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纪晓岚全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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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见纪晓岚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无动于衷,猜想是有意要自己先写,便提起
笔来写道:金玉良缘在今宵,劝君莫要再相扰。
众人看了齐声喝彩,起哄又要晓岚将诗续完。纪晓岚看看矛头指向了自己,
知道不写也过不了关,索性投其所好,接着往下写道:织女正在停梭等,快叫牛
郎过鹊桥。
新房内又响起一阵热烈的笑声。此时有人说了声:〃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大家已经尽兴,不忍心再难为这对小夫妻,便一轰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屋里剩下了新郎新娘,一下清静下来。纪晓岚起身将门关好,回过头来含笑
不语地看看新娘子。到这会儿,新娘马月芳的害羞劲儿,早被一帮闹房的坏小子
闹跑了许多,便大大方方地走到晓岚跟前,施了一礼,说道:〃夫君,咱们歇息吧!
都累了一天啦!〃不料纪晓岚一笑说道:〃娘子,在你家时,你好好地难了我一次。
这回我也回敬一联,你若对上,咱们今夜成亲。〃月芳听丈夫要考试自己的文学,
不由也来了精神,便说:〃我若对不上呢?〃“罚你读书三月。〃“好,那就请赐教
吧!〃“我出一个:'佳山佳水佳风佳月,二九佳人逢佳期;'〃马月芳听出他是语
意双关,心里很高兴。略一思索说道:〃妾身献丑了,郎君莫要见笑,我对一句:
'痴色痴声痴情痴梦,一个痴人说痴语。'〃马月芳回应得非常巧妙,不深不浅地回
敬了新郎,也是双关的语意,纪晓岚如何听不出来?小两口相视一笑,都感到情
深意浓,到了互相需要的地步了。纪晓岚〃噗〃地一声把灯吹灭。两人宽衣解带,
钻进锦衾绣被,说不尽的男欢女爱,直到日出三杆,才慵懒地起床。
却说那陪嫁过来的丫环倩梅,一人在厢房里独睡,一夜未曾安眠。原在马府
时,与月芳小姐形影不离。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在一起,心中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有时为了说话方便,小姐便要她同睡一床。今天小姐有了新郎陪伴,抛下她一个
形单影只,辗转反侧,思绪纷杂。隐隐听到小姐的笑声传出来,倩梅心里便涌上
几分凄楚之感。昨天看到姑爷的俊秀模样,十分惹人眷爱,倩梅的一颗芳心,按
不住陡然乱跳。
月芳小姐非常喜欢她,曾答应她陪嫁过来后,将来由小姐说情,让丈夫收倩
梅做个侧室。想到能托小姐的福,与小姐共侍这位英俊的郎君,倩梅心里十分惬
意,不过现在还没有轮到她的份上,不免有些着急。窗外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倩梅躺在炕上,眼前不断浮现出纪晓岚的影子,飘飘忽忽,往来不定。忽然间,
看到新姑爷走到自己跟前来,伸手要将她抱起来。。。。。。倩梅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
揉揉惺忪的睡眼,定神环视屋内,哪有什么姑爷的影子。窗外的天空,挂着一轮
圆月,一缕柔光直射进来,将屋里照得明晃晃的。倩梅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做
了一梦。想到梦中的情景,倩梅脸上立即感到火辣辣的,禁不住暗骂自己一声:
〃不害羞!〃便又躺下,半睡半醒直到天亮。
倩梅早早起床,几次张望正房的屋门,迟迟不见打开。看看太阳已经升起来,
想去把小姐喊起来,刚刚走到门前,又怕新姑爷怪罪,便又折回了厢房。等到姑
爷走出门来,倩梅便小心翼翼地向姑爷施礼,走进房里收拾屋子,为小姐梳洗打
扮。小姐已经起了床,坐在炕沿上,鬓发凌乱,粉黛模糊,见倩梅进来,嫣然一
笑。倩梅向小姐施礼请安,口中关切地问道:〃小姐夜来睡得舒服吗?〃“你个坏
嘴的丫头!〃小姐用手一点倩梅的额头,脸上早已飞起红云。
