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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最有意义的生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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锏娜嗽趺炊寄敲茨芽矗婵植馈!眂说:“你看惯了我,当然觉得别人难看。”我笑笑说呸,又说:〃van好像很灵的么……他干什么起个名字叫van?”c指给我刘舒美宿舍所在的方向,一边答道:“上网用的名字,他自己喜欢。是法文。法国狂。”

我给刘舒美的代号是b。她在高中跟我最要好了。从前她常常批评我“不三不四”,又骂a是“不阴不阳”。我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不三不四,a又哪里不阴不阳。不过我还是跟她非常非常要好,因为她做人真的一点也没有不三不四,很大方很灵的。我们在女生公寓楼下面打她的电话,把她叫下来,劈头我就告诉她c忘记考试的事情。她盯着c笑,说:“你怎么连考试也搞不清楚?”我说:“我刚才也这样问他。”于是我们一起笑了c一通。

我们说,吃饭。三个人走到学校后门去。后门那条路很热闹,颇有以前我们高中附近那条马路的风范。b指着一家店说:“喏,这里——黑店。上次我和同学在这里喝咖啡,被斩得差点失血过多而死。”

我们走到黑店隔壁吃盖浇饭。c说先吃饭,等他出来再吃点好的。我说:“什么叫出来?”b说:“就是考试完了放出来。”c笑看b,说:“嗯,还是舒美了解我,不错不错。”他先替我们一个个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随后翻开他的邓小平理论书,说:“让我来先看看。”说着就把鼻子凑到书上,嗅了一会儿,抬头问:“你们知道什么是三步走理论吗?就是先解决温饱问题,再奔向小康,最后走向现代化。”

我说:“那么现在我们先解决温饱问题。”c说:“等会儿8:30我们去奔向小康。”b说:“那么现代化呢?”c用筷子戳着我说:“你回去的出租车费我来出。”我大笑说好的好的。b看看我,看看c,笑眯眯的,好像我们是她的小孩。我笑着在心里想,b从前高中里就一直是这样的,b真好。

6:15,c走了。走之前他说:“怎么样,你们欢送我吧?”我和b就一起大笑大笑。c走掉 

之后,b叹了口气,说:“现在又变成我们两个了。”说着我们继续吃饭。

我说:“舒美。”她说:“嗯?”我说:“你和张斓还好吧?不要紧吧?”

b闷声吃饭,把韭菜挑出来扔在桌上。她挑了很久,很仔细地一直挑到一根韭菜也不剩,随即转过脸笑嘻嘻地说:“很好呀。你看我们不是很好?”我说:“我真佩服你们,分手了还那么要好。”

b说:“你知道吗?我从前很要很要吃韭菜的。”我说:“看不出来。”她笑笑,点头说:“嗯。是很要很要吃的。后来喜欢了他,怕说话的时候嘴里有味道,就很少吃了。再后来就变成一点也不吃,根本就不要吃了。以前我对张斓说过的,他说那有什么要紧,就经常给我吃韭菜,分开以后有机会也是这样。他好像要把我少吃的补给我一样。其实我不要吃了。”她说着很烦躁地把盘子一推,说:“不吃了。”

我们坐在剩饭前面,开始说话,一直说到我把一包面巾纸全部撕成一条一条。于是b就带我去兜整个校园。校园里路灯暗朦朦的,杂货店的日光灯虽然亮,却反而显得惨淡。远一幢,近一幢,全是楼房。b指着它们,给我讲每幢楼房里发生的人命案,还有里面住的妖魔鬼怪。b说:“我们只住四年就走了,妖魔鬼怪要一直住下去——所以感觉好像是我们在借鬼的地方住一样。而且我们还一天到晚要在背后议论我们的房东。”我身上发冷,鬼好像刚才我撕的面巾纸,一条一条薄的长的没有骨头的,在我们周围飘来飘去,地上树的影子,一条一条,游来游去。

我说:“怎么没有人的。”b说:“就是呀。我也想不通。平时才不是那么一点人呢。照理说么,刚开学应该都在玩呀。不过这次不对了,一对一对的都到教室里去了。教室里的位子都是要去抢的。要打起来了。是不是都张斓一样要考试呀?”接着她说:“怎么样啦,你?”“什么怎么样?”“襄没城呀。怎么样啦?”我笑道:“不怎么样。”她说:“嘿嘿,旧友新朋么。我们以前班里,你们是硕果仅存的一对了。你们要当心点。”说完,又加上一句:“不过这种事当心也没用。”

b老是喜欢问我和a怎么样了,问起来笑眯眯的。b是最早察觉我和a的人——我还没察觉,她就察觉了。那还是在高中里。那时我烦得不得了,一天一天,好像永远没有不一样的明天了。

