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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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在大剧场舞台上排练呐;你快去那里找团长报到去吧!” “团长?——是谁?” “就是从内蒙古京剧团调来咱厂的青年演员何佩森;他担任主角兼团长;由他组建剧团新班子。” “噢;那我去了!” 龙泉松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从内蒙古京剧团来的;名叫何佩森;椐说他是刘喜奎的关门弟子;专攻老旦。就是没亲自见过这个人。于是便向墨竹铁厂俱乐部跑去。 来到铁厂俱乐部老远就听见胡琴伴唱的声响;那二簧导板声腔高亢宏亮;直拔云端: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哪厄——厄额厄——!” 龙泉松大步跨进了大剧场礼堂门;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手执马鞭;挺身而立;英武潇洒;紧跟着;马鞭一响;一阵回龙唱段从台上向门边传来;字字句句敲击着人的心魄;震人心弦: “望飞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昂——盎——昂!” “好!”;“好!” 龙泉松才看清;台下第二三排座椅上还散散地坐着好多人呐!他脚步放轻;悄悄地走到第四排椅子上坐了下来。旁边一个大连鬓胡子的人;向他点了点头;问道: “是新来的吗?贵姓?” “呵呵!——刚接到通知;在下免贵复姓龙;双名泉松二字;不知您贵姓?” “哦;原来是龙兄;失敬失敬!——我叫邵玉树;戏中扮那座山雕的;哈哈” “喔;——敢问邵兄;台上那位杨子荣;可是何佩森何团长?” “正是;哈;你看他那两嗓子;不愧是出自名人指点吧!哈哈很过瘾呐!” “他不是唱老旦出身的吗?” “哈哈论起现在这角色;只有那唱过老旦的;饰那杨子荣时才响呐!” 看他排演了一会儿;那何佩森何团长果然才气逼人、不负江望,在他一段令人慷慨激昂、酣畅淋漓的“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敢洒热血写春秋。”唱段过后;他跑下了台;向第四排走来;接着便伸出双手热情地抓住龙泉松的手臂叫道: “你就是龙泉松老兄吧?欢迎欢迎!” 龙泉松翘起了屁股;赶快给他让坐。他急急火火地说: “我听曹艺铸和王承森提起过你;说他表弟在铁厂上班;所以才” “哦喔——!原来如此;——那就好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哈” “噢?我与曹艺铸的徒弟二生子同学;呵呵;熟识。”邵玉树也插言说:“在戏校;——他叫庞培林;去了梆子团!” 他们越聊越亲热;眼睛始终不离台上;看同台们排练。这时;台上正排演“我们是工农子弟兵”唱段。就见一青年叫板道: “老乡——!”,然后开唱:“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来——到;深山;要——消灭反动派;改地;——换天;一颗红星头” 何佩森介绍道:“他就是高派老生传人沈金波的关门弟子钱俊楼;你听;嗓音怎么样?” “沈金波?” “啊!沈金波出身于5代梨园世家;他的高祖沈小庆是京剧武生的鼻祖,毕业于嵩祝成科班,以编演《八大拿》的戏;名标史册。曾祖沈三元工老生,曾是谭鑫培的搭档、谭小培磕过头的师父;祖父沈福山唱花脸,给郝寿臣、侯喜瑞说过戏、当过管事。他叔叔沈玉才和父亲沈玉秋都是有名的琴师。沈金波7岁随父学戏,10岁考入中华戏校,与李和曾同拜高派老生创始人高庆奎为师,传承了《赠绨袍》、《马陵道》、《逍遥津》等高派名剧。后入上海京剧院,1956年与周信芳先生合拍了电影《四进士》” 三人聊得正起劲;就见台上钱俊楼正在排练少剑波“誓把反动派一扫光”唱段: “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昂。仓零七仓——依零仓!”紧跟着回龙:“望飞雪,漫天舞,巍巍群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昂” 只见他舞台形象英俊潇洒,唱腔又清润高亢、荡气回肠,嗓音里暗含着一种独特的金属声,表现出了参谋长高瞻远瞩、无所畏惧的英雄气概。 “好;好!” 