倩梅被小姐月芳一骂,立刻回过味来,两人都禁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两人
止住了声息,不料外间却〃嗤嗤〃地响个不停。原来是新郎听了新娘和侍女的谈笑,
禁不止笑得前仰后合。倩梅挑帘走到外间,新郎赶快用衣袖掩住嘴巴连忙走出屋
去。。。新娘马月芳和侍女倩梅来到纪府,纪晓岚开始了新的生活。
四、进士及第
纪晓岚婚后,曾有一段时间住在东光岳父马周箓家,与东光李云举、霍养仲
等人,在〃生云精舍〃读书,授业的便是《阅微草堂笔记》中多次提到的〃东光李又
聃先生〃。后来,他将家眷带到北京,定居在父亲纪容舒为他新买的一座院落里,
并建起了几房书斋,供他读书之用。这时的生活,不再是枯燥无味。读书斋馆,
夫人马月芳常在一旁陪伴,夫妻俩唱和不断,倒是其乐融融。聪明美丽的倩梅,
已被纳为妾室,对他体贴得圆满周到,处处可意。最使他兴致盎然的,是同文社
里的文友们的交游往来。
他到了北京,为了增长学识,扩大见闻,交流心得,便和刘墉等一帮年少学
优的官宦子弟结交往来,结成了〃文社〃。文友们常聚在一起,研讨经史,比赛诗
文,谈今论古,褒贬时事。纪晓岚学识渊博,才思敏捷,谈锋锐利,旁征博引,
恢宏恣肆,常以排山倒海之势,力冠群〃儒〃,不久,这位少年才子便名噪京城。
众人喝彩时的激动、才华展露时的兴奋,更促使他奋发攻读,锐意穷究,兼
收并蓄,博采众长。每次文社聚会,他常有宏论阐发,但最让人津津乐道、相传
流布的是他那些诙谐机警的辩词对语,让人玩味无穷。
那次文社中论诗,争论今古诗的弊玻纪晓岚坚持古诗多〃病〃之论,说古人古
诗,若细心探究,常常会发现一些不妥。吴惠叔相诘为难,脱口说道:〃杜牧《清
明》一诗,历代传为绝唱,请年兄你来批评,此诗弊病何在?〃众人听了,暗暗咂
舌。纪晓岚总不服人,见吴惠叔发难,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振振有词地说:〃此
诗有'病','病'在'上焦','头火'太盛,宜清其上。〃说完他狡黠地一笑。众人迷
惑不解,要他详细解释。他便继续说道:〃首句'清明时节雨纷纷',不宜用'清明
'二字。诸君试想,如果别的时节下雨,而清明节反倒没下,这句岂不是'空了'。
若改为'时节雨纷纷',哪个节下雨,便指哪个节了,岂不更好?!第二句'路上行
人欲断魂','路上'二字也属多余。请问,哪个行路之人,不在'路上'行走,没有
必要点明'路上'。第三句'借问酒家何处有','借问'二字更是不妥,路边有人,
可以问路,如若路边无人,这路怎么问呢?
'酒家何处有',自有问意在内,则是有人问人,无人便是自问,这样最妥。
第四句'牧童遥指杏花村','牧童'二字更为欠佳。行路之人,见人即问,如遇到
耕夫、樵夫、渔翁、村姑等等,都要问的,哪有专拣牧童问路的道理;再说,还
可能一个人也遇不到,自己望见酒帘飘动了。只留'遥指杏花村'几字,则为有人
问人人答,无人也可自问自答。这样清理句首之后,便成为:'时节雨纷纷,行人
欲断魂;酒家何处有?遥指杏花村'。
赘瘤已除,简洁优美!〃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大家不计较他的诗论、诗理是对是错,感兴趣的是他
这一席雄辩。这时,吴惠叔又用杜甫的《四喜诗》向他发难,说道:〃'久旱逢甘
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样的佳作,有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有。〃晓岚不假思索,〃病与清明诗相反,是'上焦太虚,宜补其上'。应改作:
〃十年久旱逢甘雨,万里他乡遇故知;和尚洞房花烛夜,监生金榜题名时。'〃他的
话还没说完,大家已笑得前仰后合。大家觉得有趣,要他讲讲其中原因。他便笑
嘻嘻地解释起来:〃旱了三月五月,是旱。旱上一年两年也是旱,人们都要急切地
盼降甘霖。但和大旱十年相比,程度就差远了,大旱十年之后,下了一场大雨,
那高兴劲就无法形容了。'他乡遇故知'一句,也是如此,离家乡三百里五百里,
遇到故旧相知,当然高兴,离家万里之遥,遇到相知之人,那就高兴之极啦!男
子娶妻,人生常理,但和尚是不许婚配,如能娶到妻子,则比常人结婚要欢喜诸
多倍呀。监生的功名,是用金银钱财捐来的,多数人才学浅薄,若能金榜题名,
