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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触井伤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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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心里火往上窜:“一码归一码,她家有恩就能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吗?你又没动她,她凭什么这样对你?”

此时,我已经忘了自己的委屈,只顾着为熙阳声张。他在电话那头沉默着,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喂?你还在听吗?”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我心里有些着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虚弱却带着幸福的声音:“雨澄,你这么袒护我,我好开心。”

我被他的关注点弄得哭笑不得,想起王梓梦说的话,更觉得他有时果真像个小孩子,任性得怎么都说不通。那天他逼我答应恋情也是如此,明明是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举动,却偏偏让我没了办法。

想到此时他还可怜巴巴地躺在病**上,便不再与他计较,柔声问道:“以后这些天是不是都有你父母照顾你?我和王梓梦就不过来了。”

“他们明天就来接我出院,回家调养。”

“这么快就出院?”

“我已经住了两个星期,他们觉得回家调养得更好。”熙阳解释着,可这解释听得我心里不自在。想到今天他父母对我的态度,恐怕回家调养更重要的理由,是不想让我再见到熙阳吧。我搞不清他父母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已经物色好儿媳妇,一心要铲除我这个眼中钉?难道那物色好的儿媳妇,是打断了熙阳腿的月月?那未必也太过可笑了。

这样的桥段过于荒谬,我摆摆头,挥去这不着调的想法。或许,只是因为我出现的时机不对,刚巧赶上了熙阳父母正在气头上。

我应着:“好,你回家好好休养,我就放心了。”宽慰的话也难掩失落的情绪。

他听出了我的失落,柔声安慰:“雨澄,不要难过。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等我腿脚恢复可以上班时,我还是会住在出租房,我家离公司太远了,等周末再回去。”

我觉得他说这几句话时,声音变得格外好听,终于露出了笑容:“好。”虽然才见过他不久,但只寥寥几眼,心里面,竟已有几分想念。

不用照顾熙阳的日子,我腾出了更多的时间。每个周末我都会去齐奶奶那里,不仅品茶聊天,有时也下棋散步。从城市的繁芜走进古朴的小区,脚步都不自觉放慢,只想安心享受这难得静谧的时光。齐奶奶腿脚灵便,并不需要我来照顾,因此每个周末的探望,更像是放松和度假,享不完的轻松闲逸。

我搀着齐奶奶在小区古朴的回廊里散步:“奶奶,泽轩在狱中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去看过他?”

“我倒是想去看,但泽轩肯定不愿意。我老了,不方便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折腾,更重要的是,监狱的环境不好,人免不了憔悴点,泽轩怕我看见了会担心。”

的确,监狱虽然有劳教之意,但终究是个萎靡的地方。我想到望舒愈加消瘦的轮廓,心里一紧,十分理解齐泽轩的顾虑。

其实不久前,我才递了一份会见申请书给监狱,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仍想要见望舒一面,看看他过得好不好,以解我的担忧。

我明白,自己现在和熙阳是恋人的关系,但对望舒的积淀下来的情感,并不能说断就断。事实上,我已分不清这情感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无论是出于哪种情谊,他替我承担了牢狱之苦,这一份责任和惭愧,始终都横亘在我心底。

预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我收到了拒绝会见的通知。

拒绝原因上,只有寥寥一句话:相见无言,不如不见,勿念。

我默默收起拒信,小心翼翼地揣在口袋里,一如当年那未曾寄出的信笺,上面写着:“雨澄明月淡,山高翠色远。嘤语问梦人,**可凋零?”

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仿佛几个世纪那么遥远。我把和他有关的信以同样的动作收在口袋里,却早已不复当初羞涩甜蜜的心绪。

齐奶奶走得有些累了,无论如何精朗,还是逃不过岁月的风蚀。她歇下来,坐在回廊边的红凳上,眼睛盯着廊顶,若有所思。

“我不去看他,是怕他心里难过,但我总归担心他。”她的鬓角卷着怅然的白发,“小左,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您说。”

她的皱纹凝起忧思:“如果你有空,能不能去看看泽轩,看看他的精神好不好,过得怎么样,就当以我的名义吧。”

她的身子半靠在木栏上,还余有刚才散步带来的喘息声。一位慈祥的奶奶忧心在狱中的孙子,近人情更怯,怕互相看了徒惹伤感,我理解这纠缠的心绪,又怎能有理由拒绝呢?

