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要脸-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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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已然带着一丝暖意;顾子焉二人沿着河畔悠然走着,俨然成了河畔另一道风景。
一道整齐划一的喝声响起,顾子焉回眸,发现了街上蓦然多了几路军队,身着重甲,神色肃穆,来往与道路上。顾子焉看得惊奇,出声问道,“怎的还有重兵驻守,武林大会是如此大的阵仗?”
季慎垂眸,亦是惊讶,这显然是朝廷的人马,而朝廷向来不管江湖之事,这么多年来守着最初沿下来的规矩相安无事,如今是……
“或许是夏世子的人,静观其变即可。”季慎神色一凛,低声说道。
临近姑苏河,河面上飘着几艘画舫,不断传来莺声笑语,顾子焉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嵩山派的掌门怎会住在画舫上?“师叔,你不会搞错了吧?”
“信上是这么写的。”季慎取出信件,再次核对过后,找到了刻着嵩山二字的画舫,精致的船头上趴着几名穿着统一服饰的男子,鬼祟地张望着,略带紧张羞射的表情是肿么回事?
“……”顾子焉看着这一幕抽了抽嘴角,呐呐道,“为什么我一直有一种所见非人的感觉?”
季慎忍不住咳着笑出声来;敛了敛神色走上了前,朗声道,“衡山派代理掌门人季慎、顾子焉求见。”
哐当一声,画舫内好像打翻了什么重物;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哎哟,可算来了!”
顾子焉见着从画舫内冲出来的老者,率先给船头的几人一人一脚,极为恨铁不成钢道,“别看了别看了,那些个有什么好看的,有点高尚追求,远大理想行么!”
“师父……”嵩山派的弟子纷纷揉着屁股,委屈巴拉地唤了一声,有人小声吐槽道,“师父有柳儿姑娘陪着,当然比我们有追求了!我这都几年没瞧着女的了,撸管子的时候都差点是师兄的脸了!”
“你个混小子!”萧宏生作势又要开揍,那吐槽的少年一溜烟儿跑进了画舫里。吹胡子瞪眼的老者瞟了一眼较为年长的弟子,只见后者淡然地捋了捋衣裳,露齿一笑道,“我去跟师弟说一声别想着我撸。”
顾子焉眨巴了下眼,有些听不大明白,季慎附在她耳边解释道,“嵩山派是五岳最高的那座,上下山不方便,日子过得很清苦。又和少林寺挨得近,没有女眷,这趟武林大会萧掌门为了给弟子们开开眼界就租了一条画舫。”
“……”
“季兄弟,顾贤侄,快上来,老夫这儿有好酒!”萧宏生极为热情地招呼道,圆乎乎的眸子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精光。
顾子焉打了个寒颤,有了被人当成肥羊的错觉?
“几年不见,季兄弟愈发俊朗了,这是子焉吧,都长这么大了!”萧宏生的目光落在了顾子焉身上,咂巴了下嘴,转头问季慎道,“吃了吗?”
季慎一愣,瞥见他眸子里的不怀好意,抿唇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回复道,“用了才来的。”
萧宏生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半晌后叹了口气道,“这一晃都十多年了,你小子还挺执着,看来我那帮兔崽子们是没机会了。”
执着?顾子焉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总觉得与自己有关,可又不敢贸然插话。
季慎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领着顾子焉坐到自己身旁。萧宏生讪讪一笑,跟着入了座,殷勤地为季慎斟满了茶,冲着帘子后头若隐若现地身影喊道,“季兄弟喜欢听琴,给弹曲欢快的。”
一串儿音符流泻,似是回应。隔着帘子隐约能见是个女子,顾子焉莫名觉得这身形有一丝眼熟,却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一袭黑色长衫包裹,垂着脑袋认真地抚着琴弦,乐声淙淙。
“那个……这么急找小老弟过来,是有一事相求。”萧宏生搓了搓手,咬牙豁出去道,“老哥最近手头有点紧,快要供不起画舫的开销了,能不能先借些银子使使?”
“……”顾子焉默默从季慎手中取过信件,打开一看:江湖救急,否则一尸数命啊。
萧宏生瞧见了她的动作,面上一红,讪然道,“一条船的尸体以及我们门派数条性命,俗话说输人不输阵,我们嵩山派也不能在人家地盘上失了面子不是,只要撑过武林大会那日就好!”
