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 末果-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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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派到前面探路的探子赶了回来,直冲到他面前方停下。
古越轻出一口气,“前面什么情况?”
|禀当家的,前面是一个只得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户户人家家中都被搜刮过,值钱的东西尽数拿走。
鸡鸭等家畜却都是死在家中,如今也烂得差不多了,应该是久无人居住。”
古越眉头拧紧,“可有老人,孩子的尸体?”
探子毫不迟疑的回答,“没有。”
古越眸色一凝,“可查得出那些家畜是怎么死的?”
“腹中空空,应该是无人喂食,饿死的。”
古越轻点了点头,“周围可有什么异样?”
“并无异样。”探子自然明白古越口中的异样是指什么。
“好,你带几个兄弟去把那些家畜的尸体收一收,寻地方埋了,在上风处清个地方出来,大伙在那儿宿一夜。”
探子领命去了。
白筱在车内听得明白,如果只是普通土匪打劫,断不会拿了东西,还把所有人带走,而且家畜却是不要。
就算有人反抗,遭到杀害,也会存下尸体。
这么看来,那些人要的是人和财物。
要人和财物,另有可能便是无良的土豪强拉壮男和年轻女子,断然没有把老人和孩子弄去养着的道理。
叫车夫走快几步,与古越并肩而行,抛走窗帘,恨得咬牙切齿,“怕是那些人干的。”
古越苦笑了笑,叹了口气,那小村庄离身后山坳最近,只怕是这附近最早受到赶尸队袭击的百姓,这附近还不知有多少这样被祸害的人家。
“在下相信,朝中对这件事定然会十分重视,不会不理。”
白筱默然,他们当然会理,只是寻个黑手居然伸的这么长,社会化和古越对事态的控制怕是更加艰难。
如果不是另有要事,真想回去帮他们一把。
青儿趴到窗边往外张望,神色慌乱,额间青筋直跳,渗出细细的汗珠,声音也有些打颤,“既然这条路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他们一路往上,那……关外……”
她话出了口,忙捂了嘴,不敢再往下想。
第二卷 第095章 心软
白筱眸色一黯,她在车中听了探子的话,便有此担忧,这时离关外尚远,这急也急不来,轻捏了捏青儿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关外到这里还有好几个用的路程,他们去不了多远,再说,那边上万的百姓,也不是他们这百把人办得了的。”
“不错,青儿姑娘不必过虑,在下这就派人再往前探,看他们到底祸害到了什么地方。”古越接了话过去。
这些日子与他一路,青儿也知他是个极有主张和魄力的一个人,听了他这话,才略略安心,“有劳十哥。”
“应该的,青儿姑娘不必客气。”
白筱向前张望了一回,见他的兄弟们都已经极为疲惫,“十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要兄弟们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探不迟。”
青儿虽然心急如焚,也知道人非铁石,现在这状态,强行而为之,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效果,也接着道:“就是,兄弟们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这时去探,怕一闭眼,反而漏了重要线索。”
“也好。”古越扬了马鞭,催队伍加快行程向小村进发。
白筱下了车,立在车前向风荻的马车望了一阵,慢慢吸进一口气,才向那车走去。
钟大夫为了让风荻更好的静养,在药剂中都下了些镇神药物。
这三天,风荻一直在车中昏昏沉沉的睡着。
马车停下,没了颠簸反而慢慢转醒,车中昏暗,迷糊中有光线射入,晃了眼睛,一阵晕眩,抬手遮了光,半睁了眼。
见白筱一手撩了车帘,隐在光晕中,看不真切。
风荻微微扬了扬唇,眼角生了辉,“想我了?”声音涩哑得不象样子,与他那故意做出来的调笑调调甚不合拍。
白筱轻撇了嘴角,不理他不正不经的调调,就着夕阳打量着他,才三天时间,他就瘦了一大圈,颧骨突出来,唇干得开了口,憔悴不堪,竟生出别样柔弱的妩媚,如果不是那叫人讨厌的腔调,实在叫人硬不起心肠弃他不顾。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男人长成这样,简直是浪费资源。风荻慢慢习惯了光线,隐约能看清她的神态,强忍额头的跳痛,打起精神,接着调笑,“是不是一些时间没见我,就觉得我更加迷人?”
