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体还剩下四分之一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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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的影响,或许是虚荣心作祟的缘故,有一段时间我居然开始琢磨起小发明。可惜我根本不是那块料。如今想起来当初真是幼稚。难怪父亲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从大娘家吃饭回来我看到小红表姐那块手帕很好看。她说是年前在洞口百货商店买的。我借口看看乘机揣进自己兜里,对她说这个手帕我要了。小红表姐说手帕不能随便送人,要我还给她。我将两元钱给了她,要她再买一块。她不同意,要抢回自己那块。我们在推搡争执中我从凳子上摔倒了。姑父以为我们吵架了,严厉训斥小红表姐一通。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将钞票狠狠扔到我身上掉头便走,并且大声骂我赖皮。姑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笑着说和表姐闹着玩呢。父亲生日那天我将手帕送给他,我说用这块手帕给他擦汗。父亲很高兴地夸我两句。姐姐有点沮丧,埋怨我只晓得自己充好人,她一眼就辨认出那块手帕是小红表姐的。终于,父亲也知道了,他锁紧了眉头,对我说以后不许胡来。他说君子应成人之美,不可夺人之爱。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有风有雨有彩虹 少年懵懂泪无痕 6
正月十五元宵节。天黑不久,突然唢呐声声,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一浪赛过一浪。原来邻村的龙灯队来了,家家户户放炮迎接呢。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蜂拥而出云集晒谷场。姐姐忙着穿棉衣去看“滚龙灯”。我从来没见过“滚龙灯”,充满好奇,自然不甘落后。父亲说人太多我挪凳子去不安全。他换上雨靴背我去了晒谷场。晒谷场上人头攒动,灯火辉煌,一条长龙上下翻滚,煞是好看。父亲为了让我看得清楚,干脆将我放在肩膀上。我的出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好多邻村的人见了父亲纷纷上前来打招呼。第一句话大多是“咯个是你东北回来的满仔”。父亲笑着回应。我很纳闷父亲怎么认识那么多人。父亲告诉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乡里乡亲,没有几个不认识的。滚完了龙灯舞。开始扫堂屋。家家户户的堂屋中央放一张桌子,上面摆满糖果还有一个红包。主人在门口放炮仗迎接。龙灯队进屋绕着桌子走一圈,然后去另一户人家。有人专门在后面收走桌上的东西。这就是“正月十五龙进房”,说是可以驱灾辟邪,带来幸福吉祥。据说这种习俗由来已久,却没人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龙灯队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乘父亲放炮迎接之际,将红包里的五元钞票拿出来塞进自己兜里。看人拿红包时我不免有些紧张,等那人将红包扔进竹篮子里我才一块石头落了地。等龙灯队离开村子我将钞票给了父亲,并且得意忘形地说那些人真笨。父亲瞪我一眼,突然“咚”地一跺脚,仰天长叹:“家门不幸啊!我段保生(父亲的名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贪小利忘大义的东西!”说完,悻悻而去。我以为父亲会夸我,没想到他竟如此生气,我委屈地哭了。姐姐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理她,只是不停地哭。过了好长时间,父亲才从里屋出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坐到我身边。他笑着问我扎一条龙灯要多少钱,我说不知道。他又问我这些钱哪里来的,我摇摇头。父亲告诉我这些钱是村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们收取一点费用是为了收回投入成本。我好像坐在蒸笼里,脸一阵红一阵热,不敢抬头看父亲。父亲见我知错了,感慨说农民挣钱不容易啊。父亲道出生气的原因。他说我脑子不笨应该放在正事上,用来耍小聪明一旦养成习惯很不好。他还说,智慧用在坏事上就不是聪明而是狡猾,是诡计多端,这样的人不会有好结果。我一声不吭,满脸胀得通红。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又害了一个人。我愣了,脑子里快速转动起来。想来想去觉得父亲的话没道理。父亲要我好好想想他说的是谁,我不无抵触地说想不出来。父亲要我再仔细想想,我没好气地反驳道:“我没害人,想个啥劲呀!”
