “好,好,果然不单单是要把王妃拖下水,还连带要动本王的位子!我那些弟弟们都涨大了,成器了!本王还正在壮年,用得找为了生一个嫡子邀宠素来恩爱的父皇母后,竟然和王妃一同造出移花接木这种玄虚来?”

    张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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