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唐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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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烧制时间产生的不同效果,等等,总之,本王希望众位脑子不要僵化固定住,方方面面都可以试验奇思妙想,不怕失败,说不定能从失败中得到什么新东西呢!”
“殿下言之有理,属下谨记,定不负殿下的期待。”一众人退出,只剩下茗烟围着棒槌瓶爱不释手的转圈圈,尤其上面绘制的鸳鸯栩栩如生,茗烟葱白般的细长手指抚摸上去,只敢轻触,一下又一下,生怕碰碎了。李璲懒洋洋的在一旁躺着,看他有趣,随口说:“以后这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美,到时候让你看腻了,快坐下歇歇吧,别那么没见过世面似的啦!”
“这可不一样!这是世间的第一件彩瓷!以后做的再好也没了第一的名头啦!”茗烟依旧目不转睛,含情脉脉的对着瓷器。
看得李璲心尖发酸,又是怜惜又是感动的,李璲苦笑道:“得,既然你喜欢,这瓶子就赏你了!”
茗烟闻言大惊呼喊:“殿下此话当真?”
“本王说出来的话还能收回去不成?”李璲故意板起脸怒道,转而看着茗烟感动得又要梨花带雨,李璲赶紧换个语气道:“不过可说好了,以后有更好的了你可不许眼馋,是你自己说的那都没了第一件的名头哦!”
“哼!到时候再说……”茗烟不上当,撒娇般嘟着红唇不让,转身抱起棒槌瓶就走。
两人都够有先见之明的……有了成功的先例,短短一个月中,什么花卉纹开光天青釉大盘、人物纹转芯豇豆红单耳壶、走兽纹粉彩荷叶杯……也许还有些粗糙,也许还不能批量生产,但在开元16年的夏天,任何一件拿出这个山谷其美轮美奂都足以惊世!###第22章 大明宫内无美食
有内廷宦官追到田阜乡来传旨,唐玄宗要在大明宫内蓬莱殿考校众皇子的学问,李璲没办法,依依不舍的钻进镶金挂玉的马车,还不忘从瓷器精品中挑了几套稳稳的用绸缎裹好带走,一只脚跨在车里一只脚跨在车外又吩咐贴身侍卫首领吴广:“黄蜂卫抽调两百人守在这里,每十天轮换一批,任何人随意进出就地格杀!”
看着李璲阴晦的眼眸,即便吴广这个肌肉型武士也遍体生寒,连忙躬身领命去安排,李璲这才和茗烟上了车驾,缓缓回程。
“记得这两套豇豆红荷叶杯是给两位王叔的,那两套豆青釉菊花盘给庆王和荣王送去,六哥虽然还没回京,但也不能忘了,任何东西都要有荣王府一份,茗烟你把那个五彩笔洗给我放下!”李璲一边安排着一边抢过最精致的那一件,抱在怀里道:“你可是说过只要那一个哦,嘿嘿,这对儿五彩龙凤呈祥观音瓶这次就带到宫里送母妃,剩下那些摆在咱们府里,哦,别忘了让司马道长和太白先生先挑。”
“好了啦,殿下现在比奴婢还啰嗦了呢!”茗烟很不满李璲的事必躬亲,这让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价值,撒娇般的摇头道:“偏不让他们挑,府里什么事儿都得是我说了算!”
李璲也知道他是气话,拿他没办法,反正让他说了算他也都会打理得井井有条,那就服从他好了。仪王的车驾顶檐有一圈金铃,随着马蹄踢踏而晃动出玎玲悦耳的乐曲,李璲曾经骄傲的说这叫避道铃!老远听到铃声就给本王车队让开。
可是就有不让的。比如刚刚打猎回来的光王李琚。
“呦呵,这不是财大气粗的十二弟吗?”堵在城门口的李琚勒着那匹高头大马原本意气风发,却看到冲来的一百黄蜂卫精锐全副披挂都是最上等的,弥漫的肃杀之气能把人吓个跟头,整齐划一的队列更是训练有素,心中难免羡慕嫉妒恨,抬马鞭斜指李璲的车驾喊道:“怎么十二弟有了钱胆子也小了?出门带这么多亲军是怕被劫道儿吗?”
对于李琚,李璲心里很无好感,上次金仙观一路上李琚都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他仗着一身勇武眼里只有太子李瑛一人罢了,这一点,双方是天然的仇敌!何况李璲读唐史知道十年后这位八哥就要被赐死了,实在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一百亲卫精锐金盔金甲罩银丝红罗袍,一百杆金枪耸立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一言不发挡在李琚面前。而李璲既不下车,连车门都不打开,安坐车内朗声对外道:“是呀,小弟喜好招摇容易让人眼红,此刻不就被人劫住道路了吗?”