白筱嘴角轻抽,这家伙简直自恋到了极点,开始后悔来看他这一遭,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风荻眼角笑意慢慢消逝,委顿中又带了抹涩意。
白筱迎面见钟大夫端了汤药过来。
回头再看风荻整个人象落了人型。
如果他不是因为她,也不会伤势加重到这地步,再触有他眼中那股苦涩之意,终是不忍心这么丢下他不管。
轻抿了抿唇,顺手接了钟大夫手中汤药,“让我来吧。”
风荻微微一愣,直到她上了车,递了汤药过来,才回过神,眼里又再荡开笑意。
挣扎起身,身上却是无力,撑了几撑也没能坐起。
白筱怕他过度用力又崩裂伤口,更难愈合,忙放下药碗,扶了他慢慢坐起,拖过车内另外备着的被卷,塞到他背后,令他靠了,才重新端了汤药给他,“喝吧。”
风荻仅这般一起一坐间,牵动腿上伤口,痛得入骨,眼前金星直冒。
深吸了口气,不理会腿上的穿心的痛,静静的将她看着,缓了缓,才接过药碗,不急着喝,随手挑了身边窗帘,向外张望。
白筱耐心等着,“是一处村庄,等兄弟们布置好地方,就抬你下去。”
风荻竖着一个指头摇了摇头,“我并不是看到哪儿了,是看太阳打哪儿下山呢。”
白筱‘嗤’的一声撇了脸,“东边。”
风荻挑了眼角,笑了,“确实。”端了那碗药,慢慢的转,硬是不往嘴边送。
不管太阳是打哪边落的山,但这碗药却是千真万确从她手中接过来的,哪里舍得喝。
白筱听见外面脚步声来来往往,知道已安置妥当,又等了一阵,仍不见他有动静,眉头慢慢拧成团,“你到底是喝不喝?”
风荻眉眼斜飞向她,举了举手中药碗,“这不是怕烫吗?凉一凉再喝。”
“烫?”白筱眼珠子差点掉进了药碗里,明明是碗冷药,他居然说烫。
风荻刚刚清醒,身子还软,坐得久了就要往一边歪,索性向她挨了过去。
“当真烫,要不你帮我尝尝。”
白筱一沉脸,身子一偏。
风荻靠了个空,险些撒了手中汤药。
白筱忙伸手扶住,恰好捂了他的手。
他心里一颤,凝看着捂在自已手上的小手,再也挪不开眼,心慢慢飘了开去。
过去身边美女环绕,就算那些妇人揉遍了他的全身,心却空空荡荡。
现在仅仅被他捂着手,心却被填得实实在在的,再也没有任何空隙。
白筱本没多想,侧脸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已的手。
象被刚烤熟的山芋烫了手一般撒了手,脸即时黑了下去。
继而夺了他手中药碗,将他按了,将汤药直接往他嘴中灌去,也不管他喝不喝得急,呛不呛得到,一口气倒完了事。
等汤药一干,转身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去了。
实在受不了这个花痴男。
风荻屈了手指拭去嘴角渗出的药汁,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一深,笑意慢慢漾开,浑身的血渐渐翻腾。
直到再看不见她那抹白色的身影,才抬了手,深看着被她捂过的手背,仿佛上面还带着她手上细滑柔软的触感。
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漫的一阖眼,长满足的舒了口气,心满的感觉真好。
慢慢回味着方才那一刻,要将这感觉深刻入心底深处,以后不时可以拿出来品品。
直至有人来移他下车,才慢慢收敛心神。
此地被赶尸人光顾过,虽然在清扫时细细查,这地方也久无人来珲,但古越不敢大意,与白筱商议,为了预防不测,两边人马不分开宿住,仍聚在清扫出来的一间大厅堂中。
第二卷 第096章 想象
风荻伤势过重,虽然这几天一直在车中休养,但终是颠簸,加上没能停车熬煮汤药,只能调对一些冷药与他医治,所以好转较慢。
饭后被火一烤又有些发烧。
不过他难得的心怀极好,一直兴致勃勃的跟兄弟们玩骨牌,不时的回头向白筱抛媚眼,传感情,明明烧得面颊通红,身上疲软无力,仍强撑着不肯睡。
看得白筱身上一阵一阵的发麻,不知这个人到底又搭错了哪根神经,绷着脸合了眼,闭目养神。
青儿换成以前,定然早就出言讥讽,而今晚却一反往常的只是静静看着,一声不哼。
直到钟大夫熬好了汤药给他服下,药性上来,再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才昏睡过去。
夜晚风凉,白筱为他挟好被角才起身走出屋外,依在一株树下,抬头朝向南朝的方向,凝望夜空。
月光如银,撒在她的脸上。
她长得本来就清雅,平时又少有喜怒,眉宇之意难免总有些淡然,这时就越加显得清冷孤寂。
青儿从屋里出来,扶着门框看了她一阵,心生怜惜。
她小小年纪怀着孩子,却不能在心爱的人身边享受宠爱,而要远山跋涉的奔波,担惊受怕。
偏腹中怀有骨肉的事还不能道于人知,她表面上虽然不做表示,心里这份痛楚和心酸,又岂能是常人所能体会的。
暗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在想他?”