当比一般读书人更来得不易,岂止是欢喜,那可大喜过望了!〃纪晓岚夸夸其谈,
故意曲解诗文,插科打趣。房里笑声不止,他这回出尽了风头。最爱和纪晓岚开
玩笑的,是他的好友刘墉。刘墉字崇如,号石庵,是东阁大学士刘统勋的长子,
比纪晓岚年长4岁,是一位将门虎子,自幼聪慧过人,如今20刚过,已学识非
常渊博,是闻名京城的少年俊才。这次刘墉没有多说话,要等下次聚会时,让纪
晓岚出一出丑。
时间不久,又值文社兴会,刚谈完诗文,刘崇如便说研究一下字学。他在纸
上写下一个〃矮〃字,让纪晓岚讲讲这个字的音、义。众人不解其意,在一旁冷眼
观看。纪晓岚莫名其妙,看看刘墉,倒是一本正经的,又看看那个'矮'字,并没
有奇怪之处,便说道:〃这字是高矮的'矮'。矮者,身材短也。〃说到此处又问刘
墉:〃崇如兄,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对,应读为'射',其实这就是射箭的'射'
字。〃刘墉用手指着那个'矮'字,郑重地说着。
〃崇如兄,岂有如此颠倒之理?〃纪晓岚哪里肯服他。
刘墉不紧不慢地说:〃这不是为兄的颠倒,而是你的先生不高明,耽误了你这
当弟子的。〃纪晓岚满脸通红,心里清楚是刘墉有意奚落他,一时又不知从何处反
讥,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如此说来,崇如兄的先生,当有高明的教诲喽?那么,
我今天倒要领教一下崇如兄的解释。〃刘墉仍是不慌不忙地说:〃那好吧,为兄今
天给你补补课,这一课就叫'说文解字'。〃他用手指着那个〃矮〃字说,〃这个字读
如'射',从委从矢,委者放也,矢者箭也,放箭为射,故应是'射箭'之'射'。〃说
完他又在纸上写了一个〃射〃字,坚持着说:〃此字可读作'矮〃,从身从寸,身只寸
高,不正是矮吗?〃他这么一讲,把大家逗得哑然失笑,禁不住连连称绝,有人说:
〃纪才子,服气了吧?〃“好!〃纪晓岚口中说道。他也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一个
〃出〃字,让刘墉看是何字。刘墉说:〃出入的'出'呀!〃纪晓岚摇摇头:〃料你也念
不对,才读书几年,哪会有这么大的学问。〃刘墉心里明白,纪晓岚不服气,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事已至此,由他说去吧。
纪晓岚笑眯眯地说:〃这字有两读,一读'轻重'之'重',一读'重叠'之'重'。
〃随即,他又写出一个〃重〃字,指着说:〃此字才读作'出入'的'出'呢!〃众人都围
上来打趣,问他作何解释,纪晓岚笑道:〃重(出)者,二山也,山上加山,两山
相叠,读作'重叠'之'重'。一座山本已很重,再加上一山,那就重不可比了,故
又读'轻重'之'重'!〃他再指着'重'字,继续说道:〃上千下里,合为'出'(重)
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居家而不出,何以致千里,故应读作'出入'之'出'字。
〃众人听完,又是欢笑不止。刘墉笑道:〃如此看来,我这一课补得很好,你的长
进很快!〃大家又接着笑起来。纪晓岚这回也不再反驳。
很快就到了乾隆甲子年,考期临近,纪晓岚从北京回到家乡,参加这年的科
试。清时的制度,每届乡试之前,一省的提督学政要巡回本省所属州府,举行科
试,俗称科考。科考合格的生员,才有参加本省乡试的资格。
纪晓岚寄宿到河间府学,要在这里温习两月,然后参加考试。在这里,他遇
上了戈源。戈源字仙舟,家住献县城里。
两人一拍即合,情趣相投,于是形影不离,在河间闹出了一场又一场的笑话。
这天,纪、戈二人到河间街上闲游,刚过十字街口,看到他们的一位同学正
大摇大摆地向前走。这人叫邵思德,是河间府学的生员。这时,从邵思德的对面,
走来一位20多岁的少妇,生得容颜俏丽,眉目含情,香腮带笑。邵思德见少妇
走近,便在街心停下来,盯着少妇上下打量。少妇与他错肩而过,邵思德也随之
转身,跟在了少妇后面慢慢行走,两眼滴溜溜乱转,贪婪的神情将他眼馋心急的
丑态暴露无遗,活像一只馋猫盯上了一块儿不能到口的鱼饵。
纪晓岚、戈仙舟将此事看在眼里,不由得相视一笑。转眼见少妇已从他二人
身边走过,邵思德仍跟在少妇身后。他俩迎着邵思德停下脚步,意欲同邵思德打
个招呼,调侃几句。
可是邵思德一心一意地盯着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