父亲提醒我一句:是谁将红包放到竹篮子里的。我如实回答说一个老头。父亲问我村民统计现金的时候发现红包里少了现金会怎么样。我恍然大悟,羞愧的低下头。临了,父亲将那张钞票给了我,要我好好保留。我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
有风有雨有彩虹 少年懵懂泪无痕 7(1)
春天的故乡花是那样鲜,草是那样绿,山是那样翠,水是那样清。一眼望去,像一首抒情的诗,像一幅美丽的画。也许心理作用使然,我到过很多地方,可魂牵梦绕的是故乡,还是故乡。她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好似血液里都流动着最眷念的“故乡”二字。
故乡的第一个春天我戴上了红领巾。我们班第一批戴上红领巾的只有四个人,因为那个时候红领巾不像现在这样普及。我代表所有同学向着队旗庄严宣誓:“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终生!”想起宣誓那一幕,一种情不自禁的激动依然在心里翻滚。
在这个美丽的春天,我在好多人的祝福声中度过了十岁的生日。恰巧生日前两天期中考试我又得了第一,可谓双喜盈门。
姑妈听说我喜欢手帕,亲手绣制了一块送给我做生日礼物。姑妈说我出生时正值桃花盛开,于是在手帕上绣了几株鲜艳的桃花。小红表姐见我又得了第一,还加入了少先队,态度明显好转,将“城里人”的称呼改成了“弟弟”。她开玩笑说:“你总得第一,别个莫得活哦!”我数着指头问姑妈,我才九岁为什么要说我十岁呢。她说农村过生日以虚岁为准。我说农村的破规矩咋那么多呢,她微微一笑。我生日那天大妈第一次来到家里,并且亲手给我做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大妈在家族中很受尊敬。她比我父亲大三岁,两人结婚那年大妈刚好二十岁,我父亲当年十七岁。他们结婚四个月以后,父亲便应征入伍去了抗战前线。从此天各一方,杳无音讯。
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出生后,大妈既要孝敬公婆又要照顾孩子,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坚持到抗战胜利。她以为父亲快回来了,可是等了很久依然没有消息。很多人猜测父亲阵亡了劝大妈改嫁,她却执意要等父亲回来。解放后父亲给爷爷奶奶写了一封信,信中除了几句安慰大妈的话,对他们的婚姻只字未提。大妈预感到婚姻的危机,却抱着从一而终的观念等待父亲归来。五七年父亲给大妈写了一封长信,随信寄来一张离婚协议书。大妈哭了好几天终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可以说大妈用一生来等待幸福,却等来了一生的痛苦。她用一生来守望的,仅仅是曾经有过的婚姻。其中的味道可想而知。我曾不止一次问过大妈恨父亲么,她沉默不语。我也多次问父亲为什么与大妈离婚,他的回答是:“你还小,长大了你会明白的。”不过我对此一直心存芥蒂,所以不叫“爸爸”,其中的因素,此处亦有一些。等我真正理解了父亲,他已离开了人世。我为此懊悔不已。两次意外事件的发生令我对大妈有了更深的认识,我真正体会到“血浓于水”的亲情。正是这种情结使我对故乡一直心存感念。
河边有一棵很大的桑树,每到夏天上面挂满了紫褐色的桑葚。一天我从树下经过想摘几粒尝尝,倚着树干从凳子上站起来伸手去摘桑葚。我刚触摸到桑葚身体却失去平衡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嘴唇刚好撞到石头棱角上,顿时血流如注。我大哭起来。大妈闻讯后立刻跑过来。她见我满脸是血急忙要人叫回正在放牛的大侄子,俩人抱着我去了卫生所。村里到卫生所约有两公里路程,祖孙俩将我送到时已累得气喘吁吁。回家后大妈又让小侄送来十几个鸡蛋,说我流了很多血,给我补身子。父亲见我下颌上贴着厚厚的纱布,又好气又好笑。他说一只手还去爬树,太不知天高地厚。我反驳说我没爬树只是靠着了。父亲摇摇头,不再理我。通过这件事我对大妈的好感与日俱增,闲来无事常去大妈家玩耍。他们一家人对我非常好。大侄子、小侄子和侄女云清,每次见了我都很亲切地叫“满叔”。
