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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晃晃悠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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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陆然吃了一口袋开心果,剥开的壳儿扔得满茶几都是。陆然从书柜里拿出一本相册,里面是很久以前我们刚认识时照的相片,于是我们看到了很多恍如隔世的一群人,有陆然、华杨。刘欣,辛小野,老x,还有阿莱,还有好多好多其他人,照片上的人大都笑着,也不知当时是什么原因让大家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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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年到来之前我去买了一件皮夹克,准备穿着它迎接新年。刘欣和华杨去外地演出,据说可以弄到一笔可观的收入。陆然去了西藏,据说要在那里思考一些问题,他把车留给了我。至此,偌大的一个北京市竟找不到一个可以一聊的伙伴,叫我感到十分没劲,干脆哪儿也不去,躺在床上看新年晚会。

大约10点多钟,电话响了,我去接,问了几声那边没人回答,我以为是对方电话坏了,就挂上了,离开电话机,重又倒回床上,刚躺下没半分钟,电话铃又响了,我懒得去接,直到铃声响到第三遍,才从床上一跃而起,接了电话,话筒里有十秒钟没声音,我正要挂掉的当口,忽然,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是阿莱。

〃新年好。〃

〃新年好。〃

我这么回答她。

〃新年好。〃

她又说了一遍。

〃你在哪儿?〃我问她。

〃在……〃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像下决心似的告诉我,〃在家。〃

〃干什么呢?〃

〃看电视。〃

谈话陷入困境,我几次试图说点什么,可是无济于事,头脑中空空如也,那边却没有放下话机。

〃想不想去……〃说到这儿,我有点犹豫,话筒里传来新年晚会一个歌星的歌声,〃去外面兜兜风?〃

电话里出现一阵沉默,接着是阿莱惯有的声调,〃行。〃

〃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还住在老地方吗?〃

〃对。〃

〃你那里人多吗?〃

〃没人。〃

〃我去找你。〃

〃我等你。〃

〃那……就这样?〃

〃就这样。〃

随后的几十分钟我是在不安中度过的,我坐在沙发上,想象着阿菜先跟她父母编一个谎话,然后穿衣服,穿鞋子,然后下楼,然后走过她们家楼前那段窄窄的沥青路,然后走到亚运村邮局,然后向两边看看,过马路,然后站在路边打车,过年的车很不好打,她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终于一辆出租车出现了,她伸出手,胳膊在空中上下划着,出租车停住,她钻进去,一直向南开,离我这里越来越近,过了安苑北里,过了小关,过了安贞里商场,过了安贞桥,过了北京五金工具厂、甘水桥、蒋宅口、地坛,又绕着安定门桥转一圈掉头,然后一直到我的楼下,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胡子也没刮,穿的毛衣也不合适,连忙起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匆匆收拾一下屋子,洗了洗脸,刮了胡子,又把方糖和咖啡找出来,一切就绪之后,我坐回沙发,心咚咚地跳,随后,我紧张不安地跑到楼道里,看看电梯是否在运行,又返回屋里,烧了一壶水,然后站在屋子正中看电视,我站在那里,对晚会节目视而不见,心里再一次计算阿菜从她们家来这里的时间,这时厨房的水开了,哨音刺耳地响起,我到厨房关掉火,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我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一声〃来啦〃,跑去开门,门口出现的正是一点没变的阿菜。

228

阿莱是笑着走进来的,她的头发又长长了,穿了件长到脚踝的皮大衣,系了一条有着咖啡色暗花底的大围巾,背着一个皮包,进来之后四下环顾良久,然后把包住她以前经常挂的衣钩上一挂,脱掉大衣,摘掉围巾,坐到沙发上,眼睛望向电视,我去厨房冲了两杯咖啡端过来,阿莱往自己的那一杯里扔进一块方糖,用一把小勺轻轻搅动。我坐在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不知不觉把刚倒的一杯咖啡喝了进去,连糖也忘了加,咖啡的苦味半天才从舌头上泛出来。

