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唐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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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难怪殿下今次没有阻止老道偷窥,老道还以为自己耍赖成功,没想到正中了殿下的圈套啦,哈哈!”司马承祯毫无风度的开怀大笑,满脸的褶皱都舒展开了。李璲不好意思的笑笑算是默认了。
“还不知殿下炼制此物有什么功效?可能长生吗?”李含光揣宝入怀,突然一问,双眼放出激动的神情。李璲顿时脑门三道黑线,不好意思的说:“普普通通草药哪里就能和长生相关!呃……具体说,本王是缺钱,要靠这东西骗人钱财呢!”
李含光不禁有些失望,司马承祯却表情异常精彩,高深莫测的轻声说:“贫道年轻时倒也学了些把戏假托仙术赚取钱帛,不知殿下如何做?”短暂的回忆中还有些向往。
李璲顿时腹诽,这号称仙师的人竟然也当过江湖骗子,看他那满脸的美好如同遇到了初恋,还好意思说!你……你可真坦白。
叫茗烟抱来两只普通公鸡,李璲分别取三颗、六颗麻黄碱晶粒分别化在茶里,喂鸡服下。不过片刻功夫,一只公鸡羽毛乍翅,大步流星的在院中奔行扑打,篱笆散落折断,弄得猫狗都避其锋芒上蹿下跳!另一只更是见什么啄什么,铁喙一下子就能将梁柱啄碎一大块。
“成功了!就是三颗合适。”李璲小心的收起剩余的晶粒,再不回头,牵马返回长安。后面几人倒吸冷气,依依不舍的再看一眼,一只公鸡已经倒地不起伸腿瞪眼,另一只只公鸡竖自在追着大黄狗跑!司马承祯苦笑,心中不禁想到:不知殿下会不会把这东西用到己方军队和敌人身上!
李含光抱着那堆仪器不肯撒手,决意留在田庄搞研究,也由得他。司马承祯交代几句就跟着李璲回转王府了,倒不是对李璲斗鸡赚钱有兴趣,而是不能错过李璲再弄些什么神奇的事情出来。
一路上茗烟比李璲还要归心似箭,回到仪王府不用李璲吩咐,茗烟就掐着尖嗓激动的请命:“殿下,我这就下帖子去约战信安郡王、英国公爷还有神策军王毛仲那厮!报仇雪恨。”
“去吧,别说漏嘴就好!”看着茗烟俊秀的脸上偏偏露出咬牙切齿的样子,李璲就好笑,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想了想又说:“噢,记得把消息散出去,最好散给那些开局下注的来凑热闹,嘿嘿,把咱们府里剩下那几百贯都压上,玩儿个狠的!”
要说茗烟办事还真有一套,日落之前就跑回来了,李璲正在妙语亭中清点送来的刚改装好的家具,胸有成竹的摆手让茗烟试坐靠背椅,随口解说道:“我把这叫做太师椅,寓意坐上去舒服得如同获封当朝太师!感觉怎么样?”
“可真适合休憩呢!殿下好聪明,”茗烟赞一句,知道正事要紧,紧跟着就主动回话:“事儿办好了,明日那三家都来,就定了辅兴坊的斗鸡苑,赌注都是三千贯,奴婢故意说咱们一贯钱都不出,就为了赢他们去的!他们反而打消了疑惑,还以为能像以前那样从咱府上弄走什么产业呢!”
李璲哈哈大笑:“好,做得好!聪明的奴才!周边的赌局情况如何?”
茗烟兴奋的道:“光王府开了赌局,竟然定了一赔六诚心恶心咱们!奴婢忍着气把五百贯钱都压上了,过了明天让他们哭死去。”
伸手刮了茗烟的小琼鼻,李璲笑骂道:“你还真狠……不过,我喜欢!哈哈……”
第二日一早,李璲亲自抱着自家百战百败的那两只斗鸡来到了辅兴坊,任凭周围的冷嘲热讽也不理会,只是坚定的给斗鸡灌下加了料儿的茶!心中冷笑,再怎么说唐朝也还没有兴奋剂检测,足够我折腾的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何止青袍、绿袍,甚至绯袍官员一大把,当中主桌席位上懒散的半倚着几个紫袍男子,不用说,英武的中年人定是信安王叔李祎,满脸邪气的就是英国公府小公爷了,一个大胖子是神策军大将军王毛仲。不光这三个人戏虐的看着李璲好像认定了他是来送钱的,旁边山呼海啸看热闹的人们也像看傻子似的看李璲。
“知道吗,仪王殿下前几天受了惊吓,比以前更傻了!”
“嘘,小点儿声!别忘了仪王的脾气,听见了敢当场砍了你可没人敢管!”
