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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心坟-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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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贺兰用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回答,现在的她,神色疲倦、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这一刻,久经沙场的贺兰,也不过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明天早上。

予问承认,自己的心情很紧张。

“妈,你身体也不好,我留下来照顾他吧。”早上六点多开始准备手术的事项,身体不好的贺兰,早已经是一脸倦容。

“予问,谢谢你。”婆婆感激的拍拍她的手。

“士诚,晚上我会在这过夜,你也先回去吧。。。。。。”她偏过头来,交代一直沉默守候在旁的高大身影。

“恩,好。”他点头,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晚上的时候,我把你的换洗的衣物送过来。”

“谢谢。”予问垂眸,好半晌,“我其他的衣物,麻烦你帮我送去这里。”她把娘家的钥匙,交给他。

这代表什么,赵士诚心知肚明,他一愣,握着钥匙的掌,勒出了一条红痕。

她和他之间,确实已经没有演戏的必要。

“好。”他依然是点头,依然没有任何反对,淡然率先走出病房。

望着他的背影,予问扬扬唇,有想追出去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顿住了步伐。

“予问,你真的不考虑重新回到阿毅身边,给他一个机会?阿毅很需要你。”这一幕,看在很懂得把握机会的贺兰眼里,仿佛看到了希望。

病床上,贺毅的睫一颤。

他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一场手术后,整个人倦到了极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他口很干,嘴唇上全起了皮,很渴、很想喝水,动过手术的部位也疼得厉害,但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声。

予问摇头,“妈,我的答案还是不变,我可以放下仇恨,不再恨他,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他。”

贺兰露出很失望的表情,“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对阿毅还有感情——”

“我是一个母亲,瑞瑞死的那天开始,我和贺毅就不可能了。”她微笑,声音说得很轻,仿佛怕吵醒他,但是神情却从容而坚毅。

有一些错误,即使不恨了,一生都不可能被原谅。

听到这句话,贺兰不再多说什么。

病床上的贺毅微微一震,紧闭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敢睁眼。

病房里,都安静了。

一会儿,他的唇,有濡湿的触感,是一根沾水的棉棒,在轻柔的粘抚向他的唇,那力度很轻,仿佛像是羽毛般点水,让他干燥到起皮的唇,不再那么干渴。

但是,贺毅的心头却觉得像压了块大石头,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睁开了眼睛,对她牵强扯动微笑,“贺太太——”

她顿住动作,“醒了?”

“恩。”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只能帮你湿润嘴唇,让你缓解一下干渴。”她淡声解释着,一手端着一个杯子,一手拿着湿润的棉棒,帮他湿唇的动作,依然在继续,没有停。

“虽然还是解不了渴,但是觉得比喝水要幸福得多。”因为刚动完手术,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很轻,嗓音嘶哑到有点虚弱,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唇角的笑容笑得很不正经,“小时候,很多小朋友都说病了很幸福,我总是不以为然,觉得他们真是病傻了,生病哪有幸福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病着确实是幸福,有人关怀,大大的幸福啊!”

对于他夸张的说法,她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贺太太,这个幸福能持久吗?”他慢慢,小心翼翼的问。

说到底,他还是不死心,即使惧怕答案,还是想再问一次,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只要她肯点头,他愿意用一生来赎罪。

“呸,晦气,童言无忌,谁还会想在病床上躺很久!”她避而不答,拍拍他的额,把他拍得咧齿。

“喂,谋杀老公罪名很大的!”他顺势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握住,包在掌里,感受着最后的温暖,眷眷不舍。

他的手很冰,但是,她却还是笑着把自己掌心抽离,没有用自己的体温继续温暖他,“再睡一会吧,你元气大伤,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又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他的精神终于好一点了,怕他闷,她打开电视,转到新闻频道。