阿莱坐在沙发上,显得很平静,浅棕色羊绒毛衣伏贴地套在身上,脖子上是一条不粗不细的项链,下面的坠子埋在里面,看不见,裤于是深灰色呢子面料,中间有一条细细的若隐若现的裤线,头发在后面用一条绸子手绢扎住。她抬起头,我们的目光在半空里相遇,又各自低下,屋子里是单调的电视中播出的小品,我们俩各坐茶几一头,要说的话一大堆,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找到一盒烟,给了阿莱一支,自己点燃另一支,却忘记给阿莱点火,阿莱自己把我扔在茶几上的打火机拾起,把自己的一支烟点燃,伸手从旁边的书柜里拿出几盒cd,从中挑了一盒平克·弗罗依德的《墙》交给我,我下意识地接过来,放进cd卡座,按下按键,房间里立刻传出一片疯狂的音乐,我回过头来,阿莱用手势示意我把声音放得小一点,我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拧小音量,又去厨房拿来咖啡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咖啡,拿起一块方糖,丢进杯子,一滴咖啡溅出来,正溅到阿莱的脸上,连忙伸手帮她擦,阿莱吃了一惊,随即用手去抹,我们的两只手碰到一起,我索性紧紧抓住她的手,起初,她的手收得很紧,后来软下来,我抓住她的手,把她脸上的水渍擦干,一瞬间,我们的目光再次相遇,我看着她,绕过茶几,走到她身边,途中碰了一下茶几角,把上面的东西震得跳了起来,杯子里的咖啡洒到了桌子上,但转眼我就走到阿莱旁边,她一下投进我的怀中,肩膀一缩,又成了我心爱而娇美的阿莱。

接吻用了很长时间,我把阿莱抱上床时她小声说:〃我来的时候一猜就会这样。〃

随即是没完没了的做爱,做了一次又一次,阿莱在中间流出了眼泪,她表现得非常伤感,顺从。疯狂而不知疲倦。

做爱中间,她还腾出一只脚来关了电视。

平克的音乐放完,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我和阿莱的喘息声。

被子掉在地上。

半天,我才感到了寒冷。

229

我和阿莱靠在一起,她的腿搭在我的腿上,我们把被子一直拉到脖子上,只露出两个脑袋在外面,阿莱的眼珠一会儿斜向我,一会儿又转到一边,环视整个房间,我估计她在心里对比和以前的区别。

〃想什么呢?〃我问她。

〃没想什么。〃阿莱转过头来,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你的脸比我的热。〃

〃那是因为你脸皮厚。〃说罢,她笑了起来。

〃想喝点什么?〃

〃别起来了,冷。〃

〃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怎么样,〃她伸手迅速理了一下头发,长叹一声,〃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我侧过身,再一次抱过她的身体,她的乳房硬硬的,顶在我胸前,手从下面伸出来,摸我的脸。

〃你一直干些什么?〃她问。

〃东干西干,老样子,你呢?〃

〃我还在那家公司,过了春节,公司就派我去东北了。〃

〃干什么?〃

〃说来话长,挺烦人。〃

〃说吧。〃

〃我们公司投了一千多万在沈阳建了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我到那里去卖会员卡。〃

〃怎么叫你去?〃

〃要不说说来话长呢?简单地说就是我和公司的副总经理没处好,于是这个差事就落到我头上,我得先招十五个左右的销售,然后培训他们,同时还得打广告,每张卡卖二十万元,半年内我最少得卖出去三十张,总之要做的事情一大堆,都是些琐碎的事情。〃

〃没准儿还得和东北人喝酒。〃

〃喝过好几次了,有一次,喝得我吐了绿水。〃

〃那么厉害?〃

〃当然了。〃

〃你不过是两瓶啤酒的量嘛。〃

〃现在变成一瓶人头马的量了。〃

〃非得去?〃

〃也不是。〃

〃那就别去。〃

〃你别说了,我心里都乱了。〃

〃怎么乱了?〃

〃有些事情说不清。〃

阿莱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抓住她的手,抓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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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呵莱开着陆然的福特车在二环上兜着圈子,新年夜,公路上冷冷清清,兜了一圈儿之后,打算找个吃东西的地方,于是下了东直门桥,驶上东直门大街,不料饭馆全都关了门。街上虽说有些灯火,但大多孤独暗淡,西北风吹得路边的树枝高低横斜,沥青路面不时被一阵寒风吹过,细小的尘土海浪一样追逐车轮而来,几片枯叶被吹得凌空飞起,扫过车顶,感觉甚是凄凉。

