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丞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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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家族虽然说不上是同进共退,可是历来在儿女婚事上从来没有拖延过。而且借助彼此的姻亲力量,也可以更加巩固或者拓展自己在某一方的势力。
她压抑住心头的惊讶,浅浅的饮了口茶,这才鼓起勇气问道:“鸿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家……”
没等她说完,秦鸿便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在数十年前,我们秦家曾经遭遇一场变故。那一次差一点就把我们秦家打落尘埃,若不是我爷爷……”
曹双雨幽然颔首,她当然知道秦鸿的那位爷爷,那位宗主在秦家历史上可是不世出的杰出人物。
各大门阀争权夺利太久,许多矛盾聚集太深,就会引发一次大规模争斗。虽然这种争斗并不是拿着刀枪剑戟出去厮杀,可朝廷里官场上的斗争,凶险有过之而无不及。失败的一方,再没有昔日的荣华富贵、滔天权势。
在那一轮争斗之中,秦家宗主接二连三犯下几个致命错误,导致秦家节节败退,许多秦家原本优势的区域,被其他门阀进袭。
当时秦家已经难以支撑,眼看着就要被六大门阀赶出朝野。危难关头,那一任犯了无数错误的宗主,终于病倒在床,无力为继。但,这一次,他做出了正确决定,他没有把宗主的位置传给他的儿子,而是选择了庶子,也就是秦鸿的爷爷。
那些年,秦鸿的爷爷横空出世,继承了宗主的位置,随后在朝野中披荆斩棘,或施软或强硬,以雷霆万钧之势抑或怀柔攻心之略,终于把秦家从崩溃的边缘一点点拉了回来,重新站在三大门阀之列。
家中的长辈提起秦家宗主,都要伸出大拇指暗暗的赞叹一声。
“这位老爷子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物,可是按理说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应该会把宗主的位置继承给秦鸿的父亲,那秦鸿怎么又会跑到柳州来?又怎么会跟那个刘郡守发生冲突呢?”曹双雨默然忖道。
第四章 扬州亲友
秦鸿若有所思,他看了看窗外,窗外当然什么都没有,一只飞鸟静静的掠过又飞向清澈的蓝天,门外的护卫早已走远,分别守在楼道口和其他的通风要害之处。
秦鸿低声叹息道:“双雨妹妹,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的父母,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只不过是这次我走的太早了一点,洛京的信使不可能比我快。”
曹双雨眨了眨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鸿哥哥,你就放心吧。雨儿即使心中有许多不明白,但也绝对不会拿这些事情,回家里去问父母。”
秦鸿端起茶杯,静静的看着漂浮的茶叶,沉思片刻说道:“我爷爷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虽然他是庶子出身,可他当年力挽狂澜称得上是一代豪杰。你知道,七大门阀历来都是由嫡长子继承。如果嫡长子不在了的话,会由嫡次子嫡三子依次继承。我爷爷庶子继承宗主之位,是因为当年的形势。现在我的父亲就是嫡长子,那他应该是宗主的顺理成章的人选。但秦家当年虽然重振声威,可还有许多地方有问题。”
“我爷爷左思右想,觉得我的父亲能力不足,如果是在太平时期,他可以做一个守成之主。可现在六大家和我们家的关系若即若离,下一任的宗主如果有一个不小心,那秦家可能就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再一次被人逼到山穷水尽。”
“再说,我爷爷在宗主这个位置,已经接连干了三十多年,我的叔伯辈也等待了三十多年。按照我们秦家历来的传统,老宗主是要告老还乡,回到封地上去,新任宗主才进入洛京为家族撑起一片天空。这时候我爷爷做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他决定不把宗主的位置传给我父亲,而是传给了另外一位伯父,而他,却是爷爷之前的嫡系后人。”
说到这里,秦鸿顿了顿,这会应该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能不能告诉曹双雨。
片刻之后,他还是对曹双雨说道:“这件事听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因为我父亲失去了继承宗主的地位。为免除洛阳秦府和冀州秦府产生嫌隙。所以,我爷爷特地下令,第三代宗主,在我和那位伯父的儿子之间产生。”
“我爷爷虽然年迈,但他的话,还没人敢违背。于是,我被封为扬州刺史,来到此地。而那位伯父的儿子秦永,被封到益州去了。所任官职,和我差不多。这几年的时间,我和他便要各自为战,分别打下一番风光,哪个风头更劲,便是下一任宗主的继承人。”
“虽然我和他在长辈眼中都是小孩子,但我和柳雨霏有婚约在前,那位堂兄和杨家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为了防止杨家和柳家插手秦氏宗主继承的争夺。我爷爷和柳家商议之后,暂停了我们的婚事。”
秦鸿很是潇洒的耸耸肩膀,笑道:“这没什么,其实柳雨霏长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呢!”
