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纯很桃花-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五家村
【由。网'。 '整理(备用域名:。 ),】
第1章刘芒与二楞
月暗星隐,荒山孤冢。
火光明灭,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散,刘芒手中的木棍轻挑,最后一片残纸腾的一下子蹿起老高的火苗,就像老瘸子昨夜的回光返照,迅速的熄灭了,只余一堆灰烬。
刘芒把脚边放着的老酒拿起来,拍碎坛口的泥封,绕着坟走了三圈,发小刘二楞跟在他的身后,捧着一个烟笸箩,一人洒酒一人洒烟,三圈走过,烟酒散尽,酒坛和烟笸箩统统砸烂。
一直趴在新坟九尺之外的大黑狗突然间站起来,仰天长嚎,那声音不似狗叫,倒像是大漠苍狼的悲鸣。
远山回荡着大黑狗悲戚苍凉的叫声,在这深沉寂暗的夜色里,徘徊不去。可是,大黑狗却已经跃入了荒草野树之间,一去不返。
“叉哥,卧龙走了。”二楞看着大黑狗远去的方向,有些伤感。
刘芒捧了一把湿润的新土放在刘瘸子的坟头上,压住了那张想要随风而去的红纸,他退后三步站直微微有些佝偻的身体,踢了傻呵呵站在那里冒充木桩子的二楞:“跪下,磕头。”
二楞噗通一下子就跪下了,三百多斤小山般的身躯,膝盖瞬间便把草地上砸出来两个坑,刘芒无奈的叹了口气,跪在胖子旁边,两人一起三拜九叩,给老瘸子送行。
站起身,刘芒手插进兜里习惯性的摸了摸那只水笔,冰滑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一巴掌拍在二楞肉呼呼的后脑勺上:“傻比二楞,起来走啊,你还想跪在这里等着吃老瘸子做的年夜饭啊?”
二楞呼哧呼哧爬了起来,挠着后脑勺憨憨问道:“叉哥,咱们去哪儿啊?”
刘芒摘下头上的毡帽把二楞和自己裤子上的尘土草叶拍打干净,戴上帽子抬腿便走:“说好了的,你忘了啊?”
二楞搓着胖手嘿嘿傻笑,表情稍稍有点猥琐,跟在刘芒的身后:“俺还以为老头死了,叉哥你就不去了呢。李寡妇,俺们来了!”
刘家堡子屯西头,李寡妇家西墙外,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爬墙头。
“叉哥,看到了吗?”
“看到你妹!”
“俺妹……叉哥,咱们都说好了的,你不能偷看俺妹洗澡,俺娘知道会打死我,还得剪了你的小叉叉!”
“叉你妹啊叉叉,这里是李寡妇家,傻比二楞。”
二楞笑了,抬头崇拜的看着黑暗中模模糊糊叉哥的脸,“叉哥,你不能叉俺妹,俺娘知道会打死俺,还得剪了你的小叉叉!”,他动了动肩膀,上面的叉哥摇晃了一下,又叉了好几下他妹,二楞又让他娘给打死好几次,剪了好几次叉哥的小叉叉。
“快跑。”
刘芒突然间从二楞的肩膀上跳下来,撒腿就蹽,二楞反应慢,十多秒之后才起跑,结果随着李寡妇家的大门一响,轰的一声,二楞后背一热一疼,就飞出去撞在了电线杆子上,晕了过去。
刘芒听到后面一声枪响,赶紧回身去看,正好看到了精彩一幕,他后脑勺一凉,心说李寡妇真他妈不是人,这一洋炮要是轰在他这小体格上,非打成筛子不可。
不过二楞能扛住,刘芒有这个信心。他跑回去一看,果然大胖子就是后背上多了些铁豆粒,皮糙肉厚都没有出多少血。
刘芒把二楞往自己的身上一搭,拖拖拉拉就赶紧跑,身后传来李寡妇甜细的骂声,以及李寡妇他闺女李小花的规劝声。
刘芒跑到柴禾垛的时候,一只小手猛然间握住了他的手腕,吓了他一大蹦,耳边响起女孩儿脆脆的声音:“叉哥,往这边跑。”,不是女鬼,是二楞他妹刘九九。
“九九,你咋在这儿啊,你哥太沉了,快接一把,累死我了。”刘芒呲牙咧嘴,刘九九嘟囔了一声不是个爷们儿,就轻轻巧巧将二楞弄到自己背后,撒开两条笔直圆浑的长腿,跑的像一阵风。
刘芒捂着肚子呼呼喘着粗气,突然又是轰的一声响,身旁的土墙给轰出来一个大坑,李寡妇披着褂子光着脚丫子端着她男人留下来的大洋炮追了上来,李小花在后面一边跑一边提鞋,花枝乱颤。
刘芒后脑勺又凉了,顾不得欣赏李寡妇和李小花跑动间单薄衣着下的美妙风光,撒丫子嗷嗷跑,追着李小花一直跑到了村南头十里外的仙水河畔,这才终于脱离了险境……
第2章惊心动魄
二楞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叉哥,憨憨一笑,感觉身上很疼,问道:“叉哥,这是啥地方啊?”