台下又是一阵赞许声。何佩森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钱俊楼唱后;又有几个人走上台去;换下了钱俊楼。几人看了;邵玉树道: “这是冯混子排练第二场“深山问苦”那场;大毛;你也去吧!” 说完又对龙泉松解释道: “呵呵;我们这帮人;都管饰演李勇奇的那个冯玉昆;叫‘冯嚼棍’;管佩森叫‘大毛’;因他俩一个是导演;一个是主演;叫惯了的。呵呵” 何佩森站起身说道: “这场戏里有我;我先上去了;泉松你先坐着啊!” 说完就窜上台板。边走边说道: “——你们在这深山老林一定有着深仇大恨哪!” 这时;台上饰常宝的女孩子着急地扑到何佩森(杨子荣)的身边,拉住杨子荣的胳膊悲愤地喊道: “我说,我——说!”台上立即响起了胡琴声。紧接着那女子唱道:“八年前——,风雪——月,大祸;从天降——,坐山雕杀我祖母,掠走;爹娘” 龙泉松看那女子长着一副长圆的脸,脸色红扑扑地;梳着两条小短辫;两眉间的偏右处有一个小小的痣;穿一件绿色的小棉袄;脸旦上两个酒窝显得特别深;看着看着;竟觉得特别的面熟;一时反倒想不起来了。就见她十分自然地唱道: “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只盼着能;在;人前把话讲,只盼着还我儿装,只盼着——讨清八年血泪帐,恨不能生翅膀,持猎枪,飞;上;山岗——,杀尽豺狼”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唱得悲愤交加,最后喊了一声“爹——!”扑向身旁的老王。 “噢——!这不是刘彩红吗?”龙泉松看着她那熟悉的身影;边拍着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想:“小红怎么也到铁厂来了?” 这时;他回忆起前几年;在墙子河畔给从青海归来的刘宝树师叔帮场子时;那个穿一身艳红灯笼衣裤;在高空踩着钢丝绳练子母日月双轮的“琉彩虹”;她那娇健的身躯;就象个大红蝴蝶般地;在晃动着的钢丝绳上;竟使了个异常壮观的挺身大蛮子(即展体侧空翻)。他忽又象过电影般似地想起十多年前;在市第三体育馆见到的那个;头顶上梳着个“朝天一柱香”大辫、抹得红红脸蛋的丑妞妞;哈;真是天真可爱呀!他意味深长地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呐;一点都不假!” 龙泉松看她演完这一折戏;下了舞台;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拉住了她;喊道: “小红!” 刘彩红猛抬头一看;先是楞了楞;接着便迟疑地问他道: “啊——!你是——泉松师哥?” 龙泉松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三十二。冯嚼棍聊摆梨园史话
刘彩红见了;就一把抓住他肩膀激动地道: “师哥——!” 那声音显然充满了凄楚;紧跟着她扎进了他的怀里;搂住了他;嘤嘤地哭了起来。 饰李勇奇他娘的张桂荣跑了过来;从中劝道: “哥俩见面是个好事;哭个哪门子?得;得得;别哭了;瞧;别人都在看你呐!” 刘彩红顺势止住了哭声;抽泣地说: “师哥;我现在没有亲人了!” “啊?——师叔他——?” “去年过世了;我娘她也跟着去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 说着;眼泪顺眼角流个不止。张桂荣赶紧从兜里拿出手帕;递到她手里;叫她把眼泪擦干。接着又劝道: “那些伤心事呀;回头再说;啊?——来来来;都坐下;都坐下!” 这时;就听何佩森站在舞台边上高声说道: “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下面;请我团的大导演‘冯嚼棍’冯玉昆同志;给我们讲课;主要把上级对革命样板戏的一些要求及《智取威虎山》戏里的剧情作一介绍;这些都是在坐的各位都必须要清楚的;大家一定要主意听;将来啊;都有用!——鼓掌欢迎!” 一阵散乱的掌声过后;冯玉昆拿着一个小本;站在了前面;他那粗壮的身体和黑黑的方脸盘特别引人注目;就见他干咳了一声之后;蔫声蔫气地说道: “刚才‘大毛’(指团长何佩森)说了;叫我任团里的导演;说实在话;我不行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怕把大家的眼;给捣瞎了!呵呵;哈哈” 说到这;台下哄起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 “哎;我接着说;——但又说回来;这革命样板戏;你说我不导谁导?