曹双雨听到这番话心中起伏不定,更换嫡系子弟的继承权,在哪一家都会引起滔天波澜。秦鸿和柳家有婚约,而他堂兄和杨家的关系想必也极为亲密。要是杨柳两家参合进来,只怕会把秦氏第三代宗主继承人的争夺,弄得乱七八糟。那位老宗主,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以他的地位,放出话来,杨柳两家又怎么会不给面子呢?
秦鸿这么一说,她对事情的整个脉络大致有了一个方向,不过,曹双雨还是替秦鸿和柳雨霏有些着急。要知道他们年岁已经不算小孩子了。柳雨霏在洛京之中可是首屈一指的大美女,虽然她平素很少在洛京露面,但只要她一出现芳影,那洛京的男人不知道要疯狂成什么样子。
后来有读书人开玩笑说:柳家姑娘若是要出门,最好得把面纱蒙上三层,若是只蒙一层的话,那隐隐约约露出的倩影依然可以击碎无数少男的心。
曹双雨正要岔开话题,突然间,楼下就有一人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冲着秦鸿一行礼,朗声说道:“鸿少爷,楼下又有人要求见。”
秦鸿站起身来,就看到一名男子宽衣华袍,施施然走上珍肴阁。
见到这名男子,秦鸿不敢失礼,快步走上前去,施礼道:“小侄来山阴县,怎敢劳动六叔?”
被他唤作六叔的男子不过四十出头,精神极好,在山阴县这种地方待得久了,心宽体胖。再说,六叔并不是家中的继承人,他才能有限,被家里安排在山阴县,没有朝廷斗争之忧,更没有各大门阀勾心斗角的烦恼。他脸上的肥肉越来越多,肚子上更是高高隆起,若是低头向下看去,只怕会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鸿儿不用多礼。你来山阴县,自然是住到六叔家里。”六叔展颜哈哈一笑:“六叔在山阴县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就是消息来的特别快。你在珍肴阁这么一闹,把刘家父子弄的鸡飞狗跳。这样的消息,要是六叔一顿饭的时候还得不到,那就白在山阴县待这么多年了。”
秦鸿在自家长辈面前,要安分许多,也不会自吹自擂。持着晚辈礼仪,问候六叔一家。
曹双雨是个乖巧伶俐的女孩,她见叔侄相会,自己在场并不合适,便盈盈然告辞离去。曹家的小轿就在楼下等着她,倒无需六叔和秦鸿相送。
“走,这就到六叔家去。”六叔伸手拉住秦鸿的胳膊,大摇大摆的下楼走去。
守在楼下的六叔家仆便高声叫道:“今日的账就记在秦府。”
一行人上了马车,过不多时便到了城南一处庄园,隔着高大的围墙,依然能看到青翠的长竹在墙内随风摇曳。庭院正门写着‘怡园’。
六叔笑道:“鸿儿,六叔名叫秦长毅,本来建这院子的时候,想叫它毅园。山阴县几位名士便暗示六叔说,这样听起来倒不如怡园更加悦耳。我读书虽然不算少,可说起胸中才学,怎么能跟那几位名士相比?再一想,果然是更好听了些,就取了这个名字。算起来,这院子也有十余年了。鸿儿,为你出入方便,我命人把院东的长河苑收拾利落了,你和你的随从,都住那边即可。”
“多谢六叔。”秦鸿躬身施礼。
“快进去吧。”秦长毅拉着秦鸿,大步走进了怡园。长河苑距离大门口并不远,走上百十步便到。那是个安静典雅的地方,房屋一排排显得极有格局。楼阁廊台别有风味,水廊中还有金鱼游动。
怡园里的仆役,带着秦鸿的随从分头安置。秦长毅独自领着秦鸿走进内里小阁。
这里也收拾的极为干净,门外站着四名侍女。秦鸿走进房内,迎面见到一名少女款款施礼。那女子身段窈窕,皮肤细腻雪白,长发如瀑,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十分秀丽端庄。
“这是……”秦鸿问道。
秦长毅挥了挥手,那女子起身,轻移莲步,走到一旁去安静侍立。
“鸿儿,你在洛京的日子比山阴县好得多。六叔怕你来了这儿不习惯,特意高价买来一位婢女。这女孩儿真是生的不错,我找稳婆验过身了,还是处子之身呢。不怕你笑话,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看到她,就来找六叔软磨硬泡,非想要到自己手中去。”秦长毅板了板脸,接着说道:“老夫当时就这样一瞪眼,臭骂了他们一顿,说这是给你们鸿哥准备的婢女,你们几个折腾什么?滚!”
