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于万历年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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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路上防身。看着手中的短刃,叶帆怀疑,连鸡的不敢杀的那主,要是真的遇上歹人,到底敢不敢捅人一刀。叶帆抽出匕首,一道寒光刺了一下叶帆的双眼。眯了眯眼睛,叶帆仔细的打量起这把匕首,匕首仅长三寸,寒光四溢,摸上去锋利异常。叶帆从头上拔下一个头发,轻轻的吹了过去,头发即刻断为两截,这把匕首即便是在后世,也是一柄杀人利器。
想到这,叶帆自嘲一笑,已经在战场上死过一次,换了一个身体,还是总想着杀人,真是死性不改。把匕首插回壳中,和衣在床上躺了下来。
……
……
一场豪雨过后,已经到了黄昏,天边的太阳已经失去中中午的暴烈,一层柔和的金光铺满了大地山河。
躺在床上的叶帆听着舱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同时文易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叶帆少爷,您应该起来吃药了……”
叶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是呀,自己不能总是纠结与是叶帆还是徐鹏这个问题,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改变不了了,在这么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天给了自己重新再活一回的机会,自己总不能那么的不珍惜。
章零零二 赴宴
文易手捧药碗推门进来,浓郁的药香一下子溢满了整个船舱。叶帆从文易的手中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后灌进一口茶去除嘴中的苦味。
“少爷。”文易接过药碗:“船家马上就熬好了粥,您多少喝一点吧,不要再干坐着熬夜了。您要是回去瘦脱了形,我会挨爹的骂的。”
文易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茶碗。叶帆看着文易,十五岁的年纪,脸上还稚气未脱,就要照顾自己这个十九岁的成年人。叶帆坐直了身子:“文易,这几天辛苦你了。”
文易的动作一顿,疑惑的抬起头来,叶帆接着说道:“过了今晚,我们就回家可好?”
文易呆愣了一下,迟疑道:“少爷,您不在……”
话未说完,就停住了,叶帆知道文易想说什么,笑道:“不跟了,中举已经好一段时间了,想必吴叔再家里面都等的着急了,明天我们就走。”
叶帆想着之前的那个“他”还真是不知好歹,胡可儿十六岁开馆,十七岁便已经誉满南直隶。成名的这两年来,作为南京第一歌姬,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可不再少数,多少的达官贵人,文人墨客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即便是这次请胡可儿,陈媚瑶祝寿的顾天俊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胡可儿周旋于南京权贵之间,勉强维持着出淤泥而不染,但是现在不染不等于永远不染。地处江阴的叶家虽说也算得上是大族,但放在整个南直隶就不起眼了。更何况叶帆只是叶族的一个旁支子弟,虽说考中了举人之后在江阴叶家的地位有所提高,但是叶族还不会为了一个叶帆搭上整个叶家。现在的胡可儿,根本就不是叶帆能染指的。
叶帆头脑清醒的想着胡可儿,愈发的明白自己现在对胡可儿已经没有那种发昏了头的痴迷;经过后世化妆整容熏陶,叶帆觉得自己对美女已经有了相当的免疫力。
文易收拾完桌上的茶碗,一脸喜气的端出舱外,叶帆自嘲的笑了一笑,以前那主的年纪明明要比文易大,这么多天来却要让文易为他提心吊胆,老话说的还真不错,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刚刚在床上躺下;叶帆就听见外面传来文易和别人的说话声:“我带我家少爷谢谢你家小姐。”
“要是真的有心感谢,还不如赶紧消失呢,要是真的因为我家小姐累的淹死一个举人老爷,回到南京我家小姐能让城里面的吐沫星子给淹死……”是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她是胡可儿的贴身侍婢妙儿,年纪和文易不相上下。妙儿对于叶帆这个只是考中了举人就对自家小姐死缠烂打的叶帆特别的反感,说话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听的。
十几岁的小萝莉就如此的牙尖嘴利,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可爱的感觉,叶帆在船舱里面听了妙儿的话微微一叹。
尽管是叶帆做的不好,但是文易还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家的少爷,赶忙对妙儿解释道:“我都已经劝过我家少爷了,我家少爷说了,明天就会提前行船回江阴,不会再总是跟着你们了。”
妙儿的眼睛一亮:“真的?”还未等文易回话,别过头去不信道:“你骗我,你家少爷若是那么容易劝,你们就不用从南京一直跟到包港了。”
文易着急的要解释,从舱壁转过一个五十上下,双鬓微有白霜的老者问道:“你家叶公子的身体好了吗?这是要走了?”