我由衷地心疼起眼前的老人,点头应下:“好的,我去看他,回来就告诉您,奶奶放心。”

或许,望舒不愿意再见我,也是这样的心绪吧。我总共去狱中看过他两次,第一次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第二次他将齐奶奶托付予我。能说的,我们之间都说了,不能说的,望舒藏在心里我亦无法知晓。想来,我们之间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言语需要交付,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见了,恐怕也和前两次一样,以沉默开场,以离开作结。

不见也好,去看看齐泽轩,对我自己而言也是一种宽慰。在狱中,他与望舒是最好的朋友,比起望舒的缄默不语,从齐泽轩那里,我或许可以了解更多。

前两次去看望舒时,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雨雾连绵,浸着难断的愁绪。而今天去探视齐泽轩,则是难得的艳阳高照,云卷云舒,心情也放松下来。

兴许是和齐奶奶相处久了,潜意识里,连见她的孙子也变得轻松愉悦。我坐在会客室里,暗自揣度着即将见到的齐泽轩,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全然没有忐忑不安。

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坐在了我的对面,五官俊秀,目光清澈,虽然穿着监狱统一的宽大条纹衫,依然无法掩盖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齐泽轩?”我试探性问道。

“是的。”他的微笑令人如沐阳光,让我周身暖暖的。相貌可以装扮,但气质变不了,说这样的人会强行侵犯女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

“我奶奶还好吗?”他问。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已看了他许久,气质太好的男人,总是难免让人走神。我赶忙收回目光:“她的身子骨还不错,精神也好,只是特别惦念你。”

他大概是感到了我方才的失神,体贴地帮我打圆场:“那你好好再看看我,回去跟我奶奶说些好话,让她不要瞎担心。”

我抬眸看他,见他笑得闲适安逸,也放下心来,不再有刚才的错乱。他这幅样子,倒的确和齐奶奶有几分相似,坐在乌烟瘴气的狱中,仍葆有气定神闲的气场,浑身都有种让人觉得舒服的气息。

怪不得望舒如此信赖他,大概也是因为他的嘱托,望舒当初才会答应我的第二次会面。望舒曾说,齐泽轩帮过他许多,这是不是意味着望舒在狱中遇到了过多般刁难?此时,我很想开口问一问,望舒经历了什么,他到底过得好不好,甚至问一问,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齐泽轩似乎天生就有揣度人心的本领,十分理解我的心思,再开口时,正是我心心念念却难以启齿的话题:“关于望舒……”

☆、068 理解非了解

已经太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望舒的名字,如今听齐泽轩提起,心中依然有忍不住的颤栗。更新最快最稳定我情绪一紧,顾不得矜持,迫不及待地追问:“望舒他还好吗?”

“没有什么不好,情绪、状态都很平稳。”齐泽轩说完,我似乎觉得放心了一些,他又补充道:“我听他说起过你,你们认识四年多,应该了解他,他没有过得不好,但也没有过得很好,心里总埋了事情的。”

他说中了我心坎里的结,我苦笑:“认识望舒这些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从来猜不到,更无从了解他。”

或许是齐泽轩温润如玉的气质让我放下了戒心,这番从未对别人倾诉的心里话,竟不自觉便流露出来。

他并不介意我有些唐突的倾诉:“每个人都有苦,有的人说了出来,有的人闷在心里。有时候我们会十分同情一些人,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苦难就真的比别人多,只是他们表达得比较精彩罢了。”监狱暗沉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竟有一种被温和包容的色彩,“你不要太责怪他,他心里必定有苦,只收没法说出口。我虽然也不太了解他,但我理解他。”

不了解他,但理解他。

一股莫名的暖涌上心头,我似乎寻求到了一种解脱之路。其实我未尝没有感觉到望舒心里的痛苦,他平和淡淡的外表下,有着压抑、再压抑的克制。他唯一抱过我一次,在国庆节的黄昏,我哭得不成样,他的拥抱却没有安抚的意味,像受伤的月亮,那样纯净,那样哀伤,连痛苦的呜咽都是克制的。