“唉,不过这回的赌局可没什么赚头了,今早涨到十六赔一了,也没几个跟赌仪王赢的。”
听见这样的嘲笑,李璲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了,发财就在眼前啊!可周围人可不明白,以为作实了仪王殿下受惊吓的谣言,更是一个个摇头不已。信安郡王老远就开口道:“璲侄儿,你真的还要和我们赌?年轻人可别意气用事啊!”
英国公府小公爷不无戏虐的邪笑道:“听说殿下的家当就剩那座王府了,皇上赐的,待会儿输了我们可不敢要哦!”引来一群官员的哄笑,李璲却不与应答,不耐烦的王毛仲跳起来喊道:“外面赌局都开了,还能反悔不成?仪王殿下这么有信心,老夫舍命陪君子!”
“那就开始吧!”李璲懒得多废话,估摸药性快发作了,可耽误不得。
双方战士才一进场,李璲这边的就好似闻到了嗜血的味道,鸡嗓中竟然扯出高亢的龙吟,一声鸣就吓得对面斗鸡一个激灵,紧跟着拍打着翅膀腾空而起!一个俯冲就把锋利的喙对准了对手的青筋!其速度之快、冲击力至强根本不在同一个重量级。
简短截说,毫无疑问,仅仅半个时辰,喧闹的斗鸡苑就如同坟场一般寂静无声。在数百人惊掉下巴无言以对的默哀中,李璲仅用一只斗鸡压倒性的连战三胜,此刻三只血泊中被撕裂的斗鸡还在最后的抽搐,每一声哀鸣都撞在众人的心尖,那是沉重重的银钱啊!
李璲抱拳行个罗圈礼,一声“多谢”再次狠砸,让众人知道不是做梦,催促茗烟去领了赌资驾着装满银钱的大车扬长而去。尘土散尽,斗鸡苑里还是一片恍惚的人没醒过闷来。回到王府,茗烟主动领了清点财帛的差事,最后报账足足两万贯!一个时辰赚得比一年亲王俸禄还多。
这才仅仅是开始,知道那些人不服,李璲隔天应战一场,二十天后全胜的战绩赚回五十万贯钱!乐得茗烟恨不能晚上睡在钱库里不肯出来。但问题也来了,赌局中赔率越来越低,终于低到没了赚头。
当这个消息茗烟哭丧着脸诉说时,李璲又露出来奸诈的笑,只不过这奸诈的笑也可以笑得傲视九重天,声震寰宇星辰落!这一次不用李璲点破,司马承祯就在一旁接口道:“殿下是让你多找几十个没露过脸的仆役,各带几百贯分散开,去投咱们下一场会输!”
茗烟当时眼睛就亮了。###第9章 邀赌局点醒庆王
李遂怀抱着两只屡立战功的斗鸡又是亲又是拍,如同对待自己的爱人,看得四个小丫头都恶心了,这些天给仪王殿下换下的衣裳都是鸡屎味儿!但看在那一车车铜钱运进府中的份儿上也不能计较,锦袍要是洗不出来了干脆扔了做新的,那都已经不算事儿了。
此刻李璲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抚摸着无精打采的斗鸡道:“明天是咱们最后一场斗鸡了,茗烟,我大哥的伤势好了没有?”
茗烟一个愣神,这哪儿挨哪儿啊?庆王的伤和咱们斗鸡有什么关系……但也得恭敬回话:“大皇子的伤前两天就好了,但听说精神不大好。按说,咱们早该过去探望,毕竟庆王是为殿下受的伤,都怪奴婢不好,这些天一忙就忘了。”
“嗯,大哥一直帮衬着咱们,如今本王改邪归正了总要回报万一,就借明日最后一次斗鸡拉上大哥一起弄些银钱吧!”李璲把斗鸡放回鸡舍,掸掸王袍上的土,这就吩咐备马赶往庆王府。茗烟实在是个憋不住话的,下了狠心才问起来:“殿下,咱们现在赌运正在山尖上,干嘛说最后一场这种话啊?”
李璲扑哧一笑,一边放缓缰绳信马由缰,一边心不在焉的欣赏着长安的繁华,道:“怎么,你忘了之前我说的就赌一个月的誓言了?现在看到铜钱堆积如山就不劝本王戒赌了?你这见钱眼开的奴才!”