文易拱手道:“谢廖爷关心了,少爷的身子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已经好多了,这些天来给廖爷添麻烦了。”
文易口中的廖爷名叫廖世豪,在南京开了一家武馆,这次胡可儿,陈媚瑶远赴昆山,廖世豪是胡可儿礼聘的护卫,前几日过镇江府丹徒镇的时候,有十几个地痞流氓到画舫上挑事,被廖世豪带着几个徒弟轻而易举的就打下了河,自那起,文易就对廖世豪极为尊敬。
妙儿刚才对叶帆是极尽挖苦讽刺之能,文易心中生气,也不愿意和她说话,转而对廖世豪说道:“劳烦廖爷转告胡可儿姑娘,这十几日来对胡姑娘多有打扰,还请胡姑娘见谅。明日少爷和我就要顺水先回江阴,这些天来谢谢胡姑娘的照顾关心。”
廖世豪对叶帆这种被一个姑娘迷得昏头转向的书生也是极为不屑,不过他经历的人情世故多,尽管对叶帆是烦不胜烦,但是从不会在言语之中表现出来,听了文易的话,知道叶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让妙儿回舱室告诉胡可儿。妙儿虽不愿,但是不敢忤逆廖世豪的吩咐,小姐对廖世豪都极为尊重,自己做婢女的哪敢有半分的不敬。
听着舱外安静了下来,躺在舱室中的叶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尽管之前的种种并不是现在的自己做的,可是自己现在毕竟是借用了这个身体,听着妙儿的讽刺挖苦脸上还是有些火辣辣的。
没过一会儿,舱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文易的小脑袋又探了进来:“少爷,船家的粥已经熬好了。刚才胡可儿姑娘差妙儿送来了一尾鲜鱼,我已经让船家炖上了,您是现在就出来喝粥还是等着鱼炖好了一起吃?”
文易这一说,叶帆还真是觉着饿了,穿越过来这几天,一直就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今天终于想开了,就觉着饿了起来。叶帆爬了起来:“先喝粥吧。”
出了舱门,叶帆抬眼看了看,太阳已经全部落下了山,天色昏暗,豪雨过后,江面上已经起了雾;远方的景物也变得影影绰绰了起来。叶帆指着江对面问道:“文易,那里是什么,看起来那么大?”
文易顺着叶帆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看:“少爷,那好像是一艘大船。”
叶帆仔细辨认了几眼,依稀看出对岸停的是一艘三桅千石的大海船,从船的吃水线来看,应该没有装载货物。明朝自朱元璋实行“海禁”之后,除了水师之外,如此巨大的海船在民间已经非常少见。叶帆正奇怪着,文易插口道:“少爷,可能是运送漕粮的船,应该是要去南京的。”
叶帆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疑惑未解,漕粮运输的时间正是冬季,这个季节正是枯水期,如此巨大的海船根本就不可能在运河上航行。俄而叶帆把这些想法都甩出脑海,这些不该自己的事,即便是想关心,恐怕都关心不着。
叶帆和文易吃完了晚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边挂着一弦冷月,清冷的照着大地。初秋的天气已有一丝丝的凉意,叶帆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青袍,正要回舱,就听着江面上传来叫声:“叶公子,叶公子……”
叶帆停下脚步,靠近船舷,就见廖世豪坐着一叶扁舟靠了过来。
“廖爷。”叶帆拱手作揖。廖世豪站在扁舟上朝着叶帆拱了拱手:“顾天俊听说叶公子要走,特在船上背下薄酒,请叶公子过船一叙。”话语之间对顾天俊并没有尊敬的神色,反而有些反感。
叶帆本来想要回绝,但是看着是廖世豪来请自己,想必胡可儿,陈媚瑶也在顾天俊的船上,之前那主为了胡可儿落水都一命呜呼了,叶帆就想真实的看看这胡可儿到底什么神仙模样,能让一个举人如此神魂颠倒。跟在身后的文易扯了扯叶帆的袖子,担心少爷好不容易下决心要走,再见一次胡可儿又动摇了。
拍了拍文易的肩膀,示意无妨,叶帆这才从乌篷船跳到了廖世豪所乘的扁舟之上,江流平缓,在扁舟上也不觉着摇晃。
顾天俊所乘的坐船是一艘千石平地沙船,通过以前为数不多的记忆,叶帆清楚沙船是现在内河航行的主力船型,从一千石到五千石不等,底平能坐滩,不怕搁浅。能调俄使斗风,顺风逆风都能航行,甚至逆风顶水也能航行。这艘沙船可不是叶帆那艘小小的乌篷船能够比拟的,露出水面的船身将近一丈高,长约十丈。有多个桅帆,船上的船工水手就有三十余人,这也能从侧面证明顾家的财力。