里面正在播放这几天很轰动很惨烈的“7。23”动车追尾事故,她在专心看,看到报导失去双亲的奇迹女孩小伊伊,动情之处时,她的眼眶也情不自禁发红了。

“贺太太,我刚动完手术,怕看这么血腥的事情,能转个台吗?”因为说得太快,他差点呛音。

“其实你不必这样,瑞瑞的死,我已经开始学会去面对了。”她没有换台,也没有转过脸来,淡然道。

贺毅扬了扬唇,不敢动弹,更不敢开口说话。

但是,没有回头的她,反而继续掀了掀唇:

“其实,你和我一样,一直无法面对女儿的离开,对吗?我们因为瑞瑞而结婚,同样,也因为瑞瑞不可能再复合。因为,无论如何弥补,无论如何假装去忘记,我们之间永远有一条跨越不了的鸿沟,好比,一道镜子摔破了,能圆吗?能圆,那只是小说里的神话,现实里无论如何粘补,它都是破的,曾经的裂痕那么痛的就横在那里,触目惊心。”她同样,也说得很慢、很平静,算是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

贺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沉默了良久:“可是。。。。。。我们已经开始相爱。。。。。。”既然爱,为什么不一起去克服,即使痛得淋漓,也是还相爱在一起。

但是,她却摇头。

“也许,你的爱,是早上的晨曦,但是,我的爱,却已经是落山的夕阳。”从他逃婚开始,这段婚姻,这座坟,六年的时间,已经逐渐消弭了她所有的爱情。

“所以,你才打掉那个孩子?”贺毅怔问出口。

他见过她的主治医生,也同样心痛到了解到了她曾经怀着瑞瑞时吃过多少苦,相同的,他也知道了,没有发生事故前,她是约好了时间拿掉孩子。

刚开始,他只是以为,她怕再吃苦,也因为吃了事后避孕药,才不考虑留下那个孩子,现在,听她形容“落山的夕阳”五字——

心痛的,他又有了新的领悟。

错过了,真的就是错过了。

。。。。。。

晚上的时候,依然是予问留下来陪他。

坐在凳子上,趴在病床旁,累了一夜的她,在凌晨六点多的时候,终于熬不住疲惫,合上了目,陷入短暂的沉睡。

“阿毅。”他的肩膀轻轻被点了一下。

贺毅马上清醒过来。

是他的母亲贺兰,脸色过度苍白的站在他面前。

“报告单出来了?”他无声地用口型问。

母亲沉重地点点头。

他摊开自己的掌,这是他和母亲约好的暗号,报告的结果,先让他知道,再让他自己考虑告不告诉其他人。

母亲无声的在他的掌上,划上一横,停顿了一下,在横的下面,又划上了一横。

是个“二”字,清清晰晰、不容错辨的“二”字。

他愣住了,掌心被第二横划过的位置,灼灼发烫、发痛。

不知过了多久,晨光下,病床里的贺毅侧过脸来,呆呆地望着沉睡的予问,在母亲退离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后,他缓慢地挪动身,想靠近他。

他每动一下,腿部都传来剧痛,疼得一直发颤,疼得连呼吸都在颤抖,但是,他还是不放弃,小心翼翼,靠近她,与她脸对着脸,不过三公分,让自己能闻到她的味道。

他吸了好几口气,把她的气息,牢牢地刻在记忆里。

几分钟后。

他又动了动,唇想吻向她的额。

正在这时,予问睁开了眼,她镇定自若,退开了几尺,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我去拿报告单!”看了一下手表,刚好八点,来不及洗脸,她匆忙就准备起身。

“不用了,妈去拿过来了。”贺毅平静道。

母亲和主治医生很熟,因此,能早半个小时知道结果。

“怎样?报告结果怎样?”予问的心跳,很快很快。

“我很好命,一度,良性肿瘤!”他笑着宣布。

结局章

住了十来天,医生终于宣布可以出院了。

予问忙前忙后,替他去结账,替他去药房拿药。

病床上的贺毅,依然觉得疼,他蜷伏着伸手,在床头柜上面,摸索到了止痛药,吞下,然后靠回床上喘息,额头都是冷汗。

予问回来的时候,刚巧看见这一幕,怔了一下。

“你常常这样痛?”她皱着眉头问。

听说这种病,患者常常会有疼痛感,但是,她没想到发作起来的时候,会痛成这样。

他睁开眼睛,见到她,笑了笑,“偶尔吧。”

