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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羽·赤炎之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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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喝了一口药,就猛烈地咳嗽起来,连忙拿过布巾捂住嘴。

“小姐!”春菀惊呼着上前,“你……”

“我没事,”殷夜来均匀了喘息,微弱地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在那么多姐妹面前惊慌失措,然后把那块布巾随手收到了床底——布巾上沾染的药汁中,夹杂着点点的褐色血块。

“夜来,你没事吧?”傅寿关切地问,满脸担心。

她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力气说话——经过这一场剧烈的搏杀,重伤后的自己病势看来又恶化了。

这个在十年前就坏掉了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呢?

    如果不是因为他,可能今天就会长眠在那一片碧海中了吧?

模模糊糊中,她犹自记得那个人来到身边,奋力将自己从海里托出的那一瞬。那是她失去意识前,脑海里最后的一个镜头——那一瞬,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当他在怒潮里不顾一切抓住自己的手时,她甚至以为是十年前的岁月又回来了。

而这一次他抓住了她,他们将永不再分离。

可是,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恍惚错觉。

醒来后,她还是处于这个青楼之内,这个一旦踏足便永生难以离开的、华丽而龌龊的泥潭,被无数的过往围困。她还是殷夜来,白帅的外室,青楼的花魁,永远也无法回到昔年那个码头上的那段洁净单纯的岁月——而他,也在她醒来之前悄然离开。

是啊,怎能不走呢?他有着太多的负累和顾忌。

她想起日间在街头人群里看到的那个少女,明丽而活泼,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顾忌地攀在他的肩头,亲密地窃窃私语——虽然只是一眼瞥过,但她注意到那个少女的衣服上绣有卡洛蒙家的萨朗鹰纹章,是广漠王卡洛蒙世家的象征。而她的耳垂上戴着的,赫然是那一对慕容家世代只传给新妇的辟水珠!

原来,他毕竟选到了理想中的妻子。

门当户对,年貌匹配,实在是一对璧人。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亲密地站在街头,看着彩车上走过的自己,在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呢?她只听到那个少女毫无避忌的说自己年老色衰,并无传说中的那么美——声音刺耳,态度却坦然,仿佛只是一个孩子说出了实情。可是……他呢?他会怎么回答?

他会怎么向她描述他们的过往,而那个少女,又会怎样评论她的过去和现在呢?

她默默地想着,心思如潮起落。

“夜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寿却是在一边担心地看着她,急切道,“你年年都去海皇祭上跳舞,哪一次会出这样的事情?那风浪也太邪门了,怎么能大到把你们都刮下来?……你还算幸运,那个男舞者,据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是么?那个人……”殷夜来眼神蓦地一变,刚要说什么,忽听有人走到了门口,劈头说了一句,声如洪钟:“都给我回去!我妹子刚好一点,你们这一群娘们,别在这儿叽叽喳喳的惹人心烦。”

这话说的粗鲁,然而殷夜来听到却忍不住微微一笑:“大哥?”


“九爷?”傅寿失声,惊喜万分地回过头去。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那个胖子,衣衫华美,满身珠光宝气,只是额头和手臂上都绑着白带,整个人赫然又胖了一圈,又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他一来,就对着一屋子的女人一脸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那些莺莺燕燕知道这个九爷是叶城青楼里著名的暴脾气,嘴里抱怨着,对殷夜来慰问了几句,便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出去。唯独傅寿留在最后,到门口时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心里的关切,低低问了一句:“九爷,这几日不见,你……你好么?”

“嗯,”清欢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却不看她的眼睛,“好!”