季慎轻抚着茶盅边缘,悠然道,“我道是什么大事,还以为萧掌门怀上了,老来得子正打算上门恭贺呢!”
“……”你才怀上了,你怀个我看看啊!萧宏生内心小人儿狂跳脚,面上却是呵呵赔笑着,这年头有钱的才是大爷,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啊!
“没钱还能请得起歌姬,萧老哥是在同我开玩笑罢?”季慎的视线落在了帘子后,眸色渐深,蓦地察觉琴声里错了一拍,愈发生疑。
“柳儿不是歌姬,是我从强盗手里救的,身子不好受不得风,就挂了个帘子。”萧宏生急忙解释道,后来也是毛了,语调里多了一抹急躁,“借还是不借,给句话吧!”
季慎自顾自端茶轻啜一口,敛眸的片刻隐去了眸中乍起的精光,安抚道,“哪能是借啊,以我们两派的交情还能让萧老哥还钱不成!
萧宏生面露喜色,却听季慎话锋一转道,“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能否借一步说话。”
32章
夜风如一把凌厉的快刀;吹着木门嘎吱嘎吱作响,微弱的烛火飘忽了一下骤然被熄灭了;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黑暗。桌上倒着几人;连带季慎在内;皆是昏迷了过去。风声猎猎,平添了几分萧杀之意。
看着这个结果宋晴容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一手执着汤勺一下一下地搅着锅里的粥。视线在扫过磕在粥碗上的傅安时幽幽喟叹了一声,“不知师弟有没有听过一句;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可真该管管你这张嘴了。”
“本门的毒药乌衣初时只会让人昏迷不醒,醒来后不会记得中毒之事;二十四个时辰内若没有解药;功力便会渐渐流失;变成一个废人。”宋晴容从容地站起来,走到了顾子焉身旁,手指勾勒过她的面容闪过一抹怨毒,“啊,真是不巧,那一支*香至少能让怜荀睡个一天一夜。届时你还有什么本事同我争夺,衡山派的首席弟子,出席武林大会只会让你成为一个笑话,而师叔……到最后还不是我的。”
只要拿到了剑谱,师叔……宋晴容的视线再度落到了季慎身上,忍不住莞尔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意味。一个纵身跃到了二楼,直直拐进了天字一号房。
昏迷中的季慎长睫轻颤,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神色安然,视线拂过身旁的顾子焉时才有了一丝波动,眸中划过一道深意。
“我明明记得他带上了,怎么会没有?”一通翻箱倒柜的寻找后,宋晴容淡然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染上焦躁之色,房间内一片狼藉。
说话间视线落在了唯一没有翻过的地铺,眼底掠过一抹淡淡欣喜,他们之间还是清白的……扯开被子的一瞬,宋晴容眼尖地发现了枕头底下露出的本子一角,瞳孔蓦然收缩了一下,激动万分地伸出了手,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突兀地抢了先机。
“晴容师侄这么深夜出现在我房内,是为了这本书?”季慎直起了身子,噙着抹浅笑晃了晃手中的本子,微眯着狐狸眼玩味地看着宋晴容,深邃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瞬息间又掩去。
宋晴容被这一变故弄懵了,骤然慌了神,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道,“你……你没有中毒?”
“季慎知道你这两天会有所动作,就让我看紧了你。你以为就凭你那什么*香真能迷昏了我,也太小看我妙手了吧!”房间里蓦然出现另一道声音,手捧香炉的怜荀慢慢走了过来,露出一抹轻蔑的笑道,“我早就把乌衣换成了普通迷药,不然怎么引得你上钩呢?”
“你……”宋晴容身子蓦地顿住,想到自己的精心策划全被这人破坏,眼中迸出一抹强烈的恨意,却被来人毫不放在眼里,只能暗自咬碎银牙。
宋晴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侧过头看向季慎,眼眸转深,突兀地勾起一抹笑意,“师叔,你确定要把我交出去?”