我们走过一个大草坪。草坪上没有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草坪蓝盈盈的,好像一个比较小的夜空一样。我说:“你们这里的草坪挺怪的么。b说:“嗳,襄没城有一次也这样说。这个草坪喔,不管多么风和日丽,在它上面总是刮大风,大得不得了,待也待不下去。”我听了,惊讶地望着那片草坪——真的是蓝色,上面还飘浮着一层蓝冰冰的水汽。有风吗?我站在草坪外面看里面,伸直手——没有风。b说:“没用。进去才觉得到。”真的有风吗?我身上发冷,不敢进去。我想象着蓝风……在我面前飘着a的蓝t恤。

我们荡了一个多钟头,荡到前门时,c已经在那里了——灯光下一个剪影,看上去好像日本漫画里倾城倾国的妖怪一样。冲他走过去的时候,我悄悄对b说:“张斓真是好看噢。你损失了。”b笑笑,不说话,一直走到他面前,才问他考得好吗。c说:“都找到了,在书上。可是我一直想,怎么会那么简单呢?有点心慌。”转个话题问:“去哪里?是吃饱呢,还是气氛好一点,去喝茶?”我们说,去看看,话毕又串到后门去。半路上c说:“有一道10分的题目,书上两句话就说清楚了。我想没这么简单的呀。”

我们长途跋涉,走到一个泡沫红茶坊门外,走得我起劲死了。c说:“这里。”我说:“这里没标价的。”b说:“我怀疑很贵的。”c说:我觉得不会贵的。”b问:“为什么?”c说:“觉得而已。”我说:“屁话。”说着我们就进去了。c要坐像秋千的椅子,b要坐靠背椅,两个人又吵了起来,最后决定坐像秋千的椅子,因为是c请客。里面在放张学友的歌。c说:“咦,是《linda》么。”我说:“嗯。”我开心得要命,c也开心得要命。

然后我们说话说话说话。说到后来,我们都很绝望。红茶坊里烟雾腾腾,服务生都像鬼一样地飘来飘去。我们也像鬼一样暗无天日地说话,好像我们永远没有出路了一样。c帮b一起问我a的事,问得我走投无路,鬼话连篇。襄没城你现在在哪里?

我的a无影无踪。而在我们的喉咙里,极低极低地滚动着一个大大的怀疑——对将来滚烫的怀疑,怀疑,怀疑。

走出红茶坊的时候,离12点还差40分钟。c说:“你来不及回去了吧?”b说:“她睡在我那里。”我们很高兴,喝茶居然也喝醉了,一路上唱许许多多歌。c一直在唱庾澄庆。b对我说:“你看他模样蛮好,唱歌是一点也不会。真的是一点点也不会。”c走在前面,让我们踩着他的影子,踩得他焦头烂额。他唱,想念你在想念你的夜晚。他唱,好像爱上你wowowo。他的声音掉下去,砸在地上鲜血横流。

后来我和b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说:“我觉得张斓很可怜的。总要那么高兴,很可怜的。”b打了个哈欠,说:“明天早上你要饼干吗?我这里吃的东西太多,都是吃的东西。”我说:“张斓今天兴致那么好,一副不想走的样子。”b说:“是的呀。有什么办法。”接着我们就睡觉了。月光从窗外面照进来。窗上装着栅栏,月光一条一条,铺在墙壁上、被子上、地上、我的脸上,蓝蓝的。

  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突然打个激灵,清醒了过来。b说:“怎么?”我说:“没什么。”隔半晌,我说:“舒美,我想襄没城。很想很想。”b迷迷糊糊说:“好呀。”我说:“可是我不敢见他。”b没有回答,我的胳膊感觉到她的脚。我一个人流着眼泪睡着了。

早上我醒来,窗子大亮着。b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拿支牙刷,满口白沫,面目狰狞地瞪着我,说:“早。”

一个晚上过去,我的梦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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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意义的生活 … 高考前十三个月