“可是……”傅寿瞟了一眼他身上的绷带,嘴唇动了动,还是不敢多嘴,只是低声婉转地道:“那天九爷不告而别,真让人担了半天的心。”

“没什么,赶着有急事,”清欢越发不耐烦,“等忙完了再去红袖楼找你。”

“那好,我等着爷来。”傅寿欢喜起来,眼睛在他脸上一瞟,轻声叮咛,“九爷要保重身体……有事不要强撑着。这世上钱是赚不完的,身体却只有一个。”

“好了好了,知道了……”清欢胡乱挥着手,“别罗嗦了,快走快走。”

看得傅寿一步一回首地走下了楼,殷夜来在榻上拥着被子笑了一声。

“笑什么?”清欢关上了门,瞪了她一眼。

“傅寿可是个难得的好女人,”殷夜来白了他一眼:“我是笑你,心里明明喜欢人家,非要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架势来——摆什么大爷架子啊?小心人家碰你的钉子碰多了,某一天转了心真的不理你了。那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惦记这些?”清欢咬牙切齿,然而刚一跺脚却哎呀了一声,只看到一股血箭从肩上射出,登时染红了衣服。

“哥!”殷夜来吃了一惊,顾不得什么,从床上赤足跳下。然而刚一举步,便因为牵动了伤口,一个踉跄跌倒在他身侧,同时也唉呦了一声不能动弹。

两兄妹就这样躺在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地笑了起来。

“怎么搞的?你是从哪里落回这一身伤?”殷夜来笑道,“这云荒上,如今能打得过你的人可几乎没有了。传出去可别丢了剑圣一门的脸面。”

“哎,真是好多年了!”清欢仰天躺着,看着屋顶,忽然一拍地板,没头没脑的叫了一声,“自从离开码头后,我们两个兄妹好多年没有这样痛快淋漓地联手和别人打上一架了!”

“啊?”殷夜来吃了一惊,旋即明白过来,“你……难道也是‘那个人’伤的?”

清欢咬着牙,眼里有狰狞的神情一闪而逝,低声:“放心,我已经把那家伙给宰了……居然要我们两个人联手才能做掉,他娘的,也真是太强了。”

殷夜来更加的吃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脸色渐渐苍白。

“怎么了?”清欢不解,拍了拍她的肩膀,“跟你说我已经把他宰了,别担心。”

“你……”殷夜来的声音低了下去,微微颤抖,“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怎么了?”清欢莫名其妙。

“你怎么能在对方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再杀了他?”殷夜来拳头握紧,厉声,“你是剑圣啊!怎么能违背师门的训导,做出这种事!兰缬师父在的话……”

“去他见鬼的剑圣!”清欢不耐烦地叫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还不是都怪你!如果不是当年你不辞而别,这种麻烦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我才不管他什么清规戒律,七不准八禁止,谁要杀你,老子先杀了谁!”

他用力捶着地板,结果牵动身上伤口,忍不住又哎哟了一声,痛得脸抽搐。

“……”殷夜来本想再说什么,然而看到他这番模样,又沉默下去。

是的,自从儿时在码头上相识,清欢从本性上从来都是一个追逐金钱的商贾,而不是一个剑侠。哪怕他接掌了剑圣一门,成了当世的剑圣,从内心里说,他还是那个在码头上好勇斗狠、不择手段的私盐小贩,一个梦想着成为天下最富有人的穷胖子。

何况,今天如果不是他赶来,那个神秘的鲛人一定早就在海里把自己杀了。

“但愿历代剑圣的在天之灵原谅你。”殷夜来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看得清欢有些不自在起来。

“怎么?”清欢摸了摸脸,“我的脸难道也被打肿了不成?”

“你前些天不是说要离开叶城去西荒么?走之前还把这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了我,”殷夜来从怀里拿出那一本账簿还给他,眼神明亮而犀利,“可是……为什么你忽然又回来了?——难道你早就知道我在海皇祭上会出事?”

清欢手微微一抖,拿过殷夜来交回的账簿,看也不看地收入怀里。

“那个‘海皇’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殷夜来喃喃,眼神严肃,“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他从哪里学来的九问?而且,他居然还有辟天剑!太不可思议了……他是不是和海国和空桑两国的皇室都有关联?”

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清欢沉默了良久,还是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别想了,好好休息。等明天我送你去云隐山庄。”

“云隐山庄?”殷夜来吃了一惊。

——自从九百年前开始,那里便是剑圣一门最隐秘的修炼之地。而她,自从十年前和师门断绝关系之后,便再也不曾去过那里。

“是的,只有那里还稍微安全点。”清欢喃喃,“要知道那个鲛人虽然被我杀了,但难保他没有其余同党——如今你我都重伤在身,哪里是那一群人的对手?”