顺着绳梯爬上船,透过舱门上的纱幔,叶帆看见花厅之中已经坐了几个人。叶帆知道顾天俊的船上还有几个同乡,多为昆山人士,除了顾天俊中举之外,其余的几个是否中举叶帆就不清楚了。
叶帆进了花厅,花厅众人往这边瞧了一眼,脸上不屑的神色尽露无遗,倒是坐在主座上的白面书生站起来向叶帆拱手道:“叶公子,听胡姑娘说你明日就要回乡了,你我同榜举人,愚兄今日略备薄酒为叶公子送行。”
此人便是南直隶乡试解元顾天俊,眉目疏朗,唇红齿白,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叶帆还礼道:“有劳升伯兄。”升伯是顾天俊的字。
“叶公子客气,请上座。”顾天俊良好的修养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不愧是大族子弟,家教甚严。
叶帆刚一落座,就听一声琴音轻响,袅若轻烟,渺如天籁,叶帆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触电似得一怔,世间竟有如此的绝色女子。
章零零三 聘婷女子
虽然有着之前“他”对胡可儿的记忆,但是那毕竟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叶帆总是觉着像是隔了一层纱看不清楚,再说,女子的美丽不是记忆之中冷冰冰的画面所能呈现的。下午的时候看到妙儿就觉着她是个美人坯子,不过妙儿的年纪毕竟还小,那女子的魅力在她的身上还显现不出来。眼前的美人肤若凝脂,笔直秀挺的琼鼻下面烈焰般的红唇有着极美的曲线,双眸点漆如墨,仿佛能让人陷在里面拔不出来。五官无一不美,无一不精致,洋溢的青媚脱俗的风情。一身白衣胜雪,弹琴之间衣袂飘飘,当真是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叶帆前世经过化妆整容美女的熏陶;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女人,电视电影上也没见到过,心想怪不得之前那主为她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耳边传来轻笑声,叶帆这才回过神来,见席间众人的目光皆看向自己;胡可儿面露不豫之色,而其余众人面上皆有不屑的神情,叶帆知道刚才自己又发呆了,暗道一声惭愧,慌忙低下头再也不敢看过去。
自元代戏曲兴起,明朝经过百年发展,现在正是“传奇”(即昆曲,古时称之为传奇)流行天下的时候。顾天俊昆山人士,正是传奇发源之地,这次请的胡可儿,犹善于昆腔中的清曲小唱,低声浅唱缠绵悱恻,高声喝唱铁马金戈;誉满南直隶。经过之前的调音之后,胡可儿衣衣呀呀轻柔嗓音唱了起来,初不成调,但听着仿佛心中痒处正被小手轻轻挠着,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宛如天籁……
席间众人皆屏息凝气,除了船边的江水声,竟再无一丝声响,深怕漏听一个音节。一曲过后,胡可儿起身行礼,止住呼吸的众人这才发出轰然的叫好声;其中一三十岁左右头包清巾的文士赞叹道:“胡姑娘的歌声真的可以说是绕梁三日,回味无穷。”
胡可儿敛身施礼:“玄载先生谬赞了。”叶帆这才豁然想起被称之为这个中年文士是谁,此人董其昌,字玄载,苏州人士,在今年的春试之中高中进士,着翰林院编修,此次中秋,回乡探亲,也算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他与顾天俊同是苏州府人,算是同乡,因此,这才搭载顾天俊的船回苏州。
“胡姑娘真是伯牙之才,能得胡姑娘一曲,真是三生有幸。”顾天俊也在一旁附和道。
话音刚落,坐在顾天俊左手边的一个龅牙略显臃肿的蓝袍青年接口道:“胡姑娘既是伯牙,但不知谁是子期呢?”说完朝着顾天俊,胡可儿各看了一眼。
顾天俊胡可儿隔桌相望,面带笑意,点点情意尽藏于眉宇之间。叶帆心想应天府都说胡可儿对顾天俊亲睐有加,看来倒不是空穴来风,从二人的表情看来指不定都私定终身了,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他叶帆身上,可怜之前那主竟然对二人之间的如此表现视而不见,穷追不舍,真是迷昏了头。
也许对胡可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