听到这个答案,予问微微松了一口气。

“予问,明天是七夕,有想过怎么过吗?”他佯装精神很不错。

予问容色平静,“没想过。”

“要不,一起过吧!”他顺势提出。

“”不了,新公司刚成立,我很忙。予问淡然拒绝。

贺毅从她平静的面容已经可以猜出,她陪他,只能到这里了,医院一出,她的承诺也结束了,大家各奔东西。

“就算分手,我们也还可以做朋友,是不是?”他小心翼翼的问。

他想见到她,时刻、常常,无论是夫妻的身份,还是朋友的名义。

但是。

“阿毅,接着的日子,我会很忙。”她婉转地拒绝。

“再忙偶尔出来喝杯咖啡也可以吧?!”他轻松笑道,只是,在唇角上扬的同时,他的呼吸也是屏息着,屏到肺部一阵窒痛。

“再说吧。”她淡声。

贺毅的心,往下沉,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她只是敷衍他而已。

分手以后,还是朋友,其实在很多时候,只是个神话。

“对了,七夕情人节,我有份礼物送给你。”他忽然道。

“不用了!”予问马上警觉。

她的性格一就一,二就是二,既然决定了分手,她不会再和他暧昧不清。

“不,你肯定喜欢的。”贺毅的神色涩然。

予问看向他,不懂。

贺毅挣扎着,匍向床头柜,拉开抽屉,取出里面一个黄色的文件袋,“予问,送给你。”

看见那个黄色文件袋,予问隐隐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抽出文件,果然是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我怕自己临时又会后悔,所以先签好给你,就不会赖了!周一你带着这东西去民政局,到时候我保证会出现。”他尽量说得很轻松,很无所谓。

前几天,她有意无意提了一句,希望出院后,他们离婚的事情能办一办,但是,她没想到,这一次,贺毅会这么痛快。

她的心情很复杂,没有想象中的愉快,也没有任何伤怀。

他们故事的这个结局,早就注定。

“如果你不要的话,我现在就撕了它!”他笑嘻嘻的,作态想去抢回文件。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有点后悔。

明明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干吗要装得那么虚伪?!

他真的伸手想抢回来,但是,予问紧拽着那几页纸不放,“谢谢。”她拍开他的手,淡声道谢。

“不客气。”贺毅松了手,笑容苦涩。

“你给我一千万?”予问望着附在文件上的那张现金支票,一阵愣怔。

“那是四套房子的一半市值,你曾说的没错,那些房子都是我们曾经共同努力的资产,你应得另一半!”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变得难得的严肃,“予问,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过资产转移,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你相信我——”他对她曾指责过的话,耿耿于怀。

“我信你!”她打断他。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他的眉眼全都舒开了。

离婚协议书里,已再也没有能引起他们夫妻争辩不下的一条——关于儿女的抚养权。

无子女纠纷一行字,让予问的眸一暗,揪起的伤痛难平。

紧接着,财产分配其中一行,让她愣了。

“问毅还有一半股份怎么写我?”问毅的股份,她已经低价抛售,现在,上面写的那一半股份,怎么可能写回她的名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你没有看错,问毅另一半股份的登记人,依然是你。”在从第三者手中过渡股份的时候,他直接就注册成她的名字。

“我不需——”她态度坚决。

但是。

“予问,问毅就像是我们另一个孩子,瑞瑞已经没有了,难道你忍心再抛掉我们另一个孩子?”他的态度更坚定。

他希望,与她存在着最后一份共同的联系,起码。。。。。。离婚以后,他不想如她所愿,撇得干干净净,从此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你不用烦恼,就把问毅当成你这么多年青春的赔偿费吧!你不用顾问毅的,我会打点好,每个季度你来一次公司,我们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表,然后我把该给你的分红清一清就可以了。”三个月见一次,是他的最低限度,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再见到她的办法。

“贺毅——”她还是出声想反对。

“不接受这条的话,我们永远离不成婚喽!”他耸耸肩膀,一副很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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