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听我指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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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说完,主任又说了件个人的事:张国栋昨天下班回家时,发现5岁的女儿不慎打翻了汤锅,造成右腿大面积烫伤。他到家的时候,女儿正坐在厨房的地上疼得直哭呢。
等张国栋将女儿送到医院时,医生说送得晚了,有些二度烫伤的地方都转变成三度烫伤了,还狠狠地批评了家长的监护不力。
张国栋昨天已经在医院陪了一晚上,一大早又给主任打电话请假。所以,今天管制室的人员紧张,主任特别让昨天虽然值夜班但是没什么事的大宇留下加班,他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张国栋负责的放行席,今天临时由海蓝顶上。
大家听了张国栋家的事,不禁都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这种事情,以后都很可能在各自家中重演,谁让空管员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家了呢。
海蓝听说后,心里也是一紧:如果昨天没有紧急迫降,如果自己没有急着催张老师回来,那5岁的小姑娘是不是就不会受这种罪了?可惜,她再怎么觉得抱歉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一切。海蓝暗自琢磨着下班后去医院,表示一下心意,也看看能帮点忙不。
李主任见大家都不吭声,感觉气氛有些沉重,便又说道:“周六是张琼的婚礼,大家别忘了去喝喜酒啊!”
张琼也是一名在塔台工作的女空管,都干了5年,业务很不错的。但谈了几个男朋友,都因为她工作太忙,没时间交往而分手了。这一回,她找了个外企高管,两情相悦,干脆辞职结婚,当全职太太去了。
她的请帖是早就送过来的,主任这么一提醒,大家也嘻嘻哈哈地说,到时候一定去。
只有海蓝说:“我那天去不了。我有个好朋友也正好那天结婚,我还是伴娘呢。”
“怎么那天结婚的人那么多啊?我老婆单位也有人那天结婚。”
“星期六正好是6月16号,六六大顺嘛。”
见大家只顾着闲话,没什么异议了,李主任便宣布“开工”。
众人站起身陆续地往小楼梯那儿走。
海蓝拉住大宇,将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他手里:“后天我不去张姐的婚宴,你帮我把礼金带给她。”
大宇点头收下,嘴里又忍不住嘟囔:“总是往外给红包,啥时候我才能回收回来啊!”
“想回收啊?赶紧找个人结婚啊!”
“上哪儿找去啊!要不……”
“要不什么要不?快点上楼吧!”
大宇看着快步走到前面去的海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跟着上楼。
今天,海蓝临时坐在放行席。
她工作了一会儿后,不禁暗想,李主任是在故意锻炼自己吧?
放行席,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受理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飞机的起飞申请,然后准予放行。
平时在这个管制席上也还好,但今天赶上了大范围的流量控制。拟飞往华东、华南方向的很多航班都不能正点起飞,这些飞机不能走,就得一直在地面等待,时间长了自然怨声载道了。
不过,那些驾驶员们,不管心里怎么不满,塔台的指令还是不敢不听的。但他们也有办法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华航是航空公司中的巨头,旗下的飞行员也一向说话比较冲。
“塔台,华航1353,已经等待40多分钟了,什么时候放行啊?”
海蓝尽量让自己微笑着回答:“1353,请继续等待。你前面还有8架飞机,到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还要等啊!我机上的乘客可都在闹事了,他们嚷嚷着要下飞机呢。”
海蓝撇撇嘴:这种情况怎么处理,还需要我教你吗?
不过,想到李主任在上班前的交代——“理解、沟通”,她还是深吸口气,继续微笑着说:“1353的机长,请你配合乘务员,对旅客做好解释安抚工作。”
“——那好吧。”
过了一会儿,1353又嚷嚷起来:“塔台,我的飞机上有旅客在打骂乘务长,还要强行进驾驶舱来……不好了!他们已经在拍门了……塔台,快!快给我们放行!不然局面就失控了……”
海蓝望了望天:这人是在开玩笑还是来真的?真要有乘客强行闯入,你还顾得上和我罗嗦吗?
然后她眼珠一转,朗声说道:“华航1353,我给你个频率,你呼它吧。”
管制员如果告诉飞行员一个频率,一般就是将飞机移交给下一位管制员的意思。
1353的飞飞自然理解成了允许他起飞的意思,忙喜滋滋地问:“好的,频率是多少?”