“那倒不是,咱们的银钱已经够用一辈子了,奴婢也希望从此收手,就是……就是想着有些突然,再多赌两三场才到一个月之期呢!”茗烟凑近李璲压低了声音道,难得的露出几分羞赧,大概是还在过暴发户的瘾。
李璲用力敲了他的脑门一下,招来一个“哎呦”痛呼,这才板起脸正正经经的说:“你没看那斗鸡已经命不久长了吗?只要不服药的时候就精神萎靡如同老态龙钟,这就是麻黄碱服用后的弊病,若是人吃了也一样,那是透支生命的方法啊!”见茗烟吓得把嘴都张成了O型,一副惋惜的样子,李璲继续说:“何况久赌无胜家,这种小把戏可一不可再,你当长安城里就没有个心眼多的人?等人家搞清楚了,到时候算计本王,咱们又得和以前一样,一场就输掉前面所有的积累,不就那么回事儿嘛!”
“奴婢明白了,奴婢该死!是奴婢见钱眼开猪油蒙了心,殿下说得是!等这场完了我就把那两只斗鸡一把火烧成灰,死无对证才好。”茗烟一连口请罪,连冷汗都下来了,好在主仆很快就到了庆王府,让门房进去通禀,主仆下马等待。这功夫茗烟才换过神来,狠拍自己脑门道:“殿下,奴婢又犯错了!来得匆忙,咱们哪有空着手儿过府探望的道理,啥都没准备啊!”
“呵呵,你没准备,本王自己准备了,保证大哥满意。”李璲毫不介意的大笑,可茗烟左看右看殿下的袖子里也不像是藏着什么贵重礼物的。这时一个声音从大门内传来:“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什么也不用准备,哈哈,自家兄弟串门子还要什么道理呐?”
抬头看正是庆王李琮亲自迎出来,大步流星的风姿果然是伤势全好了。
李璲弯腰拱手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这才笑道:“小弟可是真的有礼物带来,大哥千万别客气推辞才好!”
“好,好!这可是我的十二弟第一次送哥哥礼物,真是长大懂事了,无论什么礼物哥哥我一定收下!”李琮宽厚的手掌攥住李璲稚嫩的小好几号儿的手,拉着就往府中走,“咱们进去说。”
一路往里行来,庆王府的简朴和规整深深刺痛李璲的心,这就是省下银钱给自己填亏空的大哥啊!哪怕他疼爱的是另一个李璲,但两个李璲已经融为一体,感同身受四个字错不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嘶喊:替我报答吧!李璲暗自认真的点头。
仅仅三进的短促小院,没多远就引到后堂,落座奉茶自不必话下。李琮也许是到了内宅就会恢复谦卑的样子,脸颊上那道伤疤看起来都明显了些,李璲知道那就是令李琮失去太子位的缘由,可惜此刻不是在后世,李璲也不知道“除疤灵”的秘方,实在帮不了大哥。
“前些天璲儿差人送来的这些新式家具,果然舒服无比,现在大哥每日可是越发悠闲了!”李琮喝口茶,抚摸着太师椅上的扶手很是欣慰,不由得调笑道,但言语里也不经意透出点点寂寞,李璲知道那个心结,早晚要想办法让李琮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才好,此时也只能顺口搭话:“大哥喜欢就好,今后小弟每当有什么新鲜点子,都会有大哥一份!”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如同立誓,李琮也不禁好奇的重新打量自己这个玩闹的弟弟,听话听音儿,其中的意思李琮毕竟当了三十年憋屈皇子,怎能不明白,尽管改良桌椅还是可以归纳到不务正业的范畴,但对于这个弟弟,毕竟和斗鸡打架砸酒楼不可同日而语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你小子,说吧,找大哥什么事?我可是听说你最近在长安城里风头很盛呢!”李琮笑意盈盈的直入主题,很急着想知道李璲到底有什么变化。李璲也就不再矫情,在大哥面前没什么好保留的,说道:“小弟功成身退,打算明日是此生最后一次斗鸡,从此金盆洗手做个富家翁啦!想请大哥掏出一千贯钱作为见证。”
“噗”!李琮一口热茶差点儿喷到李璲脸上,心道这小子还是没正经!以前就知道往外败,如今真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改成一门心思往家里搂了。李琮摇头苦笑道:“璲弟,你如今府库中估计银钱将近百万贯了吧,还差大哥这一千贯使?好意思亲自跑一趟来要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李璲哈哈大笑,看李琮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再卖关子,不急不慌的解释道:“不逗你了,跟你直说吧,我是真的计划明天最后一次斗鸡,但不是要大哥一千贯的奖赏,而是请大哥参与赌局,投一千贯赌我输。嘿嘿,最后一次赚黑心钱的好事,怎能忘了最疼我的大哥呢!”
“赌你输?你是说……你要……”李琮稍一思索就明白“赌我输”是什么意思了!震惊于这个弟弟竟然会玩儿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