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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最有意义的生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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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已健!盿大笑。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喂,回家去把不把模拟考成绩公布给家长?”我木然答道:“那当然是要告诉他们的呀。不告诉他们不是要被杀掉吗?”顿了顿,我又补充说:“告诉他们的话,多半也要被杀掉的。不过可能还有一线生机。”a说:“你这个人,以前倒看不出来那么想得通嘛!”我苦笑着说:“我读过这个高三,就可以忍受任何从前不能忍受的事情,就能对所有以前要掉眼泪的事嘻嘻哈哈。”a笑笑,我也笑笑。我们在西站的职工进口处飞快地对了对目光,然后他跟在我后面朝里走去。

我回头招招手,叫a快一点,重复道:“拦住就没办法了哦。”a说:“你一起进去呀。”“我当然陪你进去,送你上车的,”我说,“你自己怎么认识乘哪辆车呢?”边说边装模作样、镇定自若地往里走,a也紧跟着进来了。

现在我们站在了站台上面,细雨兴高采烈地落到我们头上,让我感觉我是一只在雨里的小狗——我的鼻子一淋湿、一发凉,我就会开始幻想自己是一只小狗。我隔着一根根的雨丝去看a,对他笑着。a也对我笑着。在这种小雨里面,世界看起来是最最清楚的。

我说:“到了新客站,你从北广场出去。不要走错了,走到南广场,就回不去了。”转念一想,纠正道:“回是回得去的,就是要花许许多多的时间。”“就是,”a接口说,“就是我妈要把我打个半死,再扔出去。”我笑笑,接着前面的话说:“到新客站总有人下去的,多数人都要从北广场出去,你就跟着一起走,不要睬门口的黑猫,就像对付希尔顿的黑猫一样。”a拍着我的肩膀大笑。我发急地说:“不要笑呀,我在这里正正经经跟你说。你不看他,他不拦你,你一看他,他就要拦你了。”a严肃起来,问:“万一被他拦住呢?”我想了想,说:“一般不会。要是拦住了,你就说你是乘小客车的。”a呆了半天,说:“要不我就说杜霜晓的名字好了。她妈妈不是在新客站工作的吗?啊呀,”我不耐烦地说,“真要拦住了,你就说证件忘记带了。他总不会把你关起来的——关你又没什么意思。”我们对了对目光,嘿嘿一笑。

等了一刻钟,a嘟囔着说:“不来啊?——好,给你骗进了。”他朝距离我们一米多远的一根柱子走过去,站定了,对我说:“唉,我居然会得(“会得”就是上海话里“会”的意思)陪你乘车的,又是会得跟你到这里来的。”我贼忒兮兮地笑。他嚷着:“笑什么?”我安慰他说:“一刻钟之内总会有车来的。大概当中落掉了一班。”他安静下来,笑眯眯地走回来,两手抱在胸前。

  这时有一列火车轰轰地开过去。等它走远,a说:“从来没有看到过火车这样开过去。”我惊讶地瞪牢他说:“不至于吧?”在火车上看当然不算,”他解释道,“没站在这种地方,这么近地看过——感觉太好了!”我说:“我看过许多遍了。”他没有马上说话,伸手在脸上擦了一把,擦掉一些雨水,说:“真幸福。以后买房子一定要买这种靠近火车站的房子。”屁!”我说,“可惜我们家又要搬了,搬到浦东去——”这时又一辆火车开过去,a冲着它张大嘴巴吼。他的声音全都是火车车头发出的声音。

我注视着他,细细的雨落在我嘴唇上。在一晃而过的千分之一秒间,我想起了物理补课班上吻我的那个陌生人。我的嘴唇又渐显湿润。而此时此刻,我注视着a——我的脑子混乱地悲伤起来。