海蓝见他完全不再提什么乘客闹事的事,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她憋着笑,清清楚楚地说:“请联系110。”
“啊——?”稍停片刻,话筒里传来一片“噗嗤——哈哈——”的笑声。
自然是1353驾驶舱里的其他人,知道被海蓝摆了一道后发出的笑声。他们本来也就是在和海蓝逗闷子呢。
海蓝也无声地笑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她和1353的这番对话,也被别的机组听到了。于是,又有一架还排在更后面的飞机呼叫了。
“塔台,塔台,我是海航7632。”
“7632请讲。”
“塔台,我还要等多久?”
“7632,你大约还要等候一个多小时。”
“塔台,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海蓝只好耐心地重复N次的解释:“上海那边流量控制,协调了半天,他们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啊。”
那个年轻的男声突然有些轻佻地说:“那——你给我们唱支歌吧!”
海蓝皱了皱眉:这玩笑有点过了吧?
可是,一想到李主任说的“尽量安抚机组的情绪”,海蓝便没有发作。
见塔台没有反应,那个海航的倒是没好意思再问了。但不知道另外哪个机组的人突然插话了:“就是,欢迎塔台的美女给我们唱支歌!”
然后又是四五个人响应,海蓝一时也无从分辨都是谁在捣乱了。
这些无聊的家伙们,把这当点歌台了?诶——有了!
海蓝笑着说:“那好吧,给你们个频率——103。7。”
旁边的几位管制员一听,都呵呵地笑出了声,就连观察海蓝半天的李主任也不禁莞尔。
他们可以想象,那些飞机上肯定真的有人会傻乎乎地将电台调到103。7。
那里面倒也真有人在唱歌,不过他们应该还会听到:“……103。7兆赫,这里是南港音乐广播电台,刚才您收听的是……”
可惜塔台上没有视频通话,不然就可以看看那些飞飞们上当后的精彩表情了。
一时间,塔台和飞机的通讯对话暂时安静了。
后来,那个海航的年轻人还是又说了一句;“塔台的美女,你很聪明。”
从这以后,机组再没闹出什么花样了。
第一卷 013章 慰问
海蓝继续一架一架地放行飞机,慢慢疏导着流控造成的航班拥堵。
只是,这飞机有昨天过夜待飞的,也有今天进场后再准备起飞的。所以,排着队等她放行的飞机似乎没个尽头。
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宇给海蓝编了句词:“你上,或者不上班,塔台就在那里,不移不倒。你放,或者不放行,飞机就在那里,没完没了。”
“行了,就你怪话多。快点啊,把你们昨天拍的视频和相片拿出来看看。”
大宇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的DV,指点给海蓝看071做超低空横滚的那一段录像,海蓝连看了几遍,很喜欢。
昨天轮休、早早就去占领了江边一处制高点的大齐,也把他的Nikon数码单反拿了出来。他还有点摄影技术,将战机瞬间的英姿,抓拍得很好。
海蓝也看过他们前些日子到空军基地外蹲点拍的相片,但那些都没有今天的这些看得亲切,这当然是因为其中的一架飞机可是自己帮着保全下来的。
她要他们把071的相片和视频都给自己拷贝一份,以作纪念。
大齐却遗憾地说:“可惜071就停在机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都不能亲密接触,太郁闷了!”
大宇转头对海蓝说:“你老爸不是管停机坪的吗?能不能让他老人家带我们过去看两眼啊?”
“不知道,我觉得恐怕不行吧?你们不是说,是部队下令不让人随意进去的吗?我爸啊,绝对会遵守部队的命令,连一个苍蝇也不会放进去的!”
“……你说我们是苍蝇啊?”
