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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良辰美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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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加深了安月的危机感,陛下已经这么偏心于她了吗?嫉妒的眼神瞟了一下若溪,然后撒娇地抱住桑佑辰的手臂,“陛下,月儿想跟您单独相处会,让她退开好不好?”

    好啊好啊!若溪在心里叫道,这样她就可以放松会了。

    “那可不行,我得看紧她,一不小心就会弄丢的。”顺势把安月抱进怀里,大掌轻抚着她粉嫩的肌肤,眼睛却看着若溪。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喜欢有她陪在身边的感觉,那是一种充盈的占有感。

    那就当她不存在好了,“陛下,您好多天没来月儿这了,今晚让月儿陪您可好?”仔细想来,就是从这个女人出现开始,陛下就没临幸自己了,而开始从进献的秀女图像中抽取,最近已有很多人从西王宫搬来东王宫了。

    桑佑辰漫不经心地应承着,随后放开安月,让她坐在临近的石凳上,径自品茗了起来。

    “过来给我倒杯茶。”冲着若溪,安月颐指气使,纯粹的欺压心理。

    凭什么给你倒,我又不是你的侍女。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走上前去,反正就一杯茶而已。

    “啊!”一声惊呼伴随着她跌落在青石板地面的姿势。

    “呦,你可真够愚蠢的,这么平坦的路面都能跌倒。”随之而来的是安月的冷嘲热讽。

    若溪在第一时间就爬了起来,然后愤愤地看向那个害她跌倒并口出恶言的人。真是太过分了,好心去帮她倒茶,居然在她毫无防备的心态下伸腿绊她。内心狰狞着,表面却维持着祥和,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安月小姐,您的茶。”

    恭敬地递到她面前,然后在她的手即将碰触到茶杯的时候,突兀地放开。

    “啊!”同样的惊叫,不同的发言人。

    茶杯应声而落,在安月漂亮的褶裙上翻滚而下,渲染出一副丑陋的泼墨画,然后落地而碎,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渍沿着裙边嘀嗒下落,浸透了下摆。

    若溪学着她的口吻,慢条斯理道,“呀,您可真够孱弱的,连杯茶都接不住。”

    安月腾地站起,指着对方的鼻子,“分明是你故意的。”颇有泼妇的架势。

    “错矣,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到这么一说,她的气势明显下降,火气却上涨,“你……好大的胆子。”

    “谢谢夸奖。”笑容可掬。

    “陛下,您看她……”边说边把扭捏的身体靠向旁边的男子。

    但是若溪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抢过话头,“这么快就向旁人求助啦,原来您不仅孱弱还很懦弱呢。”

    “你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侍女,竟敢如此放肆。”听得出说此话的人已然气极。

    “那请问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呢?”

    “我……”安月顿时语塞,“我是……是……”始终憋不出下文,说穿了她也只是个没有任何名分的侍妾,但这是暂时的啊,自己以后说不准会是王后呢。但陛下在旁边,她岂可如此不知好歹呢。

    “月儿,你先下去。”久久没有说话的桑佑辰一开口就是逐客令。

    当他看见若溪跌倒的那一刻,心头没来由地纠紧了,若不是她爬起得快,他便上去扶她起来了。在她们后来的针锋相对中,他才明白,原来是安月绊了她。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对安月介怀了。

    “陛下……”安月撒娇着不依不饶。

    却换来一声厉吼,“我让你下去!”

    待她离开后,桑佑辰走到若溪跟前,将呆愣地看着他走近的她打横抱起,然后返回石凳,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

    “喂,你干嘛,放开我!”若溪从被他抱起的那刻就开始挣扎,但显然没起任何作用。

    “乖,让我看看。”说着,一只手紧锢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已然掀起了她的裙摆,指腹抚上那红红的右膝盖,那里触目地泛着殷殷的血丝,不禁心疼开来,“疼吗?”