最有意义的生活 … 高考前十三个月 

五月二十七日之重大事件:活到今天,我发现我要开始学做人了。

在这之前,其实b老早就对我说过十万八千次了。她说:“解颐,你是真的也好学学做人了。”她说这种话的语气,让我觉得她活像我的妈。从前a也说过自己像我爸的。这样一来,a是我的爸,b是我的妈,我们三个人就组成了一个幸福家庭——我每次把这美好的想法透露给a,他都会很快、很响地反应道:“哦——哟!”过了一会儿,又同样地来一声:“哦— 

—哟!”我说:“干什么?”他说:“什么?不干什么。”他的脸于是飞快地红了一红。我说:“你脸红!”他很镇定地两手紧插在裤袋里,说:“我脸红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有什么稀奇。”

言归正传,b每次要叫我“做人”,我都说:“做了十几年了,吃饭睡觉,什么稀奇?”b就耐心而严肃地教导我:“你不要搞!”我就不搞。b又说:“我说的做人,是非常实际的。就是在世界上,在这社会中,如何生存,如何站住脚,站稳,站舒服。”她这样说,就好像是吃准了我没有站稳站舒服。我只好不响。

五月二十七日,我在理书。我把每一本书从书架上取下来,翻,穷翻,翻完了再放回去。后来我拿出来一本英汉词典,是b送给我的,我于是就想到b了,再就想到b要我学做人。我就思考:b凭什么这样要求我呢?

b的名字叫刘舒美,跟一种“sweet memory”的美国贺卡的中文牌子同名,我们就“舒美”“舒美”地叫她。她这个人做事桩桩顺利,人又好,又会做人,老师同学家长都把她当宝一样,拥护得不得了。我站在书架前面,把b送我的词典翻来翻去,想想b倒的确很好,我是一样也没有她好,可见我是要开始做人了。

我个人认为,我在五月二十七日做出的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是非常伟大、具有历史意义的。这么伟大的决定,假如没有第二个人分享,就太可惜了。我就在书架前默念:襄没城,来电话。襄没城,来电话。这样,a果然来电话了。

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决定告诉了a。a问我:“你怎么那么听刘舒美的话?”他对b总是很不客气,连名带姓地叫。我说:“我又没有说是舒美叫我的。我是自己觉悟而已。”他在电话那头用鼻子出气,我听得清清楚楚。我还听见马路上汽车开来开去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人在讨价还价:“二十块,卖不卖?”我说:“你在马路上啊?哪条马路?”他说:“不要管。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意见。你不要总是跟刘舒美在一起。”“干吗?她有什么不好?”“她蛮好。不过你就是不适合跟她在一起。”我笑起来:“那我难道适合跟你在一起?”他那边那个人还是在讨价还价,态度强硬地喊:“二十块,就二十块。”卖主却没有反应。a答道:“你是宁愿和我在一起,也不要和她在一起——你不要用鼻子出气。我这里听得清清楚楚。”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只好说:“我笑死扩。”“你笑死也不要听她的话。听了没用,懂不懂?”他说。我气起来,说:“屁!”他大声叹气:“哎呀,你不要屁屁屁的呀……”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里“嘟嘟”地响起来,没几下,就断了。

我还是很气,把电话听筒一扔,倒在沙发上看天花板。天花板是雪白的。我明知它被粉刷得很平,可总是觉得看起来有点凹凸不平。我搜寻着想象中凹凸不平的地方,越看越气,越气越心痒,恨不得马上跳上去、飞上去,用一种随便什么方法上去,把它们统统填平。不过我再笨再笨也知道,一个地方填平了,就肯定有另一个地方凹凸不平起来,这样一来,我就只有一刻不停地填,直到累死到万世不得超生为止——这种道理简单得即便是一个白痴用脚指头想也想得出来,真叫人耻于称这种道理为道理。我就是一个只懂得这种道理的人,我这种人确实是只配给像a或者b的人教导、训斥、栽培、修理、批判、改造,等等,等等。

他们都是有丰富理性的人,他们的每根头发都是一只理智的舵,指引他们勇往直前。我是连屁的理性也没有。(a又要叫我不要屁屁屁——我连这点理性都没有。)b叫我学做人,a叫我不要跟b在一起——他们都充满智慧,都是正确的。我呢?我明知道有许多题目该去弄懂,有许多概念该去背熟,有许多笔记该去整理,有许多道理该去领会、吃透,直到滚瓜烂熟,直到学会做人或者学会不听b的话,而我就是不在状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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