“我可没这么说……”
“……”
就在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混完了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又接着上去干活的时候,李主任通知大家:空军基地派来的机务队已经到机场了。下午,带队的首长会来塔台参观慰问。所以,他要求大家抽空把房间打扫打扫,还要换上制服。
这管制员的制服,好些人平时嫌拘束,都不怎么穿。李主任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随便大家穿便装。
不过,今天下午情况特殊,还是应该穿得正规一点,好给空军首长留下好印象。
好在这制服都是放在储物柜备用的,中午大家吃了工作餐后,那些没穿的人就纷纷换上了制服。
下午既要学习又要接待部队来人,很多人干脆中午都没回家,海蓝也懒得回家打扰老爸休息,便和大家一起在休息室里,看看电视、聊聊天,消磨时间。
恰好本地电视台的午间新闻,播报了昨天迫降事件的新闻。
当时事发突然,飞机不到二十分钟就迫降了,似乎空军方面在事故调查结果没出来前也并不想宣扬,所以新闻报道得很简略。只是说昨天做特技表演的一架战机,因天气原因和机械故障而备降南港机场。
海蓝看了后,忽然有点感慨:昨天那个空军飞行员那么舍生忘死的一幕,普通老百姓却是一无所知。
当兵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命都卖给了军队和国家。活着,什么名和利都没有;牺牲了,家属也不过得到几十万的抚恤金而已,评不上烈士也许就只有几万,还没有矿难者的抚恤金高。
仔细想想,那个071可真有点傻,但又傻得令人敬佩。不知道,这次事故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呢?
下午两点,空军的首长来了。因为师里的几位主官有的出国考察、有的要组织协调事故调查,来的只是师里的副政委和团参谋长等人。
他们在航管楼和机场集团老总们会晤后,又由空管站站长、空管室李主任等人陪同,登上了塔台。
当站长给首长们介绍到海蓝时,她忙走上前问好。
不料在一群领导和首长面前,她竟然一紧张,有点结巴了:“付……付副……政委,你好。”
副政委见这个外表倒是很干练的女子,一下子窘得脸色微红、鼻尖也沁出了点细汗,不禁呵呵笑着说:“别叫我付副政委了,太拗口了,就叫副政委好了。”
团参谋长向兵也笑嘻嘻地说:“老付,叫副政委,听上去不就成了付政委吗?怎么?刚提上副政委,就惦记着政委的位子啦?”
这一番绕口令式的调侃,登时让气氛轻松了起来,连机场随行的领导也都跟着笑起来了。
海蓝也舒了一口气,笑了笑。
她本来就长得好,即使戴着副黑框眼镜,也掩不住五官的精致,这一笑,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付副政委对她还挺有好感的:“小同志,听说昨天就是你指挥我们的飞机迫降的?真不简单呐!”
海蓝抿着嘴微笑点头,但心里微微有点不满:同志就同志,干嘛加个“小”啊?!
昨天目睹一切过程的向兵参谋长,当着机场众位领导的面,又从专业的角度肯定了海蓝等人的正确处置,当然也代表部队再次表示了感谢。
之后,李主任引着众人上顶楼的管制室参观。
今天的管制大厅窗明几净,显得格外庄重。蓝色防紫外线的落地大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是蓝幽幽的,众人又统一穿着蓝色系列的制服,雷达屏、电脑液晶屏也有很多是蓝色的工作背景。
让人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蓝色的梦境,而那些仪器又让这个梦带了些科幻的色彩。
付政委等人边看边赞叹:“不错,不错,和我们的塔台大不一样。这些气象雷达蛮先进的嘛……”
他还回头对向兵说:“我看,我们的塔台也应该和民航的同志多交流交流业务!”
空管站站长忙说:“那就太好了,我们非常愿意向空军老大哥学习。”
海蓝走在首长们后面,瞅了个空,跟向兵打听:“参谋长,昨天那位飞行员,后来怎么样了?”
“你说高风啊,他就是有点脑震荡,还在基地医院住院观察。”
“脑震荡?没事吧?”
向兵看到海蓝一脸关切的样子,笑了:“没事,没事,不用担心。只不过,他肯定要停飞一段时间了。”
“停飞?!”
“嗯,出了这么大事,身体和心理上都要做一番评估,说不定还要让他去疗养一段时间,回来后考核正常才能复飞。”
海蓝点点头,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所谓飞行无小事。飞行员别说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就是昨天在家里和老婆拌嘴了,心情不好了,都得停飞。
空管员也是如此。每次上岗前,主任主管都要目测观察管制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