秦长毅哈哈笑道:“那几个臭小子吓得抱头鼠窜。”
秦鸿不禁又打量了那婢女几分,她确实是极为出色的美人,只是神色有些漠然,眼神略略有些空洞,仿佛是心中早已没了希望。秦长毅又交代几句,便朝门外走去,一边说道:“晚上有家宴,你六婶和你那些表弟,晚上都会相聚。到时候不要来晚了!”
秦长毅走了出去,房间里就显得安静了许多。
“你叫什么?”秦鸿淡淡问道。
“少爷叫奴家翩翩就好。”那女子欠身答道。
“翩翩……”秦鸿沉吟一声,左右看了看,说道:“卧房在哪里?”
翩翩心中一动,不觉有些看低这位年轻少爷。虽说自己被买来,就是要用肉体来伺候这些公子少爷们的。可如今还是艳阳高照的时候,白日宣淫?这位少爷还真是急不可耐啊。她心中暗暗鄙夷,不动声色,领着秦鸿走到卧房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站在那宽大的床前,翩翩双手轻扬,肩上的轻纱就滑落在地,露出白皙动人的肩和动人心魄的锁骨。胸前那轻薄的衣衫,凸显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丰腴而高挺的弧线,更是令人呼吸难耐。既然美色当前,要是不看两眼,就对不住自己的眼睛。
秦鸿笑了笑,目光缓慢而又均匀的顺着她的胴体掠过,这才轻声笑道:“我长途跋涉,就算有心,现在也得喘口气吧。”
翩翩为之一僵,她默然低身捡起轻纱,淡然道:“奴家多心了。”
秦鸿不觉多看了她两眼,悠悠的说道:“我看你,举止行为绝非从小就出身风尘。年纪轻轻却沦为奴籍,实在可惜。”
翩翩脸色俏寒,原本了去生气的双目,怒火中烧。只是瞬息之间,她就冷静下来。要知道她现在是奴籍,只要秦鸿愿意,要她的命都是小事,遇到凶狠的主人,甚至会虐待她到生不如死。
她的一举一动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秦鸿的双眼。
第五章 青天大老爷
但是秦长毅这么一来,让翩翩明白了,为了让这位侄子满意,就连秦长毅也不愿碰自己一根手指头。她心中一个狂热的念头翻来覆去,偷眼看看秦鸿,他轻描淡写的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显得极为悠闲的模样。
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纱窗照了进来,让她的影子长长的拖曳在地,房内的清凉,多了几分沧桑的味道。
她双膝一软,跪在秦鸿身前,雪白的皓齿将红唇咬出深深的齿痕。
“鸿少爷,奴家知道您是从洛京而来的贵人,到得扬州是出任刺史大人。奴家血海深仇在身,早已想一死了之。但苟延残喘,就是为了给父母家人讨回一个公道。鸿少爷,奴家的事,对于您这样的贵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秦鸿淡然道:“大燕朝是有国法的,既然你觉得冤屈,不妨说来听听。”
翩翩泣声道:“奴家父亲本是上虞县一小吏,清平廉洁,从不贪赃枉法。因一事得罪一大家族的人物,这一族人势力庞大,无论是在上虞县还是在会稽郡,包括洛京,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对付我父亲这样的小吏,他们轻描淡写就给父亲安个罪名,斩首于街。我家男丁被发配充军,女子贱卖为奴为婢。几年过去,得到的消息,都是他们一个个离开人世。”
小吏?秦鸿略一思索,小吏对于大世家的人来说,的确不值一提。如果自己想要对付一个小吏,可以让他生不如死还喊冤无门。至于什么贪赃枉法,清平廉洁,秦鸿是不太相信的。这样的官员不是没有,但实在少的可怜。而且,这些所谓清官未必有多少能力,大多是一群道德贩子罢了。生在秦家,秦鸿就明白,做官不怕你贪,重在你能做事。
翩翩见秦鸿默不作声,心中燃起一丝希冀,她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