就咱们这帮人来说吧;虽说大部分都是从戏校里‘科’出来的;可这新戏谁会?你们说谁会?谁要说他会;我马上就鞠躬下台让位!叫他来当导演;我才不愿担这个责任呐!” 下面又是一片笑声。 “好啦!‘大毛’叫我当导演;那我就当呗!下面咱书归正传——说到《智取威虎山》的故事大家应该不陌生;电影《林海雪原》讲述的就是这个故事。那是在1946年,解放战争初期,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东北战场上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由某部203首长率领的一支小分队;遵照毛主席的指示;深入深山老林;发动群众;消灭土匪,配合野战军粉碎美蒋进攻。国民党收编的土匪武装‘座山雕’匪邦,到处烧杀掠抢,扰乱后方,人民恨之入骨;在遭到我军痛击后,逃回威虎山老窝,妄图依仗地势险要,负隅顽抗;威虎山工事复杂,不宜强攻,只能智取。侦察排长杨子荣沿途侦察,深山问苦,在常猎户父女的帮助下,找到土匪的线索;并缴获了“座山雕”垂涎已久的‘秘密联络图’。通过提审土匪栾平;又掌握了有关‘百鸡宴’的情况。在杨子荣请求下,参谋长派杨子荣乔装土匪,假借献图,打入威虎山《智取威虎山》剧本;是1958年由上海京剧院根据小说《林海雪原》改编而成;1963年经过修改和全国现代戏观摩演出;毛主席、周总理观看了演出,基本上肯定了这个戏。创作人员增加了《打虎上山》中的‘马舞’和小分队的‘行军’、‘滑雪’等舞蹈场面。并对舞台美术、音乐也进行了重新设计。1966年冬再度晋京演出,毛主席又一次观看了此戏并予以肯定” 他侃侃而谈;如数佳珍。台下的同僚们都敬服地听傻了。听来听去;见他又说到有关政策: “三突出;是指‘在所有人物中突出正面人物;在正面人物中突出英雄人物;在英雄人物中突出主要英雄人物’。‘三化’就是指革命化、民族化和群众化;‘三对头’就是讲我们的阶级感情、性格和时代感都必须要对头;‘三打破’就是要打破行当、打破流派、打破旧格式的束缚等等” “冯嚼棍”讲到中午;他看了看表;说道: “今儿就讲到这儿;下午两点后分两组讨论:‘大毛’带演员组讨论;我跟文武场乐队一起讨论——散会!” 会散后;‘大毛’拿出十六张保健菜条叫张桂荣和小红去餐厅买饭买菜;以招待龙泉松等人。不多时买回后;众人一看;俱是芹菜炒肉;豆角炒肉;小炖肉;摊黄菜等各色家常小炒;便都拿着自己的筷子、饭盒、茶缸等物聚在台板上;席地而坐;一起边吃边聊。 刘彩红就紧紧地挨在龙泉松身边;象洒娇般地用她手里的头号饭勺;不停地往她师哥的嘴里喂菜。喂得龙泉松‘嘿嘿’直笑;也觉得怪不好意思。 张桂荣在旁看了;就故意张着大口道: “呵呵!‘琉彩虹’你怎么就认识你师哥呐?不够意思呀!不到两个小时的光景;就把我们这些大哥哥和大姐姐全都甩了!哈哈” “冯嚼棍”在旁敲“铲子”道: “这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大家一片哄笑声起;臊得刘彩红脸的酒窝上泛起一阵红晕。正这时;饰常猎户的许文禄手端着饭盒走了过来;指着龙泉松说道: “老兄;你认识我是谁吗?” 龙泉松抬头看了看他后;摇了摇头道: “对不起;不认识!——您是——?” “我是王承森的小舅子;你表嫂的兄弟许文禄呀!” “哦!——许文禄!失敬失敬!”龙泉松站了起来;拉住他手坐下道: “咱哥俩可只是闻名;却从没有见过面啊!——快坐快坐;大表嫂可好?” “哈;她有一年多没回过娘家了!” “喔喔!——刘彩红是我师妹;可多照应啊!” “那是当然!” 哥俩闲话了一会儿;就听人圈里邵玉树说道: “你说;也邪了门儿了;那‘冯嚼棍’一副脑袋瓜儿;怎么那么好使?一出戏他就去北京看了这么两遍;怎么就会记得那么清楚呢?” 张桂荣的对象吴万顺从旁接口道: “我这不也纳闷了吗?他这小子;不仅各个角色的唱与念都会;背得滚瓜溜熟;连小分队的‘行军’、‘滑雪’等舞蹈、步眼、音乐也都记得一丝儿不差;就连武场里的锣鼓经也都弄的清清楚楚;呵!这可与传统戏完全不一样啊!象我这敲小鼓的;要记熟都得费点儿劲儿才行;他怎么竟是三头六臂?” 张桂荣插嘴道: “要不怎么说是‘冯嚼棍’呐?你看那扑克牌里的‘混混儿’;不是什么角色都能当吗?要不;铁厂怎能会戳得起京剧团?” “咳!别争了;这世上的事;说是说不清楚的;人嘛;各走一经;他就是这么个天才! 可冯玉昆在旁听了;只顾自己吃饭;任别人怎么来议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