白筱竦然回过神来,只是微笑了笑,唯心的道了句,“没有,有什么好想的。”收回视线,看向脚边地面,如何能不想,眼角渐润。
青儿依树杆靠在她身边,也看南朝的方向,喃喃自语,“凡是沾了‘情’字,便难有好过,你是这般,我也是这般,想来南朝的那儿位也是这般,就连让人讨厌的风荻也是如此。”
白筱嘴边的笑意,缓缓淡去,在青儿面前,装了也是白装,默着不出声。
青儿看了一阵天上的云,突然‘哧’的一声笑了笑,摇了摇头,“一直以为风荻是个浪荡的淫徒,不想却是我看了走眼。”
白筱对风荻的事并不上心,由着她说,也没搭话,只是看着不远处树梢上一只小鸟来回扑腾做窝,眼角慢慢露了笑。
手轻捂着微隆的小腹。
她穿着高束腰的白纱长裙,下摆蓬松宽大,全然看不见腹部,然离京这一个多月来,腹部较先前却是见长了些。
如果他知道自已有个孩子会多开心,可惜却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的越多,便越放不一工,会做出更多逆天之事……
天岂能是他一人之力可逆得了的,到头来伤痕累累的还是他……
青儿转脸睨了她一眼,“其实风荻跟我挺象。”
白筱有些失笑的看她,真不知她这话是从哪儿得来的结论。
“你别笑,真的。”青儿转脸又看天空,“以前只要那个人看我一眼,我会开心很久。”
白筱慢慢敛了笑,对于青儿对古越的感情,她也无能为力。
古越的性子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青儿……”
青儿笑了笑,“都过去了,只不过今天看见你不小心握了风荻的手一下,他便乐了这一晚上,才想起,你不必介怀。”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慎重申明道:“我不是有意要看的,是你自已没关车帘,我无意中看见的。”
白筱皱了皱眉,“我与他又没什么,还怕人看不成?”
青儿‘哎’的一声长呼了口气,“你倒是坦坦然,没什么想的,就象那个对我一样。但你们不知道,只要一句好话,或者一点点关心,就能将我们的心塞满,久久的回味。
风荻和我一样容易满足,所以说他与我很象。”
白筱就着月光,看着她在被光辉映得雪白的侧脸,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眸色慢慢沉了下去,垂眸定定的望着自已阴暗中的脚尖,隐约能看见上面的花朵轮廓,但不管怎么专注,都不能看清楚整个花纹。
风荻的心思她并非全不知,但她不想去知道更多,就象这鞋上的花,如果当真想看清,只需轻轻抬一抬脚,但她不会这么做,宁肯将脚缩入裙下,不去深究。
过了好一会儿才幽然出声,“你知道我恨他。”
青儿用力的点了点头,站直身,离了树杆,“真难为你,为了自保,刺他一刀,明明恨着,却又受不过良心的谴责,对他百般照顾。”
白筱脸色冷了下来,“我有什么良心可谴责的,只不过是得让他在到达地方前,腿伤完全好起来罢了。”
青儿也不与她争辩,摇头笑了笑,向屋里走,边走边道:“丫头,做为皇家的人,你的心不够狠,你离开皇家,跟我去过那闲然的生活是对的。”
身在暗枪冷箭的皇家,如果狠不下心对待对手,就算她有千万个心眼,谨慎再谨慎,也难保次次能够避开,只要一次疏漏,便可能是杀身之祸。
青儿的话,白筱哪能不明白,无奈的笑了笑,深吸了口气,重望向天空,不够狠就不够狠吧,反正到了地方,埋了明珠,与皇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凉风轻拂,吹开耳边发丝,有微凉。
她却不想进屋,只是这么静静的望着,虽然看不见他,但能想出他在那个方向的某一处,心里也是安心的。
或许是看过玄冰的原故,她慢慢模模糊糊记起一些以前不记得的事,虽然只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