他一口气说出来那么多,显然是早已深思熟虑过。

“哪一群人?”殷夜来却还是有些茫然,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来的这个不是一般的杀手,分明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别胡思乱想了,”清欢截断了她,“可能只是你运气太衰,惹来凶星上身而已。”

不等她再说什么,他把她扶回了榻上:“你好好休息,我连夜去准备马车——等明天你情况稍微好一点,我就带你离开叶城。”

“恐怕不行。”殷夜来愕然,咳嗽着断然拒绝。

“怎么?”清欢诧异。

“没有墨宸的同意,我哪里都去不了。”殷夜来低声道,眼里的表情平静而微妙,“如果他不让我离开,那么就算是死,我也只能死在叶城。”

清欢大怒,刚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嘘的一声按住了她的肩膀,指尖铮然弹出了一缕寒光,压低了声音:

“窗外有人。”

―――――――――――――――

五、名将之血 

 

房间里的两人齐齐吃了一惊,转头看向窗子。

窗户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开了一线,露出外面黑黝黝的夜,不时有冷风吹入。清欢握剑而起,闪电般地掠向窗户,迅速一推,一道剑光便匹练般地划在了外面的夜色里。

然而,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一击居然被挡开了。

“谁?”清欢和殷夜来都吃了一惊——虽然清欢现在受了伤,但能挡住他一击的,绝对也是个高手了!

“柒,玖,住手。”黑暗里,有个声音低声道。

窗被清欢推开,冷雨斜斜飞入,令房间里陡然冷了。窗外的露台上站着一行四人。如今已经是入夜,正是叶城最热闹的时候,星海云庭自然是门庭若市,人头涌动——然而,这一行人是如何穿过大厅,来到二楼这个幽静的非花阁的,竟似乎无人知晓。

一行四人均是个子高挑的男人、穿着清一色黑色大氅,目光冷锐,身材修长挺拔,虽然没有穿着戎装,但一举一动都带着军人的肃杀之气。站在冷雨夜里,风尘仆仆。

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黑衣银徽,气度肃杀,顾盼间令人隐隐有刀兵过体的寒意,他举手阻拦住了下属们想要上前的意图,看着女人房间里冲出来的这个男人。在看到眼前站的清欢的时候,目光又瞬地放松下来。

“是你?”他淡淡说了一声,便转过头去再不看那个胖子,似乎对方不存在。

“墨宸?”殷夜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人,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扑到窗口,脱口而出,“你……”

—— 穆先生不是说他要几日后才能到帝都么?怎么来的如此迅速?

白墨宸摆了摆手,示意同来的十二铁卫留在外面守卫,便大步入内。几位随从显然是极知主人心意,齐齐躬身,便迅速退往各处,把守住了非花阁内外。

他一按窗台,从外面翻身而入,站在了房间里:“我昨天下午才乘船抵达博浪角,但听前面传来消息,说你在海皇祭上失足落水了,便连夜赶了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被雨水打湿的大氅挂在架子上,等湿衣服除去,才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抱了抱她,低声问:“你……没事么?”

殷夜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她脸上脂粉不施,受了伤,脸色益发显得苍白,长发散乱地披拂下来,在他的臂弯里简直单薄得如一张纸——白墨宸低下头看了又看,眉头渐渐蹙起。

“怎么回事?这不像是落水。”他捧了捧她肋下的绑带,语气渐渐凝重,“谁干的?我马上派人通知都铎,让他立刻封城缉凶!”

“算了……那个人已经被我哥给杀了。”殷夜来叹了口气,按住了他的肩膀,低声,“帝君和藩王都还在叶城,此刻还是不要闹得人心惶惶才好——凶手的事,等海皇祭过去了,城主和缇骑定然会去彻查。”

“你哥?”拥抱着女人的男子彷佛这才想起到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眼里掠过一丝不悦的表情,对着那个胖子微微点了点头,却不说什么。而被无视的清欢绷着脸,把头自顾自扭向一边,竟似是看也没看到白墨宸的招呼。

白墨宸也不和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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