刘芒拨了一下灯芯,非常严肃的问道:“二楞,你说想跟我出去见见世面,这话还算数吗?”
“算数啊,咋就不算数呢?”二楞一听这话就坐了起来,顾不得背后的疼痛,抓着刘芒瘦小的肩膀一阵摇晃:“叉哥,算数,那你啥时候带俺走啊,俺好让俺娘和俺妹好好整些干粮布鞋,还有衣裳啥的,叉哥,也有你一份呢!”
刘芒膀子一晃,从二楞的熊掌里摆脱开来,有些歉意的说:“二楞,你说的有点晚了,咱们现在已经在船上!”,他掀起了旁边的布帘,二楞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老脸,正在呲牙对着他笑,妈呀一声,晕了过去。
“草,这么大一坨,感情是个草包,胆子比蚂蚁的还小。”老脸活泛起来,恢复了正常,他是一个老头,也是这艘船的主人,人称老白头,具体姓名无证可考。
刘芒和刘九九都认得这老头,二楞却没有见过,要不也不会给吓成这个德行。
刘芒打了个哈欠,在二楞的人中按了一下,对方吐了一口气,便打起了呼噜,沉入香甜的梦乡。
刘芒走出船舱,坐在船头,双脚伸入冰凉的河水里,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葡萄香烟,扔给老头一根,自己点上一根,便抽烟边问道:“老鬼头,多长时间才能到五家集?”
老白头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远处,吐了口烟:“如果你说五家集的地面,明天早上就能到,要说五家集镇上的话,最少也得后天,那边水路难行,到处都是暗礁鬼眼,除了我,已经没几个人敢走那里。”
“想不到五家集这么近,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们早就出来看看了。”刘芒年轻稚嫩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成熟,长叹了口气,又问:“老白头,五家集那边真的像刘老四他们说的那么容易赚钱吗?”
“刘老四?”老白头不屑的撇了撇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小叉,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吗?”
刘芒摇头,一阵风吹来,掀起了他头上毡帽的宽大帽檐,伸手按了一下,说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天上掉馅饼,不是火坑就是陷阱,无缘无故的,傻子才会白白给你钱花。”
老白头用力的吸了两口,把烟蒂弹进了水里,看着那火红的烟头滋的一声熄灭消失,他才把烟从口鼻间吐出来:“你明白就好,看来那老瘸子倒是教了你点有用的东西。你这次出来老瘸子知道吗?”
刘芒默然无语,许久才淡淡的说:“他已经走了!”
老白头一惊:“什么时候,怎么谁都不知道?”
“他不想给谁知道,所以除了我谁都不知道。”刘芒也把烟蒂弹进了水中,打了个哈欠:“这件事儿别和人说,走都走了,埋也埋了,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他不喜欢。”
老白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船上再也没有人说话,只有木浆划动河水,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以及二愣在船舱里发出高高低低抑扬顿挫的鼾声,在这雾气弥漫的仙水河上轻轻回荡。
突然,刘芒的耳朵动了动,皱眉问道:“老鬼头,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有一艘游艇朝咱们这边来了。”老白头压低了声音,刘芒掀开布帘,看到老头正从船头的箱子里拿出来一把双管猎枪,杀伤力很大的那种,他曾经见识过一次。
刘芒眯起了眼睛,继续倾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达声和破水声:“老鬼头,不是你的仇家来了吧?”
老白头没有回答,很严肃的说:“小叉,你和那个傻小子在里面别乱动,躲一阵儿就,没事儿了,要不然吃了枪子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刘芒耳朵一颤,猛然缩回了头,趴在了呼呼大睡的二楞身上,二楞惊醒,刚要说话,外面就响起砰砰轰轰的枪声,子弹打在了船舱上,咚咚作响,竟然是金属相撞的声音,这船舱不是木头做的,而是钢铁所制,难怪老白头说躲在里面就没事儿。
“娘啊,叉哥,西屯的人都和咱屯人又干起来了?”二楞还没有太睡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
刘芒手撑在船上,避免压到二楞背后的枪伤,他大声说:“你做梦呢,这里是仙水河,不是大场院,老鬼头不知道和谁干起来了,对方火气真他娘的猛!”