李璲目中无人的态度在李琚意料之中,李璲针锋相对的讥讽也是情理之内,李琚都不着恼,关键是自己嘴笨刚一卡壳、就有旁边那么多百姓中发出“噗哧”声憋不住笑!李琚最是火爆脾气,勒马就想冲上去踏烂李璲那辆金镶玉的彩车,却又见车边一员小将吹个口哨,一百杆金枪整齐的指向自己。
李琚生生又勒住缰绳,恨声道:“十二弟见到为兄就不该出来行礼吗!”
李璲此时天气热在车里脱得早不剩什么了,当然不会出来见他!就这,茗烟还在一旁拿扇子在盛装冰块的铜盆上扇着呢。李璲躺在锦被上冲外面喊:“原本该行礼,可惜啊,唉,上次八哥为了保护太子哥哥让小弟暴露在冷箭之前,八哥忘了吗?小弟受了惊吓嘛,至今病体未愈,还望八哥体谅。”
这话等于说李琚有致李璲死地之仇,就是直接划清界限之意了!李琚心中暗恨道:那上次你这厮怎么就没死呢?要不是我让你受惊吓,你能因祸得福的脑子开窍吗?但这话只能心里想,说出来就有失自己身份了,只能转换话题:“今晚大明宫父皇考校的可是学问,不是按敛财多少算名次,十二弟莫记错了,但愿你还能力拔头筹!”
“承八哥吉言,既然不是比赛弓马骑射,小弟就算不能拔得头筹,紧随大哥、三哥之后还是有信心的,哈哈!”李璲暗含着说自己总比李琚这个武夫要强,李琚冷哼一声拨马就走,实在斗嘴斗不赢啊。
回到仪王府中稍事休息,让茗烟把礼物分发出去免不了又是阖府上下鸡飞狗跳,袭人和晴雯原本还埋怨李璲出去那么多天只带了麝月不带自己,等到看到那些美轮美奂的瓷器就再也挪不动脚步了,茗烟要把一部分送人,弄得几个丫头质问总管大人的败家之举。
闹到傍晚,李璲才只在吴广的护卫下走进大明宫。进丹凤门就是白玉石铺的一百零八级龙尾道,攀援而上还需要绕过十八丈宽阔的含元殿,目测含元殿穹顶有千吨重也不知古人怎么盖起来的,走在檐下空气都压的喘不过气来。李璲一路游览看什么都新鲜,从上下三层楼阁式的宣政殿转入西北角的光熙门,腿都走细了才不过是大明宫的一角!直到穿过紫宸殿被千牛卫检查后又到清辉阁奉茶等待宣召,这才能遥望到檐拱风格略有俏皮的蓬莱殿。
不一会儿几位皇子都到齐了,互相也仅仅点头示意,谁也不敢在这里喧哗互相交流,各自找个角落等待。好在尴尬时间不长,高力士宣召众皇子入蓬莱殿见驾。
小队伍中仪王李璲和颍王李璬走在最后,登上蓬莱殿就跟着皇长子和皇太子屁股后面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恭祝父皇江山永固万寿无疆!”
之所以几人如此郑重恭颂,因为看到李隆基今日着冕旒冠竟是礼服端坐,只能小心翼翼。果然李隆基也不赐座,威严的隔着八丈远丹犀缓缓道:“你们整天都忙着什么?骄奢的忙着敛财,狂傲的痴迷畋猎,上面有兄长争强斗胜,下面就有弟妹玩物丧志,你们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至亲骨肉啊!”
“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李琮、李瑛、李玙、李琚、李璲、李璬同时“呱蹬”就跪在地上,唐朝君臣原本不太施行跪拜的,但现在是父亲在教育儿子,没办法。李璲心道,但愿殿外的吴广心思活络些,赶紧把那对儿五彩龙凤呈祥观音瓶送到母妃那里,暂时别让李隆基看到的好。
只听大殿中又有李隆基传来空灵的声音:“行了,起来坐吧,大明宫内的饭食难以下咽,这是朕特意让力士到登仙台买来的酒菜,咱们父子一起尝尝。”当皇帝的变脸真是比翻书快,六人不知所措只好入席,心道不是说考校学问吗?怎么改成赐宴了?
刚喝了一口酒,夹了两口菜,只听李隆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琚儿擅弓马,琮儿擅丹药,朕要是同样考你们经史子集来定奖赏,想必你们不服啊,呵呵,就比如璲儿吧……”这话立刻吓李璲一哆嗦,筷子刚夹起的鱼丸只好放回盘子里!