    “废话。”她那柔嫩的膝盖在只有一层薄薄的防护下撞上那样坚硬的石板,不疼才怪呢。本来倒不怎么觉得,经他这么一问,疼痛神经都给牵引出来了。

    桑佑辰立即抱着她起身,出了亭子,对着侍卫吩咐到:“宣张御医到我的寝殿。”然后大步流星继续前行。

    “快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啦。”若溪又开始了挣扎,粉拳不停地捶打着他厚实的胸膛。

    “别动,受了伤还这么不安分。”更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儿。

    看来她的双脚暂时是着不了地了,既然抗议等于白费力气,那她就索性不挣扎了。而且,他的怀抱还是挺舒服的,不自觉地向里窝了窝。

    她的小动作却让桑佑辰一阵窃喜,心里泛滥的是无比的兴奋以及充实的满足。

第七章 火中情谊
    夜凉如水,月光洒落一地的银色。

    约莫是亥时的样子,本是梦正酣的时候。一个人影悄悄来到一扇紧闭的窗前,手里拿着一根迷香和一支燃着的蜡烛,一副鬼鬼祟祟的神情,明晃的烛光映照出的赫然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然后将迷香就着蜡烛点燃,伸进窗户,一段时间过后,又将蜡烛扔进屋内的纱幔处,冷眼看着烛火将纱幔引燃接着一点点地吞噬。最后望了眼屋里睡得死沉沉的三人,满意地离去。

    麓阳宫里,一片灯火通明。

    桑佑辰从书案前抬起头,伸了个懒腰。最近他总是忙到很晚,为了即将到来的他的二十八岁寿诞。

    东斯适时地出现,捧着一堆画册行至跟前,“陛下,这是今天的秀女图像,您看喜欢哪个?”这些候选的秀女此刻都在外头候着,满心期待着那十几分之一可能的一夜圣宠。

    桑佑辰拿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眼光同时 扫过分摊在桌上的图像。

    “全撤了吧。”没有一个满意的,不是她们不够漂亮,而是……

    而是什么?当他继续想下去的时候,浑身顿时僵住。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天来,他所挑选的侍女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某个地方长得像堇若溪,或眼睛,或嘴巴,或鼻子等。

    多可笑,原来他一直在找替代品来满足得不到她的空虚,原来在他的内心,是那么那么的想要占有她。

    他无法解释这种情绪说明了什么,这一刻,他只知道,他想要她,不管用什么手段。

    “陛下,不好了!”

    迷乱的思绪被打断,东斯的声音清楚地传过来,夹杂着急匆匆的步伐,敲击着他的听觉也攫紧了他的神经,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外面起火了,好像是堇小姐住的院子……”

    东斯话才刚落,就看到他的陛下疾奔而出的身影,他立即跟了过去。在陛下面前,他总是尊称蓳若溪为堇小姐,因为他明白,对陛下来说她是特别的存在,总有一天这种特别会明朗化。

    宫里的一角,火光冲天。

    周身热浪滚滚,刺鼻的烟味一波一波地袭来。若溪在严重的刺激下睁开眼,脑袋有点昏沉,用手揉揉太阳穴,下一刻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地无比清醒。

    只见熊熊燃烧的大火发出噼啪的响声,由外而内蔓延了过来,犹如伸吐红信的蟒蛇,呼啸着吞噬了所过之处的一切物体。柱子梁桁条枋子椽等木结构增强了火势,尽情焚烧着自己,然后砰地坠地。整个屋子弥漫着烟火,显得摇摇欲坠。

    这火显然烧了有段时间了,之前却一点察觉都没有,一定是有人预谋而为的。先用迷药将她们迷晕,然后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所幸床铺在屋子的最里面,火势虽已波及但不至于被伤害,当务之急是冲出火海离开这里。

    “歌儿,曲儿!”若溪扯开喉咙,对着还在昏睡的两人呼喊,“快醒醒!”

    再三的叫唤换来的只不过是她们的嘤咛一声,丝毫没有要睁眼的迹象。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若溪此刻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再不赶紧离开这儿,就真的只有葬身火海了。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或许她该抛下她们,自己独自逃生,可是这么多天的相处,这么真心的照顾,她怎么忍心扔下她们不管。

    得去把她们弄醒,刻不容缓。

    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种阵仗,若溪努力使自己镇定,忽视掉内心的惶恐。跳下地,身子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看来这迷药的药性还挺重。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记,让意识保持清醒。小心地避过一路断裂而落的木条,挣扎着在大火中挨近她们的床,同时不间断地发出急促的高唤。

    终于,许是她的叫唤起了作用,歌儿睁开了眼睛,紧接着曲儿也醒了过来。

    “快起来!赶紧离开这里!”