我们站的地方靠着一个水池子,上面装了好多水龙头。a走来走去,指着它们说:“这里装这个干什么?”我难得抓住一个机会来嘲笑他,说:“咦,火车站么,都有的呀。一站到了,人家总要下来洗把脸,动动腿脚呀——再装点水。”他露出鄙夷的神情来,好像是认为我说的话荒唐可笑,比划着说:“啊,人家到一个车站,就要下来洗脸啊?哦,拿了一块毛巾下来?”我有点毛,争道:“是的呀。是这样的嘛。火车上,走一段路,到一站,总要清理清理,乘务员也要负责重新装水的呀,要不然车上的水在哪里?”a看看我,对我一笑,说:“好吧。你是这里的土地婆婆嘛,我就相信你吧。”我好玩地说:“你不也是你们那里的土地公公吗?”他说:“不是。我们那里有杜霜晓做土地婆婆,轮不到我呀。”我笑起来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呀。喏,你是土地公公,她是土地婆婆。”还没说完,我就准备逃跑,谁知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来掐我的脖子了。我大叫,跳了几脚,跳开。a用手点着我,面目狰狞地说:“你这家伙!”

车终于还是来了。a走上去,在车厢里走着找位子,我在下面跟着他走。坐定之后,他伸出脑袋说:“八点打个电话过来。要是我还没回家,就告诉我妈妈,说我被火车站扣住了,叫她去领。”我说:“屁!”他转了转头,往车厢里打量一番,说:“这节车厢一个人也没有。”我有点诧异,探头去一看——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一时想不起什么话,就说:“哦,蛮好的呀。”他又转了转头,说:“有辆自行车。”我笑笑。他说:“说不定是这节车厢里的一个鬼魂的自行车。说不定我不是被扣起来的,是被这个鬼魂害死了。”我脸一变,说:“喂,别说这种话。”他高兴地笑了,伸出手来,递给我一张纸条,说:“喏,这个给你。”我接在手里,没有马上打开——心里有种很忐忑的感觉,好像真的害怕车厢里有个鬼魂。

火车哇哇叫唤着。a在窗口对我微笑。我一直望着他,一直望着他,随即,不知怎么又脱口而出地叮嘱道:“下车要从北广场出去,跟很多人一起走,知道吧?”他笑眯眯地从车窗那头看着我说:“知道啦!”火车轰隆轰隆的,我们两个人都大声嚷嚷着。

a的手第n次放在我头顶心上,柔声说:“好好的,知道吗?回家做做功课。时间足够的。”

我点头,手里还是拿着他的diskman。耳朵里还是有一个最好听的声音在循环往复地唱,唱不完地唱,一生一世地唱下去,几辈子一直一直唱下去。

车动了,我对他招招手。他安安静静地坐着,冲我微笑。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走到车站来的时候,他问我,在南翔上班,做什么事呢?当时我想了半天,眼睛一亮,说,在南翔做小笼包子的大菜师傅!他大笑说,哦,每天坐小客车去做小笼包子啊?

我笑嘻嘻地看着车走掉了,a也走掉了。于是我越过轨道,出车站,回家。

手心里a给我的纸条轻柔地硌着皮肤。我把它打开来——是《off the ground》的歌词——大概是刚才在希尔顿,a趁我研究解析几何的时候默写下来的。

there must have been a lot of heartache

for you to sink so low。

you must have a ton of pressure。

only answer if the answer‘s no。

i need loving,you need loving too。

doesn‘t take a lot to get off the ground。

there must have been a lot of magic

when the world was born。

let me be the one you wish for;

one you call for;when you‘re all alone。

i need loving;you need loving too。

wouldn‘t take a lot to get off the ground。

off the ground; off the ground。

fly around; fly around。

hear the sound; hear the sound。

off the ground; off the ground。

thought it takes a lot of power

  to make a big tree grow。

it doesn‘t need a pot of knowledge;

for a seed knows what a seed must know。

you need loving; i need loving too。

doesn‘t take a lot to get off the ground。

off the ground; off the ground。

fly around; fly around。

hear the sound; hear the sound。

off the ground; off the ground。

hear the sound; hear the sound。

off the ground; off the ground。

yeah yeah; off the ground。

雨落得密密匝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密起来的。在站台上时,我问过a,为什么雨和雨的下法都不一样——有时一颗一颗大大的、圆滚滚,有时又像这样。a说,是天上风大的缘故,把雨吹散了,所以不那么分明。

off the ground,off the ground的歌声像雨点一样热烈地从天上刮大风的那个地方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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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意义的生活 … 高考后十一个月