听皇帝说:“璲儿擅长百工机巧,尤其是上次发明的酿酒法,不光想着酒肆贩卖,而是用来为征战的将士疗伤有奇效,这是天大的功劳啊!”说到这儿李瑛和李琚都投射来不善的眼光,连三皇子李玙都有些面色阴沉,也就年纪最小的李璬还埋头在美味中。李璲不知道李隆基特意说这个想干嘛,李隆基却兴致勃勃的道:“听说璲儿还在国子监传授一部对韵集大成的经文,教化天下士子,呵呵,却又扬言自己从不读《论语》,璲儿,了不起呀!”
李璲冷汗都下来了,连声请罪:“儿臣狂妄!儿臣知罪!”###第23章 集贤殿中有待诏
“功德无量的事儿何罪之有?狂妄得有理!”李隆基点到为止,对几个儿子那各怀鬼胎的样子视若无睹,倒把李璲弄糊涂了。李隆基这才说到正题:“你们几个都不擅长围棋,倒是可以用围棋分个高下……哈哈,南诏王子诚节入长安翰林院学习围棋五载,朕封他棋待诏。诚节前日上奏想要和朕的皇子比试围棋,朕已经应允了,三日后集贤殿你们分别出战,谁能给父皇挣面子,朕有赏!”
这话说的轻巧,内中大有玄机,六人互相眼神乱窜谁心里没个算计?对方是藩国王子的身份,棋盘上的胜负等同于两国交兵,这要是输了泱泱大唐的面子往哪儿搁?你知道我们不擅长围棋还让我们比赛,输了岂不是大唐的罪人!
李瑛心里立刻想到自己的太子位,丢了大唐颜面的太子还能继承皇位吗?难道父皇为了把自己赶出东宫不惜用大唐的颜面做文章……李玙依旧低着头,可双眉已经凝成一个死疙瘩了,父皇若是给自己进一步的机会就该比试象棋才对啊……李琚用力的攥攥拳,知道六人都不擅长围棋还答应,难道要我这三日内解决了诚节那小子?
而李璲此时纠结的问题是,我该不该去赢下来。
这顿饭吃的毫无滋味,看李隆基老早就放下了碗筷,意思明显是吃完了。几人只好浅尝辄止就都告退了出来,也就还不懂事的李璬追着李璲问:“父皇也没说给什么奖赏呀!唉,反正输赢都是你们当哥哥的事儿,我才十一岁和我没啥关系。”
李璲故意放大了声音让前面的人听到:“十三弟说得对,我也才十四岁,比赛的事儿全凭几位兄长做主,咱们就一边看着好了。”
李琚头一个转头怒目相向,你倒是推得干净!只是李瑛和李玙都怀着心事懒得斗嘴,急匆匆走了。却不知此时蓬莱殿中传来笑声。
扛了半天饿的李隆基终于放松下来大嚼特嚼,冕旒冠早就摘下扔一边了,看得高力士摇头叹气道:“陛下,您何必这样挑拨几位殿下呢?老奴刚才观察光王殿下恐怕会去行刺南诏王子也说不定,这会出事的!”
“哈哈,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安排一队金吾卫守在翰林院。”李隆基全然不当回事,好像把自己儿子当猴耍很有成就感,抹了抹嘴道:“朕就是要他们把本事都露出来,别整天藏着瞒着的,朕不愿直接派人去查他们,这次正好看看他们各自背后都有哪些高人!”
“老奴是担心,万一几位殿下背后的高人都不太高,那朝廷可就真要丢了体面了!”高力士也算是从大局考虑,只是没有李隆基更分得清主次。所以还另有埋怨:“您还特意当着太子面儿夸仪王,仪王可才十四岁,能应付得了?”
“仪王应付不了,两位皇兄和司马道长也应付得了,你担心什么!”李隆基吃饱了就又恢复帝王的气势,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朕担心的是太子!他总是揣摩自己的父亲,却每次都把朕的意思揣摩错!”
不能不说李隆基太英明了,东宫之中李瑛果然又把事情想歪了。
太子少保、太常寺卿皇甫惟明是鄂王李瑶的舅舅,正在劝慰李瑛:“殿下莫要想多了,皇上应该只是用仪王的事儿激励殿下,何况皇上不是还指责了仪王不读书而贪财嘛,这可是品性有亏的大问题,正好证明不会对殿下有什么威胁了。当务之急是三天后的争棋,别人输得太子输不得啊!”
李瑛哪里听得进,又不好对老师发火,只能先绕过李璲的话题,说道:“是输不得啊!可怎么才能赢呢?你们的棋艺都不低,可是难道能在集贤院中公然作弊不成?”想到作弊二字李瑛还真有些心里犯活,把目光头像另一侧,老师再亲也不如妹夫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