二楞终于清醒了,轻轻推开给老白头关上的船舱门,从那条小小的缝隙之间向外面看,暗夜之中,河面之上,一艘游艇就在百多米外停着,点点火光在夜空中穿梭,射向这边和那边,战况十分激烈。
第3章雄心壮志
刘芒和二楞都没有看到对方是什么人,也看不太清那游艇的具体模样,只是能够隐约分辨出那是游艇而不是普通的渔船。
战斗僵持不下,老白头不断的从箱子里补充弹药,和对方打个旗鼓相当。不过,他已经受了伤,左面胳膊给子弹打出来一个眼儿,好在不是炸子儿,否则那就是洞而不是眼了。
刘芒和二楞给游艇那方的火力封锁在了船舱里出不去,他们还没有活够,就没有冒然出去送死,乖乖的趴在门缝看热闹。
突然,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并且还想起了大喇叭的喊话声,水警来了!
战斗双方立刻非常默契的停火,老白头拉着了马达,停泊的小船立刻飙飞起来,在河面上急掠,雾更浓了,那艘游艇已经看不清,不过那陡然响起的强劲马达声。
远处射来一束耀眼的强光,那是水警巡逻船上的探照灯!
小船在迷雾中飞驰,突然有一艘豪华游艇冲出迷雾,从小船旁飞掠而过。
刘芒抬眼看去,只见游艇的侧面印着一朵蓝色的丁香花,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伫立在游艇上面,裙摆随风飞舞,露出一双雪嫩纤润得惊心动魄的长腿!
刘芒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双美腿所吸引,等到想要看看她长的什么样的时候,那游艇已经隐没在远处的迷雾之中。
河面很静,夜色更暗,浓雾遮天蔽水。
二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鼾声如雷。刘芒却没有半点睡意,他的眼前还在不停的浮现那双比刘九九和李小花的美腿还要美上几分却更显雪嫩纤润的长腿。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让刘芒平静的心中陡然蹿出几缕不安分的火苗,在这浓雾弥漫湿冷的空气中熊熊燃烧起来。
权势,富贵,美女,还有老瘸子叼着烟斗望着远山对他说过的种种,刹时间都在他脑子里不断翻腾搅动,无法平息。他翻了个身,轻声问道:“老鬼头,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什么女人?”老白头反问,他正靠在船舱外面熟练的处理着枪伤。
听着语调,刘芒便知老白头在敷衍他,冷哼了一声,把一个小瓶子扔给老头,便不再问话,任由着心底那些小火苗不停的烧灼着自己。
老白头处理完伤口,上了刘芒给他的刀口药,包扎完就挪动身子坐在一个皮毛的座椅里,拉着马达继续开船。
外面也就这个座椅还算干爽,其余地方都湿淋淋一片。一件东西从船舱里扔出来,老白头伸手抓住,刘芒的声音飘了出来:“老鬼头,帮老头子点着扔到水里吧,这是他的心愿。”
老白头嗯了一声,端详了一会儿手中黑漆油亮的小盒子,用防风打火机一点,腾的一声,不知什么木料做成的小盒子便熊熊燃烧起来。
老白头吓了一跳,一抖手,小盒子就落入水中,火焰陡然熄灭,盒子悄然沉没。他望着那幽暗的河水,掏出一个烟斗抽了起来,烟雾升腾间,身后的船舱里响起一高一低的鼾声。
老白头从座椅下面的箱子里拿出来一个手机,轻轻的按动,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手机放回箱子,他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都要十七年了,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还活着,这世道真他妈的没治了……”
沉默许久,老白头猛然间吐出一口烟,眼中寒光四射:“李镜心,你的好日子过到头了,哈哈哈……”
悲怆苍凉还有些张狂的笑声在仙水河上空回荡,船舱里扔出来一只臭鞋,砸在了老白头的屁股上,笑声戛然而止,只余一声嘟囔:臭小子,真没礼貌!
仙水河有多长,追溯那些过往的时光。
刘芒在破旧的笔记本上用铜色的水笔写下了这样一行字,字写得并不好,但非常的顺畅充满力量感,就像他的人一样,低调内敛。
二楞托着圆滚滚满是肥膏的下巴盯着那行字,嘴里还轻轻的念叨,一共十五个字,他念错了九个半,这样的白字神通,曾经赢得他妈和她妹老些的笤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