 生?
最有意义的生活 … 高考后十一个月 

我总是以为自己和a见面的次数非常少——要不是熊熊提醒,我就真的要这样一直以为下去了。那天下午,我坐在寝室里的床上长吁短叹,——但凡碰到好天气,我必得长吁短叹,必得拍着大腿连声说,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简直浪费浪费!熊熊也在床上,午睡做了一个梦,刚刚醒过来——她呢呢喃喃地说,叫你男朋友来呀,一起出去玩。我叹着气说,他怎么会肯呢?他最不肯陪我出去荡了。熊熊把头从床板的边沿伸出来,皱着眉头说,不会吧?他都那么勤劳了,你还说他不肯?

  我这才开始领悟到:a到底陪了我多久。随即我立刻开始缓缓地领悟:从认识我开始,a差不多陪了我多久。

多得我数都数不过来。似乎恐龙的整个时代也抵不上a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我睡在床上,被那个巨大的数目吓坏了。

于是,这个下午剩下的所有时间,我就那样呆呆地躺在原处,反复思考着关于时间的问题。我的眼睛注视着天花板,先是对刚才估算出来的那个时间长度感到怀疑,接着对a感到怀疑,最后对我自己感到了怀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一个梦——凡是梦里的时间都过得飞快,有一次我做了一个梦就去掉了三辈子,也可能是四辈子……也许和a在一起的那些时间,只是一个非常短小的梦而已。

如果是一个梦的话,那么既然我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就意味着梦快要醒了。每次梦要醒的时候,我都是有知觉的,所以会坚持着不让梦一下子就醒——像这样,我就可以坚持好一会儿。可是,如果是做梦的话,就总是会醒的。

问题是,如果是一个梦,那是不是对我更有好处呢?

我呼吸均匀地瞪着天花板,没有办法清楚地在眼前找出a的模样和表情来。也许有几秒钟,脑海里凸现了几张面孔,但是我不能确定,哪一张脸是a的。我舒舒服服地躺着,任由那一张张没有说服力的脸一跳一跳地漂了过去。

“襄没城,我爱你。襄没城,我爱你。我爱你。”我对我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

熊熊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突然站在我的床下面敲床档。我伸伸头,她说:“吃饭。”我说:“不。”她说:“算嘞,陪我吃饭么好了呀。”我说:“不么。”她说:“我请你吃饭。”我头再伸出去一点,笑嘻嘻地问:“为什么?”她两条胳膊甩来甩去,说:“我有钱。”我大笑,她也笑。我说:“好吧。”于是我开始往下爬,半当中被熊熊打了一下屁股。

我跟着熊熊去吃饭,看见食堂里都是一模一样的脸。

晚上,我正坐着洗脚,b打来了电话。我笑嘻嘻地接她的电话,双脚纹丝不动地浸在温水里。b说:“你在干什么?”我说:“我在洗脚。”b说:“啊?又在洗脚啊?”我说:“什么叫又在洗脚?”b说:“寒假的时候我到你们寝室来,你不是也在洗脚吗?”我高兴地回答说:“是的是的!”

那一次我还邀请b和我一起洗脚。我记得那天她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脸庞非常湿润,而她的刘海像睡着的小猫一样温顺地蜷伏在她的额头上。我们把脚一起放在温暖的水里,手边一个热水瓶,不停地加水。那一次我们好像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关于b和c,最后还提到了van。

我回到此时此刻,问电话那头的b:“怎么样啦,你和van?”b笑笑,没说什么。随即,我们讨论了一会儿关于张信哲的事情,然后b突然说:“喂,你就老实交代吧。”我的脚在水里动来动去,问:“什么?”她说:“你就跟我说说你高三时候补习物理的事情吧。”

我愣了一下,熊熊从我的面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只听见b的声音在电话那一头说:“你在那里,认没认识一个人叫蓝博的啊?”

——蓝博是谁?

“蓝博是谁?”我说。“啊?!”b诧异地说,“难道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吗?就是和你在一起坐了几次的那个人呀。”我说:“啊?啊……”b大概在那里认真地想了想,随后说:“你不是还和他一起出去兜过马路的吗?哦,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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