或许那是我唯一一次窥见他内心最真实的面目,却同样猜不透缘由。我所能做的,只有反手也抱紧他,两个人相拥而泣。我为了他而哭,却不知道他是为了谁。

长久以来,我一直都在埋怨他不曾让我懂得,却没有意识到,理解或许比了解更重要。每个人心底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为何又一定要刨根究底,去扯出他不愿诉人的心事呢。

我收回思绪,问齐泽轩道:“你和望舒是怎么认识的呢?”

齐泽轩温和笑笑:“你也知道,监狱是个藏污纳秽的地方,各色人都有。我比他早入狱两个月,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见到他,便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更新最快最稳定或许他也是这么觉得,我们才能有机会坐下来聊一聊。”

“你平日里,和望舒都聊些什么呢?我都不知道可以和他说些什么,我找不到话题,他不去找话题,每一次的开场都是沉默。”无形间,自己竟又开始了情感的倾诉,或许是把望舒埋在心里太久了,和周围的人谁也不能提,所以遇到齐泽轩,话语便如卸了闸门的江水。

齐泽轩沉思了片刻,才道:“或许是家庭背景的共同点吧,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望舒的父母则是长年在国外,从他成年以后就没有见过,也不怎么联系他,只留下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用望舒的话来说,就是相当于没有父母。”

我心里一惊:“望舒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齐泽轩点点头:“他去井队工作也是这个原因,宁愿呆在荒郊野外,也不想回到家里空空的屋子,反正在哪里都没有太大区别。”他有几分诧异和歉意,“我本以为你认识他这么久,肯定也是知道的,是我说得唐突了。”

我的心里翻江倒海,沉寂了许久的感情又回溯而来。猛然想起大学时,我问望舒为什么寒暑假都不回家。他只是淡淡地说在学校有事,却也问不出到底有何事,那时我还埋怨他假神秘,如今得知真相,禁不住这剧烈的冲击,生出一股泫然欲泣的冲动。

原来,他竟是无家可回。

我的喉咙梗着心涩,望舒替我入狱之后,我也曾几次想过要找他的父母表示歉意,却一直提不起勇气。我无数次责怪自己的懦弱和逃避,现在却庆幸自己不曾跟望舒提起过。还好,还好我没有戳破他的伤心事。见他难过,我的心也会滴血。

想到此处,我更觉得对望舒的沉郁有所理解。以前的种种疑惑和追问,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便憋在心里好了。让我困惑,总好过令他心伤。

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溢出了几滴泪,我轻轻抹掉,对齐泽轩真诚说道:“谢谢你,我明白了。”

明白了去理解他,不会再像从前,不停地在他的沉默中追问不休,而是在他的沉默中,学会懂得他的隐忍和克制。

齐泽轩依然有着谦谦风度:“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我***事,让你辛苦了。”

“没有的事,和你奶奶相处是一件享受的事,一点不辛苦。”

他舒朗地笑笑,对我这个说法并不感到意外,之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顿了两秒,问道:“雨澄,我奶奶独居一人,很是孤单。今年春节快到了,以前都有我陪她,今年恐怕不行了……”

我当即明白他的意思:“你放心,我会把奶奶接过来,和我一起守岁过节。”

他有几分愧色:“会不会特别麻烦你?”

“不麻烦,我父母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大年二十九我还要加班,他们不太需要我,我也的确赶不及回去。我会把齐奶奶接到我住的屋子,过年那天她就住我那儿吧。”

他松了一口气:“她从小把我一个人带大不容易,我很惦念她,只能拜托你了。出狱之后,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必定尽我所能地帮你。”

“不必这样,能认识齐奶奶也是我的福气。”我对他郑重的嘱托有些受**若惊:“冒昧问一个问题,我与你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你怎么放心把奶奶交给我来照顾?”

大概我的话勾起了他心涩的回忆,他沉色道:“经过那件事之后,我也不知道我那些所谓的朋友中哪些人还值得信任,不敢去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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