季慎不动声色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对于她的暗示充耳不闻,只是低垂的眼闪过一抹异样。怜荀察觉到二人之间的诡异氛围,轻咳了一声,很是识趣地离开了屋子,再留着保不准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宋晴容看着怜荀的身影消失在过道上,敛了敛神,出声道,“师叔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这么说的原因,不如和我做笔交易,只要你把剑谱给我,当年的事我决不会向第二个人提起。”
语调倏地顿了顿,暗笑着逐字说道,“尤其是顾师妹。”
“你这是在……要挟我?”季慎扯动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幽深的目光别有深意地在她身上打转,周身的空气陡然冷了几分。
宋晴容被他的气势所迫,嘴角的笑意僵住,稳了稳心神,竭力维持面上的镇定,暗中却是戒备了起来。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出幕后指使你的人,念在多年同门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啪的一声合上了书,收入怀中,季慎淡漠地开了口,“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宋晴容心思一动,面上流露出一抹犹豫,似乎是极难抉择的模样,低声呢喃着,“可是……拿不到剑谱义父不会放过我的,以义父的手段,不管我躲去哪里都会被找得到,下场一定是死。”
一边说着,似是求助似地靠向了季慎,走至他跟前时,倏地出手袭向他的命门,身法奇快,招式阴狠,眨眼逼至眼前。季慎神色一凛,提臂一挡,化解了她的死招,堪堪避过袭来的劲风,身前的衣服被抓破,身形一晃连着退远了几步,那书籍已然让宋晴容得手。
这不是衡山派的功夫,季慎敛眸,显得愈发深沉。
“师叔,承让了。”一招得手的宋晴容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得意,扬了扬到手的本子,抵着竹窗寻好了后路。
季慎隐去了眸中的精光,双手环胸,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道,“难道你不该先确认一下手上的东西,是不是你想要的。”
宋晴容闻言一怔,看了一眼扉页上的字,喃喃念了出口,“圈……叉宝典?”心底蓦地涌起一抹怪异,快速地翻阅着书里的内容,一张脸倏地涨得通红,咬牙恼羞成怒道,“这不是剑谱!”
“昨儿个刚入的手,还没同师侄试过,晴容师侄要是喜欢……自己去街角的书铺买一本就是了。”季慎凉凉地开了口,笑容无害道。
“剑谱在哪?”宋晴容气极后反而冷静了下来,手按在了剑柄上,却因为摸不准季慎的态度而不敢贸然出手。
“谁告诉你剑谱在我身上?”季慎倏地沉下了面色,手中晃过一抹银光,苍寻剑出鞘。“你还知道什么,背后指使你的又是哪一派的势力?”
宋晴容忽然瞥向了楼道口,还真是格外安静,抿唇道,“过了这么久都不见有动静,看来师叔是不想让师妹师弟们知道些什么。若是我不说,师叔打算如何处置我?”
季慎漆黑的眸子扫过蓄势待发的宋晴容,嘴角扬起一抹傲然的笑意,唇齿微张,云淡风轻地撂下了狠话。“自然是永除后患。”
话音落,季慎手腕一抖,剑气划破当空直直斩向宋晴容,后者凝神提剑相挡,电光火石间硬挡下了他的攻势,虎口一阵发麻,早已失了逃跑的先机,受制于人。不同于她的阴狠,季慎的苍寻乃是天下第一名剑,招式绝学是宋青山亲自传授,招招浑成,连绵一体,对付她自然是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宋晴容狠狠一咬牙,左手化成一道劲风,右手紧握剑柄,一挥如锋如芒的长软剑,不退反进的迎着那凌厉的攻势,招式愈发鬼魅了起来,季慎用剑一挡,“嘭”的一声,二人皆是被这余波所震,各自后退了几步。
师叔……是真的要在这儿取了她的性命,这一念头闪过,宋晴容登时黯下了眸子,视线紧紧地禁锢在爱慕了多年的人身上。心下恻然,论武功她绝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今日……就在一个闪神的空档,寒光划过,冰冷的触感从左肩传遍了全身,控制不住身体猛然后退了几步,鲜血顺着左肩处划开的伤口晕染开去。
一声闷哼,宋晴容快速捂住了肩头,调整自己紊乱了的气息,愈发谨慎地提防着季慎。心知若继续这样被动必然撑不了多久难逃一死,沉沉呼吸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出口道,“果然对同门狠下杀手这事儿师叔做的顺手,怎么说我都比师父幸运一些,没有死得不明不白。”
“你说什么?”季慎身形一顿,持着剑的手几不可察的一颤,锐利的黑眸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宋晴容轻笑了一声,暗中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说道,“你明明因你爹娘的事恨宋青山入骨,却因为他救过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