另一次意外发生在夏天。老家的夏天酷热而干燥。这种桑拿似的气候北方人一时间很难适应。每到这个季节我身上便生满痱子,看到其他孩子在河里游泳,我羡慕得不得了。而我只能等到父亲晚上收工回来才有机会和他一起下水。那种感觉真爽。那天姐姐与云清同往常一样去河里扯水草喂猪。我缠了好久她们才同意带我一同前去。我们来到河边,孩子们见了我挥手致意招呼我下去。姐姐不准我下水,要我在大树底下乘凉。我眼巴巴看着她们抬着大木盆子走下码头,“扑通”跳入水中,失落感不禁油然而生。
我在树下坐了一会就热得满头大汗,瞅着水里孩子们你来我往的追逐、嬉戏、打水仗,心里渐渐烦躁起来。我好几次想挪着凳子走下码头,但一看到那条长长的陡坡就失去了勇气。这时我非常渴望有人背我下水,可是孩子们玩得正欢,没人懂得我的心思。我又急又气,咬牙切齿地向水里扔石头发泄不满。孩子们误以为我在开玩笑,只是打打招呼了事。我无奈地望着河里,偶尔抬头看看树上叫个不停的“知了”。
有风有雨有彩虹 少年懵懂泪无痕 7(2)
我实在没法了,只好涨红脸开口求人。一个比我大的孩子光着湿漉漉的身子背着我慢慢走下码头。他身上很光滑,我们差点摔倒。
到了码头我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跳进水里。我在水里像失去控制的陀螺滚来滚去,怎么也找不到平衡。孩子们见我在水里乱扑腾,手忙脚乱地将我拽到水浅的地方。我呛了几口水,坐在浅水处一边喘息一边心有余悸地看着水面。
姐姐推着大木盆子送水草到码头。她看到我在水里不禁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下来的,我撒谎说自己走下来的。姐姐看出我说谎,便冲着众人大声嚷:“谁背元基下来的,出了事谁负责?”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背我下码头,直到我学会游泳情况才得以改变。姐姐去水中央扯水草时一再告诫我,只能坐在码头没在水里的台阶上,这样不会出事。我刚刚呛了几口水,自然不敢违拗。我坐在水里的台阶上,虽然不能与其他人一样自由自在,却凉快了许多。那种清爽的感觉渐渐驱散了畏水的心理,此后几天我常去河边转悠。孩子们见了我一如既往的热情打招呼,却没人敢上来背我下水。我心有不甘,一直想挪着凳子走下码头。
暑假的一天,太阳像火球一般烤得地面直冒热气。我忍受不了这样酷热的天气,如往常一样来到河边。码头前许多孩子在打水仗。他们见了我不免挑逗戏谑一番。我脑子一热,挪着凳子走下码头。走出几步,我居高临下往水面看了一眼不禁胆战心惊。于是急忙低下头将目光投向地面不敢再看。我深吸一口气,等心跳趋于缓和又一点点向下挪去。当我走到路中央时明显感觉到凳子已经极度倾斜,稍有不慎即将颠覆。我下意识紧紧握住凳子,将身体坐到凳子的最上方,凭经验我知道这样不会摔倒。我不敢左右环顾,只是咬着嘴唇,紧盯着地面一寸一寸向下挪动着。孩子们睁大了双眼惊愕地望着我。姐姐与云清在水里看到我挪着凳子走下码头,吓得冲我大喊大叫,并且急速游向码头。她们湿漉漉地来到我面前要背我上去,我怒吼着要她们滚开。她们只好跟在左右两旁,一再叮嘱我小心。我见身边有人“护佑”,心里更加有恃无恐地向下走去。距离码头的台阶不到两米时我不再恐惧了。我看了周围一眼不禁狂喜:我已经走到安全的缓坡地带。于是不无得意地对她们说:“你们下去吧,不用管我。”过台阶对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村里很多人家的门槛比台阶高多了,区区的石阶我岂能放在眼里。我跳下凳子跪在石阶上,然后纵身跳到下一级台阶。再将凳子迅速放到下一级台阶上,抓住凳子再跳到下一级台阶。我的手始终不能离开凳子,因为跳跃时凳子是支撑点。这样往返几个冲刺便到了码头。孩子们见我挪着凳子走下码头,纷纷游上岸来湿漉漉地坐到我旁边与我闲聊起来。我稍歇片刻,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