我向阿莱讲了分手后我所经历的生活,阿莱坐在旁边,一声不响地听着,当然,关于性方面的事我是绝口不提的,一直讲到我现在的公司方才打住,这时,车已开到四环上,我沿着四环继续开,阿莱不管不问地坐在我旁边,当我什么都不说时她就轻轻哼起一首莫扎特的小夜曲,目光茫然地投向车窗前面。我故意开车从她们家前面经过,她没有叫我停下,有时她用手玩自动车窗,玻璃一忽而升起一忽而落下,她间我要了一支烟,用点火器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支烟吸到一半时,她间我抽不抽,我接过来,边抽边开车,等我抽完后,她突然没头没脑他说:〃我可能要结婚了。〃

我大吃一惊,追问下去,阿莱却不再言语。

车经过一排排路灯,我偷眼观看阿莱的表情,她的脸上忽明忽暗,但有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阿莱脸上最多的东西是悲伤。

那一夜是那么短暂,我加了一次油,带着阿莱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中穿行,汽车就如同在冷风中漂泊的一只船一样,没有确定的方向,没有理由,没有结果,什么也没有。天蒙蒙亮时,我送阿莱回了家,阿莱下车前对我说:〃别给我打电话。〃

没等我回话,她嘭地关上车门,消失在灰暗的楼道里,我愣在车里,半晌才缓过味来,想要追她,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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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篇


231 

回家之后,我失魂落魄地倒到床上,辗转睡去,中午即被恶梦惊醒,遍身冷汗。穿衣下床,茶几上阿莱昨夜剩下的半杯咖啡还放在那里,洒到茶几面上已经干了,枕头上留着几根阿莱的长头发,床单上做爱后的痕迹犹在,阿莱拿出来的平克·弗罗依德的cd仍在cd卡座中,一切就像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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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走后的几天中我一直心情沉重,我找出以前和阿莱照的旧照片,从中仔细端详往日那个叫我怦然心动的面孔,照片中的她或笑或做出种种怪相,叫人不胜感慨,那些失去的美好岁月一一浮上心头,我把照片重新收好,用阿莱的话安慰自己……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我没给阿莱打电话,阿莱下决心做的事是很难挽回的,我不想再惹她厌烦,从93年元旦到10号,仅仅是阿莱这个名字也能叫我无限伤感,魂牵梦萦,摇摇欲坠。

我把电话移到枕边,电话铃声一响我便迅速接起,听听不是阿莱的声音便迅速挂断。

十天里,没有阿莱的音讯,10号的夜里,由于后悔和极度疲惫,我在切一块面包时失手将自己的手切了一个很深的口子,流了足有一茶杯的血。

233

11号,我上班时经理派我去巫山参加项目验收,我订了火车票,希望尽快动身,13号临走时又怕错过什么。于是也没跟公司打招呼就转回家,在家里给巫山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迟一个星期到,然后回到家里,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到酒吧去喝个烂醉。有一天,怎么喝也无济干事,一直喝了十二个易拉罐,一瓶伏特加、一瓶红酒才达到目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到车里,吐得车后座到处都是。

一星期后,我又翻回火车站,在上火车的前一刻钟往阿莱她们公司打了一个电话,她们公司的职员告诉我:阿莱去马来西亚旅行结婚去了。

放下电话,我晃晃悠悠地上了火车,躺在卧铺上,差点失声痛哭,一直到换乘轮船,我都处于恍惚状态,到巫山前什么也没有吃,一到那里就大病一场。

病好后,我参加了验收前复杂繁琐的调试,除了睡觉,我只能工作工作,头脑不敢有丝毫空白,一旦工作间隙停下来,就会想到阿莱的音容笑貌,于是便悲从中来,不能自禁。

验收完毕,我和同事一同去张家界玩,在山里走了七天,心境方才稍有缓和,回到北京已是1月中旬。

回来不久,陆然从西藏归来,他的书没有丝毫进展,却因为在那里没有见过什么漂亮姑娘而思念起肉体生活,于是,我们两人在一起成天四处游荡,嗅蜜,有时一天晚上把北京所有的酒吧都串上一遍,我们只要见到长得有点姿色的姑娘就上去搭话,根本无所顾忌,很快就认识了好几个同我们一样无聊至极的姑娘,即使这样,我们仍去各种夜间活动场所转悠,想方设法弄到新的姑娘。

我因为夜里往往熬到很晚才睡,早晨起不来,天天迟到,对公司领导的批评充耳不闻,后来一连几天,我干脆连班也不上了。等我再去公司领工资时,得到通知,我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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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走在中关村的街上,路过一个垃圾桶时,把兜儿里装的公司的名片统统扔了进去。我看看表,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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