    “若溪!快躲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然后,非常应声的,一根又粗又长的圆柱吱呀着倾倒下来,就在若溪为歌儿曲儿的清醒而放松的时刻,直直地向她而来。

    若溪一瞬间的呆愣后立刻向旁边挪移,然而还是躲避不及。圆柱的一端重重地打到她的头上,脑袋“嗡”地一声响,虚软的身子随即倒下。柱子翻滚着压迫她孱弱的身体,最终压在她的小腿上。

    侍女统一的短裙服装使得膝盖以下没有任何布帛的遮蔽,火苗开始灼伤她柔嫩的肌肤。更糟糕的是,膝盖处那原本跌破的伤口还没好,裹着一层纱布。本来按照她的意思,涂点药酒就好了,用不着纱布,是桑佑辰非要亲手帮她包扎上去的,说这样不容易感染。而此刻,纱布轻易就被引燃,然后灼烧起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令她不禁惨叫一声,接着皱紧了眉头,龇牙咧嘴,扭曲的表情形象地诉说着她的痛苦。

    若溪慌忙胡乱地把纱布扯掉,挣扎着双腿想从圆柱下抽出,稍微的动弹就引来膝盖处钻心的痛,痛出了一身的汗水。

    歌儿和曲儿终于跑到她的跟前,手忙脚乱地帮忙扒开圆柱,将她扶起。

    “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狂肆的烈火,看着若溪膝盖处灼烫的伤口,歌儿害怕地掉下了眼泪,“怎么办?我们还能出去么?”

    曲儿也是六神无主,想强装镇定,可是,面对眼前的现实,她拿不出任何勇气。

    炙热的大火已经席卷了所过之处,看不到出路,只有火,漫天的火。三人如困兽般处在屋子的最里面,脸色惨白惨白,在猩红的火光中尤显突兀。后面是坚实的墙壁,其余地方都是火。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与火融为一体了。

    “你们快走。”若溪双手推过她们,虚弱地催促到,她的脚暂时动不了,要走是不可能了。可她们不一样,冲一下或许还有生的希望,继续呆着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歌儿和曲儿异口同声,挪回到她身边。如果要走,她刚刚就能走掉,可是她没有,她是向着她们的方向过来的,既然她没有抛下她们,她们又怎么能抛下她呢。

    “那你们扶着我,我们一起出去,好吗?”看着她们坚定如铁的表情,若溪决定背水一战。只有争取过,才对得起自己,不管结果如何。

    “好!”两人重重地点头。

    各自扶着一边,三个人紧紧依靠在一起,齐心协力向着出口进发。

    纵然是身手敏捷的人,要穿过这片火海也是相当困难的。更何况是三个弱女子,她们的情况比举步维艰还糟糕。燃着的木条不断地坠落,如流星般,密密麻麻。为了躲过这些木条,她们往往前进了一步,却要后退数步。

    大火呛鼻,连呼吸都是困难。若溪颠跛着双脚,虽有两人的搀扶,却仍避免不了被燃着的木条砸到,气色愈见虚弱。歌儿曲儿也同样如此,纵是再小心,也时不时地被砸。

    “根本出不去啊!”歌儿带着哭腔道,“啊!若溪,你的膝盖在流血……你脸色好白……你怎么样?不要吓我啊……”

    “好难受!”体力就快透支,强烈的窒息感渲染了每个细胞,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眼睛好累,好想睡觉。她知道她快不行了,她不怕死,可是她死了,秋姨该怎么办,她甚至都没见到最疼爱她的秋姨最后一面。

    就这样吧,虽有不甘,但也无力挽回了。再见了,秋姨!

    “若溪!”

    就在她已然绝望的时候,一声强有力的急唤拉回了她的意志,这个声音给了她无比的坚强以及希望。仿佛只要声音的主人出现,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所以当桑佑辰奔至她面前时,她是那样安心地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第八章 心意
    太阳升起又落下,黄昏又黎明。

    富丽堂皇的寝殿,华美的大床边,桑佑辰眉头紧锁,一脸的疲惫。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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